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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阿黄果然抬起一只前爪,轻轻搭在吴砚手上,吴砚喜得双手握住,激动地摇了又摇,转头向着春晓说道:“袁姑娘,你看到了么?我就说么,我们阿黄是世上最最伶俐的!”
春晓见了也露出笑容,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瞬间消散。此时吴墨回来,右手拽着一只鼓鼓的袋子背在身后,左手也提着一只满满的竹篮。
春晓和吴砚赶忙上前迎接,阿黄也摇着尾巴跟在后面,进了厨房,吴墨将袋口解开,揭去竹篮上的盖布,微笑说道:“袁姑娘,现下能买到的吃食都在这里了,你看看东西可都齐备了么?”
看着袋中的米面豆类,篮子里的干菜、鸡蛋、蘑菇、咸肉和油盐,春晓连连点头,展颜笑道:“已经很齐全了,吴墨兄弟,劳你受累啦。”
阿黄闻到咸肉的味道,凑近竹篮嗅个不停,不时抬头望着春晓吴砚,春晓刚要说话,吴墨已经将脸一沉:“阿砚,你和阿黄玩了这半日,也该放它出去了罢。”
吴砚听了,只得附身抱起阿黄,一边抚摸它的皮毛,一边向院子里走去,口中恋恋不舍地嘟哝道:“你先出去自己玩耍,晚间悄悄回来,我留些饭菜给你吃……”
厨房之内,春晓利落地将各类吃食码放整齐,看到那些野生的干蘑菇,忍不住凑近闻了闻,欣喜说道:“好香!若是与鸡肉一同炖了,只怕香气会一直传到村子里去呢。”
她旋即洗净双手,舀出几勺面粉放在盆中,向吴墨微微一笑:“你和阿砚都喜欢吃面食,在我家乡,亦有';长接短送';的讲究,咱们既然来此,这头一顿饭,便吃些手擀面吧。”
吴墨不由一怔:“';长接短送';?这话怎么说?”
春晓含笑答道:“说得简单些,便是来到之时,要吃面条,离开之时,要吃水饺……”
吴墨不觉失笑:“这回好了,姑娘说的这两样吃食,阿砚都喜欢得紧呢。”
说到此处,春晓向盆中加了少许清水、两只鸡蛋,准备和面。待面团揉得光滑均匀,便将它放在一旁醒着,又去取了干菜咸肉,准备打卤。
一切就绪,春晓抬起头来,却发现吴墨不知何时已然退了出去,只有吴砚坐在院中,将一根粗大的树木残根用力劈成适宜燃烧的细段。
见他干得颇为卖力,头上热气蒸腾,春晓忙倒了一碗已经变得温吞的清水端去,吴砚接过一饮而尽,咧嘴笑道:“袁姑娘,我方才听吴墨哥哥说,咱们晚间要吃打卤面,可是真的么?”
春晓微笑说道:“是啊,我准备用干菜咸肉做卤,你可爱吃?”
吴砚连连点头:“爱吃,爱吃,不拘什么,只要是面条就成。在府里时,有时外出办事误了吃饭时辰,我就着蒜头也能吃下满满半锅面条呢。”
春晓听了转回厨房,又和了一块更大的面团,此时忽听院中传来吴砚惊喜的叫声:“山鸡?!吴墨哥哥,这山鸡的羽毛真好看呢。”
春晓急忙来到院中,果然见到吴墨手中提着一只山鸡,它个头不大,却生着七彩羽毛,煞是华丽好看。
见春晓出来,吴墨微笑说道:“姑娘方才不是说要些鸡肉么,这野生山鸡可能用得?”
春晓不觉有些迟疑:“用得倒是用得,只是它的羽毛如此华美,若就这样杀了,我实在有些不忍心……”
吴墨听了摊手说道:“那当如何?为了抓它,我不知费了多少力气,难道还要放回去不成?”
见吴砚也眼巴巴地望着自己,想到他一路上都没吃过什么荤腥,春晓硬下心肠,点头说道:“好吧,今日咱们也奢侈些,索性用这山鸡炖蘑菇做卤,另外再炒两个菜,权当接风洗尘。”
晚间开饭,春晓摆上一大盘干菜咸肉蛋饼,还有满满一盆山鸡炖蘑菇面条,登时满院飘香。
吴砚捧起面条美美吃着,很快吃光一碗,又嚷嚷着伸出筷子来添,吴墨比他斯文些,喝一口鸡汤,夹一块蛋饼,再吃几根面条,不觉露出满足笑意。
吃到一半,吴砚忽然叫道:“哎呀,袁姑娘,那些山鸡内脏之类的你都丢掉了么?”
春晓明白他的心思,夹起一块蛋饼放进他的碗里,微笑答道:“放心吧,我也惦着你的阿黄呢,那些内脏之类我都已清洗干净了,待它来时,便下锅煮给它吃。”
正说话时,忽听院门吱呀一声轻响,吴砚登时跳起:“一定是阿黄来了,我去看看!”
吴墨却一把将他扯住,沉着脸说道:“你方才没听袁姑娘说,要将那内脏煮给它吃么?你现下是吃饱了,袁姑娘还没动筷子呢。”
春晓赶忙站起圆场:“不妨事,我是想着天气阴寒,怕阿黄吃那些冰冷的内脏坏了肚子,清水煮煮而已,很快就会好了。”
吴砚和春晓走出屋门,阿黄果然缩在灯影中等待,吴砚开心地上前逗着它玩,春晓则转身进了厨房,将已经结了薄冰的山鸡内脏放入水中炖煮。
直到阿黄也吃上晚饭,春晓才回到屋里,此时饭菜皆已凉透,鸡汤表面结了一层薄油。
见她默默将面盛进碗中,起身要去厨房重新热过,吴墨忍不住出声说道:“袁姑娘,你莫要怪我多事,但你待人也未免太宽厚了些,阿砚在府里时,什么苦头没有吃过,到了此处,反而多了一个疼他宠他的人,日后分开,你又让他如何自处呢?”
春晓闻言一怔,旋即苦涩笑道:“是么,我竟并未发觉。或许,或许是因为他年纪还小,让我想起了我弟弟吧……”
临近亥时,吴墨仍催着吴砚将阿黄撵走,自己拿着一副黄铜大锁来到春晓房前。见春晓面露惊讶之色,吴墨微微垂下头去,沉声说道:“袁姑娘,咱们相处这些时日,已然破了不少规矩,若是传到小姐耳中,我和吴砚受罚不说,只怕还会派些厉害角色前来,因此,从现下开始,咱们还是依照规矩来做吧……”
春晓心中苦楚,却只能轻轻点头,吴墨旋即关紧房门,只听“喀嚓”一声,想是已经落下了那把大锁,春晓怔了片刻,缓缓走到窗前,这才发觉此处的窗子都经过了筹划安排,不但极高,而且极窄,房门上锁之后,真真便如一座牢笼一般。
春晓走到床边躺下,忽觉心痛难当。不过十几日前,她还与陈松朗相依相伴,以为此生再不分离,而如今,那人却已远在数千里之外,而且误认为她已葬身火中……都说男子不如女子坚韧,因此更容易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击垮,但愿他能挺过这关,遥遥相望、各自平安……
接下来的几日,吴墨待春晓果然更严苛了些,他时时看着春晓,自己不苟言笑不说,亦不准吴砚随意与春晓交谈,春晓整日困在房中,每天阿黄到来的那些辰光,竟然成了她唯一的企盼。
又煎熬了半月,山中渐渐有了绿意,春晓的心情也随之变得明快起来,吴砚在家时,她便与他闲聊几句,若遇到吴墨,便索性闷头大睡。
这一日,春晓午睡起来,却仍觉身子困重,甚是慵懒,细一思忖,心中不由一惊。按照日期推算,这个月的月信已然迟了数日,莫不是被陈松朗说中,自己当真有喜了吧……
想到此处,春晓先是心中喜悦,随即忧思如焚。此事若被吴宝嫣知晓,只怕当即便会取了自己性命,或是想法将这孩子生生打将下来……
她越想越慌,恨不能即刻从此地逃出,找个吴家鞭长莫及的所在,设法将孩子安然生下,旋即深深吸气,告诫自己不可自乱阵脚,现下不过迟了五日,尚有近日舟车劳顿、情志不畅,影响了月信之期的可能,为今之计,也只有耐心等待罢了……
第九十二章 假死之法
然而,转眼又是数天过去,春晓不但未见月信,还渐渐添了害喜的症状,闻到油腻荤腥之气便会作呕,只得每日拣些清淡饭菜来做,同时时时惊怕,担心吴墨从中看出端倪。
好在吴墨一心为主,生怕吴宝嫣寻衅追责,如今见春晓“懒散”,反倒乐得与她疏远,只有吴砚几次寻了机会过来细问,见她只是含混搪塞,也只得怏怏离去。
这一日,正吃早饭之时,吴墨忽然说起家中柴草不多,饭后要山中砍柴,吴砚随口说道:“吴墨哥哥,你再去那山中,只拾些旧年的枯枝回来罢,莫又弄那些粗大根茎,回来要我砍伐整理,最近整日不见荤腥,我身上没有力气……”
吴墨听了,不由向春晓望了一眼,被他这样一看,春晓心中阵阵发虚,总觉那眼神颇有深意,思忖片刻,暗自咬了咬牙,起身来到厨房,用布巾严实捂住口鼻,做了一盘炒蛋给他们添菜。
谁知刚把布巾松开,被那油味一激,春晓便觉胸腹之中翻江倒海,撑着灶台忍了半晌,想想别无他法,只得仍用布巾遮了,站在门口唤道:“阿砚,过来帮忙端菜好么……”
说着,她远远退开,胡乱抓起一根萝卜,凑近窗口削皮。
吴砚依言进来,看看春晓面色,狐疑问道:“袁姑娘,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可是哪里不舒服么?”
春晓勉强笑笑,支应着说道:“无妨,只是近日有些胀气,待会儿吃些萝卜下去,自然便会没事了……”
吴砚眉头微蹙,见她样子颇为难过,便也不再多问,端起炒蛋走了出去。
怀孕的女子对气味格外敏感,春晓只觉厨房中的油烟气经久不散,略停了停,也起身来到院中,深吸了几口带着草木味道的微凉空气,这才慢慢回转过来。
吴墨很快吃完早饭,叮嘱吴砚几句,拿着扁担斧头出了门。春晓为自己盛了一碗清粥,又掰了半个馒头慢慢吃着,想想自己现下的状况,刻意多吃了一些小菜。
吴砚坐在一旁守着,见她并不去动盘中的炒蛋,忍不住出言说道:“袁姑娘,你也吃些炒蛋吧,你且放心,这份是我们特意留出来的,并没有人动过。”
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