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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添满无数伤痕,血淋淋的,有些甚至已隐隐能见到森白的骨头。
“不死不休!”云翼不退反进,靠着一股蛮牛般的冲劲,竟将局势反转,与这数十名隐卫,勉强打了个平手。
夜月站在帝王身侧,微微凝眉,“皇上,此人不可留。”
单凭这股气势,若留其活口,只怕会后患无穷!
此人有将帅之才,有勇夫之勇,不能收为己用,便该杀之!
“不,”他淡淡道,“他是若愚的亲人。”
一句话,却让夜月准备了满腹的说词,通通化作乌有。
他就知道,凡事只要牵扯上上官姑娘,主子就毫无理智可言!
云翼苦战一盏茶的功夫,终是被隐卫一掌击中胸口,口中血花飞溅,砰地砸到地面。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再战,云家人,只能战死,绝不会苟且偷生!
“砰。”身躯刚刚直起,便被一脚踹翻倒地。
隐卫残忍的将他丹田废掉,折断四肢,提起他的衣领,纵身跃上山巅,将人抛在地上。
身体被碎石磨出无数血痕,浑身每一寸骨头,都在叫嚣着疼痛,但云翼却忍着,一声也未吭过。
他吃力的抬起头来,似要吃人的猩红眸子,恶狠狠瞪着半米外,如仙人般飘渺出尘的白发男人。
“暴君!”似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两个字,充满滔天恨意。
夜月当即冷了脸,“放肆!”
手掌悄然握住腰间佩刀,他不会允许任何人,玷污主子声誉。
“哈哈哈,南宫无忧!你毁我沙兴山河,践踏我沙兴城池,残杀无数百姓,不是暴君,还是什么?”云翼放声大笑,即使身影狼狈,即使已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但在他的身上,却不曾有失败者的胆怯与恐惧。
宛如一名勇士,无所畏惧。
那张狂的笑声似魔音,环绕在山巅众人的耳畔,崔浩狠狠皱紧眉头,心生不忍。
这场景,与当年两国交锋时,何其相似?
他至今仍记得,这一生唯一承认的对手,在以少敌众的局势下,仅凭一把关刀,硬是血战到最后一秒,哪怕生命流逝,哪怕最后只战到仅剩他一人,依旧死守着这片土地。
“你是云家人。”南宫无忧淡淡启口,未曾因云翼的挑衅,而恼怒。
“是,又如何?”云翼沉声问道,刚毅的面庞满是鲜血。
崔浩脸色微变,他竟是云家人?难怪,难怪有如此傲骨!
“她在宫里,过得可好?”他接着又问,那双令人胆寒的冰冷眸子,竟泛起丝丝柔情。
云翼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却只觉讽刺,“我呸!暴君,你要杀便杀,本将军不会告诉你任何事!”
“你想死?”一抹暗色划过眼底,他微微转身,素白的衣诀轻轻飘舞着,与下方血淋淋的场景格格不入。
“哼,士可杀,不可辱。”云家人没有贪生怕死之辈!
“朕不会杀了你。”他是她的亲人,杀了他,指不定她又会同自己置气,不值得。
第426章 生死相随
“命人将他送回京师,修书一封,告知沙兴帝,要么降,送她回家,要么,国破家亡。”深沉的黑眸,眺望着远方京师方向,他一字一字缓声说道。
云翼如同雷击般,愣在原地,他……他这意思,难不成这场大战,是因为那位而挑起的?
“哈哈哈哈,南宫无忧啊,南宫无忧,你以为你能得偿所愿吗?本将军告诉你,你做梦!我云家人,绝不会与贼子苟合!绝不!”他仰天长笑,口中宛如诅咒般的话语,令南宫无忧面上淡漠的面具终于撕裂。
他稳步上前,一步一步逼近云翼。
那股浑然天成的冰冷气息,令云翼背脊发凉,他止了笑,昂着头,不可示弱的直视天颜。
“朕饶你一命,你以为,是因为什么?”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地上浑身是血的俘虏,薄唇微启,那极尽讽刺的腔调,令云翼恨得咬牙。
“为什么?”他哑声问道,一个念头滑过脑海,但他却有些无法相信。
“云家人。”浅薄寡淡的唇线轻轻扯了扯,那笑极冷,极淡,“你该庆幸,她身上有云家血脉。”
否则今日,他必将成为亡灵一只,再无任何生路可言。
果然是这样吗?
云翼眸光一暗,竟不知这答案,他应喜还是悲。
“南宫无忧,你今日犯下的罪行,他日,必当加倍偿还。”怨毒的诅咒脱口而出,随后,他竟一咬牙,咬舌自尽!
速度快得即便是就在跟前的男子,也未能制止。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吐血倒地,变作一具冰凉尸骸。
“自尽么?”不是他下的令,非他动的手,她可会埋怨他?
“主子,如何处理此人?”夜月轻声问道,对云翼,他既佩服,又惋惜。
这人是条汉子。
“厚葬,棺椁送回京城。”这样做,她可会高兴?
“额。”夜月微微一怔,将敌人厚葬?还要把敌人的尸体送回他的故乡?主子这是疯了呢,还是疯了呢?
但略微一想,他便知道了主子的想法,大概是为了讨上官姑娘的欢心,才会这么做吧?
只是主子啊,您一边攻打人家的娘家,一边又做出这样的事儿,真的可以吗?
当然,这话夜月顶多也就敢在心里念叨念叨,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决计不敢说出口的。
“是。”沉声应下后,当天夜里,他便寻了棺椁,差四名武功高强的隐卫,将棺椁连夜送往京师,送去云府。
第三日清晨,当朝阳散落的光辉驱散笼罩在京城里的浓雾之际,云府内的下人,握着扫帚,准备出府打扫卫生。
当厚重的府门缓缓开启,那座黑沉的棺椁,却叫他吓得险些魂飞魄散。
“啊——死人啦——”
刑部在半盏茶后赶到,无数侍卫将整个云府包围,百姓们闻风而来,却被士兵阻隔在外。
“你们看见了吗?是棺材!居然有人把棺材停在云府外边。”
“是什么人干的?”
“云府的仇家?”
……
百姓们议论纷纷,脑补着各种狗血的戏码,什么江湖寻仇,什么仇家报复。
“大人。”府内,下人们掩面低泣,云翼的妻子,柳飘飘挺着六个月大的肚子,扑在棺椁上,哭得肝肠寸断。
打开的棺盖,可以清楚看见,里头躺着的那具已不成。人形的尸体。
“筋骨尽断,咬舌自尽。”仵作匆匆检验后,也是一脸悲痛,“太狠了!太狠了!”
哪怕有再大的仇怨,也不该下如此狠手。
“南商!”刑部尚书亲自赶来,当听完仵作的禀报后,气得险些吐血。
除了南商那些贼子,还有谁敢这么做?不仅杀害他们的云将军,竟还将尸体,送回京师,分明是挑衅!是一种示威!
“老臣这就进宫禀报圣上。”他立即策马扬鞭,从人群密集的街头,赶赴宫中。
沙千宸正在御书房内,和上官若愚说话。
她此番前来,同样是为了打听,前线的战况。
“皇上!皇上!”人还未到,刑部尚书哽咽的嗓音,率先飘入屋中。
沙千宸微微皱眉,“何事如此吵吵闹闹?”
“噗通。”年迈的大臣跪倒在屋子中央,哭得老泪纵横:“大事不好了,云将军他……他……”
“小表舅怎么了?”上官若愚惊讶起身,他不是应该在前线迎敌吗?
处于悲痛的大臣哪里分得清是谁人在问话?结结巴巴道:“云将军他战死沙场,尸体如今就在云府里。”
“什么。”沙千宸豁然起身,双目颤动,云翼死了?死了?身影化作一道疾风,蓦地飘出御书房,他不信!若非亲眼所见,他绝不相信,云翼会死。
上官若愚一咬牙,果断抬脚追了上去。
刑部尚书擦干净脸上的泪痕,也忙不迭尾随。
一路冲出宫门,可她哪儿知道云府在什么方向,好在身后有个大臣跟着,急忙问道:“云府怎么走?”
“请公主随臣来。”刑部尚书立即为她领路,两人绕过主街,又穿梭过几条小巷,云府巍峨庄严的宅院,隐隐可见。
府外幽静的小道,此刻已是人山人海,百姓们听闻府内发生的事情,竟纷纷面露悲痛,掩面落泪。
上官若愚的身影刚刚出现,却未被人认出,毕竟,她在回京时,坐的是马车,许多百姓见她跟在刑部尚书身后,自发的让开一条道,还以为她是云家人。
一步步靠近府门,从里头传出的阵阵哭声,是那样悲伤。
她站在门槛前,双腿仿佛灌了铅,竟无法再往前一步。
下人们跪在院子里,前方,停放一张漆黑棺椁,沙千宸面色惨白站在旁侧,而另一边,则有一名大腹便便的孕妇,哭得撕心裂肺。
双手在身侧黯然握紧,她定了定神,迈开步伐,跨入府中。
一步一步靠近棺椁,云翼那张染血的面容,无比清晰映入她的眼帘。
心神像是被核弹轰炸过,出现短暂的眩晕与震动。
唇瓣微微颤抖,她没办法欺骗自己,说里头躺着的人,她不认识,并非云翼。
那张她曾在心里笑话太过严肃的面容,那象征着将军身份的戎装,所有证据,全都证明着,此人正是云翼。
颤抖的指尖缓缓探入棺椁,仔细检查过他的尸身。
骨头尽断,身上伤痕累累,全是冷兵器造成的刀伤!
而死因……
目光定格在云翼染血的唇角上,轻轻将下颚掰开,里边血肉模糊的景象,让上官若愚有些站不稳。
身体忍不住微微踉跄。
咬舌自尽?
犹记得,初见云翼,他刚毅严肃的作风,被她所不喜。
这样一条汉子,要在怎样的情况下,才会选择用如此决绝的方法终结自己的生命?
“她是谁?”眸光一转,落在那名哭得仿佛随时会断气的女子身上。
沙千宸面露不忍,那双似月色般醉人的眸子,缓缓合上,喉咙轻轻滑动,轻飘飘吐出一句话:“是云翼的妻子。”
小表舅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