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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芳郁冷哼了一声,也缓缓站起了身,目光阴冷道,“拿我当姐妹?你们要拿我当姐妹,当初就不会那么出卖我了!你跟芳娇都一样,都是自私自利的biao子!”
“当初是你瞒着我们在先,还差点弄得阮爷没了命,要早知道是那样,打死我也不会帮你的……”
话未说完,芳郁忽然抬手甩了芳菲一巴掌,气势汹汹地喝道:“早知道?早知道我就不找你们两个,自己一人单干,没准还不会被人发现酒是我换的!你现下了不得了,赎身出来从良了,就狗眼看人低了是吧?芳菲,你别忘了你也是从那个火坑子里出来的,就算从了良,哪个男人肯要你?”
“你疯了吗?”芳菲捧着有脸,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孔有些扭曲变形的芳郁道,“是你自己咎由自取的,你打我做什么?”
“你不帮我对不对?”芳郁用她那涂抹了蔻丹的红指甲,指着芳菲狠狠道,“你不帮我,我出门就去衙门!我要去告诉衙门里的差爷,当日他们来搜的那个要犯其实是被你藏起来了!”
“什么!”芳菲大吃了一惊,整个身子都颤抖了一下,心想她怎么会知道的?
“很吃惊吧?”芳郁面露阴邪的笑容道,“当日衙差们走后,我看见你送了一个小厮模样的男人从后院门走了。当时大家被衙差翻了房间都在忙着收拾自己的东西,唯独你,却忙着要悄悄地送一个男人走,我想那个男人就是衙门里要找的要犯把?你当时一准是腾了个暗格出来叫他躲着,横竖你房里有好几个呢!我说得对不对,芳菲妹妹?”
芳菲脸色瞬间变了,压根儿想不起当时芳郁到底躲哪儿看见的。她记得当时送那位侠士出门的时候,身后明明没有人啊!
“哼哼,”芳郁又阴笑了两声道,“如何?这笔买卖对你来说很划算的。只要你帮我离开了胜芳馆,那男人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再提半个字!”
芳菲稳住了神,脸色沉青道:“你少胡说了!你有证据吗?你去衙门里说了也没用!”
“你别忘了,他可是朝廷要犯!我匿名去揭发你,衙门里就算不理会我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可衙门里要是肯理会的话,你会怎么样你应该清楚的!你都说了,林爷都不搭理你了,要是林爷知道你曾经藏过一个男人在房里,他怕更不会搭理你了!你想在牢里去受刑吗?听说那儿的火烙子专往女人脸上烙,只要那么轻轻地一烫,哼哼,你这张如花似玉的小脸可就完了!”
“芳郁,说到底大家还算姐妹,你怎么能这样呢?”芳菲气愤道。
“我说了,我早没把你们当姐妹了!你和芳娇都是过河拆桥的践人!就因为她贱,所以落得个服食过量御春散而死的下场,而你,我已经给了你机会了,拿一个脱籍单子和二千两银子来换你的自由,你很值当的!”
“我根本就没那么多银子……”
“我不管!横竖你得给我把银子凑齐了!要是凑不齐,你再回胜芳馆卖也行……”
“你太卑鄙了吧!”
芳郁走近了芳菲两步,指着她眼露凶光道:“谁卑鄙?是谁当初出卖我的?你以为我会让你过舒泰日子吗?你从了良,我却要留在胜芳馆里给那些臭男人糟蹋,我的头夜啊!居然是给一个五十多岁,连牙齿都缺两颗的男人!”
“那能怪得了谁?你只能怪齐妈妈是个狠货,翻脸不认帐,烧了你的卖身契,没收了你的私房不许你离开!可芳郁你自己想想,当初你要是不闹那处事情,你早就赎了身,脱了籍离开了!是你自己放不下阮爷,自己去钻了牛角尖,能怪谁呢?”
“闭嘴!”芳郁满面怒气地喝道,“你就一句话,帮还不是不帮!你若不帮,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的!”
芳菲气愤不已,却不得不先稳住芳郁。她暗暗斟酌了一下道:“就算帮也不是一两日能成的。银子我可以想法子凑,但脱籍的事情我得再去找找林爷,看他能不能再卖我个情面。”
“好,我等你的消息!你最好快点,我可没什么耐心!你放心,我离开了胜芳馆也不会在城里待了,到时候你藏多少要犯都行!”芳郁说罢抛了抛丝帕,得意地走了。
听到院门砰地一声关上后,芳菲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正要去上门闩时,汝年从旁边木柱后面走了出来,并说道:“我走了之后,自己把门关好,其他的事情不用理会了。”
“你刚才都听见了?”芳菲吃惊道。
汝年点了点头道:“你不用管了,我会处置的。”
“你打算怎么处置?”芳菲忙跑出游廊追上汝年拦下问道,“你还想去杀了芳郁吗?你本来就是个朝廷要犯了,再出去露面,会被衙差抓了的!”
“我说了,你不用管了,就当没见过我。”
“等等!”芳菲再次拦下他道,“让我帮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是一笔银子而已。至于脱籍的事儿我可以再去求求林爷……”
“不必了!”汝年打断她的话道,“你只用记住,你从来没见过我,也没帮过我,就算往后遇见也当彼此不认识。既然你已经从胜芳馆出来了,就该重新去过你的日子,至于那个芳郁,我不会给她机会开口的。”
“侠士……”
不等芳菲说完,汝年便翻墙走了。芳菲呆立在院内,望着墙头发了会儿神后,自言自语道:“我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呢……你千万别出事儿啊!”
且说汝年从芳菲家翻墙出去后,一路追着芳郁而去。到了街口,他发现芳郁坐着一顶小香轿走了,便悄悄地跟了上去。那顶轿子没有返回胜芳馆,而是去了一条比较僻静的巷子,在一处宅子的后院门上停了轿。
芳郁款步走出轿子后,敲门进去了。随后那顶轿子原路返回,似乎今晚芳郁不会离开这儿。汝年翻墙进去后,随着芳郁到了后院一间房外。他绕到了后窗下,听见芳郁在里头千娇百媚地喊道:“五爷,让您久等了!”
“知道叫爷等久了就自罚三杯!来,爷替你斟上!”
“五爷是想把芳郁灌醉了占便宜吧?芳郁才不上您的当呢!头杯我自己罚了,这第二杯第三杯就让五爷替我喝了吧!”
汝年拨开了一点点窗缝往里瞄去,只见芳郁正坐一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身上,一手勾着他的脖子,一手往他嘴里灌酒。那男人喝了两口后,仿佛猴急得按捺不住了,直接把芳郁抱起放在椅子上芸雨了起来。
芳郁极力地奉承着那个男人,变着法儿地把那男人不怎么厉害的能力夸得犹如猛虎一般。那男人尽兴后,放开芳郁,躺到旁边榻上去了。芳郁去了屏风后,换了身衣裳出来,走到塌边斜躺下,推了推他问道:“五爷,我听说衙门里没把蒋二少抓了,就抓了个汪禄成。”
“那小子运气好,”榻上翘着二郎腿闭目养神的男人不屑道,“衙门里去搜他铺子的时候,居然一点私货都没搜着!要不是提前挪了地方就是已经散出去了。”
“那冷老爷就这么放过他了?”
“放过他?我大哥说了,非得把那小子整到牢里给子詹做‘陪房’不可!这回他运气好躲过一劫,可未必回回都有这么好的运气!只要他还在城里混,保准有他哭的时候!就那种败家玩意儿我本来是没兴趣对付他的,要不是因为你和我大哥,我倒宁愿去赌场多摸两把骰子!”
“就哄我吧!”芳郁又推了那男人一把,娇媚万分道,“哪里是为了我?明明是为了讨好你家那大哥,顺带送了我个人情罢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雅州第一美公子
“不管是为了谁,把蒋楠星除了,你心里不也少根刺儿吗,乖乖?”那男人调笑着勾了勾芳郁的下巴。芳郁拨开他的手,娇滴滴地说道:“我心里的刺儿可多着呢!您能拔得了多少根去?”
那男人跃起将芳郁摁下,色眼迷离地笑道:“能拔多少是多少,这会儿先让我瞧瞧,你身上到底有多少刺儿!”
芳郁欲拒还迎地挣扎道:“不要了,五爷……人家可吃不住了,还是留些精神头儿给您家里那位吧!”
“老婆娘一个,有什么留头?都留着伺候你了!”
两人在榻上正要颠鸾倒凤时,外面忽然起了一阵吵闹。那男人从芳郁身上翻起来不耐烦地喊道:“吵什么吵?”
一个下人很快走了进来禀报道:“五爷,是蒋家二少爷蒋楠星闯了进来,小的们正在赶他出去呢!”
那男人挥挥手道:“赶出去!赶出去!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还敢跑这儿来,不听招呼就往死里打,横竖是他自己找上门儿的!”
那下人正要离开,芳郁却发话道:“五爷,倒不如叫了他进来。”
“叫他进来做什么?”那男人转头问道,“看我们俩办事儿?”
“五爷真坏!”芳郁凑过去贴着那男人的身子嗔怪道,“人家有那么下作吗?我是想,他都闯到这儿来了必定是有事儿的,倒不如叫了他进来问问,要是他有所求那就更好办了,让他自己乖乖进牢里去陪冷大少,还能省了您不少工夫呢!”
“也是,这小子往常没少给我脸子,这回我倒要好好叫他知道知道什么是笑贫不笑chang!去,把那混小子给我带进来!”
不多时,蒋楠星被那下人带了进来,看上去脸色极为不好。那男人斜躺在榻上,优哉游哉地喝了口茶,笑容鄙夷地问道:“蒋二少,有何事劳你上我这地头来啊?”
蒋楠星瞥了一眼,坐在他身边的芳郁,冷冷道:“你冷五爷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你收买了我茶铺里一个老伙计,让这老伙计跟你报了我贩私茶的事儿,是不是?”
这被称作冷五爷的男人抖肩笑了笑道:“无凭无据,你怎么说都行了!指不定是别人收买了你家的老伙计,看我冷五爷好欺负,乱往我头上栽赃呢?哎,蒋二少,你说你还能有点什么能耐啊?铺子里的老伙计都要出卖你,你在这雅州城还有什么混头?我要是你,找收拾东西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