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满是疲惫的眉宇狠狠皱紧,南宫无忧面上的寒霜被柔和取代,与方才一身决绝的帝王,判若两人。
“很疼?”他踱步走至上官若愚身旁,抬手想要为她揉揉。
“别,我可担待不起。”她果断拒绝,让帝王效劳这种事,她可不敢做,没看见这些人一副要把她生吞活剐的样子吗?
手指无力垂落,“传单子旭。”
“……”她只是迷。药服用过量,才会有这么强烈的后遗症,至于大张旗鼓吗?
上官若愚略感无力,瞅瞅周遭纹丝不动的大臣,脑袋更疼了。
尼玛,这些人脖子上那玩意儿是摆设?还不快点趁机逃命,在这儿摆造型干嘛?
“一帮笨蛋。”上官白深有同感,果然啊,能和娘亲心意相通的,还是他,旁人根本没办法跟上娘亲的思维。
“妖女,纳命来——”正当气氛有所缓和时,崔浩忽然发出一声怒喝,如脱笼猛虎,朝距离他只有一米之遥的上官若愚扑去,五指成抓,身影快如疾风,轻功在这一刻,被他施展到极致。
“卧槽!”要死了!她来不及躲闪,整个人愣愣的站在原地,被崔浩那张狰狞如厉鬼的容颜吓得够呛。
“娘娘!”夜月龇目欲裂,就连他也无法及时出手。
“皇嫂——”
“娘亲——”
耳畔是众人的惊呼,震耳发聩,眼前一抹洁白似雪的人影闪身飞至,将她拥入怀中,三千华发似飘舞的海藻,在空中飞扬。
凝聚强悍内力的五根手指头,无情刺入白衣男人的背部,鲜血瞬间染红衣袍,如一朵徐徐盛放的红梅,艳丽、绝美。
明亮双眸愕然瞪大,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怔忡的视线里,只有那漫天乱舞的白发,一缕一缕闪过视野。
脑子里早已是一片空白,就连呼吸也被一并夺走。
喂!不要和她开这种玩笑,他为什么要冲过来,为什么!
“南宫无忧!”一声心痛至极的悲呼,胸前,那抹笔挺如竹的白影颓唐倒了下来,倒在她的怀中,似一座大山,在瞬息间塌陷、凋零。
整整一个月,他未曾苏醒,单子旭说,他在与风瑾墨的打斗中,本就身负内伤,而这次,更是被重创心脉,想要活命,难如登天。
上官若愚以皇后身份下旨,秘密处决崔浩,任谁说情,她的态度依旧不曾改变。
大军返回京师,百姓们听闻帝王重伤不醒,在暗地里为君王祈福,崔浩多年威望,却在这一刻被毁,只剩下一世骂名。
北海想趁南商无主之际,发兵南伐,上官若愚联系沙兴国,亲自修书沙千宸,两国结成联盟,共同抵御北海的入侵。
“娘娘,北海太子来信,想约您一见。”夜月快步抵达帝王寝宫,将一封刚送来的信笺交给痴守在床沿的女人。
“不见。”上官若愚冷声说道,双眼眨也不眨盯着床上面容憔悴的男子。
夜月愣了愣,躬身退了出去,心情有些复杂。
“南宫无忧,你别以为救了我,我就会原谅你,我告诉你,不可能!你给我醒来!醒来啊。”安静的房间里,她悲伤哽咽的呢喃响彻在各个角落。
“你不是处心积虑想坐上龙椅吗?你舍得就这么放弃?你知道现在外边有多乱吗?你再不醒来,南商就要毁了!”
不论她怎么骂他,怎么说他,他仍旧动也不动地躺在床榻上,犹如一具失去灵魂的木偶。
半年后,北海撤兵,三国在九银山签署互不侵犯的和平条约,上官若愚顶替帝王,率领南宫归霸、六部尚书出席。
她亲手在文书上盖上玉玺,停止战争。
“表妹。”重伤刚愈的沙千宸在离去前,叫住了她,神色略显担忧,“三国停战,你的责任尽到了,你可以有更好的生活。”
他知道,若非南宫无忧以命相护,或许她不会平安无事的站在这里。
这份恩情,她还清了,替他守住了南商的万里江山,她大可以离开,她不是一直想离开那个男人吗?
“表哥,我现在的责任是替他守住南商,等他醒来。”上官若愚知道他想说什么,但这是她的决定,“我以前一直想他死,想他为做过的事赔罪,为他害死的人偿命,可现在,我却只想他活着,只要他能醒来,我可以原谅他,可以忘掉以前的一切,只要他活着,我什么也不想计较。”
他用命护她,这份情,她忘不了,也不敢忘。
沙千宸张了张嘴,可最终只剩下一声叹息,“不管如何,你永远记住,沙兴是你的家,你何时累了、倦了,随时可以回来。”
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勾唇轻笑,而后,带领侍从离开九银山。
她是他的亲人,是他最看重的妹妹,不论她做出什么决定,他都会无条件支持她。
三国重归平静,上官若愚回到皇宫后,将朝政交由五皇子南宫归霸处理,而她则日复一日的守在寝宫,守在南宫无忧身旁,为他清洗身体,为他梳发,为他喝药。
不少人将她的所作所为看在眼里,心头一阵发酸。
年末,纷纷扬扬的小雪降临南商,整个京师一片银装素裹,年关在即,家家户户张贴着喜庆的装饰,挂起了红灯笼。
帝王重伤不醒,朝廷未曾庆祝新年,大年三十这日,工部将她亲手绘制的轮椅图纸赶工做出,她扶着他坐在轮椅上,推着去了御花园。
白色的雪花飞溅在两人的身上,仿佛在这一瞬,走至白头。
“小玲昨天留下一封信,说是去北海找她的漂亮哥哥去了,我怎么劝也没用。”她柔声说道,“小白立志要做大将军,最近缠着南宫归霸想拜师学艺。”
她将最近发生的事通通说与他听,哪怕他始终沉睡着,但她已经不在乎了。
“你知道吗?子清她终于放下了对表哥的迷恋,听说尚书府正在替她张罗婚事,罗亚前些天进宫来,想找我帮忙看看人选。”
“上官雨墨上个月生了个孩子,可惜是死胎,她疯了,我让夜月把她送离京城,找了处村庄,派人照顾她。”
说着,她忽地笑了,蹲下来,轻轻将他抱住,耳畔,是他若有似无的心跳声,一股莫名的酸意涌上鼻尖:“他们都说你不会醒来,一辈子只能靠灵药吊着一口气,可那又怎么样呢?我能感觉到你还活着,听,你的心还在跳,无忧,不管等多久,我会一直等着你,你以前不是说过吗?我们要重头来过,我放下了,不怪你了,就算你这辈子永远不会回应我,也没什么。”
两行清泪从她颤抖的睫毛下无声滴落,溅洒在他白得仿若透明的手背上。
“今天是大年三十,我好像还没和你一起过过一个新年,不过没关系,我们还有好长的时间可以在一起过。”
“轰!”一束烟火在苍穹上绽放,斑驳的五彩光芒几乎将这夜照亮。
手指微微动了动,那双紧闭多日的眼眸缓缓睁开。
他静静地看着她,眼底的神彩比这天上星火还要璀璨。
上官若愚愕然瞪大双眼,就连呼吸也在这一刻被剥夺。
是梦吗?
“原谅我。”薄唇轻启,嗓音有些沙哑,许是太久没有说话的缘故,甚至带着几分虚弱。
原谅他,害她一个人难过;
原谅他,曾经对她的种种伤害。
不是梦……
她猛地扑进他的怀里,拳头高高举起,却舍不得砸下来,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一颗往下掉,激动得连话也说不出。
他吃力的抬起手臂,紧紧将她拥在怀中,苍白的嘴唇亲吻着她的脸颊。
“我回来了。”
“轰!”盛大的烟火在夜幕下绽放,将他们俩紧密相拥的身影笼罩着,如画一般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