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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大门倏地被人踹开,顾怀恩正欲替她拭泪,被声响惊动,不由回头一顾,手这么僵在半空。
门口那闯进来的男人瞧了顾怀恩一眼,又望着病床上那人,忽而勃然大怒:“她怎么了?”
门外纷杂一队人跟上来,到了那人身后,却被副院长扣住,只余主治医生和护士长。其余各色人等,你瞧我,我瞧你,面面相觑,终是被副院长分散开去。
裴樱费力睁眼,睫毛缓慢升起,朦胧泪眼虚弱地瞧着门口那双目赤红的人影,眼泪自鬓角滑落,她闭了闭眼,再度抬眼,仿佛用了许久才积蓄些微心神,仍然有气无力,声音几不可闻:“我不想看见他。”说完侧头闭眼,不肯再言语。
顾怀恩回头瞪着着门口那人,目光里万语千言。
苏正则却兀自站立不动,急赤白脸瞧着床上那人,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顾怀恩知道这人脾性混账,也不知如何应对,僵持良久,裴樱好似料出这状况,转头缓缓对顾怀恩道:“他不走,你就带我走吧。”
顾怀恩抬头瞧那护士,护士摇摇头:“这个我做不了主。”
顾怀恩一边落泪一边道:“你现在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暂时还需要观察,不能出院。”
裴樱没有什么力气,不想让人看见眼泪,却连转头的力气都没有,眼泪似小溪一般汩汩往鬓角淌。待情绪终于和缓,她睁开眼望着顾怀恩,眼里一丝微弱的希冀似奄奄一息的烛火,随时将要湮灭:“怀恩哥,你带我走吧。”
顾怀恩大恸,当下再顾不得什么,忙不迭点头:“好,好,我带你走。”
裴樱微弱一笑,输液针头插在未受伤的手臂上,她费力撑起半边身子,颤巍巍抬起割伤的手腕,毫不犹豫扯脱右手那根输液管,尔后整个人又似被抽空的布偶跌倒在床上,她气喘吁吁将目光投向顾怀恩。
顾怀恩抹着眼泪,连声道:“我带你回家。”他掀开被褥,小心翼翼去抱她,几次拾起她的手搭在自己肩头总是软软滑落,无力垂下,那双胳膊连搭住他脖颈的力气都没有。
顾怀恩不敢再动,弓着身子脸埋进她怀里,惶然被一股巨大的恐惧攫住,泪落如雨,竟不知如何去抱她。只觉得她似一只支离破碎的动物,不知如何才能将她拢起来。
他用了好些力气才克制住自己勉强将她抱起来。
突然“轰”地一声响,大门口一把椅子猛然被人踹到墙角,那人一脸凶神恶煞道:“把人放下!”
病房内护士尚不明外面情况,朝他走去,一边拦着他,一边去推他:“先生,这里是重症监护室,请你出去。”
那男人大手一挥,将护士惯出去老远,年轻护士一头撞在走廊墙角,直撞得头晕目眩,眼泪酸辣往外飚。
那人像只困兽,嘴唇哆嗦着,死死盯着顾怀恩,怒喝道:“把人放下!”
顾怀恩收回目光,小心搂着怀里人坚定往门口走。
那人咬牙切齿挤出几个字:“叫你把人放下!”
顾怀恩怀中人苍白着脸,眼睫低垂,手臂软软垂下,脸朝他怀里微微一侧,他便毫不畏惧朝门口去。
那人又走进来,拎着那把椅子,朝病床上猛地一砸,连贯各种仪器的病床稀里哗啦,椅子螺丁飞出来,那人脸上立刻浮现一丝血痕,他却毫不回避,目中隐含泪光,狂暴又蛮横地颤抖着声音朝顾怀恩背影发话:“不把人放下,谁都不许走!”
门口那护士忽然道:“顾医生,快把患者放下,她又晕过去了。”
这时主治医生和护士长再也顾不得副院长嘱咐,忙跨步进来,护士长狠狠白他一眼,将他拨到一旁,拂开床上椅子,稍作清理,尔后请顾怀恩将患者平放病床,医生迅速上前检查患者生命状况。
苏正则呆呆靠墙站着,到现在他仍然把握不住太大的意义。
☆、第5 6章 末班车
王万才上前说:“裴姑娘啊;你是从屋顶上摔下来的吗?伤着了没有?你怎么爬到屋顶上去了呢?”
裴樱拍了拍身上的土;怯怯地说:“我没事;屋顶有点漏,刚才在屋顶上揭瓦……”
王万才看看她说:“没伤着就好。”看她那狼狈的样子;又忍不住数落道:“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爬到屋顶上去呢,你们家这椽子都二十多年了;早就朽透了……”
虚惊一场;各位都松一口气;镇长可顾不得裴樱那么多,又回到前边,引着那帮人说要陪领导去半坡的铅锌矿视察。
众人走后,裴樱歇一口气,只觉得额头上热热痒痒的,不知怎么回事,头还有点晕晕的,她用袖子胡乱一抹,又开始收拾地上。
屋里一个年轻男人指指她的额头:“那个,小姐,你头上流血了。”
裴樱这才注意到面前的男人,她有些不好意思,一摸额头,掌心里黑的锅灰红的鲜血混在一起,她又急急忙忙去找毛巾。
那男人被她那迷糊的样子逗得忍俊不禁,笑着说:“你就是裴小姐吧,您好,我是正则的朋友,我叫陈巍。这几天正则在你家,没少给你添麻烦吧?”
裴樱腼腆地笑: “没有没有,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正则其实人不坏,就是脾气差了点……”陈巍正待细说,苏正则马上用事实证明陈巍所言非虚,他在屋那头大声嚷嚷:“陈巍,你他妈的给我死过来。”
陈巍对裴樱指指屋外声源的方向尴尬地笑道:“那我先过去了。”
未及走到苏正则跟前,劈头被他骂了一顿:“陈大少爷,你他妈的怎么把这些牛鬼蛇神给我招来了。”
陈巍连连摇头:“那可不是我招来的,我到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水头镇上了,我们是碰上的。”
苏正则突然想起他跟村长说过自己是铅锌矿的执行董事,让他们帮忙打电话给陈巍,猜测应该是他们泄露的消息,却仍旧气鼓鼓的。
陈巍不以为杵,笑嘻嘻地围着他绕了一圈,末了在他打了石膏的手上不轻不重地敲了敲,问了句:“手断了啊,真的还是假的啊?”
苏正则痛得犹如炸了毛的老猫,大骂道:“你作死啊,想弄死我啊!”
陈巍哈哈大笑,嘲讽道:“看来是真骨折了,够下血本的哈!”
苏正则忙去检查自己的手,痛得挤眉弄眼道:“妈的,最毒妇人心,你他妈的比女人还毒。”
“你让我带的东西。”说着陈巍故意把一个大纸箱踢到苏正则脚边,用力过度磕碰到苏正则伤着的左腿,苏正则又龇牙咧嘴准备发作,陈巍说:“说正经的,这里环境这么差,你手都骨折了,真要待下去啊?”
苏正则含糊地应了一声,便去检查箱子里的东西。
“该不会是看人家姑娘生得好,故意赖人家里不肯走吧。”
“你以为跟你似的,看见女人就走不动路。”
陈巍凑近苏正则,小声道:“嘿,还别不承认,我知道你找人调查过这姑娘,来之前你家老爷子告诉我的。这穷乡僻壤的,人姑娘怎么招你了?”
苏正则紧张地望了屋檐一眼:“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老爷子托我带话了,你要是愿意回去认错,再和洁瑜把婚订了,他可以既往不咎。”
苏正则脸色一变:“让我认错,他做梦!”
王万才上前说:“裴姑娘啊,你是从屋顶上摔下来的吗?伤着了没有?你怎么爬到屋顶上去了呢?”
裴樱拍了拍身上的土,怯怯地说:“我没事,屋顶有点漏,刚才在屋顶上揭瓦……”
王万才看看她说:“没伤着就好。”看她那狼狈的样子,又忍不住数落道:“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爬到屋顶上去呢,你们家这椽子都二十多年了,早就朽透了……”
虚惊一场,各位都松一口气,镇长可顾不得裴樱那么多,又回到前边,引着那帮人说要陪领导去半坡的铅锌矿视察。
众人走后,裴樱歇一口气,只觉得额头上热热痒痒的,不知怎么回事,头还有点晕晕的,她用袖子胡乱一抹,又开始收拾地上。
屋里一个年轻男人指指她的额头:“那个,小姐,你头上流血了。”
裴樱这才注意到面前的男人,她有些不好意思,一摸额头,掌心里黑的锅灰红的鲜血混在一起,她又急急忙忙去找毛巾。
那男人被她那迷糊的样子逗得忍俊不禁,笑着说:“你就是裴小姐吧,您好,我是正则的朋友,我叫陈巍。这几天正则在你家,没少给你添麻烦吧?”
裴樱腼腆地笑: “没有没有,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正则其实人不坏,就是脾气差了点……”陈巍正待细说,苏正则马上用事实证明陈巍所言非虚,他在屋那头大声嚷嚷:“陈巍,你他妈的给我死过来。”
陈巍对裴樱指指屋外声源的方向尴尬地笑道:“那我先过去了。”
未及走到苏正则跟前,劈头被他骂了一顿:“陈大少爷,你他妈的怎么把这些牛鬼蛇神给我招来了。”
陈巍连连摇头:“那可不是我招来的,我到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水头镇上了,我们是碰上的。”
苏正则突然想起他跟村长说过自己是铅锌矿的执行董事,让他们帮忙打电话给陈巍,猜测应该是他们泄露的消息,却仍旧气鼓鼓的。
陈巍不以为杵,笑嘻嘻地围着他绕了一圈,末了在他打了石膏的手上不轻不重地敲了敲,问了句:“手断了啊,真的还是假的啊?”
苏正则痛得犹如炸了毛的老猫,大骂道:“你作死啊,想弄死我啊!”
陈巍哈哈大笑,嘲讽道:“看来是真骨折了,够下血本的哈!”
苏正则忙去检查自己的手,痛得挤眉弄眼道:“妈的,最毒妇人心,你他妈的比女人还毒。”
“你让我带的东西。”说着陈巍故意把一个大纸箱踢到苏正则脚边,用力过度磕碰到苏正则伤着的左腿,苏正则又龇牙咧嘴准备发作,陈巍说:“说正经的,这里环境这么差,你手都骨折了,真要待下去啊?”
苏正则含糊地应了一声,便去检查箱子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