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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捏了捏手中的塑料袋子,她知道自己这也是为难人,叹了口气,只好退而求其次。
“那老根叔,你能帮我把这些东西捎给榴莲,可以吗?告诉她,这些是蓝阿姨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老根叔是个挺老实的人,大小姐以前住在这里时也很尊重他,走进走出都会打一声招呼,老根叔摇了摇头,“大小姐,我跟您说实话吧。小小姐病了,昨天半夜里高烧不退,现在不在这里,在医院呢。”
“啪嗒”一声手中的玩具和蛋糕盒子统统掉下来,软软的榴莲蛋糕被这么一摔,糊了一团瘫软在草地里。
“榴莲病了?”
“是啊,好像挺严重的,听李嫂说情况不妙,李阿嫂在医院伺候着呢。”
病了,是不是白血病恶化了?
昨晚见到榴莲时,还活蹦乱跳的,怎么就突然病了呢?
她想,如果昨晚和孩子一起走,多陪陪她,多哄哄她,是不是孩子现在还好好的?
蓝歌向来隐忍,这会儿急得眼泪直滚而下。
“在哪里?榴莲现在在哪家医院?”
“好像是在心爱私立医院,大少爷昨晚去了医院后,也就没回来过。”
听着老根叔这语气,榴莲真的是病得严重。
“蓝歌,你自己的精神状态才好转一点,千万别难受,别让情绪波动,影响到病情。孩子一定会没事的,我现在就送你去那家医院。”
蓝歌颔首,抬手抹去眼角的湿润,告诉自己要坚强一点。
现在孩子病了,她更加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她要鼓励孩子勇敢地跟病魔战斗。
她蹲下身子,将滚落到地上的玩具捡起,塞进塑料袋里,而这个散了的蛋糕掉在地上也不能吃了。
身后传来汽车引擎熄火的声音,老根叔默默说了一声,“是大少爷的车。”
蓝歌扭头过去,车门打开,一双休闲棕色皮鞋落在地上,顺着裤管她慢慢瞧上去,男人阴沉的脸赫然撞入她的瞳孔里。
席云峥回来了?
她猛地一站而起,因着有点贫血的缘故一阵头晕,眼前亦是一黑,多亏了虞熹扶了她一把,才没摔倒。
稳了稳身子,她快步上前,问道,“榴莲怎么样了?”
席云峥紧锁着眉,眼中阴冷讥诮仿佛卷过寒风残雪。
“大忙人,你还有空关心榴莲?你不需要跟你未来老公准备结婚事宜么?”
“我……”蓝歌被他这么一激,不知该如何开口,轻轻咬了咬唇,坚韧开口,“榴莲是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女儿,我有权利知道她的情况。”
“没错,你生了她,可你到底尽过多少母亲的责任?榴莲自小身体不好,是我没日没夜在她身边守着,现在你出狱了,可你呢,又是怎么做的?
榴莲想你,想你陪她玩,陪她讲故事,陪她睡觉,你却为了一个花花公子抛弃了她。在榴莲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
但凡你打听下她的信息,你就会知道她病发了。蓝歌,你扪心自问,你这个当母亲的有多么不合格?”
席云峥愤怒的声音从胸腔中似火般喷薄出来,从黑色的V领T恤中隐隐露出的锁骨都因为他的怒吼而震颤着。
蓝歌震了一震,紧紧捏着掌心。
这个男人怎么能这么无耻地指责她?
她爱女儿逾过性命,如果她能救女儿,哪怕付出一切,只要女儿能健康。
她紧抿着唇,越用力,越颤抖,声音也是嘶哑到极致,“席云峥,我入狱,难道不是拜你和夏雪所赐吗?归根究底,我当母亲的资格,不是都被你剥夺了么?”
他刚毅的唇线也绷得紧紧的,昏黄的路灯下,她的痛楚和憎恶,他一览无余。
虞熹直言不讳,“蓝歌,我们走,跟这种人渣说这么多,他能懂?但总有一天,失踪的杨佳会被找到,真相大白那一天,他会悔不当初!”
蓝歌心中牵挂女儿,也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跟这个男人争论孰是孰非?
“好,我们走。”
猛地,席云峥眉梢蹙起,拦住她去路,“我说了,蓝歌,你没有资格去见她。”
☆、第344章 我和他相约来生
席云峥冷笑了一下,狠厉的眸光死死攫住她的泪眸。
“你的法院传票我已经收到了,我们就法庭上见好了,届时看一看是你能赢,还是我赢?”
蓝歌强忍着眼泪,不让自己的泪落下来。
一阵风拂过,吹乱了她的鬓前发丝,戳入她的眸中,扯起尖锐的痛。
眼前的男人,让她看不真切。
席云峥当然知道女儿是她最大的弱点,就算打官司,蓝歌赢面也很小,他有钱有势有江城最好的大状还陪伴了孩子这么多年,而蓝歌呢,抑郁症,坐过牢,污点重重。
法官判,当然是会把孩子判给他。
若不是被逼到绝境,试问蓝歌又怎会明知胜算很小还要和他打官司?
“蓝歌,还有件事我不妨告诉你,榴莲病房门口有保安24小时看着,你就算现在赶过去又怎样,没有我的命令,你永远也见不到榴莲。”
所有的自尊和苦撑,在女儿面前,系数落败。
她垂了垂眉眼,任风吹去眼角湿润,再抬眸时,无力地挤出一抹微笑。
“我就想见榴莲一面而已,请你……让我见见她。你看,我还给榴莲带了她最喜欢的芭比娃娃,她一定会喜欢,病也会好的快一点。我还会给她加油打气,对她的病情也会有好处。”
细白的手指颤颤巍巍地朝席云峥伸去,给他看她给女儿买的玩具。
席云峥淡瞥了她手中的芭比娃娃,抬手,接过,却又用力一掷,那只芭比娃娃被甩进了草丛里,“不行!”
见得那个芭比娃娃被丢到了身后,虞熹真的有一种揍席云峥的冲动。
“那是蓝歌送给榴莲的生日礼物,你怎么能糟蹋她对孩子的一份心意呢?”
“虞熹,我们的事,几时轮到你管?你别以为你现在是慕寒的太太,就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从现在开始,你最好给我闭嘴,否则,我会让蓝歌这辈子都见不到榴莲!”
“席云峥,你——”
席云峥这个男人有多么铁石心肠,蓝歌当然是见识过的。
她赶忙阻止虞熹,冲她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别说话,“熹儿,你去车里等我吧,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别下车,我会和他好好谈。”
虞熹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冲动给蓝歌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她拧了下眉,“那我去车里等你。”
进了车子后,虞熹就给虞骁打了个电话,让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席家。
蓝歌深深吸了口气,继续委曲求全,“玩具扔了就扔了,我可以再买,但请你让我去看一眼孩子,我毕竟是她的妈妈。”
“说了,不行!蓝歌,你耳朵没毛病?”
男人的暴冷的声音划过耳边,尖锐刺耳。
“那要我怎样?你才能让我见女儿?”
蓝歌紧缩着心脏,祈盼地注视着男人熟悉却疲倦的眸。
“你就只想女儿?”
男人一步跨上前,逼仄人心的淡淡清弥散在蓝歌的口鼻间,反徒添了一分反感。
“蓝歌,我问你,是不是只想女儿?嗯?”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脸于他对视。
目光触及之时,蓝歌的心又抑不住颤了一颤。
零星的雨水落下了,滑过脸庞,滚入颈项,凉透了心窝。
“除了女儿还想我,对不对?不敢说,还是不想说?”
男人的声音透着狠劲,而那火辣的视线却是咄咄逼人。
“席云峥,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自恋?我已经答应嫁给了虞骁。”
蓝歌说着,微翘了下无名指。
那枚闪亮的婚戒,就像一束强烈激光,刺得席云峥眼睛快要睁不开来。
“摘掉!”
蓝歌一怔,席云峥继续低吼,“不是想见女儿么?现在就把戒指摘下来!”
可蓝歌不敢不从,咬牙去摘手上的戒指。
可戒指就像在她手指上生了根一样,怎么摘也摘不下来。
席云峥见状,越来越火,拽过她手,欲把那扎眼的钻戒拽下来。
手指被他扯得绯红,骨节亦是吃痛,可蓝歌死死忍着,任他做着过分的事。
驾驶座上的虞熹看着这幕,心疼如斯,手刚触及车门,又松开门把,她答应过蓝歌,待在车子里,若这会儿她冲出去,让席云峥彻底动怒,真有可能让蓝歌一辈子见不到女儿。
她也曾是个母亲,深深明白失去孩子的痛苦。
更何况榴莲是蓝歌失而复得的骨肉,她又怎么忍心看她再次失去一次呢?
蓝歌的手指渐渐肿胀,她强忍低笑出声,“不如把我手指锯下来吧?”
席云峥怎么扯,怎么拽,都无法把她那枚碍眼的戒指摘除。
最终,席云峥只能作罢,总不至于真的把她的手指锯下来吧?
席云峥双眼爆红,一把扣住她后脑勺野性地逼近,她措手不及地要推开他,却被他禁锢住双手。
没有任何预兆,唇被死死封住。
整个人撞进他健壮炽热的胸膛上,浑身淹没在男人炽热的气息中,扑面而来的霸道压迫力道根本让她无法呼吸。
这样的吻让她难受,甚至恶心到想吐。
她瞥见他的脚,灵机一动,用力踩上他的脚,他不作回应,她就更用力地拼命踩了几脚,可是他还是纹丝不动。
猛地,身子一轻,怎么踩也踩不到他的脚,她像一只小鸡被他提了起来,被他强行放到车头上。
她双手紧紧抱胸,雨水下得越来越大,冲刷过她的眼眸,撩起眼底的刺痛,她拼命地眨眼,挤掉雨水,狠狠瞪着他,咬紧牙关。
“席云峥,这里是外面,你疯了,老根叔和虞熹就在那看着。”
“我疯了?为了虞骁就这么守身如玉?蓝歌,你搞清楚,女儿在我手里,你要见女儿一个人傻不拉几地跑到席家来有什么用?没经过我的同意,这辈子,你休想再见到她!”
席云峥的眸光越来越暗,比这雨天更为阴暗,深不见底,让人捉摸不透,但他的话却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