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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不在了,今日是头七。她听到连翘不顾赵大哥的阻拦执意要用自己当诱饵引出那日行凶之人,她心里着急,却什么都做不了。恍惚中有人唤着自己醒来,源源不断的热意涌入体内,然后……她便醒了。
在老爹送她的匕首上淬了毒,蛰伏在黑暗中,伺机而动,摧毁那朵黑莲。
再度回归黑暗,浮浮沉沉,犹如一叶扁舟,驶入无际海洋,随波逐流。戴着斗笠身穿蓑衣的老人家站在船头划动船桨,忽然回过了头,笑意盈盈地看向她。
“过了这忘川,就再也回不了头了。姑娘,你确定要坐老夫的船?”眼前的老人家眉目慈善,熟悉之极。
“老爹!”婳儿猛地扑了上去,却生生止在了一步远,余老爹依旧带着笑,手一抬,那道无形屏障便撤了去,婳儿扑进了他怀中,又是委屈兮兮地唤了一声老爹。
“傻丫头,人总有一死,老爹只是渡劫,终究要回到这里,别难过。”余老爹轻抚着她后背,柔声安抚。婳儿脖颈处的玉坠滑落出领子,余老头轻抚了两下,笑容里染上了一抹怅然,“这玉坠你贴身戴着,万不要摘下,或许可保你一命。”
婳儿猛地抬起了头,晶亮的眸子对上余老爹,“老爹,我们一起回去,这玉坠是灵物,我们可以一起回去的,对吗?”
“天道有轮回,命里无时莫强求。婳儿,记得老爹的话,好好活下去。”那一抹笑里已经有了诀别的意味,微风轻送,她好像变成了虚无缥缈的云朵,沿着那毫无波澜的忘川飘向远方。
“老爹……老爹……别丢下婳儿……老爹……”床上的人反复呢喃,面颊通红,发起了高烧。
楚连翘站在床畔,眉心紧蹙,神色慌乱。云连已全部熬成汤汁灌了下去,毒性暂时被压制,却终究不是办法,刚才的一掌差点震碎她的心脉,却鬼使神差地只是受了内伤,并无生命之忧,只是这高烧再不退,就不能保证了。
一整夜,连翘都未合眼。
破晓,一声鸡鸣,一道踉跄身影迈入屋内,惊动了浅眠的楚连翘。赵牧胸口染血,面色苍白地跌了进来。
“赵牧!”
楚连翘心猛地一抽,急忙查看,却被赵牧牢牢握住了手,面上血色尽褪,却睁着黑亮的眼,声音有些紧巴巴地说道,“连翘,我没用,跟那人交手但是没打过他,人给追丢了。”
“赵牧,你别吓我,哪里受伤了,我去找大夫!”连翘说着,便要起身。
赵牧一把拉住了她,弱弱地继续说道,“连翘,别走,我怕是不行了……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死都快死了,还废话那么多做什么,别拖时间我去找大夫来!”楚连翘蓦然火大,狠声道。
赵牧噤声。跟预计的不一样……然后像是掩饰般的轻咳了两声,眼神瞥向门板后那一双双贼溜溜的眸子,顿时凶残了。你们敢骗劳资,回去一个个皮都绷紧了!
门板后那费力挤眉弄眼差点没弄成畸形的粗汉子,打了个哆嗦,又是各种指手画脚地暗示。
赵牧一掐大腿泪眼汪汪道,“连翘,我这辈子就一个心愿,娶你做压寨夫人,可是你一直不肯答应,我怕这回死了都完不成这个心愿了……”
“赵牧,你要是敢死,我就立马成亲嫁给别人,给别人生一窝的娃,然后每逢初一十五带着我孩子和相公来祭拜你!”楚连翘眼皮蓦地一跳,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
赵牧猛地撑直了身子,一下将楚连翘反压在了身下,一脸急色地怒吼道,“你敢!”
楚连翘的眸子里掠过一抹危险光芒,一眨不眨地瞅着他看,直到赵牧意识到自己败露,却又舍不得松开这温香软玉,厚着脸皮继续压着人家,一脸讪笑。
“赵……牧!”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字,楚连翘极快地挣出了一只手袭向那染了血的胸口,赵牧一声闷哼,翻了翻白眼,昏了过去。
从门外顿时涌进几个人,围着他们老大紧张不已,其中一个冒死开口,“嫂子,老大是真的受了伤,只是回来的时候瘦猴给出的主意,想趁火打劫,啊不对,趁机表白下,您怎么能下那么黑的手啊!”
楚连翘咬唇,看着瘫倒在一旁的壮汉,心跳慢慢恢复平稳,眸子一扫,那些人立刻噤声,一副小媳妇儿样的不吭气了。楚连翘叹了一口气,说道,“还不赶紧去找大夫来,扶你们老大去我的屋子。”
旁边的粗汉子一听,立马驮着他们老大熟门熟路地去楚连翘的屋子,还不忘窃喜道,“老大这回伤的值了,至少嫂子让你上床了,再接再厉啊!”
楚连翘耳力极好,一下黑了脸。这一夜太过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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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耳畔有人轻声哼着童谣的调子,声音很轻很柔,丝丝缕缕的暖意透过一双手传递,驱散那片阴冷。不自觉地偎近,汲取那抹温暖,婳儿蹭了蹭那温热物体,无意识地唤了一声,“老爹……”
原先轻柔抚着的手忽然重了力道,婳儿不舒服地蹙起了眉,幽幽转醒对上青白交加的一张俊脸,倏地贴近,淮墨像拎小鸡崽儿一般将婳儿拎起,咬牙切齿道,“你老爹有我这么年轻英俊,风流倜傥!”
楚婳儿狠狠眨了两下眼,确定不是在做噩梦,像只受惊兔子迅速扯开喉咙大叫道,“姐,有禽兽!”
哐当一声,木门来回大力晃了两下,摇摇欲坠。
楚连翘放下衣摆,看到婳儿床上穿戴整齐的男子后淡然地拂了拂腿上的木屑。微微咳嗽了了下,开口道,“婳儿,这不是禽兽,是大夫。医者父母心,你就把他当老爹就行。”
说完,故意不去看某人憋得黑红黑红的脸色,很快退出了婳儿的屋子。
婳儿石化,那还是她彪悍的姐姐么?该有的天雷勾地火的打斗呢?淮墨瞅着她的一脸呆相,忽的散了气,玩心又起,捏着她软嫩的脸颊恬不知耻道,“娘子,你睡都睡了,该对人家负责吧~”
的确非常的恬不知耻。同婳儿心中所想的一般,杵在门外犹豫着要不要进门去的一左一右,内心草泥马咆哮而过,我们没有好好教导少主,对不起老主子的托付啊!
婳儿利落地穿上外衣,下了床,浑身充斥着暖意,只是因为躺得太久还有些虚软无力。回过头,看向床上维持着撩人姿态的俊美公子,后者因为那一回眸,刻意展露风情,眨巴着眼,一副请不要把我当成娇花,来蹂躏我,摧残我吧的贱样表情。
不由抽了抽嘴角,再套上了一件外袍,悠悠开口道,“你当我是没有常识么,这样就叫睡了,那黄皮书不白看了!”
拄着下巴的手一滑,差点磕在了膝盖上,淮墨磕磕巴巴地重复,“黄皮书?”
不会是他心里想的那个意思吧。
就是那个意思。
两人视线交锋,一个回合厮杀,淮墨落败,受惊不小。
婳儿忽然凑近,看着他唇色泛白,弱不禁风的模样,恍然大悟道,“登徒子,你这几日夜宿花巷了吧?精神那么差,跟书上写的肾虚表现是一模一样的呐!”
淮墨一口老血哽在了喉咙里,张了张口,哑声了。他家娘子是阅书无数的人,非同一般……
门口传来碗碎的声响,一左一右抖着肩膀扭捏地进了屋子,“公……公子,药……药熬好了。”
淮墨凌厉的视线一扫,那抖的跟筛子似的二人定住了,僵硬地挺立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婳儿嗅了嗅那股子难闻的药味,脸上划过一抹嫌恶,眸子却陡然亮了起来。“这个是用来补肾的吗?我听说镇上的黄老爷花大把银子到处求药呢,不如你把秘方写给我?”
一左一右死命地垂着脑袋,筛子抖得更厉害了。
淮墨磨牙霍霍,从床上一跃而起,揽住了她的腰,一个用力带入怀中。故意凑在她耳畔做亲昵状,实为磨着牙道。“这药是给你喝的。我的肾好的很,就算是十八式一起都没问题!”
婳儿的眸子蓦然瞠圆,十八式神马的,太邪恶了!
不过某人丝毫没有顾及男人对于那方面行不行很在乎的想法,惋惜地瞥了一眼那黑乎乎的汤汁。忽的端正了身子,似乎是很为他考虑道,“其实讳疾忌医是很不好的,你要是真的肾虚,还是早点补补的好,别像镇上的黄老爷一样为了满足小妾拼了老命,差点精尽人亡……”
“楚……婳……儿!”淮墨的脸色足以用锅底来形容了,还是口烧了百年的老黑锅,黝黑透亮。
“哎,我的意思是好东西要大家一起分享,黄老爷可是出了一百两呢!”后领被拎住,楚婳儿开始挣扎,却仍不放弃游说,那一百两着实诱人啊……
淮墨黑着脸将楚婳儿丢出了屋子,嘭地关上了门,一回头就看到还在斗筛子的两个手下,一同丢了出去。
门被大力甩上。
“那个,这里好像是我家?”婳儿的视线上移,看到身着同色劲装的两人,呐呐开口问道,“你们家公子是恼羞成怒了吗?”
一左一右远离了下门板,然后捶地笑成一团,跟了公子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郁卒的模样,从来只有他整人的份儿,身为随从吃过的闷亏更是数不甚数,故此看到他那模样,真真是……极其的痛快啊!
一左慢慢直起身子,微微咳嗽了两声,正声道,“我们家公子肾不肾虚我不清楚,不过公子那么虚弱是因为姑娘毒发后替姑娘镇压毒性,又连夜去了唐门,带了雪苁马不停蹄地赶回来,幸好赶上了。”
“姑娘身上中的毒很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