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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勒大人,见过本王?”霍加不禁疑惑。
那人微笑着抬头,霍加更纳闷了,这脸,生疏的很。
“王子没见过下官,却见过了下官的女儿。”特勒大人微笑道。
“你是。。。”霍加心中不禁开始猜测。莫非他女儿是这次良娣的候选人之一?
“哈哈哈哈,汤大人,你就不要为难加儿了。加儿,这位是外使特勒汤达,汤大人。汤大人家的千金,昨日你在答送宴上也是见过的。”大可敦出来打圆场。
“呃,汤大人有礼。。。汤大人!”霍加立马反应过来,刚刚自己在西宫门口追住说话的,不就是这个汤大人的女儿么!
“哈哈哈,加儿怎么如此惊讶?”可汗笑问。
“呃,没、没有,只是想起大人精通汉话,心中一直很佩服。”霍加信手拈来圆场之语,稍稍掩盖了刚才过度的惊讶之情。
“这汉话么,你东宫里头不是有位现成的老师么?回头让未央好好教教你。”
“对呀对呀,再不济,还有我这个做母亲的呢。”大可敦也连声附和。
“对了,来人,去把王妃也请来,这事儿跟她关系可不小。”可汗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差人去请未央。
不一会儿,未央与平儿便翩然而至。未央在殿中央向可汗与大可敦行礼,平儿走至边廊站定。
“行了行了,说正事。汤大人,你将刚才的话再简略地说一遍给孩子们听。”可汗催促道。
汤达转向霍加与未央道:“说起来下官已不出使外国多年,只是昨日,下官收到中原朋友的来信。”
听到“中原”两个字,未央原本放松的神经一下变得紧绷起来。
“中原如何?”未央的问话不禁脱口而出。
“中原已再次改超换天,如今的洛阳城,是大唐都城。”汤达淡淡地说道。
这句话让霍加与未央二人的眼睛同时瞪大,二人异口同声地反问道:“大唐?”
“对,新皇即位,改国号为唐。”
“那新皇呢?”未央上前一步问道。
“新皇是个仁慈爱民的主,刚即位就大赦天下,大理寺不少重刑犯都被减了刑。”
“那我。。。”未央没有继续说出心中所想。如果这样,之前乔颂嘉对杨家人的追缉,也就烟消云散了。。。那母后。。。
未央脑中一下涌出了很多张脸庞,母后、三哥、九弟、夕儿。。。一张张,一幕幕,走马灯转起。
未央出嫁那天,萧后在她上轿前千叮万嘱地将喜帕塞到她怀里。每次未央回宫,萧后都会命尚食房做她最喜欢的糯米团子,让三皇子和九皇子同聚一堂。有了夕儿以后,她最常做的,便是在乔府的南苑花园抱着夕儿看落日。。。
最后一次进宫,却在一个她难以忘怀的清晨目睹了乔顺仪的离开。同样是在那个清晨,她得知了父皇与皇兄皇弟遇难的消息。。。
离开大兴宫的那一天,萧后拖着疲惫的身子,抓住未央的双手,饱含泪水的眼中倒映着大兴宫亭楼飞起的檐角。直到乔颂嘉派人来突厥要人,萧后的尸体被人抬上狼牙宫的大殿。。。
直到前几日小辰的到来,本想促成他与平儿的喜事,没想到却等来了夕儿的消息。。。
阴阳两隔,终究无法改变。未央内心的波澜再也掩饰不住,她眼中一酸,来不及向可汗与大可敦行礼,便捂着差点嚎啕大哭的嘴跑出殿去。
“未央!”见这情形,霍加一时望着未央的背影,手足无措。又转头望了望大可敦。
“去吧。”大可敦轻轻点头。
得到大可敦的首肯,他立马拔腿,飞也似地随未央飞奔出殿。
“未央——”霍加一路追跑,一直跟着未央奔到西宫门。
未央并未冲出西宫门,而是转至城墙的一侧,沿着台阶快步登上了城墙。未央不顾城墙上寒风凛冽,边哭边跑。最终不知是跑累了,还是哭累了,还是已经到了想去的地方,在城墙正中,也就是西宫门正上方,停住了脚步。
未央眼前是城门外大街,西宫门外不算繁华,却也算城中一处标志性地区。人流不多,再加上天气恶劣,只有一些匆匆而过的赶路人,草草在她眼下晃过,留不下一丝印迹。对于人的一生来说,这样不留印记的过路人太多太多了。
城头的围墙不算高,不到腰际,她一步步地围墙走去,眼看着再有一两步,说不定就会一个翻身摔下城头。
见此情景,身后气喘吁吁的霍加顾不得喘气,大声吼道:“未央!”
“嗯?”满眼泪花的未央一侧头,见到了跑得一身狼狈的霍加,顶着风中凌乱的头发向自己奔来。
没等她反应过来,霍加已一个猛虎扑食,将未央扑倒在地。
缓过神来的未央才发现自己正被霍加死死压在身下,不得动弹。这才赶紧推他。
“快,快起来。”
话是这么说,可霍加没有丝毫起身的意思。
“我不!”霍加倔强地回道。
“你,你,你这是做什么!”未央急红了脸问道。
“我要不抱着你,你就,就。。。”霍加一副欲说难言的样子,倒惹得未央心中平和不少。
“我就怎样?”未央反问。
“哎呀,反正,要是你死了,我也不活了!”霍加一脸大义凛然,慷慨就义的表情。
虽然城墙上没有人,可是二人此时的姿势也着实不雅。
未央一股蛮力推开他,半坐着起身道,“哎呀!你想多了!”
霍加一脸狐疑,“怎么?你来你母亲走的地方。。。难道不是要。。。”
“当然不是了,我怎么可能那么傻。”未央擦擦脸上还挂着的泪水。二人相互扶持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土。
“我只是想母后了,来这里看看她眼中最后的风景。”未央看着城外街上来来往往的人解释道。
作者有话要说:
☆、诚知此恨人人有
未央被拉着拾级而下,来到西宫门口,霍加让她站在原地等候,自己上前去与守门的侍卫小声说话。
不多一会儿,霍加便又回到她身边,拉起她的手。
“走。”
“去哪儿?”未央边问,人已经被拉出两步。
“马厩。”
“马厩?我从来不会骑马呀!去哪儿做什么?”未央说着,又被拉着手走了好几步。
见霍加不回答,她一下用力甩开霍加的手,停在原地。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手中的人儿忽然没了,霍加停步转身解释。
“我与那两个守门的说好了,待会儿我们出宫去。”
“我什么时候说要出宫了!你这个人怎么喜欢自说自话!”未央气不打一处来,抬起脚便要朝另一条路走去。
霍加连忙跟上抓住她的手,轻声道:“去见你母亲。”
听得“母亲”二字,未央愣住了。
“母亲?哪儿?”
“你随我来便知。”
二人来到马厩,霍加向厩夫招了招手。
“用马!”
厩夫连忙进去,牵出一匹黑色的骏马。马儿鬃毛滑亮,脚步稳健,精神抖擞,非比寻常。
厩夫将马鞍装结实了,就将缰绳递到霍加手中。霍加捋了捋马儿颈背的鬃毛,欣慰的眼神转向未央。
“上马。”
未央在他的托力下翻身坐上马背。未等她坐稳,霍加已经稳稳坐到了她的身后。
霍加摸摸马儿,“黑龙,我们走了。”
二人便随马儿飞驰出去。马儿由宫中偏道奔向西宫门,西宫门已按照方才霍加的嘱咐大开。随着耳边呼呼的风声,转眼间未央已随“哒哒”的马蹄声出了狼牙宫。
马蹄缓缓停步在一间废弃的驿馆跟前。
“到了。”霍加翻身下马,随即扶未央下马。
未央抬头,因早已废弃不用,这间驿馆略显陈旧,但是由于修建时用料上乘,装潢考究,即使多年不为朝廷所用,倒也不失威严。
“你不是说带我见母亲吗?”未央纳闷地问。
众人皆知,萧后早已跳西城楼自尽。如今霍加却信誓旦旦地说要让自己见母亲,着实让她匪夷所思。
“你母亲就在此中。”霍加说着,将黑龙栓在门前的马柱上。拉着未央来到门前,轻叩三声,略作停顿,又叩两声。
木门随即被从内打开。前来开门的,正是许久未见的平儿。
未央睁大眼睛,“平儿?!你怎么在这儿?”
一旁的霍加微笑着推了一把未央,“快进去吧。”
平儿连忙打招呼,“姐姐快进来。”待二人进屋,平儿将脑袋探出门去左右张望了一番,才警惕地关上了门。
进屋后才发现,虽然这废弃的驿馆外观不怎么样,可这屋里焕然一新。
“嫂子!”未央定睛一看,正是小辰。
“原来你们俩。。。哈哈——”未央一下子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原来这便是小辰与平儿的爱巢了。
二人坐定,小辰端上两碗热马奶。
“来,暖暖身子。”
“唷,看不出来,你来漠北不多时日,连马奶都喝惯了啊。”未央笑道。
“嫂子哪里话,刚来时候确实喝不惯,感觉忒腥。不过时间久了,倒也觉着大冬天里来一碗热马奶,确实温暖入心啊。”小辰笑着解释道。
“是吧,我初来这儿时,也是这个感觉。”未央又转向霍加,“你说让我见的人呢?”
霍加朝小辰使了个眼色,小辰立刻意会,起身进了里屋。
未央皱着眉头好奇地伸着脑袋张望,可惜里屋太昏暗,未央什么也没看出来。
小辰进去了很久,直到霍加与未央手里的热马奶都已喝了个底朝天,才听到里屋传来小辰的声音。
“嫂子久等了!”
随即便看到小辰捧着一个瓦罐走了出来。
“这。。。”未央似乎意会到了什么。
小辰将怀中的罐子稳稳地放在未央眼前,然后打开上面的盖子,露出了罐子里装的白乎乎的粉末。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骨灰罐。
“是娘。。。”未央哽咽着说出这两个字,就已经开始不住地抹眼泪了。
坐在她左侧的霍加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