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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倔强,女人心软,她刚才看着阿奎和九簪两人一路上山,九簪对阿奎别有一番情愫,而阿奎冷淡一些,但也偶尔有几不可见的亲昵动作,所以她立刻判断出九簪对阿奎的感情比阿奎对她更深。
动手挟持人质,也选了阿奎,而没有选择九簪。
九簪恨恨地瞪着她,却又无可奈何。
秋叶白立刻吩咐双白:“双白,距离火堆远点,用内力向山上龙卫传话,告诉他们我要上去!”
双白闻言,立刻明白秋叶白为什么要点火了,那是用来吸引山上龙卫注意力的。
果然,原本来自山上的利箭这时候皆射向了火堆附近!
而双白则立刻运足了中气,扬声道:“龙卫听令,南征讨逆大军监军、司礼监首座秋叶白在此,秋大人和韩忠都督按照苗人的要求运送来粮食换你们离开险境,现在我们需要上山确认你们的安全!”
双白凛冽的声音极具穿透力,在夜色之中远远地飘荡开来。
不久,那些箭雨便停歇了,山中一片死寂。
九簪看着那情形,眼中闪过恼恨和挫败,却无法可施。
约莫半刻中后,山上便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随后有人厉声问:“你们有几个人,怎么证明你们是咱们的人!”
听到那声音,双白看了眼秋叶白,在对方眼中都看见了松了一口气,随后双白当机立断地道:“我们只有三个人,方才苗人使诈,所以此刻挟持了苗人,你们让我们上去之后,便可知道我们没有说谎!”
上头又是一片死寂,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秋叶白的心中也渐渐有些紧张起来,但约莫一刻钟之后,山上再次传来了人声:“你们持着火把上来,必须让我们能看见你们有几个人!”
在黑夜里持着火把通过这一片隔离带?
那岂非活靶子?
双白迟疑起来,但是秋叶白却已经干脆利落地用内力传声出去:“好,没有问题!”
双白和宁秋都是一愣,但是却也明白眼下情形,容不得他们多想,便都齐齐举起火把来,同时另外一只手也握紧了刀。
“你们可以放人了吗!”九簪看着他们,忍不住上前一步。
却不想,秋叶白微微弯起唇角:“抱歉,你的阿奎哥哥要等到我们从山上平安归来的时候,才能还给你,在此之前你就在这里好好地等着罢!”
“你们汉人好卑鄙!”九簪气得脸色铁青地几乎要跳脚!
秋叶白讥诮地道:“那真是客气了,你我不过是半斤八两,暗中偷袭就不卑劣了么?”
说罢,她便反身一扯,将既不能说话,又不能动只能干瞪眼的阿奎也跟着他们一起扯向那开阔的隔离地带。
宁秋和双白则也是一手握着火把,一手握着刀剑呈防御姿态一前一后谨慎地向山上退去。
九簪看着他们的动作几乎是滴水不漏,她心中又气又恼,却又无计可施,只能恨恨地跺脚。
“九簪姑娘,咱们要不要告诉将军?”一边的苗兵低声道。
九簪身形微僵,气恼地抬手就是一鞭子过去:“告诉个屁,都给九簪我在这里等着,若是我阿奎哥有三长两短,你们都活不了!”
阿呐九耶是个心狠手辣的,他才不会管阿奎哥的死活!
那苗兵打了一鞭子,捂住被脸,不敢多说,九簪身份特殊,性子极为泼辣,在军中威望虽然不如阿呐将军,但是她的地位却比阿呐将军要高。
她既已经这么说,他们自然不敢多言。
……
且说这头,秋叶白、双白、宁秋和被挟持的阿奎等人安全都越过了相对空旷的隔离带,渐渐再次进入山林区,几人心中都松了一口气。
秋叶白顺手将阿奎交给了双白:“看好他,一会子还有用。”
双白接过了人,颔首之后,眼中闪过阴霾之色:“苗人既然敢这样毫无顾忌地动我们,那么山下运梁车会不会有危险?”
秋叶白轻叹了一声,目光却很坚定:“我相信小七和大鼠的能耐,他们能看顾好粮车,咱们已经身在此地,首要就是让山顶的龙卫们立刻下山与咱们的人会和。”
双白颔首,随后轻叹了一声:“若是殿下知道当年给八皇子那些便利,以至于让大人你今日不得不亲身犯险,只怕当年八皇子根本没有机会……。”
“不是八皇子,也会是别的人。”秋叶白却淡淡地一笑,眼神在月光下泛起浅浅的柔光:“你家主子你还不知道么?”
双白闻言一愣,随后他妙目里也闪过笑意:“也是。”
不是八皇子,也有别人,殿下对于能让杜家添堵,让皇帝陛下不痛快,让自己能看戏的事儿总是乐此不疲的。
秋叶白正要说什么,却忽然神色一凛,转脸看向周围。
“怎么了?”双白看着她这般动作,也立刻警惕起来。
他话音没落,便看见一阵树枝摇晃,出来两个手提武器的黑影,在远处警惕地看着他们:“来者可是司礼监秋督公?”
熟练的北方口音的汉话让秋叶白知道这就是龙卫之人了,她微微颔首:“正是本座!”
说着她伸手准备掏出自己的令牌,但是对方忽然一声厉喝:“等一下,你们先将手上的武器交出来!”
宁秋有点恼火:“你们这群人怎么这般不知好歹,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但是那两道黑影却不为所动地,继续厉喝:“快点交出武器,丢在你们面前的地面上!”
宁秋还要说什么,秋叶白却伸手拦住她,同时将手上的武器向自己前方的丢去:“秋儿,交出武器,没关系。”
双白也干脆地将自己的双剑扔在地上,同时轻嗤道:“你们的人都已经将我们包围,还需要如此谨慎么?”
宁秋心中一惊抬头看向四周,这才借着月光隐约看见四周围、包括附近的树上也全部都是弯弓搭箭瞄准他们的龙卫士兵。
她不甘心地冷哼一声,将手上的剑也扔在了地上。
而秋叶白也将自己怀里的令牌给那两名士兵扔了过去。
那两名站在明处的士兵其中的一人接过令牌,借着月光端详了好一会,随后他向另外一人颔首,另外一人上前,将他们的武器全部抱起之后,随后才道:“你们,跟我们走!”
说着他们转身向山上走去。
秋叶白挑了下眉,示意双白提上阿奎,和宁秋一起跟着那士兵走。
“跟着我们走,不要乱走、乱动山上的任何东西,否则出事了,可怪不得我们!”一名士兵冷声道,说话并不算客气。
宁秋和双白脸色都不是太好,但是秋叶白却并不在意,她的目光已经被那两名士兵和周围的环境吸引了过去。
因为借着月光,她才发现那两个士兵看起来简直瘦得皮包骨,包括所有在山上工事里驻守的龙卫士兵们也都黑瘦无比,身上还散发出奇怪的异味,一双双眼睛却亮得像狼一般。
而且这山上工事却非常的仔细,一层层的栅栏、陷阱都是异常的精巧和有序,甚至驻防的士兵们也都很又规律,而且不慌不乱。
秋叶白看着这些训练有素,虽然看起来狼狈不堪却毫不见颓色的士兵,她忽然明白为什么这些龙卫们能在这样孤立无援,缺粮缺武器的情况之下还能坚守了整整两个月,没有被苗人攻下。
这样的勇毅,这样的军人风骨和战斗力,让她即使明白龙卫们也许会是她的敌人,她都不得不心中感慨和敬佩。
那两名龙卫站在一处堡垒前,先是和那站岗的哨兵道:“人带到了。”
随后领路的一名士兵对着秋叶白道,“你们进去罢,这个苗人交给我们!”
秋叶白看了下那堡垒,果然是当时她在山下看见的堡垒,便微微颔首:“可以,但是一定不能动他,我们下山还用得着他。”
那两名龙卫看着那苗人的目光,让她觉得不光是敌人这么简单,他们的目光简直可以用目露凶光或者怨恨来形容。
而她也能感觉到阿奎似乎浑身僵硬,甚至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起来。
那两名龙卫似在忍耐什么,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秋叶白和双白、宁秋三人便跟着站岗的哨兵进了堡垒。
越往堡垒里走,一股越酸臭的味道迎面而来,让宁秋和秋叶白都下意识地微微颦眉,只双白没有任何反应。
他早已地宫里习惯更令人难以忍受的尸臭,这种味道对他而言,根本没有任何影响。
“秋督公到,末将有失远迎,还请恕罪……咳咳。”一道有些虚弱,却咬字依旧非常清晰的声音响起。
秋叶白等人顺声看向堡垒里,一面四方大桌边或站、或坐了不少看起来至少校尉以上的军人,还有一些幕僚,他们中似乎人人都有伤,看起来像一群泥猴子,又黑又瘦。
这也是为什么堡垒里的味道非常难闻的原因、血腥味、泥味、汗味混合成刺鼻的气息,却见证了这些军人的悍勇。
而中间一名看起来年纪颇轻,不会超过三十岁的年轻将军正靠墙坐着,他的脸色蜡黄而倦怠,眼下乌青,肩头裹着的布已经几乎看不出原来颜色,全被血债浸透了,他身上的将军常服看起来也又脏又破。
但是他背脊依旧挺直,一双乌黑的明眸依旧异常的明亮锐利,正定定地看着她。
面对这样的一群坚毅的军人,秋叶白抬手抱拳,给予他们足够的敬意,正色道:“南征讨逆监军、司礼监首座——秋叶白见过墨林将军还有诸位将士。”
如果她没有猜错错误,这位将军打扮的年轻男子便是龙卫二军的将领墨林,在朝中名声与李牧、韩忠齐名。
宁秋是江湖人,亦最是敬佩真汉子,亦抬起手对着他们抱拳。
双白则也抬手行了礼。
秋叶白郑重其事的模样,让墨林和他们身边的人都是一愣,他们不动声色地互看了一眼,这秋督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