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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陛下。”
“真谢朕就好好照顾身子,伤好了,再去北疆。”承衍帝说着这句话心中闷疼,北疆多艰险,可这人肯定想去,她在北疆布置了好几年,却被自己的“神来一笔”全然打乱,心里,想来是怨的。
容顾深深看了承衍帝一眼,锐意渐消,那眼神复杂得让他不敢深究,然后就听她清冷的声音传来:“是,陛下。”
那里面的一丝激动被承衍帝捕捉到了,就这么……想去?
真是可人疼,如果忽略那化不开的冷硬。承衍帝终是忍不住,轻轻环住了她,这才发现,她的身形算是娇小。暗自感叹原来他的镇北侯还有地方像女人,他记忆里分明就是男子模样,因为气势太盛,留给他的记忆也与美丽全不相干,可就是如此,他还是一头栽了进去,再也无法回头。
他对容顾,果然是……真爱么?
瞧,你样貌不美,身姿不窈窕,多灾多病,命数也不好,浑身是伤,性子还冷硬,朕到底是哪想不开才看上你?
怀里人僵了僵,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勉强放松。承衍帝叹道,朕的话这么不值得相信?爱卿你为了去北疆,怕朕反悔,什么都愿意牺牲。索性朕就抱个够,你觉得是交换也好。于是缓缓收紧,一瞬间,他觉得满身都是属于容顾的气味。
容顾,容顾,念着这个名字就足够了,所以爱卿你真的不用担心,也别困扰,朕不迫你。
作者有话要说:
☆、暴露的危机【小修】
承衍帝望着御书房的方向发呆,有些事情不是重活一世就能理解得了的,就像是容顾的忠心。不是他瞧不上女人,实在是太多女人都更顾及小家,可容顾却完全不同,她上辈子已经用自己的命证实了,无论和什么相比,她绝对是把大晋排在了第一位。
大晋要她死,她便死。
忠诚,和容家历代先祖一般,刻在骨子里,死也抹不去的忠诚。
承衍帝暗道,知道自己效忠的皇帝生出了这种心思,换做别人,要么直接受了,要么委曲求全,要么誓死不从,再激烈点会暗中隐忍以求反击,绝不会是容顾这种反应。
这才是容顾,这不好那不好,但……该死的好。承衍帝叹息,他这是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今日容顾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选秀。思路极为清晰:选秀关系到江山社稷,皇帝突然不想选了,皇帝似乎看上她了,好吧,为了江山社稷那就让他得偿所愿,皇帝高兴了就会老老实实选秀……
无语。当然,他也知道,这是他造成的——容顾只是忠诚而已,又不傻,当然知道皇帝想要她的命,她知道自己就要死了,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唯此残躯,还能为大晋江山做点事,她死而无憾。
然后就依着性子直说了。手段一如既往,简单粗暴——就像在北疆指挥玄甲精骑和胡人硬碰硬,战阵对战阵,还每战必胜;就像在朝堂上稍有异议就立即指出,丝毫不顾及皇帝陛下的面子,进谏、进谏、进谏,硬抗到底。
再然后说的“其罪当诛”分明也是认真的。在她所受的教育里,媚上已然是无可宽恕的大罪。请死,那不是威胁,她从不觉着自己在皇帝心中有什么重要地位,如此,威胁便毫无用处。皇帝想她死,不是威胁就免得了得。
皇帝要折辱她,不反抗,却怨自己。如此的死脑筋,让人……
承衍帝想要咆哮:这都是哪个教的!容家就是这样培养后继者的?
联想先帝和老镇北侯的种种,他若有所思,容家人代代权势滔天,却也安稳,想来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只是容顾的性子……她很聪明,就是不知道把聪明用到保全自身上。
不知道什么是迂回么?不知道刚则易折么?不知道功高盖主么?不能怨他眼拙看不出她是女儿身,这哪有半点女儿家温柔、婉转、体贴、柔顺、善解人意的样子?
现在想来,自己厌烦她,无非是因她管太多、名太盛,但在其位谋其政,先帝赐下尚方宝剑,就是让她监督自己,无论进谏还是规劝都是本分,可语气太直白,手段又太强硬,初登大宝雄心壮志的他如何能受得了?
承衍帝叹息一声,他的镇北侯,更适合的,显然是战场。
还记得许久之后有人这样带着赞叹与尊崇回忆道:镇北侯手持银枪一马当先,身后是嗷嗷叫着的玄甲精骑,全军列锥形战阵冲入敌群,镇北侯横扫敌军无人能挡,就如一把锋锐的尖刀,向敌人最薄弱的地方——狠狠斩去!一触过后,鲜血喷溅,遍地尸骸。黑云阵阵,在北疆荒野,玄甲精骑以一胜五,以一敌十,势若奔雷,踏破千军……
镇北侯是北疆军队的根,她死后,承其遗志,玄甲精骑仍纵横北疆,数十年,无人能抗。
承衍帝捂了脸,微微颤抖。她不适合朝堂,勉强站在这里,也是为了大晋为了他这个皇帝,无论是谁都无法抹杀她的功绩,可他怎么回报的?他承认,自己才是最薄凉的那一个,不是没看到容顾的挣扎,尤其是最后一段日子,可……他不止要了她的命,还毁了她的名。
乱臣贼子,祸国奸佞,为了压下军中的不满,他绞尽脑汁给她扣罪名,最后成功了。在天下人眼里,容顾是容家的耻辱,是她毁了镇北侯几代的基业,死了是便宜她。最后的最后,许多北军也,也以她……为耻。
承衍帝觉得眼角冰凉,摸摸,那是……眼泪。
于是镇北侯府的医师出来,就见了沉着脸的皇帝,冷哼一声,极为不恭地斜了皇帝陛下一眼。
“想说什么?”朕不与他计较,毕竟是容顾的家臣。
“陛下不要太苛责侯爷,侯爷才能起身,就赶来劝谏陛下您了。”郁郁地道。
“朕知道。很严重?”
“好不了了,万岁,陛下!不要说您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极度不满,咬牙,隐隐的杀伐之气。
大不敬。
承衍帝却不以为忤,半晌沉默不语。他明白这人想说什么,当初急吼吼把重伤的容顾从北疆调回京城,就是有着趁机拖死她的意思,这也罢了,到了京城,容顾又用了加了料的伤药,于是化脓、风寒、高烧,稍好一些却又进宫……
想到伤药,承衍帝颇为无奈:死脑筋,让你用你便用,不知道惜命么?
“她不会这么死的。”所有人都小看了容顾。她是在绝境之中还能撑下去的人,上一世,容顾在半死不活的情况下还撑了整整两年的时间,当然,这也让一心想她死的自己忍无可忍,最终下了死手。
“真的没办法?”这医官出身北疆大军,是军医不是御医,或许诊错了?
“没有,药石无灵,只能靠好药吊着,除非得到传说中的灵丹妙药。”
医官只是随口说说发泄怨气,承衍帝却是心中一亮:灵丹妙药,皇宫里就有,只要耗些手段。
如此镇北侯伤重在宫中调养的消息传遍了全城,等容顾稍好一些,承衍帝又见了她一面,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虽是病重却依然坚定的眼睛,承衍帝无奈。他还是无法理解容家人的忠诚,这也是他曾嗤之以鼻的地方。
交谈片刻,承衍帝答应了容顾的请求——选秀。这其中自然也有他自己的考量:那些人既是冲他来的,干脆就给个机会。无法接近他,天知道那些神通广大又没有丝毫敬畏之心的人,会做出什么无法控制的事来。
——这是他的天下,是容顾死也要护着的天下,可不能给人随意毁了。
“容卿,珍重。”千言万语化为这短短一句,轻飘飘却重若千钧。容顾微讶抬头,却见承衍帝攥住她的手,又加了一句:“不要太辛苦。”
沉重得让人心惊。
“是,陛下,微臣遵旨。”不明所以,容顾仍顺从答道。
容顾的身影消失在宫墙掩映之中,承衍帝默默转身,身后是有事要禀报,候了好一会儿的乔安。
“如何了?”
“陛下,顾三娘子确实不惧毒。”乔安详细禀明:他继续监视那三人,入了皇宫的顾三娘子自然最为看重,被皇帝陛下的提醒之后,他先是下了一些无色无味的毒药,无效!加大剂量,无效!改换品种,无效!……全部无效。宫廷秘药、跑江湖的蒙汗药、采花贼的软筋散、青楼的催情药,眼瞅着她吃下去,就是不管用。
叙罢。承衍帝沉吟片刻,招乔安近身附耳几句,乔安微怔,领命,默然退下。
第二日大朝会承衍帝又见识了顾三娘子的魅力,想必是与“天地大势”有关。不只是他,王公大臣所受影响也不可小视。
有御史风闻奏曰:有民间女子顾三,人称“顾三娘子”者,不安于室,邀买民心,居心不浅,其心可诛!
此话一出,不少文武大臣出班反对。除此之外,以安乐王为首极少上朝、上了朝也甚少发言的的闲散宗亲们,也纷纷出列为顾三说情,一个老王爷甚至愿收她为义女。这群人声势浩大,凝聚力惊人,他们有一个自豪的称呼——“天龙粉”。
这日朝上,御史双拳难敌四手,终是败退。此事……不了了之。承衍帝感叹要好好犒赏他,这就是天地大势么?怕是不止于此。
与此同时,慈宁宫外的小树林,顾三娘子遭遇了此生最为严峻的考验——一个号称同为攻略者的宫女与她接头,威胁她道:如果不在皇帝面前提携我,我就会把顾三娘子抄袭的事抖露给全天下人知道!
“金庸的书,哈哈!”粉衣宫女笑得恣意张扬,高高在上轻蔑无比地看着跌坐地上失魂落魄的顾三娘子,如一只爬虫,“老娘足足备了几十份,就是防着你杀人灭口呢,大、才、女!”
“我没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我谁也没招惹,为什么针对我?”
顾三娘子抽抽噎噎哭着,满身清冷化为哀伤,梨花带雨,动人极了。可惜四周只有一个女人,没人能欣赏她的美丽,听她这么问,那宫女得意洋洋地凑到她身前,嘻嘻一笑。
“为什么,因为你傻呗,这么多穿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