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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身世渐揭
北地燕国的冬天很冷,大雪一场接着一场下。
这日傍晚,天空却显着鱼肚白,风乃刮得异常刺骨的白毛风。
经验丰富的燕地老人便就知道这乃大雪将临的征兆。
须臾,果然,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天空中飘了下来。
天太冷了,分站在蓟城城洞两边守城门的四名兵丁均缩着脖子巴望着等着这关城门的最后一刻了。
终于要熬到关城门的最后一刻了。
这四名兵丁欢呼一声,屁颠屁颠地从城门口外跑进城门口内。
不一会儿,便可老婆孩子热炕头了,是个人也不愿意大冷天站在门洞口吹冷风的。
合力推动着铜制城门,城门“嘎吱、嘎吱”地响着,就在这半闭半开时,一位眼尖的兵丁门缝间看到城门处不远处正有一大一小两人顶着满身的雪花艰难地在雪地中朝着这边走来。
大的是一位瘦高的麻衣汉子,小的是一位风一吹便倒的孩童。
“王大,要不要将他们放进来?”那位眼尖的年轻点的兵丁停住正在关门手势,犹豫地看向那个年长兵丁,很明显那个年长兵丁是他们当中的小头目。
王大抬头看了看天色,灰蒙蒙的。又抬眼朝城门外艰难朝这儿赶来的一大一小,透着雪光便能看清这两人衣裳褴缕,冻得瑟瑟发抖。
只见那小的走着走着,猛地脸朝地地跌了一跤,滚在雪地里如个小雪团般。那大的瘦高汉子立即顿住身形,从雪地里牵起孩童,将他伏在背上背了起来。
“唉!年老了,心便软了许多。”王大叹了一口气,便朝其余三名兵丁道:“这天下着雪,冷得邪乎。瞧着这两人衣着单薄,若是今日不放这两人进来,明晨这城外便多了两具冻死之骨……就算积点阴德,不差这点儿时辰,弟兄们,快!把城门打开点儿,姑且放他们入城吧。”
那一大一小终于赶到城门口,见着这城门还开着一条缝儿,瘦高汉子便松了口气,对着趴在背上的孩童柔声哄道:“服,不痛!大丈夫不怕痛,待进了城,哙叔便去寻碗热汤喝喝,便不痛了。”
“哙叔,服不痛的。”孩童稚嫩的坚强让哙不由地心一酸,唉!哙心痛地叹了口气。
“咄!你这汉子,城外头冷着,冻着孩子,还不速速进来。时辰耽搁久了,上差是要责罚我们的。”王大见时辰不早了,忙催着瘦高汉子进来。
瘦高汉子不是蠢人,见这情景也知道这几名兵丁是在怜悯关照他。他忙快走几步进了城门,谢了王大他们几句。
这天简直是太冷了,但城中的美食酒楼仍是生意红火。
美食酒楼乃孟妩所取的名字,当然这美食酒楼这么俗气的名字是孟妩难费脑筋,信手拈来的结果。
美食酒楼这名号很直观,一语便道出此家酒楼卖得更是美食。
“哙叔,这儿的人真多。”瘦高汉子身上伏着的孩童闻着这酒楼不断飘出来炒菜的香味,小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只是孩童也知道他们没有多少铜币,心里很想进这酒楼吃上那些好吃的食物,口中却说着这楼里的人多。
哙叔顿了顿脚步,眼眶不由地热了,想着昔日,服也乃王室贵胄,世间的山珍海味随时便可食上,如今却想着进一家小小酒楼吃上一顿稍美味的饭食也只有眼巴巴的心里惦着。
“服,哙叔有币。我们就到此处店家美美地食上一些吧。”哙故作自己有着钱财的样子,安抚着背上伏着的小小孩童,许诺将要进去这家美食酒楼食上一顿好吃的。
“真的!”服的小眼睛欢喜地瞪得滚圆圆的,亮晶晶得如一颗黑宝石一般。
美食酒楼。
孟妩被一名匆匆而来二掌柜告知,有人在柜上拍着剑滋事不肯付饭钱。
“呵!”孟妩冷笑一声,还真有人来搅局的,背后之人除了那王后的三妹妹还会是谁。谁都知道美食酒楼的店主与聂相相交挈厚,放眼这蓟城,除了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且又被聂冒拒亲的王后妹妹,谁又敢冒着得罪聂相国的风险前来她这儿滋事。
孟妩容不得自己辛苦打拼来的基业被人这般践踏,她急匆匆赶出去,想着制止事态的恶化。
“为何不可?此剑乃大匠所铸,岂能抵不上这顿饭。”
孟妩一踏进酒楼大厅,便听见有人用手中的剑拍得柜台山响,向掌柜叫板。听这人的口音并非蓟城人的口音,倒似赵地口音。
孟妩皱了皱眉忖着,这王后妹妹没有必要这么大费周折地找个外地人来找酒楼的麻烦,大可光明正大地来闹。如此应当不是,只怪自己草木皆兵,自从在将军府上被那冲进府中一脸煞气的王后妹妹放出要收拾收拾她的话给吓到了。
唉!难道她这番易容后的打扮也能象着一名娈童吗?她真搞不懂这蓟城的人们从哪只眼睛看出她与身居相位的聂冒有着不一般暧昧关系,均传道着她乃聂相国的娈童,不仅如此,不将聂相国拒绝与王后娘家结亲主要原因总结在她的头上,说什么她便是聂相国的断袖之爱。
不过想到不是那个王后之妹来惹事生非,孟妩松了口气。
移步走前,定睛一瞧,这前来滋事的乃一位衣着褴缕的瘦高汉子。
“这位客官,请问对我店有何不满之处?”
一声温和有礼的询问声让哙猛地一回头,一阵恍惚,原本用剑身拍着柜台的手僵在柜台上。
“殿下……”哙本能地躬身,他仿佛看到了昔日的太子殿下温和地看向他。
“哦!?汤掌柜……”莫名其妙的孟妩挑了挑眉朝柜台后的掌柜疑惑地发出询问的眼神。
汤掌柜见雇着他的店主想问问题的模样,快步从柜台里出来,垂着手低声地给孟妩说了个大概的来龙去脉。不过挺佩服这主家,别看年纪轻轻,随便这么一出来,随便这么一出口相询,就将这想吃白食的穷刺头给唬成这样了。
孟妩总算明白了,这名汉子身上没钱,想着用自己的铜剑用于抵换饭资。
瞧着这瘦高汉子象是一名剑客,还带着一名孩子,这时代的剑客向来视剑如身份的象征,除非山穷水尽,绝不会将自己手中的剑随意当出去的。
这名汉子的确是没钱的主,只是为了不饿着这名孩子,迫不得已了。
“这位客官,你认错人了。”孟妩瞅了一眼还在餐桌大口大口地吃着饭菜孩子,心生怜悯,便淡淡地道:“此处乃酒楼,不收刀剑。客官此次若真忘了带饭资,便也罢了……掌柜的,这汉子的饭资算在我身上,我请客。”
做人要圆滑些,凡事给人留点面子,孟妩只说客人忘带钱,并没有直说人家没有钱,不然的话即使免了客人的饭钱,搞得象施舍乞丐一般,伤人家的自尊,出了钱没讨到好,这就没多大意思了。
“不是殿下,莫不是小君,我乃哙啊!”哙神情激动,眼眶都红了,小君没有死,小君那神态太象殿下了,他一眼便认出小君来。
“这位客官,你认错人了,我并非你家小君。”好象这汉子赖上她了,这好人还是难做,孟妩皱了皱眉。
况且这小君之称乃家臣称主家的小主子之意。
“你乃小君,若哙说得不错,你左耳后有三颗红痣。”
左耳后有三颗红痣,孟妩怔了,这三颗红痣隐在耳根后,若不是极为熟悉、长年相处过的家人,其他人是不可能发现这三颗红痣的。她在燕国呆得的时间不过一个月而已,这一特征只有曾为她梳过头的碧瞧见过。再瞧这瘦高汉子神情激动,不似作伪。
孟妩心头一动,莫非这自称哙的汉子真乃她这具身躯前主人的家人。
若真是如此,她倒真想着了解这原真身到底是何人。了解是何人了,算有了一个身世,总比在这世无萍无根飘着踏实些。
只是这酒楼里人来人往,很不适合认亲,她连忙叉手一礼,“这位客店,此处不便交谈,不如且到别处坐坐。”
随即作了手势请着哙移步到酒楼一处另隔的一间,她的专用厢房里。
哙不是个莽人,刚才不过是激动之下,口不择言。见孟妩如此一说,便立即会意过来,抱着服跟着孟妩进了二楼处专用厢房内。
这专用厢房与其他二楼的小隔间相隔了一段距离,比较隔音,只要是正常点的音量一般是不会被传出去的。
“臣亲眼见着,本以为你被那赵穿一箭射死了……苍天有眼!想不到小君尚活着,殿下在九泉下且能瞑目了……”哙绕到孟妩耳后仔细瞧了一眼,完全确认了这少年店主便是昔日晋国的小公孙,开始自称臣了。
他竟然知道她曾被赵穿一箭射死过。
果真这个哙与她这个原真身关系匪浅,至少是位知情者。
“哦!?当真如此?我怎地皆忆不起来了?”孟妩故作失忆,淡淡地道。她有一丝怀疑,这哙若是如他刚所表现出来忠贞之士,那为何,死而复生的她未曾见着哙来收尸呢?任由她暴露在荒郊野外等着别人来救呢?
“臣那日见殿下与小君被乱臣贼子所逼身死,心中大恨,一心想着复仇,竟没有想着小君是否还有着一口气……”哙懊恼自己为何不偷偷过去看看,这小君一定吃了多少苦头。
“哙叔,这张面饼很好吃……”小孩子最敏感,正津津有味地大口大口地吃着一张焦黄喷香千层饼的小服,此时抬起头来扬起手中的半张饼子露出小米牙,冲着哙露出可爱的笑脸,打断了哙的自责。
“这男童,你的……”孟妩瞅了一眼小男孩,虽瘦弱,但小脸蛋上那双眼睛乌溜溜地甚是天真可爱。
望了望服,哙那张黝黑的脸顿时不自觉地扬起了笑意,这孩子留了半张饼给他。
为了复仇,是他潜伏赵宫劝得骊姬乱了这赵国……
这骊姬之子,可怜赵国的小君主,在赵宫政变时,知晓大势已去的骊姬托付于他的。一路上,他拼死护着他,而小君主无限依恋于他。
“他乃骊后之子,赵国小君上服生是矣。” 哙想着昔日赵宫中种种的你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