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证据?!这都还不是证据!”周彦怒视着她,指着躺在担架上的二宝,“今日清晨是你挟他去关西徐寡妇家里,本官早料到你会去杀人灭口特意派人守着,现在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我让他临死前再见徐寡妇一面,谁料你们突然出现与我交手,封住他穴位的银针落地,本命之气泄露,他自然活不成了。”林九娘的视线落在了二宝身上,忽然察觉一抹异样,眸子里极快地掠过一抹暗沉。
“大胆,居然还敢狡辩!”周彦被她的态度惹恼,攥紧了惊堂木,“当日是你把人强行掳走,如今人已死,你的嫌疑最大。”
林九娘轻轻松松解下了手腕上的镣铐,走到了徐寡妇身边,周边的衙役戒备地围堵上去,她却一下蹲在了担架边。
“你……你要做什么?这……这里可是衙门,别……别乱来!”徐寡妇死死抱住了二宝的身子,吃不准她要做什么,一脸惊恐。
林九娘没有理会她的威吓,兀自取下发簪,青丝流泻,即使是极美的画面却让身边的人觉得胆寒。那发簪的尖端直直刺入男子的额间,众人惊呼,有衙役伸手去抓她,却见一只黑色细小的虫子沿着乌黑的血迹慢慢爬了出来,滚到了地上,抽搐了两下便不再动弹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令在场的人失声,纷纷后退,俱是牢牢盯着那只黑色虫子与林九娘。淮墨敛去眼里的讶异,眸色转深,对着一旁蠢蠢欲动想要上前看清楚的婳儿,低语道,“徐二宝是中了一种名为青丝蛊的蛊毒,那黑色的虫子应该是子蛊,一旦脱离寄体便无法存活。”
“青丝蛊?”名字颇为好听,可婳儿看着地上那只翻着肚子的丑陋虫子只觉得恶心。
“朝如青丝暮成雪,原来说的就是这个。”林九娘与淮墨对视,显然刚才的话她也听到了,“昔日西疆苗女阿蛮为了留住韶华,亲身试蛊,经过四十九年终于练成,满头华发转黑,绾青丝,竟似回到了豆蔻年华。只是没过半月,她便死在了心上人的坟前。”
周彦听得云里雾里,底下一片七嘴八舌地议论,心下郁卒,倏地拍下了惊堂木,“肃静!”
“仵作,你仔细查查他的死因。”周彦看了一眼林九娘,吩咐立在一侧的仵作道。
“不要靠……”太近!林九娘话未说完,堂上便响起仵作凄厉的惨叫,地上的虫子扒在了他脸上,急速游走,所过之处一片血肉模糊。
仵作捂着脸痛苦万分,林九娘纤手一指,银针起落,那虫子僵直地定在了仵作身上,一声厚重的跌落。淮墨从后堂步入,手法极快,封住了他的几处穴位,对这一旁怔楞的衙役道,“取热水,还有我的药箱来。”
用帕子小心翼翼地取下了银针,虫子坠地,针头上,有细细的血珠沁出,淮墨看到那颜色,松了一口气。还好,还是红色的,虽然带了一些暗色。
从药箱中拿出一把道口极细的小刀,在他的腕间划破了一个口子,纤长食指弯成弓,沿着脉络梳理,渗出的血染上了黑色,略带一抹恶臭,从那腕间不断淌出。
放出了毒血,瓷瓶里细腻的白色粉末洒在了伤处,淮墨一伸手,一旁的婳儿递上白布,三两下缠好了伤口,像是判决般道,“他死不了。”
围观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却见他取出了另一个小瓷瓶,滴了两滴琥珀色的水珠在那黑色虫子上,瞬时化为了粉末。
“子蛊脱离寄体会进入假死,一旦有生人的气息靠近,它会垂死反扑一口。”淮墨低沉着嗓音道,那个仵作……若不是林九娘的银针够快,恐怕也同那二宝一样,见了阎王了。
先前被惊得躲在了檀木桌子下的周彦颤巍巍地扶着把手钻了出来,正了正乌纱帽,暗暗吁了一口气,略带掩饰地咳嗽了两声,“来人啊,把案犯林九娘带下去,严加看管。此事尚未明朗,待继续查明真相,林九娘的嫌疑最大,押牢候审。”
林九娘立在原地,颇为审视地看着淮墨,忽的一声轻笑,“倒是没想到,盗走师父雪苁的人有这般好的身手。”视线微微左移,落在了婳儿身上,眸子里燃起一抹亮光,嘴角的笑意愈发明艳。
“用在你身上倒也不可惜,姑娘,你可要等着我。”上挑的眼梢,妍丽的眼尾,带着雾陇。林九娘这话是对着婳儿说的,从头至尾也没看那城主一眼,跟着衙役朝着后头的牢房走去。
婳儿凝视着那道背影,忽然打了个寒颤。
“你说,她不是看上我了吧?”怎么觉得那眼神那么露/骨,又带着一抹饥渴呢?
“……”淮墨收拾好药箱,起身。唐门宗主之女林染尽得父亲真传,对毒物情有独钟,在她眼里只有两种人,中毒的和不中毒的,显然婳儿属于前者,她应该是爱屋及乌。
周彦拿帕子擦了擦虚汗,让师爷记下,便由着马总管搀扶着离开了。门口的衙役劝退了人,一下子清冷了下来。婳儿左顾右盼,心下疑惑,“就这么散了?”
按理说,林九娘这脾性该会大闹一场,毒翻一群人后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才对,怎么那么容易就被收押了呢?
“唐门规矩繁复古怪,兴许有不得已的缘由。”她若想走,区区城主府又怎么关得住?不过,不管是什么缘由,总算不用四处去寻她的下落了。
等人都散去后,婳儿猛然想起,拉住了龙明问道,“只说了中蛊之事,与城西破庙里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龙明看了一眼淮墨,脸上浮起一抹犹豫,欲言又止。
“我去后院看看情况。”淮墨拎起了药箱,回避离开。
龙明凑近了婳儿,小声说道,“城西那座破庙离关西村不远,当时我听到嘶喊声,便去查探情况。可等我到破庙的时候,除了空气中浓重的血腥气却是没有半个人影。后来听赵牧说起乞丐的事,我回想起唯一可疑的就是地上有许多黑灰色的粉末。”
“后来我又回到了关西村,与林九娘交手时发现她的鞋底亦沾着同样的粉末,所以我怀疑是林九娘,在人死后毁尸灭迹。”
“你是说那些乞丐化成了粉末?”楚婳儿一惊,急急问道,“你大概是什么时候去的?”
“应该是寅时三刻,每日给四喜楼送菜的阿福都是这个时候从关西村出来的。”要不是阿福路上摔了一跤,他帮他将小板车推到城里,路上误了时辰,可能就看得到凶手了。
“寅时三刻……”婳儿推算,她和淮墨见到连翘回来应该是寅时,从城主府跑到城西花不了一刻的时间,那时候乞丐的尸体是在的,那么被人毁尸灭迹是在寅时一刻到寅时三刻之间……难道是那人去而复返?
龙明蹙眉看着婳儿,沉声道,“不过就是在刚才,我有些不确定。那位一直跟着你的公子,他……也可以做到让那只什么蛊虫化为粉末。”
婳儿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心下第一反应便是摇头否定,可嘴上却说不出什么。龙明竟怀疑上了淮墨……
“那位公子来路不明,武功又深不可测,你……还有连翘,该防的还是要防一些。”
19
19、第十九章 。。。
昏暗的密室,没有光,微弱的烛火在黑暗中瑶光闪烁,形成形状诡异的倒影,倒映在男人那张阴柔俊气的脸庞。
死一样的沉寂,除了几声推门打开的声音外,淮墨脸色沉重地站在冰棺前,里面安放着徐二宝的尸体,苍白皮肤下青色血管隐隐可见。
“大人,这么做似乎不妥。”稳重略带苍老的声音,是府中管家马肃的声音,似乎就在门口。
“有什么不妥的,这不还没到夏日,用完之后洗洗就好了。”周彦的声音由远及近,入了密室微微有回音,目光触及淮墨闪现一抹精光,大步走了过去。“淮公子,可有什么发现?”
蓦地一张人脸显现在周彦面前,散发着幽幽莹白光芒,一脸哭丧的表情。后者腿一软立马后退了一大步,紧紧抓着马肃的袖子,指着那张脸,大张着嘴喘气。“它……它……”
“好冷……”婳儿移开了面前的油灯,脸上的莹光消散,因为密室里的寒意牙关还在发颤,“这儿又暗又阴冷,的确能满足大人你不为人知的阴暗需求。”
默默从地上捡起一块轻薄布料,撕扯过的痕迹,旁边还有一块青灰色,显然是男子的衣物……
捧脸,好重口!
周彦抚了抚胸口,刚缓过一口气,看了一眼婳儿手中的东西差点背过气去。“我也是第一次来,什么需求,楚婳儿把你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本官剔除掉!”
婳儿眨了眨眼,摊手,脑补得太厉害,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衣服都能撕成小碎片儿,那是何等的激烈啊!
“咳咳,秋英还不进去仔细清理。”马总管掩嘴咳嗽了两声,眸子里闪过一抹暗光,对着一旁侍立的婢女沉声吩咐道。“等会儿自个儿去司娘那儿领罚。”
“奴婢知错。”被点到名的婢女惊慌,连忙跪在地上磕头认错。马肃又一声催促才赶紧从地上起来,颤颤巍巍地清扫地窖。
“地窖一般是到了夏日才开,东西放在里面不容易坏。这丫头就是负责清理地窖的,喜欢躲懒,老奴会让司娘好好教训。”马肃说完,那婢女抖得更厉害了。
婳儿瞅了一眼手上的布料,颜色暗沉,看上去破旧,摸着却是新料子的干硬。
“这东西都过了大半年了,脏得很,交由老奴去扔了吧。”马肃走到婳儿面前,接走了她手里的破布。
原本专注于徐二宝尸体的淮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