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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容凛又恨上了阿伊莎和阿苏雷,恨上了他们身后的赫氏,这样,容凛就会自发地要求上战场。当然,容顾是统帅,容凛只能做先锋官了——什么,你有意见?有意见就不用去了!
至于容凛对容顾的杀意,这一点“阿娥”做的不错,她一直在容凛面前念叨自己受过伤不会有儿子了,那么容顾就相当于她和荣凛的儿子,而她指望着容顾给她养老送终。
虽然容凛觉得自己不需要任何人养老送终,就算需要,那个人也坚决不能是容顾,可是“阿娥”坚持,渐渐的,容凛也妥协了:阿娥是古代人,古代人都看重这个,自己不需要,可阿娥一定需要。据阿娥说容顾对她的态度还不错,要不……就这样下去?
虽然有点嫉妒阿娥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但容凛还是同意了。如此,承衍帝觉得自己不必太担心容凛对容顾下手——容凛有了爱人,可这爱人其实是他身上的枷锁,他想要做什么都要好好考虑清楚了。
承衍帝满意地看着一切都想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现在宫里余下的攻略者只剩下杨宣和王鸾还有其他两个。
那两个都不是什么麻烦。
她们也没有什么厉害的技能,只要交给王鸾解决就好,论宫斗,王鸾绝对是行家里手,容顾出征不在京城的这段日子,他已经打算好了要把王鸾解决掉,这才是真正的挑战。
杨宣也不算难。
那个攻略者杨宣已经好久没出现过了,因为每天晚上真正的杨宣都会喝一碗麻药一觉睡到天亮,他现在已经想明白了,那个杨宣根本不想攻略,他只是想要玩耍一番——在丢掉性命之前。这很简单,祸水东引即可。当然,杨宣的护身玉佩,他一定会搞到手。
至于慕容青……
在凌楚楚死了之后,慕容青就告辞了,他自然不会留她,据慕容青说,她进宫的目的已经达成,多留无益。对慕容青的安全他很放心,天底下没几个人能上得了她,他从慕容青身上看到了超脱的意味,想来是境界提升了。他猜测慕容青应该是四处游历红尘炼心——初入修真之门,他对这个也算熟悉,慕容青资质太高境界提升太快,修为和心性都跟不上了,不易于之后迈入更高的层次。
慕容青答应他需要的时候会回来,最后的战役,他们两个必须联手,到现在为止,他们除了盟友,已经是朋友了,虽然敌人相同,但慕容青要的和他要的不一样,这是他们和平共处的基础。
至于还蹲在水月庵里的顾三娘子,她早不被放在心上了。
……
如此这般,承衍帝仔仔细细分析了一遍,确认没什么遗漏。杨宣、王鸾、幕后者……这是他接下来努力的方向。
他也发现,在王鸾出现之后,就再没出现过攻略者了,这其实是个好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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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容顾所说,那一天的考虑时间就是摆设,承衍帝无奈地看着太后进进出出地张罗,张罗什么,自然是布置新房啊。他发誓上一辈子自己大婚的时候她绝没这么积极过,听听她说的什么:民间做娘的给自己儿子布置洞房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你就不要在这儿晃来晃去给娘添麻烦了,快点去准备准备,免得待会儿露怯。
当他用不服气的眼光看过去的时候,太后又裂开嘴奸笑——他无比确定那就是奸笑,还是幸灾乐祸的奸笑:容顾可比你有经验多了,你到时候……嘿嘿。
有经验你妹!嘿嘿你妹!
承衍帝低下头悄悄抹去额头上的轻汗,他不想承认看见自己寝宫里明晃晃照瞎人眼的大红灯笼大红烛台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然后惊骇地发觉自己的整个手都颤了起来。
拢起袖子掩饰,不期然对上了太后戏谑的眼神:嘴硬了吧,你就是紧张了。
紧张你妹!
他可是身经百战久经花从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天下风流我第一的皇帝……可为什么只要一想到晚上出现的会是那个人,脑子就一片空白了……
“你就是紧张了。”太后哼哼一声下了定言,“哀家还记得你小时候,你父皇考教功课,你前一天晚上都紧张得睡不着呢。”
“那是兴奋!”
“就是紧张。呵,紧张就紧张了,又不是羞耻的事情,哀家嫁给你父皇的时候他跟你差不多大,那时候还是太子,等到他当上皇帝第一次上朝回来,立马就跟爱家抱怨了,在御座上他紧张得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
太后的眼神渐渐飘远:“到了他三四十岁跟赫氏开战的时候,已将不小了吧,他还是会紧张,那时候一宿一宿睡不着觉,不是担心缺了粮草,就是担心遇到什么不好的天气折了我大晋的士兵。”
忽而笑了笑:“说到洞房,我们成亲早,他那个时候才十五,哀家十四,两个人都紧张哈哈哈哈……,哀家告诉你啊,男女之间就那么一回事,你情我愿,阴阳协调,多来几次,手熟了就习惯了。”
“哀家告诉你啊,千万别猴急,那样没面子知不知道,你得用尽了手段让容顾那小子,哦,容顾那丫头离不开你,男人在这方面有优势,你拿下第一回,保证她以后对你服服帖帖的。”
突然,她一拍手:“哎呀对了,哀家忘了你是第一回,你没经验了,糟了糟了,你这回肯定会丢面子了!”
看到太后那“不小心戳到你伤疤”愧疚欠意同情怜悯的眼神,一万头草泥马在承衍帝心头呼啸而过。
太后见他脸色不好以为他伤了自尊,柔下脸劝慰道:“第一次太快了没关系,都是这样的,容顾那丫头心大,就算你做的不好也不用不好意思,再接再励好了。”
“……”
又想到什么,太后猛地冲过来握住他的手上下摇晃吓了他一跳,这是要干什么,为什么汗毛竖起来?
“哎哎哎,哀家没告诉过你具体应该怎么做对不对?坏了坏了,你要是找错了地方,容顾那丫头会一辈子笑话你,都怨哀家!”
“这样好了,哀家去教坊司找几个人在你跟前演练演练!你的寝宫有点不合适,那就直接去教坊司好了……”
太后急匆匆拉着承衍帝往外走,却发现迈不动脚步,回头一看,承衍帝的脸已经黑得像黑炭了。
太后疑惑地看着,承衍帝叹息一声:“朕知道。”
“……?”
“朕知道怎么做,不用麻烦母后了。”被这么乱七八糟教育一趟,竟然不紧张了。
不过……
“母后,您刚刚说的什么经验?”
“经验?哀家说了么?没有。”
“您说了,您说容顾经验丰富,比朕丰富。”经验,哪来的?
“哀家肯定没说,一定是你听错了。”
承衍帝的心一下子低落起来,太后闪闪烁烁,肯定是在遮掩什么。
“母后您又做了什么?”太后和容顾混在一起,谁吃亏他不知道,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容顾一定会被太后教坏的。如果身边有两个太后,他真的会疯的。
“咳,哀家没做什么,就算做了什么,你马上就知道了。”
☆、第56章 抽了风的洞房花烛
承衍帝把脸埋在枕头里;一言不发,他在想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和他预想的完全不同。虽然先前颇有些古怪的表现让他生出了警惕之心,可;他无论如何;天崩了地裂了,也想不到容顾竟然会这么做。喝了那杯酒,他就倒下了;待醒过来,就发觉自己换了地方。
那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自己过去是不是看错了她。
被欺骗被背叛的痛苦袭来,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几乎被捏爆。
“陛下。”容顾的声音恍恍惚惚似乎带着犹豫和恳切;承衍帝却不想理会。
“陛下……”他感觉自己的脸被小心翼翼掰了过来;容顾带着薄茧的指腹划过脸颊,带起一阵酥麻,他想撇过脸却没力气。
“陛下……”
他还是不想理会,只是在心底嘲讽自己,为什么就那么容易地相信了容顾所谓的忠诚,前世今生受的教训还不够么,他凭什么相信容顾会一直对自己忠诚,在自己曾经呢么明显地表达对人家的杀意之后。现在,遭了报应了吧。
没错,确实是遭了报应了。现在身在何方他并不知道,可身边那人是容顾他很确定,而容顾既在身侧,为何不替自己解开身上的锁链?
是锁链。
是容顾的意思?
弑君篡位?
承衍帝带着足以把自己压垮的浓重自嘲之意咬牙动了动手脚,不出所料的,哗啦哗啦,咣当咣当,他听到了锁链相击之声。至于为什么用听的而不用看的,因为眼睛上被蒙了一层白绢。又问为什么连挣扎开容顾的手指都没有力气,自然是那杯酒里被下了软筋散。
他知道自己正躺在一张榻上或是床上,双手双脚都有锁链,系的不紧,他却察觉到自己仅有的那一点力气在慢慢地消失,也许片刻之后,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此形此景,用一句话来形容真的极为贴切——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他清楚自己的样子一定很难看,而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呵呵,不只是砧板上的鱼肉,还是一块不敢相信现实的愚蠢的鱼肉——他不知道容顾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也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是如何做想,可他知道自己先前情根深种非卿不可的样子在她眼里一定很搞笑,就像恬不知耻的小丑一样,然而到了现在,心里竟还存留着微薄的希望,容顾不过是……
不过是什么?他也想不出借口。
只觉得老天真是待自己“不薄”,知道适时打碎那些可笑的幻想,不让他一直沉迷下去。
然而委屈痛苦煎熬悲伤挥之不去,明明容顾已经喜欢上自己了不是么?明明已经经历了千难万险如今要奔赴幸福美好的大结局了不是么?一直到昨天他还是那么那么的欢喜,可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承衍帝陷入悲痛自嘲无可自拔,而这情绪被身边人切切实实感受到了,下一刻,他就察觉有什么环上了自己的腰,有什么倚上了自己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