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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悟反背着手往前走道:“想给你家主子报仇?”
“自然想了!先生是不是有什么好主意?”
“好主意眼下还没想到,但有个人可以先帮我打听打听,兴许对替你家王爷报仇有帮助。”
“先生尽管说。”
“那个吴贵妃你熟吗?”
“吴贵妃?我不是很熟,有时候跟着王爷进宫见皇上时会见着那位贵妃。先生怎么想起问她了?她可是皇上边的红人,等于半个皇后,先生可不要轻易招惹她。”
“我要不招惹她,我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皇上了!你家王爷如今也废了,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想让他帮我传个话也是不可能的事,你说还怎么替你家王爷报仇?”道悟不屑道,“那也就是个女人,只不过名头大些罢了,有什么好怕的?刚才要不是在皇宫内,我就已经要了她的命了。”
“吴贵妃这人平日里甚少出宫,偶尔出来一趟也是去灵隐寺祈福。不过前几日她才刚刚去过,我想最近应该不会出宫的。”
道悟指着窦连道:“你去给我好好打听打听!只要有她出宫的消息就立马来告诉我,听见没?”
“先生真想对付贵妃娘娘?”窦连略感不安道,“先生还是别给自己找麻烦了,贵妃娘娘您是得罪不起的,她一句话就得要了我们的命呢!”
“别那么多废话!你只管去帮我打听,其余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窦连犹豫了片刻后,点头道:“那行,我尽管去打听。”
道悟郁闷地回寺庙去时,阮府这边的喜宴是办得红红火火。将近七十桌酒席把一段时间来阴云密布的临安城热闹了个半边天儿,城里没人不说道这场风风光光的喜事儿。
晌午酒席撤去后,曲尘夏夜几个都在曲尘书房里醒酒。喝过一盏浓浓的酽茶后,夏夜拍了一下膝盖,满面绯红地靠在软枕上说道:“那个道悟说……送礼,怎么还没送来啊?不会半路上给人劫了吧?”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汝年接过话道:“又不是他送礼,听说是皇上送礼来,他怎么知道哪个时辰会送来?兴许不会送来了呢!他以为在皇上身边待了几日就成红人了?宫里的能人多得是,他能斗得过几个?头一个吴贵妃他就斗不过!实话告诉你们吧,我今儿从城门上来的时候听人说了,皇上今早连早朝都没上,在被窝里哼哼唧唧呢!”
“病了?”曲尘抿了口茶抬头问道。
“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吧!”
“病了好啊!”夏夜又拍了一下膝盖道,“过两日直接驾崩最好了!换个皇帝怕都比他强吧?前头那个只知道玩金石,这个呢只知道玩宫女,都是些什么人呐!早死早好!”
“说点吉利话吧,年哥,”侯安在旁笑道,“今儿可是你大喜的日子,说什么驾崩啊死啊的,得说那狗皇帝仙游去了,仙游多好听啊!”
几个男人又都笑了起来。这时,宝梳捧着一盘大大的水果拼盘进来了,听见笑声问道:“说什么这么乐呢?我还以为个个都醉晕了呢!”
“哎哟!”夏夜身子摇晃地坐了起来,伸手从盘子里捻了块梨道,“还是宝梳想得周到啊!知道给我们送水果醒酒,真是多谢了!”
宝梳笑道:“今儿说谢就太乏味了点,掏红包才实在的。新郎官,赶紧掏红包吧!”
夏夜吧唧吧唧吃着水果道:“我这会儿混身上下就没半文钱,先欠着十个,回头再给你!”
“那你可记住了,别酒醒了就忘了!”宝梳走回曲尘身边,倚着道,“对了,刚刚宫里吴贵妃派人来了。”
曲尘问:“说了什么?”
“说叫我们安心办喜事儿,道悟捣不了乱的。”
“果然,”曲尘笑着点点头道,“真是吴贵妃在里头使了大绊子。看来真如你所说,那吴贵妃是个不简单的女人。”
“道悟肯定气得吐血了吧?”侯安插话道,“吴贵妃这么一使绊子,他还能再亲近皇上,把皇上当棋子使了吗?没了皇上和安西王这两颗棋子,看他还能走什么招!”
“不管他还要走什么招,但至少我们暂时不用计划出城一事了。吴贵妃能稳住皇上,我们就不用担心皇上还会对我们阮府怎么样。更何况,吴贵妃还想办这个百兴宴,她更会跟我们这些商户打好交情了。”
“百兴宴?”宝梳问道,“到底是个什么宴会啊?”
☆、第五百一十五章 中毒
“百废而待兴,我想贵妃娘娘想说的是这个意思吧!她办这个宴会大概是想召集城中一些大商户,对临安城往后的发展做些鼓动和布置。说白了,就是想拉拢人心,搞好城内经济,充裕国库。眼下议和已成,局势稳定,正是养精蓄锐的好时候。”
“这么说来,那个吴贵妃也算精明的了!”夏夜道,“那狗皇帝也不知道哪儿来的福气,临到头还得了这么个贵妃,算他捡了狗屎运了!不过话说回来,道悟那家伙怎么收拾啊?我想他是不会甘心的吧?”
“我已经派了四个人前往蒙古族落查道悟了,一旦有了消息就会把他连根拔起。”曲尘道。
“可惜了,”夏夜摇着头吃着橘瓣道,“师傅就他那么一个儿子,他还不肯走正道,偏偏要跟我们过不去,就算对不起师傅,也得杀了他,你们说是不是?
汝年道:“师傅不是说了吗?那都是他咎由自取的,怪不得谁。况且他是想谋反,不是别的,再怎么样也不能叫他得逞,让这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局势给他毁了。”
“说到师傅,”宝梳插话道,“你们没看见师傅他老人家吗?”
“也喝高了,我叫人送回房间歇息了。”曲尘道。
“那我得去瞧瞧,你们慢慢在这儿醒酒吧!”
宝梳随后出了书房,叫元宵端了一碗解酒汤和一个水果拼盘去看不易和尚了。走到房门前,宝梳敲了两下门,见房门虚掩,便推门进去喊道:“师傅?师傅您睡了吗?”
里面没人应声儿。宝梳绕过屏风一看,*上也空空如也,只剩下了一堆被子。她心里有些奇怪了,吩咐元宵把伺候不易和尚的那两个丫头叫来。元宵去叫人时,宝梳走到*边弯腰整理起了被褥。被褥整理好后,她本打算把枕头放正,却发现枕头下有一封写给曲尘的信,看上去像是不易和尚的笔迹。她更觉得奇怪了,忙扯开看了起来。
这时,元宵带了一个丫头进来,那丫头禀道:“老师傅回来就睡这儿了,奴婢在院子里扫地,没见着老师傅出去。”
“没见着他出去吗?”宝梳抬头问了一句。
“真没看见……或许是奴婢没见着吧!奴婢有一会儿不在院子里呢!”
“那他去哪儿了?”宝梳紧皱眉头地盯着手里的信纸自言自语道,“这信看上去像是在交待后事似的……师傅该不会想不开吧!”
“不会吧?他可是个和尚,和尚能有想不开的吗?”元宵奇怪道。
“和尚不也是人吗?元宵你们俩去院子里找找,看他是不是喝糊涂了跑那棵树底下睡着了。”
“知道了!”
宝梳带着信匆匆地回了曲尘书房里。曲尘看过信后,也隐约觉得有些奇怪,便叫上汝年一块儿出门去找。问过侧门上的门子之后,他们才知道大概在一炷香前,不易和尚醉醉醺醺地从侧门出去了。门子本想拦住他的,可他说是回灵隐寺的,门子就放他走了。
曲尘和汝年立刻从侧门出去了,直奔灵隐寺。到了寺门口,通报姓名后,没过多久,一个小和尚就匆匆跑了出来说道:“你们两位是来找不易师傅的吧?赶紧跟我来,他快不行了!”
“什么?”
曲尘和汝年大惊,忙着那小和尚往里跑去。在一间禅房内,他们看见了满口鲜血的不易和尚,顿时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了!不就喝了几口酒吗?怎么会这样?
曲尘一边上前一边着急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旁边站着的法开禅师道:“是中毒。”
“中毒?”曲尘麻利地扯过不易和尚的手腕把脉道,“怎么会中毒?晌午还好好的,出来了一趟怎么就中毒了?”
“老衲也不清楚,只是听刚才扶他进来的小和尚说,他回来的时候已经中毒了,且毒入了脏腑,恐怕……”
“先带回府,找詹媛!”曲尘不等法开禅师说完,立刻将*上的不易和尚背了起来,急匆匆地往外奔去。汝年紧跟在后面,小跑着问道:“师傅到底怎么样了?不会真的已经毒入脏腑了吧?”
“先别管这个,回去找到詹媛再说!”
两人轮流将不易和尚以最快速度背回了阮府。詹媛也顾不得其他,一身大红就赶了过去。给不易和尚把完脉后,詹媛脸色陡然变了。曲尘忙问道:“到底怎么样了?”
詹媛抬头道:“情况已经不太好了。”
“什么?”在场的人都惊呆了。詹媛都说这话了,还能有救吗?
“那……那还有救没有?”汝年问道。
“我只能试试,”詹媛面带忧色道,“毒已经入肺腑了,能救回来的胜算很小。”
“那就赶紧动手,就算胜算很小也要试试!”宝梳忙道,“我帮你拿药材去!”
药材拿来之后,詹媛和宝梳在房间里开始忙碌了起来。曲尘等人暂时退出了房间,焦急地在房门外等待结果。夏夜很不解地问道:“师傅好端端的怎么会中了毒?师傅身手那么好,谁能轻易地给他下毒?”
曲尘抄手凝眉道:“那就得问问师傅在回到灵隐寺前都去过哪儿了。”
说回半个时辰前,当不易和尚迈着晃悠的步子走出侧门时,他先在附近一家小摊上买了碗青枣茶喝。略微醒了醒酒后,他便付了钱离开了。
他没有直接回灵隐寺,而是去了道悟所在的那间寺庙。他听曲尘说过,道悟的藏身之地就在这儿。拍开门后,他自报了姓名。很快,冬姑便亲自出来迎接他了。
冬姑把他带到了一间暖阁内,然后退了出去。道悟也在暖阁内,正心情郁闷地坐在榻上晕酒。见他进来后,道悟嘲讽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