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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思忖,“妙手娘子”忽然转过头来,对着春晓嘻嘻笑道:“昨夜喝了那陈年花雕,肤色似乎好看了许多,妹妹且说说看,我如今有多大年纪呢?”
见她殷殷望着自己,春晓只得硬着头皮答道:“姐姐如此美貌,较之寻常女子,自然要年轻些的……”
“妙手娘子”闻言一怔,旋即沉下脸来:“我诚心问你,你如何却搪塞于我?想是看我老了,与他们一道来欺负我罢……”
这样说着,她竟然一抿红唇,“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春晓有些无措,待要上前安慰,“妙手娘子”却又收住眼泪,揽镜自照,轻声叹道:“罢了,如今我容貌凋零,确乎已然不像样子,若要责怪,只怪我从前仗着自己美貌,只知以色事人,忘了根本……”
春晓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此时楼上传来低低呻吟,她知道翠娥醒来,便撇下“妙手娘子”,径自上楼查看。
较之昨日,翠娥的面上多了些血色,见到春晓,挣扎着坐起身来,微笑说道:“从前不曾见过姑娘,姑娘可是妙姑姑新收的弟子么?”
春晓含混答应一声,上前摸摸翠娥肚腹,又仔细看看她身下的血迹,柔声说道:“血色血量都属正常,想是没有大碍了,只是这几日仍要注意休息保暖,回去熬些小米粥,放上红糖趁热喝下,每日都要喝上几碗,知道么?”
翠娥点了点头,目光移到春晓初显浑圆的腰身肚腹,迟疑着问道:“姑娘,你,你可是怀了身孕么?”
春晓尴尬笑笑:“是啊,现下已经三个月了……”
翠娥心有所感,看向她的目光满是羡慕之色,喃喃说道:“真好……我也想早点当上娘亲……”
春晓心中酸楚,正想找些话来安慰,“妙手娘子”却在楼下高声叫道:“我这里养不下这许多闲人,她既已好了,便早些打发她回去罢!”
翠娥闻言吃力坐起,略缓了缓,从榻上站起身来,春晓待要上前搀扶,她却轻轻摆手,苦笑说道:“姑娘还是远远离了我吧,否则待会儿妙姑姑又该生气了……”
春晓跟在翠娥身后,缓缓下了楼梯,翠娥向“妙手娘子”深施一礼,随后踯躅而去。
见春晓仍站在原处张望,“妙手娘子”冷笑一声:“姑娘这算什么?惺惺相惜么?”
春晓闻言,心里忽然冒出一股怒火,转向她正色说道:“姐姐这又算什么?不过都是痴心女子罢了,抢白嘲讽他人一通,自己心里便会好过些么?”
“妙手娘子”从未想过她会发作,愣了半晌,恼怒说道:“痴心女子?姑娘遭人抛弃,便以为天下间女子皆是如此?想我夏妙蓉绝世独立,哪个臭男人能入了我的眼,岂容你这个黄毛丫头过来教训?!”
两人正剑拔弩张,却听外面传来一个喑哑男声:“春晓,春晓!是你在里面吗?”
第九十八章 痴心可鉴
春晓听了面色大变,那分明便是齐枫宇的声音!
正惊异间,院中已经传来阵阵打斗之声,春晓再顾不得许多,急忙快步奔出,却见一身青衫的齐枫宇正与夏妙蓉的那名家仆缠斗在一处,转眼数个回合过去,齐枫宇渐渐不支,明显落了下风。
春晓心中急切,高声喊道:“别打了,都别打了,你们快些住手!”
夏妙蓉随后出来,看到眼前情景,双臂抱于胸前,露出一个玩味笑容。
眼看着齐枫宇被逼到角落,渐无还手之功,春晓转向夏妙蓉,焦急说道:“妙姐姐,你快说句话啊,让这位大哥莫要再打了……”
夏妙蓉这才懒懒说道:“阿硕住手,莫要胡乱伤人。”
男子闻言收势,齐枫宇此时已经堪堪摔倒,以手撑地站起身来,也顾不得其他,几步奔到春晓面前,惊喜万分:“春晓,当真是你么?”
眼前的齐枫宇,面容憔悴、身型瘦削,显见吃了不少苦头,春晓心中不忍,涩声答道:“是,齐大哥,是我。”
夏妙蓉此时走上前来,看看二人神情,抿嘴笑道:“春晓姑娘,这就是你那位心上人么?”
旋即上下打量齐枫宇片刻,戏谑说道:“他的样貌倒是不错,只是太狼狈了些,这样的身手,还想跟我家阿硕较量,未免太不自量了罢。”
春晓不去理会,见齐枫宇摇摇欲倒,急忙上前将他扶住,低声问道:“齐大哥,我看你脸色不好,可是哪里受伤了么?”
齐枫宇心中激荡,顾不得旁人在场,将春晓双手紧紧握住,哽咽说道:“春晓,我,我可找到你啦……”
夏妙蓉此时轻咳一声,撇嘴说道:“春晓姑娘,我这里都是些凄苦怨女,你这位情郎寻上门来,我却看着十分碍眼,你们还是进去悄悄说罢。”
说完,她转向阿硕,气哼哼地说道:“你还愣着做什么,我昨日不是吩咐过,让你寻些蟹子来给我下酒么?晚间若是仍吃不到嘴里,仔细我痛打一顿,撵你出去!”
见齐枫宇只管定定望着自己,春晓面上作烧,低声说道:“齐大哥,就像妙姐姐说的,咱们还是进去说话吧。”
两人进了房间,春晓见齐枫宇口唇干裂,便先为他倒上一杯清茶,柔声问道:“齐大哥,你如何会寻到这里?红宝他现在何处?”
齐枫宇此刻回过神来,不觉面色微红,他将茶杯握在手中,垂首思索片刻,低声答道:“你当日走后,我便将红宝托付给秦先生一家,自己四处寻访打探,两月之前,终于寻到了吉祥镇上……”
春晓闻言一惊:“如此说来,你也见到春华了罢?他现下怎样?”
齐枫宇的神色转为黯然,低低回道:“春华他,他已经被陈家二公子接进京城了,此事乃我亲眼所见,陈公子待他体贴周到,关怀备至……”
听到此处,春晓心中千回百转,不觉落下泪来,想必陈松朗认定自己已然不在人世,便将春华接到身边,好生照顾扶持,过往三月,不知他又会如何自苦……
齐枫宇抬头望她一眼,喑哑说道:“我本以为你们终于到了一处,故此接春华过去享福,便想着随他们一同进京,远远看你一眼就回来,谁知,谁知半路陈公子晕倒,我才知你又遭了毒手……”
春晓闻言方寸大乱,她蓦然起身,十指紧紧扣住桌角,忍耐半晌,才哽咽问道:“松朗怎会晕倒?他,他后来如何?”
齐枫宇苦涩答道:“好似一直病着吧,听闻他已经托病辞官了……”
见春晓眼泪扑簌,齐枫宇略顿了顿,接着说道:“并非为兄狠心,但妹妹且听我劝上一句,春华尚且年幼,陈公子心中有所挂碍,现下还不至有事……”
春晓掩面抽泣半晌,拭泪点头:“我知道,我只是,只是心痛得很……”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春晓抬头问道:“齐大哥,你又如何知晓我在此处?”
齐枫宇轻声回答:“此事说来凑巧,想是老天垂怜。后来我见陈公子身边的一位家仆神色有异,便暗中用药将他迷昏,一番询问之后,知道你并未葬身火海,而是被吴家小姐送走,之后便断了音讯。再去吴府打探,恰逢东北来信,这才知道,原来你被他们送去了长白山,便又来到此地寻找,方才在门外见到一个孩童,手中拿着蛋饼啃食,我仔细端详,总觉那手艺甚是眼熟……”
春晓听了哭笑不得,说来说去,一张蛋饼竟然成了找到自己的关键线索……
齐枫宇望望春晓,涩声问道:“妹妹,你此后有何打算?不如,不如由我回京报信,让陈公子来接你可好?”
春晓沉吟半晌,缓缓摇头:“不,现下吴家小姐认为我已身故,你若回去报信,以她的手段,定会早早得到消息,只怕不等松朗来到,我便已经身首异处了……”
齐枫宇略一思忖,毅然说道:“不怕,春晓妹妹,若你担心消息泄露,便由为兄护送你回京,咱们乔装改扮,一路掩人耳目,定能保你周全……”
春晓正在思索,房门忽然被人用力推开,夏妙蓉满脸愠色,站在门前说道:“不成!你这臭小子分明对春晓姑娘有情,还说什么一路护送,保她周全,孤男寡女,路途迢迢,亏你打的好主意!”
齐枫宇不禁有些恼怒,他霍然起身,瞪着夏妙蓉说道:“你这婆娘说话好生难听,若不是看在妹妹面上,齐某一早便发落了你!”
夏妙蓉闻言一怔,旋即拍手笑道:“发落我?就凭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么?虽然我并不认得那个什么松朗,但想来他定是比你强上许多……”
见齐枫宇气得颜面紫胀,春晓急忙插进两人中间,忍笑劝道:“好了好了,大家都是自己人,各自退让一步吧。”
夏妙蓉看看春晓,撇嘴说道:“你这丫头就是这点不好,一味心慈面善,难怪那些男人一个两个都来打你的主意。”
她旋即想起什么,转向齐枫宇问道:“你方才说的吴家,可是工部员外郎吴信义的府上?”
齐枫宇沉着脸答道:“我并不知他正名,只知他是工部尚书……”
夏妙蓉听了轻嗤一声:“十年未见,竟已官至尚书之职了么,他倒过得逍遥……”
春晓诧异问道:“怎么,姐姐与那吴尚书原是旧识么?”
夏妙蓉并不回答,略想了想,对春晓说道:“我不管那个什么松朗是何方神圣,也不管你与他究竟有何纠葛,但是在你生产之前,你哪儿都不准去。”
听到此处,齐枫宇不禁一怔,疑惑地望望春晓肚腹,随即面色惨变,垂首不语。
春晓被夏妙蓉言语所摄,惊异问道:“姐姐何出此言?”
旋即温和说道:“姐姐是担心春晓赖账么,无妨,春晓再写一张字据给你便是……”
夏妙蓉听了冷笑一声:“你我相识多日,我夏妙蓉在你眼中,便是个贪好蝇头小利之人么?姑娘若是一心牵挂情郎,罔顾自己与腹中孩儿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