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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墨斜斜的倚在洞壁上,手里举了个火把,看到我们进来,脸上浮出一个冷笑。
“呵呵,原来楚宫主竟是个懦夫!宁墨闯荡龙潭虎穴,不过只身一人,你在自己地盘上谈判,还要带着夫人!你怎么不带上你娘,随时好喝奶?”
楚沉不动声色:“宁墨!你以我极乐宫数千条人命要挟,要跟我谈判,我来了!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宁墨妖媚一笑:“条件?很简单,我要带走小笛!另外,我知道极乐宫属下有些漕运生意,我要接管你们在江南的漕运生意……”
我听见江政舒了口气,不由叹了口气。
宁墨的条件原来这么低,低到连我都觉得有些耻辱。
声势浩大的忙乎半天,还连累我被楚沉误会猜疑,结果为了这么一点小利益……要被极乐宫笑话了。
果然楚沉冷笑:“这么点小事?何必这么兴师动众?射日庄在江湖上名头还算不错吧?以数千条性命要挟,换取这么点小利益,传出去不怕江湖中人笑话?当初我下聘的时候,你们要是提出这个要求,我也会给你们……何必自毁名节?”
宁墨哈的一笑:“你还有脸对我说起聘礼?你来下聘时给我的最大聘礼是什么?你还记得吗?”
楚沉愣了一下,低头沉思:“最大聘礼?姑苏城外那些良田?对了,是杭州最大钱庄!”
宁墨冷笑:“果然是忘记了……射日庄会在乎这些?……你那时答应过我,哪怕是舍了自己的性命,也会护住小笛的周全……不让她受任何人的欺负……那个中秋夜,小笛差点为人所害,我姑且认为是你糊涂大意……中了人的陷阱……可这次,她再次回到你身边,你有没有吸取教训?你知不知道,她在这里生活得多么憋屈?你倒是长胖了,可她为什么会迅速瘦下去?”
楚沉缓缓抬头,看上我的眼睛,却是问宁墨:“为什么?”
宁墨冷笑:“因为你们极乐宫上上下下都欺负她!你不在,她一个人都差不动,样样都得自己亲历亲为……他们在她的茶里下了泻药……将毛虫偷偷扔在床上吓唬她……这些你都不知道!你不知道我瞧着多气闷!若是师父师娘在,要怎样的心疼?你若是有个宝贝女儿,看着她在人家委委曲曲的做着受气小媳妇,又会作何感想!”
楚沉动容:“小山?”
我缓缓的转头:“宁墨……把火把灭了!跟这些人一起陪葬,不值得……”
宁墨再次冷笑:“我实在瞧得伤心……又不能一个个将他们都杀了……于是杀到这里,想着给你两个教训!”
说着缓缓走到我身边,拉住我,叹了口气:“师父师娘若是在……一定将我骂得狗血喷头……”
转过身看向楚沉:“楚宫主,第一个教训,有些东西,若是你不珍惜,便注定要失去!”
说罢,拉着我的手,往洞口走去。
楚沉一闪身截住我俩:“小山,我……”
宁墨一声长笑,火把忽然脱手向洞里炸药飞去!
楚沉喝了一声,箭一样向前飞扑,堪堪接住几乎落地的火把。
我舒了口气,又忍不住惊叫!
火把因为受到震动,上面火星四溅,直落在那堆炸药上!
我恐惧的闭上眼睛,并没有等到意料之中的大爆炸,有些诧异的睁开眼。
同样诧异的还有楚沉跟江政。
宁墨冷淡的声音:“第二个教训,习惯性思维不一定可靠,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这些炸药,在下面放了这么多年,早就彻底受了潮,已经报废了……别说大爆炸,连明火也点不起来……”
说罢拖了我往外疾奔。
眼前一花,一个人影拦在我面前。
“小山,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楚沉拦住我。
“楚宫主,我觉得刚才我们应该已经达成口头协议,你答应放了她?原来你不仅是个懦夫,还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宁墨似乎有些愤怒。
楚沉执拗的看向我:“小山,我错了,我要弥补我的过错……我不管别人怎样想,我不会跟你分开……除非,你亲口对我说,不再要我……”
亲口说不要?
于是永不原谅?
我呆呆的看他,忽然找不到自己的心意。
砰的一声,眼花缭乱中,宁墨已经攻出数十招,两人对接了一掌,各退了一步。
宁墨的声音依旧盛满了愤怒:“楚宫主,要不要我教你第三个教训?江湖传闻并不可靠……极乐君的武功并不是独步天下,至少有一个宁墨可以跟他比肩……你最多也就是内力比我深厚……真要拼命,还不知道谁输谁赢!”
再次拖住我的手,这次,连疾奔都不是。
仿佛闲庭信步,昂首挺胸,拖着我的手在路上施施然而行。
我没有再回头。
当局者迷,原来我们的爱,真是有些问题,在某些时刻跟场合,竟然需要权衡思虑。
楚沉没有再追来。
也没有其他人拦我们,事实上他们也顾不上。
一路上看到的人们,都慌里慌张的奔逃,忙着疏散……
……
“后来呢?后来怎样?”小倩不停的追着宁墨问。
终于采满了一千朵雪莲花,四个孩子功德圆满,回了射日庄。
“后来,我们就这样雄赳赳的回来了……你宁大哥孤胆英雄,天生骁勇……”
宁墨懒懒的靠在榻上,缓缓喝掉了杯中酒,慢慢起身,走到发呆的我面前,“可惜你们的云庄主还放不下那个男人,整天的尽发呆!”
“姐姐。”小倩轻轻搂住我,“姐姐在想楚大哥?你们之间,怎么会搞成这样?”
我苦笑,在射日庄,对楚沉印象最好,最支持我的,也就只有小倩。
“或许,是上苍的捉弄,或许,我们还不够相爱,或许,这一切原本是个错误,自始至终都是……明明我们都为对方牺牲那么多,收获的仍然只是猜疑跟心碎……”
算了。
分就分了吧。
真是累了。
“云庄主,极乐宫江护法求见!”有人上前禀告。
他还来干什么?
进客厅的时候宁墨已经倨傲的箕坐在主座。
我缓缓走到他身边坐下。
江政依旧是平和的口吻:“……此次前来,有两件事情……一是,按照前约,将江南漕运的生意转让给射日庄,这些是近数月的往来账簿流水……二是,宣布一个喜讯……君上与木堂主即将定亲……特邀射日庄参加……”
眼前一黑,几乎从座位上掉下来。
他要定亲了。
他放弃我了。
刚刚说过不会与我分开。
言犹在耳……
男人有些话,并不可靠吧。
也就是我傻乎乎的放在心里……
强忍住心痛,我伸出手。
陈叔似乎比我更加愕然,走路都有些发飘。
将那些账簿放到我手上,陈叔担忧的看着我。
不能让人小瞧了去……
我咬牙站起,走到屋里熊熊燃着的火盆边,手一松。
几本厚厚的账簿慢慢的烧着了,一些黑色的灰烬轻轻扬起,在火盆附近墨蝴蝶一样飞舞。
直视江政愕然的眼睛:“宁墨上次不过开一个玩笑,这些蝇头小利,射日庄如何会放在眼里!江护法,你回去告诉楚宫主……他多虑了……”
江政虽然惊愕,犹能忍住不发一言。
回到座位上,端茶送客。
江政踟蹰不去。
“哦……”我明白过来,“至于楚宫主跟木堂主的好事……鉴于,射日庄跟极乐宫现在已经没有,以后也不会再发生任何纠葛,这贺礼我们也不会送了……护法慢走……”
江政仍然犹犹豫豫不肯迈步。
宁墨浅笑:“江护法是想自己走还是想让我扔出去?”
江政看了看宁墨,苦笑一下。
陈叔走到他面前,恭声道:“护法请随我来,极乐宫的聘礼,还请护法一并收回。”
江政愕然低声:“这个我不敢作主……”
宁墨冷笑:“他既要再婚,与庄主的亲事自动解除,聘礼自当送回……以免落人口实!”
我没有再看他们,从座位上站起身,径直走了出去。
真的分了。
也罢。
长痛不如短痛。
远远的听见宁墨失态的怒吼:“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宁墨,我厌倦了这种打打杀杀的生活,我想退出江湖……”
我低声道,掐了头上一支刚刚爆绿的柳枝。
宁墨长叹一声:“也罢……我也倦了……师父当年,也曾经厌倦了江湖争斗,逃出射日庄数年之久,遇见了师娘……不过,他最后还是回来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会再回头了……我想做些正经生意……”
宁墨愣了一下,沉思了良久,终于笑道:“也好……反正也就是少赚点钱……”
我轻轻的摇头:“不只如此……宁墨,我希望以后,射日庄上上下下,子子孙孙,再不用过刀头舔血的搏命生涯,再不用被别人指为江湖黑道……我想他们过着跟普通人一样安定的生活,再不会无缘无故,为了些莫须有的利益,付出生命的代价……”
宁墨回头,专注的看我:“小笛……这样……你要跟大伙一起商量一下……毕竟,退出江湖,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不过这次我会,支持你。”
没什么阻力。
我的提议得到了大伙的拥护。
在与极乐宫一役中,损失之惨重,对大伙都是很大的触动。
正式通告江湖,射日庄打算退出江湖,定在二月十八行金盆洗手之礼。
我不知道江湖反应如何,我也不关心。
忽然明白,我们并不是,为了别人活着。
虽然明白的有些晚,代价也有些大。
翻出楚沉送的那件衣服,那件我在射日庄主的即位大典上穿着的衣服。
还是那么鲜艳美丽,没有一点褪色。
有些东西,你以为会很快旧了,却能够经得起时间的考验;而另外一些东西,你以为会刻骨铭心,却在时光中渐渐淡了,模糊到连样子都想不起……
“送给前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