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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突然感到羞愧,自己一开始是认为『露』对于冥想的不要集精神是错的,所以才没有照她的话做,但现在事实证明,她才是对的。
好吧!既然这样,就听她的话吧!
亚放开一切,也不管其他,就那样躺在草地上,双手枕在脑后,仰望夜空,任自己的思绪随意翻腾,再不强加约束。
不过他虽然明白『露』的用意,但根深蒂固的习惯岂是如此容易在一天之间就改过来?接下来的数月之,他时而猛烈的大吼大叫,时而怒气冲冲的大肆破坏,被这前所未有的魔法练习给折磨的凄惨无,但渐渐的,他能静下心来的时间越来越多了。
放任思绪胡思『乱』想的结果是让他记起了几乎快要遗忘的记忆,从幼时开始一路成长至今所发生的所有事情,他都拿出来再度咀嚼一番。
而后慢慢的,占据脑海最多时间的是自己的母亲,还有爱提娜、黛丝笛儿、安琪莉娜和风等人,但最后,他的脑只剩下『露』的一颦一笑,她的每一个笑容和举动都足以让亚想上好几天,且渐渐的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随著时间流逝,亚对『露』的容貌也开始感到模糊,只剩下她背对著自己在溪畔濯足的美丽倩影,再来就是四天心法的十六个字,这些句子在脑海载浮载沈,就是不会消失。
他逐渐丧失对时间的概念,整个精神处在一种浑浑噩噩,有如半梦半醒的状态,饿了就吃,倦了倒头就睡,也不分睡著的地方是野外的青翠草地上或是冷硬的岩石上。
可以,他在生活上变成了一个以天地为居所的野人。
而同时,他的精神在不知不觉已经维持在绝对的平静当,像是失去了喜、怒、哀、乐种种情感的起伏,但事实并非如此,而是他的精神如同一只难驯的野马般,被他完全驯服。
他可专注在眼前瀑布飞溅而下所形成的浓浊泡沫之上,看著它产生、漂流、随著水流慢慢远去终至消失,一看就是一天一夜。更可闭上眼静坐冥想,直到饥肠辘辘时才醒来。
他心以为时间只经过一、两天,但其实已经过了五、六天之久,他对时间消逝速度的感受,已经大大迟缓,做不得准。
而『露』要的正东西,直到此刻才算是开始累积。
他的身体在心灵处于这种异的状态下也受到影响,以往还要快速吸收外的魔力并蓄积起来。
就像是干涸的黄土开始接受百川的灌输,慢慢变成湖泊一样。而且不言不语再加上独特的冥想方式,他心的杂念降至最低,身体累积的魔力没有丝毫外泄。
对一个魔法师来讲这是极为难得的情形,魔法有所谓“万得其一”的话语,指的就是在习魔法将外的魔力引入体内时,大概只有万分之一会积存在身体之内自然流转,成为自身所掌握的魔力的一部分,其余会自然流失。
魔力和体力、臂力甚至是腿力,其实都可算是一样的东西,在不断的苦练后会逐渐成长,但效果是迟缓而渐进的,不可能稍一练习就能立刻看到进步的成果。
而上天的不公平之处也就是在这里,有的人天生就有较适宜学习魔法的体质,明明花同样的时间学习,但他就是别人还要厉害,因为别人的魔力是万得其一,但他偏偏能够万得其二或是其三,其在魔法上的造诣自然会平常人高些。但相对的,也有万不得其一的人,这种人就算是加倍努力,也只能有一般的成就而已。所以,不管愿不愿意承认,天赋体质对习魔法的人是项很重要的关键。
而亚学习魔法之所以毫无成就,就是因为进入他体内的魔力完全不能成为身体的一部分,在举手投足之间就通通消耗掉,怎可能会有进步?
他现在虽然在身体内累积大量的魔力,但也是同样的情形,都是短暂停留的过客而已,只要他一使用魔法,虽然开头可以成功的施展,但两三次后就会被打回形。
『露』冷眼旁观亚的所有变化,唇角偶尔流『露』出难测的笑意,两个人虽身处在同一地,不过眼却几乎没有彼此的存在。
日出月落,时间一天天的经过,在旁人的眼无法理解亚为何能苦撑到现在,但事实上,对此刻的他而言,一切就像是一场梦境一样,毫无任何感觉。
不过,变化是存在的,积蓄在体内的魔法能量越来越强大,而同时也可以更清楚的感到在魔力的周围有一道道莫名的障碍阻隔著,让它无法成流转不停之势,更不能融于身体之。
终于有一天,这股魔法之力已经累积到有如浩瀚汪洋时,一举除去体内的障碍,以威猛无俦之势向四肢百骸涌去。只是阻挡的障碍并未消失,而是受到挤迫隐伏至更深处,完全融入灵魂之。
“啊!”
那些障碍被淹没在魔法力量之下时,痛楚就像是削骨切肉般的剧烈,让一直处在梦境与现实之的亚惊醒过来。
他的五脏六腑似乎同时被无数把利刃戳刺、搅动,痛得他在地上不住翻滚,还呕出大口大口深黑『色』的恶心『液』体,散发出浓烈恶臭。
不仅如此,就连眼、耳、鼻等五官甚至皮肤也同样有血溢出,他浑身成了一个血人,模样怵目惊心,后来一个翻滚跌入溪,清凉的流水并未能使他振起精神,反而意识逐渐模糊,最后看到一个朦胧的影子逐渐靠近自己。
这是死神吗?我要死了吗?亚如此想著的同时,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第八十九章
“火焰啊!请依附在我的手上,显『露』出属于你的灿烂光芒吧……天啊!这不是的吧!”
黎明时分,亚结束在时缝之地长达一百二十七天的探索之旅后的隔天,站在溪畔岩石上练习魔法时,发出了惊呼。
他不自觉的『揉』了『揉』眼睛,还用力甩了自己两巴掌,发出清脆的声响。
“好痛,来不是在作梦啊!但……怎么可能呢?”亚捂著两边都出现了五指印的脸颊叫疼,语气仍是不信。
“不管了,再试一次吧!火焰啊!请依附在我的手上,显『露』出属于你的灿烂光芒吧!”他的手上立刻冒出一团猛烈的火焰,发出璀璨的红『色』亮光。
亚的嘴巴张得老大,分心的结果是让火焰消失,但这并不能怪他,因为在记忆,他从来没有把火元素凝聚得这么成功的例子。
“不可能!”亚再度大叫,对失败已非常习惯的他,一时之间完全无法接受成功的到来。
“够了,外面到底在吵什么!”『露』甜美的怒斥声传来,让亚一愣。
终于,他明白自己不心把『露』给吵醒了,连忙跑至『露』屋外,习惯『性』的赔罪认错:“是抱歉,刚刚太兴奋了,所以……”
“有话进来再,我讨厌隔著门话。”很快的,她的声音又恢复本的细微,显然她不喜欢的因是如此一来要浪费许多力气。
亚推门而入,屋里没有任何家具,因此显得相当宽敞,但也让人觉得太过单调。
入门右手边就是『露』休息的地方,此刻她已经醒来,拥被而坐,几根凌『乱』的发丝遮在额头,一双大眼里满是睡意,沉重的眼皮显然极为勉强才能睁开一半,但仍不时恍惚的点著头,模样昏昏欲睡,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慵懒的美感,而让亚大感不妙的是她的脸上有一层薄薄的怒意。
“、是抱歉,打扰到你的休息了。”亚再次赔不是。
“算了,到底发生什么事让你这么兴奋,来听听。”
亚不由得靠近少许,因为『露』此刻话的节奏和声音平常要更加的慢和,不这样的很难听清楚。
“其实是这样的……”亚把今天练习魔法的事了一遍,还不由自主的深吸几口气,嗅著四周淡淡的香气。
『露』眉头微皱,纳闷问道:“这有什么好大惊怪的?”
“当然有!”亚把从以前到现在学习魔法毫无成就的事了出来,末了还不忘补上一句:“我想,这也许是时缝之地这个特别的地方所造成的结果。”
谁知『露』却是断然否定:“不可能,这个地方虽和我们先居住的地方处在不同时间之,但运行的法则是一样的,所以不是这个因。”
“那么,会是千果的关系吗?”
『露』依旧摇头道:“应该也是不可能,千果虽然可以止渴、止饥,但对你的魔法应该不会有帮助才对,除非‘它’骗我。”
亚心剧震,刚刚『露』提到的“它”,该不会就是两人之外的第三者吧?他想问清楚一点,但又晓得『露』不会告诉自己。
“嗯,好久没有遇到值得思考的问题了,有意思。”
『露』脸上的睡意一扫而空,从怀拿出月牙笛奏出音符,召来白儿坐上它的背后就往溪畔走去,亚连忙跟在身后,脸上满是不解。
『露』坐上岩石,将赤足深入水时,回头问道:“我问你,在之前四个月的时间,你有做过任何关于魔法的练习吗?”
“这……没有。”
“来如此,黄昏的时候到我这里来,我会告诉你,我的想法。”完,『露』闭上美目,陷入沉思当。
亚完全无法理解她的行为,只好避往一旁,继续练习魔法,感受那大有进步的喜悦。这之间他甚至还能成功的连续施展出“火焰矢”,让他乐得大叫大跳。
可是渐渐的,他发现自己所凝聚的火元素越来越,到最后竟然和以往相同,只剩几个很快消失的光点而已,这个打击重了他的自信。
“我不明白,我的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会这样,越练习应该要越进步才对啊!”
亚跪在地上喃喃自语,脸上出现痛苦的表情,他虽已习惯毫无进步,但却无法承受由成功的高峰转瞬落到失败之间的打击。
看著慢慢落入云霞的夕阳,亚想起『露』的邀约,带著沉重的心情,拖著蹒跚的脚步来到她身边。
听到脚步声,『露』张开眼看了亚一眼,讶然问道:“又怎么了,你的脸『色』很难看。”
“我的魔法……我的魔法又失败了,又变得跟以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