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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玥一甩头,青丝仿若飘忽的流云,转身进了房间。她从画架底下拿出一个背包,掏出各种罐头还有面包、火腿……
铁锹正愁眉苦脸的看着泡在水里的面块,就像海边嶙峋的礁石。他一狠,道:“实在不行,就这么吃吧!饥饿是最好的调味剂,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了……”
铁锹挽起袖子,就往锅里伸手。这一幕让人看见,知道的是他准备捞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表演油锅炸鱼。铁锹抓起面块正要往嘴放,忽然闻到一股食物的香气。没错,那股咸香之气,就是午餐肉的味道……
铁锹的鼻子抽啊抽,顺着香味就出来了,只见西玥拿着塑料叉子,插着一块粉嫩嫩的午餐肉,上面还带着黄橙橙的肉冻,在那轻轻的晃着……
“那个,别晃了……要是晃掉了,多可惜啊!”铁锹连着咽了好几口口水,才止住泛滥。他道:“你削铅笔不是要画画吗?继续画呀……”
“我现在想吃东西,不想画画了……”西玥拿着午餐肉在鼻子前闻了闻,皱眉道:“哎呀,这么肥的肉很腻人呢!”
“对对……这么腻的东西,你吃着容易增肥!”铁锹靠过去伸舌头舔嘴唇,眼睛更是随着叉子上的午餐肉摆动。肉往左摇,他就往左看。肉往右送,他就往右歪头。他道:“要不,我替你吃了吧?”
“行啊。”西玥把午餐肉放回罐头盒,淡淡的道:“不过,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回答得让我满意,不止午餐肉,这些罐头鱼、火腿、米糕、面包、水果……你都可以吃。”
“别说一个问题,就是十个问题,我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铁锹的眼睛里,只有那盒打开的午餐肉。当然,其他的东西也很吸引他……
西玥貌似无意识的拿着小叉子,在午餐肉上一下一下的戳着。她道:“我是不是不够漂亮?”
铁锹顺着嘴角淌口水,道:“西玥,我从来没见过你可爱的女生。”
西玥强调道:“我问你,我是不是不够漂亮,没问你可不可爱?”
铁锹毫不犹豫的道:“女人因为可爱才美丽,所以可爱的女人才是最美丽的女人。”
“混蛋,你是大骗子!”西玥的叉子越戳越急,午餐肉都快成午餐肉酱了。她道:“那个云非遥是怎么回事,是怎么回事?”
铁锹一阵头疼,肚子饿都压下去了。他伸出左手,阻止道:“奸商,你啥也不用说了,我还是啃方便面吧……”
说着,他右手拿着水涝涝的方便面,就往嘴里塞。被水泡过的面块粘糊糊的,噎在嗓子眼几乎下不去……那叫一个难受!但即使这样,铁锹依旧梗着脖子,努力地往嘴里塞方便面。
西玥看铁锹那副宁死不屈的样子,那双宝石般的大眼睛瞬间升起一层薄雾,两颗小虎牙紧紧的咬着嘴唇,神情满是恚怒。
铁锹故意不看西玥生气的样子,硬是又咬了一大口面块。但往下咽的时候,噎得他直翻白眼,嗓子里哏噶声不断。
西玥看铁锹噎得难受,心里又是气苦又是心疼。她猛的把桌面上的罐头,往铁锹面前一推,道:“混蛋,噎死你才好呢……”
铁锹按着胸口往肚子里顺面块,含糊道:“我吃了,可不回答问题。”
西玥恨恨的看着铁锹,忽然一跺脚拿起地上的电水壶进了厨房。过了片刻,厨房里传来接水的声音。
铁锹再也控制不住,扑到桌前直接用手挖出一大块午餐肉,玩命地往嘴里塞。香,真是太香了……铁锹泪流满面,觉得这日子吃口午餐肉都这么费劲,简直糟心到了极点。不过,糟心归糟心,吃还是不能耽误。他拧断火腿,撕开面包,拉开罐头鱼的盖子又叼了一条鱼,回手又往嘴里送了一大块午餐肉……
西玥提着接满水的水壶一进房间,看铁锹如同饿死鬼投胎似的吃法,心疼的感觉压住了纷乱的思绪。她默默地放下水壶,插上电源烧水。然后来到桌边,拿起一个桔子帮着铁锹剥皮。水还没有烧开,桔子的水份多也能顺顺吃的,免得铁锹再噎着……
铁锹看了看西玥安静的样子,心里微微歉然。这奸商如果不耍心眼、不坑人的时候,确实是很贤惠的女孩。他想说点什么,哪怕说声谢谢也好。可不知是满嘴的食物堵住了嗓子,还是心的犹豫阻止了自己。总之,他什么也没说出来……
西玥剥完了桔子,又打开一盒午餐肉放在铁锹面前,还用叉子把肉划出一个个小块,让铁锹吃得方便点。
铁锹忽然觉得,东西有些难以下咽了。他默默咽下嘴里的东西,低声道:“奸商,其实你挺好的,但我和你之间不太可能!先,你妈就不会同意。其次,我有喜欢的人了!”
西玥的手一抖,面包袋撕开了,面包却掉在桌面上。她用轻微颤的声音,道:“你喜欢她多长时间了?”
西玥问的是云非遥,铁锹说的却是牧小舞。不过,他没有解释!因为,他觉得不管喜欢谁,对西玥来说都没有什么不同。
“具体时间不太好说……”铁锹想了想,觉得对牧小舞产生好感,应该是那天晚上帮她搬箱子。自己见识到牧小舞在天台上的玻璃房子,两个人相近的生活环境,同样为了渺茫的将来努力挣扎……那时,他已经对牧小舞有隐晦的好感了。只是,他没有往深处想。而在辩论会收到牧小舞那条充满鼓励的短信,他已经决定要追求牧小舞了……
铁锹不准备谈论喜欢多长时间的话题了,他认真的道:“奸商,你唱歌那么好听,还会作曲。美术的基本功,甚至我还好。你这么多才多艺,还这么可爱,完全可以找一个高帅富。我这种普普通通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屌丝,配不上你……”
西玥的眼前一片模糊,强忍着才没有让眼泪掉下来。这时,水烧开了……她从袋子拿出咖啡,撕开包装袋,把咖啡倒进杯子里。然后,又加满开水,用一个小勺轻轻地搅动着,好让咖啡快点凉……
铁锹看着西玥这个样子,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莫名的一阵难受。他几次想说点什么,可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谁也不说话。房间的气氛非常沉闷,甚至沉闷得有些压抑。只有勺子在搅动咖啡时,偶尔和杯子相撞出的声音。可是,原本应该清脆的叮当声,现在听起来也如同杂音般刺耳。
西玥搅着咖啡,感觉到杯子的温度逐渐降低,就像自己的心,一点点的冷却。她眼前浮现的是云非遥那美艳的面容,大家闺秀般娴雅的气质。自己这种萝莉型的吃货,整天蹦蹦跳跳一点也不稳重,还总是算计铁锹,怎么可能得过人家……
西玥用勺子盛起一点咖啡,放在嘴里尝了尝。咖啡的温度刚刚好,只是苦涩的味道更浓郁了!她暗道:“既然不过人家,就让这混蛋喝了这杯咖啡吧……”
想到这,西玥把咖啡推到铁锹面前,温柔的道:“你吃得那么急,喝点咖啡解解渴吧!”
“奸商,你……你别对我这么好,行吗?”铁锹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的攥住,几乎喘不过气来。他艰难的道:“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咖啡已经凉了,你快喝吧!”西玥低着头,晶莹的泪珠却掉在桌面。她呜咽道:“我希望你喝,因为这是我特别为你准备的……”
西玥的眼泪滴在桌上,却在铁锹的心溅起朵朵伤感的浪花。他端起咖啡,咕咚咕咚的一饮而尽……杯子是一千毫升的,咖啡也是满满的,相当于两斤水。全喝进去,确实是有点撑。但铁锹不在乎,别说是两斤水,就是十斤砒霜,也会毫不犹豫的灌进去。不为别的,就为缅怀自己曾经的心动,缅怀这份即将逝去的感情……
铁锹把苦苦的两斤水一滴不剩的灌进肚子,才放下杯子。他打了一个水嗝,道:“西玥,如果你以后要歌词,尽管来找我吧!只要我有时间,一定帮你写……”
西玥看着铁锹喝完咖啡,眼虽然还有泪水在打转,却异彩连闪。而且,脸上也露出一丝怪的笑意。她道:“这么多,你都喝完啦!”
“嗯,我应该喝!”铁锹沉痛的道。
西玥的小虎牙露了出来,道:“一次喝那么多咖啡,对身体不好呢!”
“别说是咖啡,就是毒药我也不怕。”铁锹只想让西玥不那么伤心,他非常诚恳的道:“我只希望你能原谅我,不要生我的气……”
“既然你都说了毒药都不怕,我就放心了。”西玥摇了摇头,从裤兜里掏出两个巴掌大的塑料瓶,放在桌子上。她道:“这是我妈妈的开塞露,味道还不错吧?”
“开塞露是什么东西?”铁锹敏感的察觉到不对了,非常的不对。他颤声道:“我……我听着怎么有点耳熟呢?”
“这就是泻药啊……”西玥展颜一笑,天真无邪。她道:“我妈妈肠胃功能不太好,总是便秘。她一便秘,就会喝一口开塞露,很快就通畅了……”
铁锹只觉的肚子里有些异样的感觉,隐隐作痛。他怒道:“奸商,你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你真笨,当然是去厨房打水的时候,放进去的喽……”西玥拿起其一个瓶子,用手了刻度。她道:“一瓶一共二百毫升,两瓶一共四百毫升,都是满的。我妈妈每次只喝十毫升就够了,你一次喝了这么多,怎么还没有反应呢?”
铁锹现在何止是有反应,简直是反应剧烈。他肚子里如同雷鸣,肠子好像打了几百个结,还有刀子在里面刮。脸上更是青筋暴露,眼睛和嘴都皱巴到央,开始和鼻子抢位置了。
“奸商,你真是最毒妇人心……”铁锹挣扎着站起身,指着西玥的鼻子破口大骂。可只骂了半句,就已经“哎呦”一声,捂着肚子往厕所冲……不行了,肚子已经无法负荷阵阵便意。要是再晚几秒钟,就得喷出来……
铁锹跌跌撞撞的冲进厕所,看见马桶仿佛看见天堂。裤子一脱,稀里哗啦……这一刻,再也没有其他感觉能如此舒爽,身心愉悦!
“嘭”的一声,厕所门被重重的推开了。
西玥满面煞气,咬着嘴唇的小虎牙,闪烁着危险光芒。
“哦,我特么忘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