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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为了一报当年的耻辱,还是有更深的阴谋?
我全身如同掉进了冰水里,深呼吸,才慢慢镇定下来,“爹,那还有谁知道此事?皇上那里可否知道陈业投奔了安明风和安明信?”
爹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关于那个军师,两个王子十分保密,若非听那商人一说,就是我们,都不知道他们身边还有这样一号人物。”
“您确定那商人可信?”我道,但内心却也找不出什么可以反驳的理由了。
“蓝翎的银锁,全天下都不会有第二个了。”娘柔声地接道,她拿了银锁,轻轻抚摸着,自言自语地低声道,“我的蓝翎……她竟然还活着……”
“看来这一次,我是非去前线一趟不可了。”我握了握双手,道,“陈业的事,尽管可以用书信的形式传给皇上,但毕竟可能会出意外——我们不排除安明风和安明信已经知道了那商人的泄密,所以,我亲自前去说明会是一个更好的办法。而且,于我来说更重要的,就是我一定要找到瑾羲,见到二姐,把他们带回来。”
爹凝视我半晌,终于点了点头。
娘忽然起身,向里屋走去,过了一会,她拿着一只盒子,对我招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去到她面前,她拿出一对耳环,“紫璃,娘曾经为你们姐妹三人每人做了一对耳坠,你大姐的是冰种翡翠,我在她出阁的那天给了她;你二姐的是珍珠,当初我和你爹离开洛安、留她在陈业家中的时候,我就交给了她,当时的我,还真以为她和陈业能结成眷属,可是,唉,陈业却把她害成那样;至于你的,我用了彩色琉璃,本来想在你出嫁的那天为你戴上,却没想到你竟然会倾心于皇上,最后还是落得个有缘无分的下场。如今,娘决定把这对耳环给你,娘也不奢求什么了,此行路途遥远,危险重重,我只希望你平安。”
“娘,不用担心我。”我第一次听娘说这么多话,她伸手,轻轻将我原来戴着的耳坠摘下,挂上了她拿着的那对。待她挂好,我顺势握住了她的手,“娘,相信我,至多在三个月后,我一定会带二姐和瑾羲一同回来见你们。”
事不宜迟,我决定立马回宫去找慕沧澜,她现在住在风荷殿,那是她回宫后自己选择的一个地方,地处偏僻,十分清净。
驾车回到宫中,我立即向风荷殿赶去,刚走到殿外,就听见里面传来的说话声。
“苏弈,你走吧。”首先开口的是慕沧澜,她的语气十分平静,“你们家的冤案,本宫早已经帮你处理了,现在你我各不相欠,你又何必再来找本宫?”
“沧澜,你听我说……”另一个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无法掩饰的焦急。
“请称呼本宫为长公主。”慕沧澜毫不留情地切断了那人的话,下一刻,我面前的木门一下子被打开了。
慕沧澜似乎早已知道我的到来一般,她拉起我,进入殿内,头也不回地对那个叫苏弈的人说道,“你该走了,本宫和贵妃还有事要说,难不成,你想留在这里旁听?”
我用余光看了一眼那个苏弈,脑海中浮现出隐隐约约的一点印象。
半年前,太后和张太妃商量着要为慕沧澜寻一个驸马,但是,她却死活不肯从。张太妃气得教训了她几句,说若是不答应就不要来见她了,慕沧澜明白自己说服不了母亲,便独自一人出了宫,说是先躲过这一阵子再说。
她就是在宫外遇到苏弈的。她去了苗疆,也就是她的母亲张太妃从小生活的地方,在一次意外中被苏弈所救,后来她回京时,苏弈竟跟着她不远万里地也来到了洛安。
这个中缘由,相信只要是个人都能晓得。只可惜,慕沧澜心中一直有一个陈少平,他们之间,有太多刻骨铭心的记忆,又是那个人能轻易抹去的?
苏弈的目光中满是黯然,他凝视着慕沧澜的背影,低声道,“我会一直等你的。”
然后,他转身出了门,一下子便消失不见了。我听到慕沧澜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长公主,”我道,看着苏弈离去的方向,“他是你放进来的吧。”
“嗯,我这风荷殿位置偏僻,而我又特意支开了后宫中守门的侍卫,放他进来了。”她放开我,在桌前坐了下来,“我最后再见他一次,也算是让他对我死心吧。”
我正要开口,她却一摆手,“算了,不说他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是不是为了你弟弟?”
“是这样的,”我在她对面坐下,看着她,道,“我想让长公主暂时代替我担任监国一职。”
她眼中有一丝疑惑,我便将陈业和二姐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并说明了我前往前线的意图。
“你要去祁壬?”她的眼眸中闪过亮光,但转瞬又暗淡下去,我知道她是在惦记着她妹妹慕冰澜。自从祁壬老国君安苍越去世后,月华长公主就被祁壬二王子安明风纳为了妻子,游牧民族想来有子承父妻的习俗,但是,月华长公主一个汉人女子,又是金枝玉叶的公主,不知道她在面对这种无能为力时,又是怎样的心情。
“我会把月华长公主一起带回来的。”我握住她的手,对她微笑,看着她眼眸中的光芒一亮,灿若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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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不到,我便收拾行装出发了。由于这件事情极为隐秘,前来送行的就只有爹娘、慕沧澜、云落和赵公公。
跨进马车,我从车窗上探出头来,对他们挥挥手,同时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这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因为我身上承载了太多人的希望。
快马加鞭,终于在七月初一抵达了距大凌军队扎营地只有不到十里地的一片草原。祁壬原有国土大约是大凌的一倍多,大半是广阔的草原,只有一小部分是茂密的森林,如今,安明风和安明信的据点也就坐落在那一片森林中。
如今正是夏季,越往草原深处,草长得越是茂密,马车已经是举步维艰,于是,我在两个侍卫和一个当地牧羊人的陪同下,策马深入了草原。
真是没有想到,我在年少时一心向往的草原,竟是在这种情况下接纳了我的到来。
向牧羊人打听了一下近期的战况,我便开始酝酿等一会儿见到慕轩林之后的说辞,然而,一边走一边想,想了很久,从傍晚一直到四周全黑了下来,都没有想出什么结果。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甚至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记得我的样子。五年前,共饮“相失相忘蛊”的那一幕依旧在眼前清晰地浮现,那是我几乎每夜都会梦到的情景。其实我也想过,只要迟一点,只要再迟一点,等到爹被封为右仆射,等到爹当年科举落榜的事情真相大白,我身为右相的女儿,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和他在一起,而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情断义绝。
可是,任何事情都是发生了就发生了,根本没有机会来一次假设。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命。
我是有些遗憾,可是却从来没有怨恨过。毕竟,命运给了我最美好的记忆,让我在最好的年华,在最单纯的岁月,在最有勇气的时候,真真切切地爱过了一场。那么,纵使日后战争结束,我离开宫中,也有了可以珍藏一生的东西。
如是想着,我渐渐平静下来,大雾在漆黑中扑面而来,湿润的水汽夹杂着草原上特有的青草气息,又携裹着些许彻骨的凉意,让我清醒了不少。
等到穿越过苍茫的大雾,再一抬头,同行的三人却早已不见了踪影。环视四周,视线中却只有夜色笼罩下一望无际的墨绿色草原,风中,那些草如同波浪般起起伏伏。
竟然迷路了。我深呼吸,料想应该不会差太远,便决定靠北极星和北斗星来辨别方向。
然而,突然间,草丛中传来一阵窸窣,我向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不由惊出一身冷汗。两点幽幽的绿光,在草叶的掩盖下时隐时现,但我马上看清楚了那是什么东西。
夜风呼啸着压低了草丛,一只狼的身影赫然暴露在了草原湿冷的空气中。
☆、芳草萋萋凋旷野
马开始焦躁地甩动四肢,让我险些从马背上掉下来。早在进入草原之前,那个牧羊人便提及过草原狼的凶恶,这里人迹罕至,若遇上狼,会愈加危险。
我握紧了藏在怀中的匕首,在狼纵身扑过来的同时,从马上翻身而下。草比想象中的要深,我透过两尺高的草,看到马被扑倒在地上,一阵挣扎过后,便没有了动静。
血腥味在霎时蔓延开来。
我屏着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盼着那狼能尽快离去。只可惜事与愿违,它咬死了马,却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很快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我藏身的地方。我突然很后悔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衣服。
那只狼似乎自信我无法逃出它的利爪,神态变得悠然了许多,它一步步走进,双眼闪着幽绿而诡异的光芒。
我飞快地分析了一下自己的处境,这里荒无人烟,绝不会有其他人经过,求救也是徒劳,而我又只是一个弱女子,根本没有办法与它拼死一搏。所以,唯有智取。
一个大胆的念头掠过我的脑海,我不禁为这个决定感到有些疯狂,可是,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尽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我将匕首横在胸前,然后轻轻地躺了下来。
草叶上的水很快浸湿了我的头发和背后的衣服,我闭上眼睛,感觉有什么东西碰了碰我的身体,紧接着,湿漉漉的鼻子便凑了上来,夹杂着一股腥臭的气味。我屏着气,微微睁开眼睛,模糊中,那只狼似乎心满意足地哼了哼,然后便趴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