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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了,娘娘还是一点都没变,最起码,在我看来是这样。”他说着,进到屋内,大冬天的,他竟然还拿着那把标志性的折扇。
“五年了,你不是也还没变么?”我冷笑,看着他道,“一样不知悔改,还妄图再行阴谋。”
他轻笑一声,走道我的身边,“我若是争权夺利,何苦会等到现在。更何况,五年前我身为琉羽军统领,有着‘血蝶’首领殷成萧的帮助,尚且不能够成功,现在仅凭一个安明风,又能成什么气候?还劳驾娘娘您在我身上劳心费神,不远万里跑来这种地方自讨苦吃。”
我一时语塞,他继续说着,语调中满是漫不经心,“如果是五年前,荣登大统确实是我最大的理想,可是后来想想,即使真正得了那权力又怎样?就比如那些当权者,得了天下,拥有了一切,却连和自己最喜欢的女人长相厮守这样简单的事都办不到。”
说最后一句的时候,他侧过头来看我,我深呼吸,没有说话。我不知道他现在说这些是什么意图,所以,我不能说什么,我要等他自己按捺不住说出来。
然而,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几乎是霎那,一个影子便飞速掠了进来,她把我向后一拽,而她自己进一步上前,与此同时,有白色的药粉在她手心中散出,直扑陈业。
看着陈业缓缓倒在地上,慕冰澜嘲讽一笑,“我就知道有人在偷听,没想到会是军师。既然他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了,小璃,咱们让军师和安明风那混蛋一起睡一会儿吧。”
我点了点头,这样一来,又省了一个大麻烦。
申时,天便全黑了,直到门口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我赶忙跑去开门。
慕冰澜衣衫凌乱地出现在我的面前,她的脸色苍白一片,雪白的脖颈和手臂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痕迹。我难以想象,她每天经受的都是些什么。
“今天,是最后一次了。”她的眼角还闪着泪光,可是却缓缓绽开一个微笑,然后,她拿出了藏在怀里的国君印玺。
我心中百感交集,有句话说得好,皇室的女儿,注定一生为国家所累。眼前这个女子,这一生不知牺牲了多少东西,就因为她是皇室的公主。
“小璃,跟着我。”她深吸一口气,敛去笑意,牵着我出了门,向城楼上奔去。
然而,快要到达西门时,一阵喧哗远远传来,还隐约夹杂着这样的声音,“二王子有令,月华公主盗取国君印玺,罪不可恕!现在废除其国后头衔,全城搜捕,一经发现她以及她那个中原侍女,就地处决,无需请示!”
眼看着那群士兵就要往这边来,情急之下,我慌忙拉过慕冰澜,一同躲在了一个雪堆后,士兵们跑过去之后,慕冰澜的手一下子变得冰凉,她不敢相信般地喃喃道,“安……安明风怎么会醒来……我明明看着他中了我的迷魂药!是谁把他叫醒的……”
“冰澜,你当时真该给他喝立即致命的毒药。”我叹息道。
“在我拿到国君印玺之前他不能死。”慕冰澜摇摇头,道,“我又何尝不想立马杀了他,可是一旦我在他房中没有找到国君印玺,他的死也被人发现,那么全城将士都会不顾一切地为他拼命,如此,我们纵使有三头六臂,也别想逃出生天。毕竟,安明风在祁壬人眼中已经基本等同于国君了。”
说完,她叹了一口气,“无论如何,至少我找到了这个印玺。只要我们能把它带回营中,那么安明风是死是活也无所谓了。”
这时,有声音破空传来,“二王子有令,所有人到城西的祭台前集中!动作要快!”
紧接着,不断有人从我们藏身的雪堆前匆匆跑过,向祭台处赶去。
这安明风,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我纳闷着,被慕冰澜一把拉起来,一同登上了已空无一人的城楼。
“小璃,我们趁现在!”她将印玺交给我,自己则走到堆放兵器的房间里,拾起一个铁爪,将它钩在了城墙的石垛上,然后一扬手,将绳子甩了下去,“抓着绳子,我们跳下……”
她的声音冻结在寒冷的空气中,脸色也在一瞬间白了。顺着她的目光,我望向祭台,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从城楼向下俯视,恰巧可以看到祭台前发生的所有事情。只见一群士兵押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来到安明风的面前,而被押的不是别人,正是高子川。
“二王子,属下在西门发现他牵着几匹马像是在等人,所以,我们怀疑,他和月华公主是一伙的。”
听到这个声音,我犹如五雷轰顶,而慕冰澜的脸色比我还要难看。
陈业……他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是陈夫人。”慕冰澜的声音寒意彻骨,她注视着下面发生的一切,冷冷道,“陈业所中的迷魂散的解药,我曾经给过陈夫人。”
是二姐?是她救醒了陈业,然后陈业又去叫醒了安明风……我无法再想下去,只得和慕冰澜挨在一起,透过砖墙的缝隙往下看。
“高子川,原来你一直就是个叛徒!”安明风气急败坏地吼道,“还有慕冰澜那个贱人,你们简直罪该万死!”
“我从始至终就都是大凌的人,何来背叛之说?”高子川略带嘲讽地一笑,目光毫无畏惧地与安明风对视,“是你自己愚蠢弄丢了印玺,何必怪在别人身上。”
安明风的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他咬牙切齿道,“慕冰澜在哪里?说!”
高子川一语不发。
“既然你不说,那就别怪本王子不客气了!”安明风大步走到祭台前的位子上坐下,一挥手,道,“压上去,准备火刑!”
一时间,慕冰澜倏地就要站起身来,我赶忙拉住她,“冰澜,别冲动!安明风估计是故意这么说的,他就是想引你出来!”
她重新挨着我坐在地上,携我一同向下看去,许是因为紧张和害怕,她的手指扣在城墙的石块上,因为用力,指节都有些发白。
高子川被绑在了祭台中央的柱子上,安明风手下的士兵们从四处搬来柴草,向祭台周围堆去。
“你还有别的要说吗?”安明风挑着眉头,将腿跷在面前的桌子上,“本王子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高子川身上被铁链捆着,他没有看安明风,只是拿出一只筚篥,勉强挣扎着抬起手臂,送到口边轻轻地吹了起来。
悠扬而沧桑的乐声霎时腾空而起,冲向了夜空中。在场所有人都停止了说话,我的耳边久久回荡着那旋律,一时竟沉浸其中。直到慕冰澜的手覆上了我的手背,她低低道,“那首曲名叫《故国思》,是我作的,是我想家的时候作的。每一次我演奏这首歌,都要面向南方。这一次,子川是想告诉我们,他在南门也做了准备,要我们从南门离开。”
“慕冰澜!”安明风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他扯起嗓子吼道,“我知道你还在城里!只要你出来,我就答应放了你们!”
慕冰澜握着我的手骤然一紧,我突然想起了安明雅说过的话,在祁壬人的观念里,说谎或是背弃诺言,是会收到神的惩罚,永世不得超生的。
可是,安明风这种人,我们能相信吗?
天空在刹那间被映得通红,安明风由于等不到回答,便下令点燃了最下面一层的柴草,火星跳跃着,向上蔓延,一点一点向高子川逼近。
“慕冰澜!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在火烧在他身上之前出现,本王子会放了你们!”安明风扯着嗓子喊道。
“小璃。”慕冰澜的眼眸在此时竟然平静如水,她迫使我将目光转向她,郑重其事道,“答应我,一定要把印玺平安地带回去。”
“冰澜……”我从她的语气中觉察到一丝决绝,下一刻,顿时明白了她要做什么,不由下意识地抓紧了她的手,“不要啊!”
“我知道,我和子川今天一定不可能活着离开了,安明风不会放过我们的……即使是他遵守诺言不亲自下令杀死我们,可是,你不要忘了,陈业还在,他完全可以让陈业来下令……”说罢,她的眼中透出一抹苍凉,但瞬间便被泪水淹没了,“七年了,自从我嫁到祁壬,只有这几天,我才体会到了幸福是什么,可是,上天竟然那么残忍,连一点点的快乐都舍不得给我……我是不可能独自走的,如果没有了子川,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她的力量不大,但却仍是那样坚定地将手缓缓从我手心抽了出来,“我生为慕氏的女儿,在继承这个姓氏的同时,除了得到无尽的荣耀,还必须接受无法摆脱的责任。这一生,我都在为家族而活,最后这一次,让我自私一回吧。”
让我……自私一回吧……
我怔怔地望着她泪光闪烁的面容,她忽然笑了,“小璃,其实,我觉得自己要比皇兄和皇姐幸运,他们还有那么多的枷锁,可我就要获得自由了。”
还未等我说什么,她轻轻将我一推,可由于她暗中动用了内力,我的身子在一瞬间不受控制地滑出了好远,她急声道,“快走,顺着城墙,快去南门!”
说罢,她轻盈一跃,便站到了城墙上,风中,她衣衫翩跹,宛如一只绝美的蝴蝶,尽力绽放着毕生的绮丽。
下一刻,她施展轻功,纵身而下。
漫天的箭雨从四面八方而来,一支接一支地向她射去,簌簌的声音夹杂着高子川绝望而痛苦的嘶喊,“冰澜,不要!”
安明风哈哈大笑,他得意道,“本王子可没有背弃承诺哟!放箭的命令,是军师下的,不是本王子!哈哈哈!”
慕冰澜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