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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师,没吵到你休息吧?”戴耳钉,穿马靴,装扮绝对非主流,这就是“电锯王子”顾维墨的经典造型。二十出头的大男孩探进门里半个脑袋,笑问:“今个电锯,没吓到你的宝宝吧?”
林落白摸摸已经高高隆起的肚子,温和笑笑,“没事。”
预产期就在九月,医生说她的孩子很健康。
离开他的半年,她过得很平静。有快乐,也有痛苦,呕心呕肺的妊娠反应曾经让她生不如死,但每当感觉到生命的律动在体内蔓延时,她就无比快乐,连心也变得似桂林水般清澈柔软了。林落白想,不知是女还是男呢?不知赫连喜欢的,是女孩还是男孩呢?
八月十五中秋节,学校给每个老师发了月饼,林落白把一整盒分给了学生,自己只留了一块。回到宿舍后就捧着那块月饼,一个人伏在窗前看月亮。
月亮映着碧江,天水一色格外的温柔美好,她听着秋夜清伶的虫鸣,突然想起,今天是她的生日。
二十二年了,她没过过生日,小时候她看别的孩子过生日吃蛋糕,她也吵着要,但林流珠不许。她不愿过多提起关于她出生的一切,现在林落白懂了,她的降世,对林流珠而言,是一场劫难。
门被咚咚地敲响,林落白起身打开门,不出例外地看到顾维墨,左手一盘月饼,右手一盘水果,见了她就大笑着道:
“林老师,中秋节快乐。”
他背着吉他过来了,说非要为她倾情演绎一首不可。
林落白吃着月饼,坐在阳台的木椅里,笑着看顾维墨顶着一头乱发吼崔健的《一无所有》。
“换个轻柔的,大晚上的唱摇滚受不了。”
“好。”顾维墨笑得眼睛弯弯,一会儿便作深情状唱起了王菲的《明月几时有》。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唱完歌,他笑意神秘地说:“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今天生日。”
林落白呀地一声,拍手笑道,我说我也生日,你信吗?
顾维墨愣了一愣,笑容璀璨:“我信!”
他们对着月亮碰了一下果汁杯,一齐大喊:“生日快乐!”
“等宝宝出生了,认我做干爸吧。”顾维墨笑着说,林落白低头喝了口果汁,微笑道:“好啊。”
“嗯,说不能哪天就晋级成真爸了……”大男孩偏头看着湖水中央的孤岛,低低笑道。
“臭小子,说什么呢?”林落白听到了,笑着作势去敲他的头。
顾维墨连忙躲开,笑道:“女侠饶命,我是说,宝宝的真爸,到现在一直也没见过。工作再忙,也不能不要老婆孩子吧。”
他的话触到林落白的伤处,她尴尬地笑了笑,沉默了一会儿说:“他根本不知道我有孩子。我们分手了。”
“哦。”空气中剩下了长长的沉默,忽然顾维墨的手机响了起来。
“对不起,我接个电话。”他向林落白歉意笑笑,走出房间接电话。
肚子有些隐隐作痛,林落白丢下杯子望着月光,突然无法遏制地开始想他。
她控制不了自己,好想他,好想给他打个电话。想起什么似地,她突然开始在屋里到处翻寻。
手机呢?我的手机呢?
她把狭小的房间翻得乱七八糟,可还是找不到几年前他送给自己的那部手机,林落白急的满眼是泪,跪在地板上把行李箱中的衣物扔的满地都是。
顾维墨面色复杂地推门进来,本来要对她说什么,可看到一地狼藉又见林落白满是眼泪,问道:“林老师,怎么了?”
【大剧终】第五十四章 似你姗姗来2
在行李箱最里面的夹层里,林落白终于找到那部只有掌心大小的白色索爱,她清楚地记得十八岁那年,他在暗夜里用落花轻雨般的声音说:“带着它。这是我唯一请求你的事。”。
这么多年过去了,无论相聚抑或分离,林落白始终未曾丢弃过它。
“我找到了。”林落白握着手机,她想站起来,想擦干眼泪对顾维墨笑,但是突然她的脸色煞白,站起的一瞬间,又重重摔倒在地。
一股热热的黏黏的液体自腿间涌流,恍惚中眼前的顾维墨幻化成为赫连独欢,他们都有着精致而温柔的眉眼,林落白不禁伸出手去,口中喃喃叫道:“赫连,赫连独欢。”
小镇所属的荔浦县本是缺水的地方,这年秋天雨水却格外稠。没完没了的降水让下游的水库水势突然升高,后来发展到水平面与原本建在北边的县城升齐,最大的一夜暴雨过后,整个县城连街道都被淹没了。
赫连独欢在桂林下了飞机后,从4S店直接提了部越野车一路开到荔浦县。走到半路上听人说,县城被水淹了,城里的人都争相往外逃呢,谁还开车往城里进览?
赫连独欢咬咬牙狂踩了油门,在暴雨里,把越野车开成了一匹疯狂的兽。
一片汪洋的县城,通讯电力设施损害严重,他给顾维墨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
如果不是这个弟弟,他不可能找到林落白。
中秋节那晚,他给疏于联系的弟弟顾维墨打了个电话,没想到那头的声音里满是兴奋:“哥,你怎么想起今天我生日了?”
赫连独欢哦了一声:“今天你生日啊?我只是想起一个人,她也是今天生日。”
顾维墨开他玩笑道:“是不是新嫂子啊,哥。我学校的林老师也今天生日呢。痉”
听到一个“林”字,赫连独欢就变得紧张,他问:“林,林什么?”
顾维墨随口就告诉了他。
而他,在找遍大半个中国之后,终于有了她的下落。
她临走时,没留下只言片语。
只有那条隔了半个月才被他发现的短信:“你不回来,我就走了。”
她曾等过他,他却错过了。
从那以后,赫连独欢开始奔上寻找林落白的征程。近到苏杭、扬州、南京一带,远到北京、天津等城市,他曾跑到林落白出生的洛家巷,没打听到半分消息,却碰到了她的初恋沈陌锦。沈陌锦对他说,他也很想找到落落,可是他的落落一辈子都不属于他了。他还说,自己被人甩了,那个叫秦琳琅的贱女人为了追一个富二代,主动送上门去跟人家睡。他去捉奸,却被那男的打了一顿,生活多***斑驳曲折啊。
赫连独欢又跑到北方的小城,林落白曾说过,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他们堆雪人的地方。
茫茫人海,中国这么大,他从来都没觉得这么绝望和无力过。公司内部已经出现许多问题,高层之间为利益纷争而勾心斗角,他也无暇参与无心去管。甚至,他跑了一趟西藏,林落白说她渴望有生之年去一次西藏,去看看拉萨的蓝天,去跪在佛前诚诚心心地磕一次长头。
不知道她有没有实践,赫连独欢却是去了,他坐飞机到拉萨,在雄伟沉默的布达拉宫前,目光扫过无数张脸,那些或庸俗或虔诚,或哀伤或平静的脸,没有一张是她的。
他学着那些藏民的样子,无比虔诚地磕了一个长头。
佛祖,请让我找到她,请让我给她幸福。
没有联系上顾维墨,赫连独欢驱车直接往他们所在的小镇上赶。
泥路崎岖,他的车在小镇的道路上被陷进坑里数次,听说他是来找镇中学支教的林老师,附近路人都纷纷来热心帮忙。
在好心人的指引下,他找到了镇中学。
可学校里没有林落白,学校领导说,林老师昨晚摔了一跤,被人送到医院了。
林落白的同事中有个胖胖的中年老师忍不住追问赫连独欢,“你是不是林老师的老公啊,怎么这会儿才来?她一个女人家挺着大肚子在这儿待了大半年,多不容易啊。就说这一回,马上临盆了,突然摔一跤,别说孩子保得住保不住,连大人都不知怎么样……如今发了水,这要万一出点什么差池,想转院都转不了……”
她的话像钢针,一根根直戳透赫连独欢的心脏,打听清楚医院的位置,他开上车就往那里跑。
雨水肆虐地敲击着挡风玻璃,赫连独欢的脸上不觉间也湿了,他不知道那也是雨,还是泪?
“落白!林落白!”
医院门口水积的已有半米深,他下车跳进水里,裤子衬衣都被污泥和雨水湿透了,他大喊着她的名字在深水里跑,像一个疯子。
手术室外,顾维墨急得团团转。
“产妇大出血,准备输血!”
“血库A型血浆急缺,医生,怎么办?”小护士打完电话,一脸焦急。
“向市里求助,请求支援!”
“路断了!车辆根本出不去!”
这一番话经护士之口转述到顾维墨耳朵里,他急的抓耳挠腮,恨不得自己也是A型血。但当务之急是找到血型匹配的人来献血,顾维墨急匆匆跑出医院,刚好撞到一个人。
从未见过赫连独欢如此狼狈的模样,胡茬满脸,眼窝深陷,身上的范思哲经过风尘颠簸和雨水浸皱已经不成样子,顾维墨愣愣地看了他半天,直到看上去足足老了十岁的赫连独欢奔过来,一把揪住他。
“她在哪里?”
他的泪落下来,“我把她丢了,我把她丢了。阿墨,你快带我去见她——”
顾维墨点点头,说:“我们得先去找个A型血的人,她产后大出血,血库里没有血浆了。”
赫连独欢一听立刻拽起他往医院里跑:“我就是A型,我就是!”
……
血脉相融,生死相依,说的应是如此。赫连独欢看着护士将血从自己的胳膊中一寸寸地抽出,想象着下一刻它就会融进她的身体,让那个像花儿般快要萎落的生命重新饱满生动起来,他就满腹感动。
不久之后,他在产房外听到婴儿的啼哭声。
护士抱了一团小小皱皱的东西给他看,说“产妇还在抢救,所幸孩子平安。”
是个女婴,赫连独欢亲吻着她湿漉漉皱巴巴的脸,眼泪都掉了下来:“宝宝,爸爸来晚了。宝宝,爸爸来晚了。”
而产房里,林落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