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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对?他抢了我的里弦书院,你就来抢我的客栈,你们两口子都是钱多烧心啊?”
“陈老爷,你可说错了,”宝梳抿嘴笑道,“我跟阮曲尘可不再是夫妻了,哪儿说得上什么两口子啊?我跟他现下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走一条道儿,只是碰巧都喜欢花高价买心头好而已。有得罪陈老爷的地方,只能请你包涵了!做买卖嘛,原本就是这样的。”
陈老爷气得脸色都青了,狠狠地瞪了宝梳一眼,转身上轿走了。等他走后,元宵合掌笑道:“那个陈老爷怕是要气得睡不着了吧?之前书院被抢,现下客栈又被宝梳姐你给抢了,他可真倒霉,刚好就碰上你们俩口子了!”
“什么两口子?”宝梳略略歪头,抬手理了理发簪,轻描淡写道,“谁跟他阮曲尘是两口子了?美了他了!往后可不许这么说,听见没?”
“还赌气呢?”
“这不是赌气,是事实。走吧,”宝梳转身钻进轿子里坐下道,“去阮府。”
“去阮府?你想通了?”
“什么想通了?这个时辰阮曲尘应该不在府里,我趁机好去把詹小宁那小子逮回来。他现下可得意了,认了个二皮姐夫,连我这个姐姐都不认了。”
“你是心疼他,想去瞧瞧吧?”
☆、第四百五十章 要哄她不容易
宝梳猜得不错,曲尘这个时辰的确不在家里,去了里弦书院那边。宝梳推门进詹小宁住的那间屋子时,詹小宁正在屏风后头认真地跟小丫头讲解着铁板鸡的做法,还吩咐小丫头拿纸笔记下来,照着做。他正讲解得起劲儿时,忽然看见屏风后宝梳的脑袋,吓得手里的汤碗都掉了,忙笑米米地喊了一声:“姐姐,早啊!”
“小日子过得很不错嘛,詹小宁,”宝梳抄手走了进去,扯过小丫头手里那张菜谱看了看说道,“居然教人做起了铁板鸡,厉害啊,我怎么没看出你还是个大厨呢?”
“姐姐……”詹小宁扮作无辜加可爱的表情说道,“我知道你心疼我的,你一定会来看我的……”
“省省吧!”宝梳把菜谱递给了小丫头后,走到*边看了一眼他的屁股道,“我是来瞧瞧你还活着没有。要是还活着,就给我乖乖回绣庄那边去,别在这儿打扰阮老板了。”
“我不回!”詹小宁抱紧枕头说道,“我住姐夫这儿挺好的,为什么要回去?”
“喂,你还有点原则没有啊,詹小宁?之前是谁跟我说的,他是你哪门子的姐夫,现下倒好了,一口一个姐夫地叫着,你也不嫌害臊?”
“以前是我不懂事,不了解姐夫这个人,最近常接触,我觉得他其实挺好的,虽然有点架子,但心眼真是好。”
“就因为前几日他救过你,就把你给收买了?你怎么比芒果都不如啊?”
“别拿我跟一条狗比行不行?”
宝梳微微一怔,反问道:“你怎么知道芒果是条狗?”
詹小宁嘿嘿一笑道:“我还知道芒果的媳妇儿叫雪梨,还知道姐姐你以前在老家烧火差点烧没了整间厨房,险些把自己烧成一具烤乳猪,嘿嘿!”
“阮曲尘告诉你的?”宝梳叉腰歪头道。
“对呀!最近这几天吧,姐夫总来陪我吃晚饭,我们就顺便聊了点你的事情,越聊越起劲儿,越聊越投缘呐!简直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哎哟!”詹小宁一激动就扯到了屁股上的伤口,忍不住痛叫了一声道,“都怪姐姐你,弄得我如花似玉的屁股成了这般模样,好在有姐夫肯收留我,要不然我真的得去睡大街了!”
“哟哟哟,”宝梳弹了弹舌头摇头道,“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眼下是张嘴姐夫,闭嘴也是姐夫了,不喊僵尸了?詹小宁,你才是节操碎了一地,拿把扫帚扫扫喂猪吧你!”
詹小宁摸着心口,一脸虔诚的模样说道:“要是我的节操碎成一地能把你和姐夫劝和的话,我愿意,喂猪都愿意!”
“少耍嘴皮子!跟我回绣庄去!”
“不要!”詹小宁抱着枕头撒娇道,“人家不要回绣庄去!人家要姐夫,没有姐夫,人家都要活不下去了啦!”
“你恶心不恶心?”宝梳正要伸手拧詹小宁的耳朵时,外面忽然响起了钟氏跟曲尘说话的声音。她刚要让詹小宁别嚷嚷,詹小宁就借机狂嚷嚷:“姐姐,我不想回绣庄去!姐姐,你是讲道理的人是不是?姐姐,好姐姐……”
“你给我闭嘴!”
“姐姐……”詹小宁喊得更起劲儿了,生怕外面的曲尘听不见似的。人家曲尘在他喊第一声的时候就听见了,跟钟氏交代了几句后,便转身朝这间房走来。刚要推门时,宝梳先把门打开了,冲他皮笑肉不笑地笑了笑道:“阮老板回来了?回来得刚巧,我正好有事情跟你说呢!”
曲尘低头看着她问道:“靳老板娘当我这儿是皇宫后花园?想逛就来了?”
她耸耸肩,摊开手道:“没法子啊!你的后花园不小心关了我一条小白眼狼,我只好亲自来抓他回去咯!这几日劳烦阮老板了,一应开销费用我稍后算清了会给你送过来的。我就先把这小白眼狼带走了,不必送了,我们自己走。”
“你还有银子付我一应费用吗?”
宝梳刚一转身,曲尘就在她背后冷不丁地说了一句。她转过身去,面带烂橘子似的微笑道:“阮老板这么说什么意思?你觉得我付不起吗?那你真是贵人多虑了,多少钱你说个数好了!”
曲尘也皮笑肉不笑地笑了笑道:“我听说靳老板娘这几日买卖做得十分红火啊!才开业几日,就门庭若市了。除了当铺,你手底下还前前后后收了好几处宅子了,以我估算,你手头余下的不过就四五千两罢了。这四五千两够支撑当铺一阵子,怕余不出多余的钱来支付詹小宁这几日在我这儿的费用,以及——”
“以及什么?”
“以及清风客栈那笔银子了吧?”
宝梳吃了一惊,纳闷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要买清风客栈?”
曲尘笑了笑道:“很简单,因为我也想买。”
“你也想买?你故意的?”
“严重了吧,靳老板娘?刚才是谁言之凿凿地对陈老板说,买卖嘛,本就如此,价高者得,又何必放在心上呢?既然陈老板也想买,我想买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更谈不上故意跟你靳老板娘为难吧?”
宝梳斜眼瞟着曲尘问道:“你想抢我买卖?”
“不是抢,”曲尘说得和颜悦色,“是公平竞争,按照你的说话就是价高者得。那间客栈不大,陈老板之前出价一千五,而你出价两千,我再出个二千五想必就能拿下了。”
“哦……狐狸尾巴露出来了是不是?是不是?”宝梳仰头指着他,气鼓鼓道,“你果然是想抢我买卖!临安城那么多宅子,你为什么非要收清风客栈?”
曲尘反背着手,身子微微前倾,一露他那惯有的诡异笑容道:“我又不是只收清风客栈一个地方,其他地方也收的。要是靳老板娘真那么想要,价可以再出高点,出个三千两三千五也是可以的。”
“清风客栈那个地方四千五是最高的价了,我出三千两,你是不是得飚到三千五去?”
曲尘点点头,一脸坦诚道:“可能会哦。”
“那我出四千两,你是不是会出四千五?”
“看心情了。”
“看心情?”宝梳气得小牙磨磨,很想咬他那么一大口!这摆明是跟自己过不去,抢买卖嘛!哪儿那么巧合就盯上清风客栈了?以他阮爷的财力,一个小小的清风客栈会放在眼里吗?比腰包硬,自己怎么比得过他?当时搬去绣庄的时候,就拿了点私房而已!
“想好没有,靳老板娘?”曲尘一副十拿九稳的表情说道,“最直接也最不亏本的法子就是退出,而且还可以剩下一笔来支撑你的当铺。照你这么个收法,至少要两个月后才会回本儿,若不能撑到两个月后,那你必定得亏。”
“你怎么知道至少需要两个月回本?”
“我听汝年说,朝廷决定派人去跟金国议和,而金国也有议和的意思。只要两国议和,局势稳定下来,人和买卖都自然会回升,这前前后后至少都需要两个月的时间,我说得没错吧?”
宝梳冲他翻了个白眼,使劲撇了一下右嘴角,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对付这狡猾的狐狸,把清风客栈拿回来。她可是很看好这笔买卖的。二千两买下,已经算赚了多半儿了。等人和买卖都回升的时候,客栈本身也能赚不少呢!算了,犯不着跟钱过不起是吧?就当他不是阮曲尘,就当他是个骚包二货贪钱又混账的阮老板好了,商量商量总行吧?
想好之后,宝梳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那什么……阮老板,就不能商量商量吗?你看你这么大一主儿,犯不着跟清风客栈那么个小客栈较劲儿是不是?你要肯退让一步,那我往后或许还可以给你介绍大买卖呢。”
曲尘的表情微微起了变化,好像是松了一口气,如同渔夫发现鱼儿上钩了。不过宝梳没察觉到,因为她满脑子都在想她的清风客栈。曲尘故作斟酌之色想了想道:“商量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那块地的地皮一直是我想要的。若是要我割爱给你的话,好像有点残忍了。不如这样,地契归我,房契归你,若是我想卖的时候,我第一个卖给你,如何?”
“什么?还有这种买法?那你要是一直不卖呢?”
“呃……很简单,你可以把房子卖给我。”
“去!这算什么商量啊?你还是咬死不放是吧?”
“我已经有所让步了不是吗?你就算只买房子也并不亏,还能大赚一笔,同样我也不会亏。这样双赢的好事可不是年年都有的,靳老板娘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吧!”
宝梳又磨了磨她那已经磨得很尖的小坐牙,眼睛虚眯地看了曲尘几眼,点头道:“好,我会考虑的,但你最好别反悔,不然到时候谁也别想买!”
“可以,不过你要尽快给我答复,说不定我会找其他人合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