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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苏不以为意道:“我是成年人,我懂得大局为重。”
“秦小姐,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我能看出你很清楚事情的始末,可是我相信队长是不会告诉你的。”邵桦用力的扣住杯子,他有些读不懂这个女人的处变不惊底气来自何处。
秦苏看向窗外,情不自禁的想起过往。
太后寿宴上,轩辕澈是当时皇上最受宠的皇子,作为凯旋而归的大将军,他自然是当日寿宴上备受瞩目的人物。
作为此次寿宴的重要关头,整个御膳房全神贯注,每一人都务必做到每一道菜都是精益求精。
而作为宴席的主要负责人,秦苏除了为帝后献上最为隆重的晚宴外,还必须以身试毒。
当时的太后心中太子之位却是另属他人,这人便是当时的靖安王,也算是皇子中备受宠爱的一人,更是皇上册封王爷的第一人,可见受宠程度。
太后喜欢这个前皇后所生的皇子,自然会将他放在自己身边一同入席。
靖安王也算是孝心有加,特意为太后做了一道她爱吃的点心恭贺她寿辰大喜。
作为皇子亲自做的膳食,秦苏自然没有那个权利去试菜,所有人都笑语连珠的恭贺太后寿辰。
皇上亦是也喜欢这个儿子,对于他第一次亲手做的糕点也甚是好奇,便命人将餐盒端上。
秦苏例行公事般准备试毒,靖安王神色一凛漠然道:“秦大人这是怀疑本王做的糕点有毒了?”
秦苏自然不能与靖安王抗衡什么,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
“陛下,我最近很是喜欢鸳鸯糕,不知道能否讨一块尝尝?”薛恒一如既往挂着他那幅略带痞性的笑容。
皇上宠爱皇子,但当时在朝官员都能看出皇上也喜爱这个薛恒,本是一个闲职的薛恒却能长住皇宫中,其中的寓意在众人心中也是一目了然。
薛恒尝了一块糕点,却不过三秒,便倒地吐血不止。
这个局是轩辕澈亲自设下的,他的本意是让秦苏以身试毒尝出靖安王图谋不轨,却没有想到害了师父。
被人利用,被人当做棋子,无论在哪一个局里,秦苏都能安静的演绎好自己那颗棋子的作用。
病房突然安静下来,邵桦有些绷不住面上的心虚,开口打破这诡异到让人惴惴不安的气氛,他道:“秦小姐,秦小姐,你会生气吗?”
秦苏回过神,出乎邵桦的意料,她竟是不怒发笑,“我为什么要生气?”
“对于这事,我身为一个大男人,我觉得做得很不光彩,我很介意秦小姐会不会因此恼怒我,对不起,我应该对你实话实说的。”
秦苏莞尔,“无论你们做不做这个决定,我知道了某些不该知道的事,对方想要杀我灭口是理所应当,所以与其说你们的事是一个设定好的局,不如说我本就是这个局开始的引子。”
邵桦哑然,他知晓秦苏的冷静,可是冷静成她这般,着实让他有些意外。
秦苏再道:“更何况邵先生因为我才会受伤,对此我应该感到抱歉才对。”
“不,我的任务是毫发无损的保护好秦小姐,却没有想到还是害你受了伤,是我失职了。”邵桦低下头,眉梢眼波全然满满的自责不安。
秦苏拿起水杯呡了一口温热的白开水,道:“邵先生不用责备自己,我只是额头破了一点,再者这是我自己撞伤的。”
“上面交代给我的是毫发未损,毫发未伤的定义是在你能够全身而退,而我却失职的害你进了医院,我会回去认认真真的写两千字检讨。”
秦苏掩嘴一笑,“邵先生不用那么严肃,更不用写——”
“这是作为我犯下了重大错误的深刻反省,我会交由我的上级批评,如若再有下一次,我自动请辞。”邵桦郑重道。
秦苏瞧着他一板一眼甚是认真的态度,也无法再劝诫什么,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他一副群起激昂的态度离开。
秦苏笑了笑,走至窗前,俯瞰着院中的鸟语花香,清晨的露水在阳光的折射下晶莹剔透的泛着光,她眺目远望,苍穹之上万里无云。
……
庄严的国民政务大堂内,上百家国内外媒体安静的架着机器拍摄着整个会堂的每个角落,确保着在场所有领导音容样貌无一缺席。
莫誉毅是被莫家强硬着请到了会堂,他迷迷糊糊不知这种场合需要他出席什么,面无表情的坐在休息室内,听着周围一群人嘀嘀咕咕的还在商量什么,又一次准备趁机离场。
“很抱歉,我来迟了。”顾老推开休息室的大门,霎时,身后跟来一群顾老曾经的下属以及同僚。
顾瑾易紧随在后,面容依旧是不苟言笑绷着一张面瘫脸,他进入的瞬间,偌大的休息室鸦雀无声。
莫誉毅越发觉得形势不对劲,为什么他总有一种被人推出去当候耍的即视感?
莫誉泽走上前,还没有开口说话,便见哪怕泰山崩于顶也能面不改色的顾大少失口而笑。
其实不能怪顾大少忍不住笑,毕竟这种严肃的场合中突然冒出一人比猴赛雷那张脸更为精彩的面容时,总有人会误认为他们的群体中是不是混进了异类,而这个异类还是堂堂莫大少。
莫誉泽表情甚是冷静,认真道:“现在就差薛家了。”
顾瑾易轻咳一声,道:“我刚刚看到了陈老,说实话现在舆论的方向都指着陈老不松口,他就算想继续争,只怕也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本以为他会识趣的选择退出,没想到还真有人不到黄河心不死,也罢,这一场闹剧终归会平静下去。”莫誉泽目光幽幽的斜睨了一眼人群最末位置的莫二少,神色忽明忽暗。
顾瑾易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小声道:“我总有一种今天我们都会被打的预感。”
“我这张脸还不够惨?”莫誉泽瞥向面色红润光滑有度的顾瑾易,嘴角微微上扬,“等一下事情闹大了,你让他咬两口消消气也好。”
“你们好歹是亲兄弟,他再下狠手也不会真的咬死你,而我毕竟是外人,他若心中有恨,还不一口就了结了我?”顾瑾易毋庸置疑的摇头拒绝,“这事还有待商榷,虽说莫二少有些鲁莽,但不至于众目睽睽下公然行凶吧?”
莫誉泽勾唇一笑,笑的耐人寻味。
顾瑾易越发觉得他笑的不怀好意,正准备追问什么,一人强势的插入两人的谈话氛围。
莫誉毅穿着外套,闲散的对着喋喋不休的二人道:“今天这样的盛会对于我一个已经退下来的军人而言是不够分量出席的,我就先回去了。”
莫誉泽适时的挡在他身前,笑道:“毕竟你也是莫家一份子,这种时候我们应该同仇敌忾。”
莫誉毅甚少见到自家兄长笑的如此春风满面,总觉得他遮遮掩掩的视线里图谋不轨。
事实证明,莫誉毅真的被当成了猴耍。
以往的参选制度会分为四次,第一次是确认候选名单,也就是今天开会的主要目的。
第二次则是通过内部调令淘汰至只剩下两人候选者。
第三次则是确认最后的执行长花落谁家。
最后一次则是考核执行长的能力。
按照女皇的要求,今天召开的发布会会依循曾经的制度,先行确认愿意参选的名单。
只是,原本胜券在握的裴绮看见莫家、顾家、薛家三大家族同时报上来的人名时愕然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干练的妆容微不可察的敛起道道折痕,如果不是灯光此时正打在屏幕上,只怕咱们女皇面上那精彩纷呈的妆容也能成为今日不可多得的头条画面。
当然当名字报上之后,除了裴绮面上一副吞了翔有苦无法说的表情外,还有一人脸色渐渐涨红最后一片黝黑。
莫誉毅诧异的瞪着笑而不语的三家家主,视线焦距最终落在与顾瑾易并排而坐的自家大哥身上。
莫誉泽察觉到对方的打量神色,毫不避讳的侧过身与之对视。
莫誉毅咬牙切齿,拳头紧握成拳,几乎离他最近的薛老仿佛都听见了他指骨间那磨合的响动。
女皇面部表情有些僵硬,喘了喘气,隐忍下心口的不安,问道:“这顾家和薛家是什么意思?打算让贤退出这次选举?”
顾老不假思索道:“权衡利弊,虽说这位置确实很诱人,但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位子搅得咱们平静的京城风云突变也是祸害,既然如此,我们便不争不抢,有能者居之自然更好。”
“可是顾瑾易将军完全有那个资本一较高低。”裴绮从位上走下,刻意的压低声音,“我们需要紧急召开一场会议,请各位媒体稍等片刻。”
裴绮先行走出大堂,众人见状,也不得不选择中途退场。
会堂后的休息室内,裴绮站在窗前,背对着所有随后而至的大将军们,平复好面上的喜怒,转过身,牵强的挤出一抹笑容道:“各位请坐。”
“女皇的意思无非是让我们再考虑考虑,这事我们几家已经商量好了,没有什么可继续考虑的。”顾老直言道。
裴绮命人泡上几杯咖啡,心平气和道:“这一次重启执行长,也是经过我深思熟虑过后才下达的指令,毕竟这个位置至关重要,不可马虎行事,且不说现在莫誉毅少将军已经退下来了,再者在莫大少和顾大少面前,他的份量也不够。”
“我倒觉得这事挺靠谱的。”薛老放下咖啡杯,从椅子上站起来,率先走出那间休息室。
裴绮眉头微蹙,这是什么意思?
她还未反应过来,刚刚还齐聚一堂的几人已经纷纷离席,好似对于她的话全然的充耳不闻。
裴绮紧了紧手里的拳头,拿出手机按下电话号码。
“我都知道了。”男低音从听筒内传出。
裴绮捏了捏鼻梁,“他们是故意的。”
“只要那个位置不是顾大少或者莫大少坐,军心便会一如既往。”
“那该怎么办?陈老对付一个莫老都是困难重重,现在再加上顾家和薛家,只怕还未出师就先战败了。”
男人顿了顿,再道:“这事还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