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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卓远心中便多少有些郁郁,他自知曹楚仁此去江浙,绝非是为了悠闲度日的,但是却也没想到曹楚仁的势力竟会一日千里,倒是他小瞧了曹楚仁。
眼底下最要紧的自然是边疆战事,等到战事一结束,自然又到了朝中势力大洗牌的时候,没有个三五年是理不出什么头绪来的,而那期间自然是不能出什么大乱子的,显然曹楚仁也是心知肚明,这时候派这么一个秦风扬过来,既是为了试探成卓远的态度,也是在凸显自己诚意。
成卓远为此烦躁了好一阵子,他自诩是淡然笃定之人,但却也有这样不安焦躁的时候,以往这个时候,他尝尝是去初雪殿,看慕容微雪静静地烹茶看书,心便也跟着静了下来。
再者便就是叫来周瑾,一番秉烛夜谈,周瑾永远都会说出最中肯的意见,时常一针见血,让成卓远颇为难堪,但是成卓远却最是喜欢这样的周瑾。
只是那段时日,成卓远却并不喜欢待在初雪殿,倒不是慕容微雪做错了事儿,只是他见不得那桌上摆着的黄灿灿的枇杷,偏偏慕容微雪还爱吃得紧,成卓远瞧着自然有些胸闷。
只是周瑾也并不在京师,成卓远因此颇有些焦躁。
是时候该把周瑾召回来
tang了,只是固原那个地方,瞧着无足轻重,但却是承转启合的关键,除了周瑾,他谁都信不过。
所以是时候要启用新人了。
比如说这个秦风扬,如果他不是曹楚仁的人,成卓远自是一定不会放过。
但偏偏他就是。
成卓远因此上了火,虽然并不严重,却也一直这样慢吞吞地熬到了这时候还没好,太医院日日三趟送来汤药,他懒得得喝,陈巧云亲手熬制的枇杷膏,他看着就烦,连带着连慈瑞宫他都许久不去了。
慕容微雪担心了许久,日日变着花的朝御书房端茶送水,冰糖雪梨、川贝金银花、竹叶莲心……
成卓远日日口中都泛着涩,但却也都乖乖喝了,那是女儿家的一番心意,他如何不知?
有几次早朝的时候,成卓远瞧着慕容肃一脸神采奕奕,便就有些难以抑制地咬牙启齿,那是他的岳父大人,却更是掐着他咽喉的死敌。
他不是不是慕容肃私底下曾与秦风扬见过面,他更加知道,曹楚仁和慕容肃都是他的肉中刺,而在合适的时候,他即便是剜肉也要将他们杀个赶紧利落。
只是那剜下来的肉……
成卓远瞧着慕容微雪的睡颜,心里面“霍霍”的疼,伸手将这睡梦中的女子拥入怀中。
……
悲心不堪与人语,月色惨淡伤愁绪。
枇杷暗把浮香送,还把离思共记取。
……
成卓远一口口抿着那苦涩的枇杷茶,想着昨晚上的那首《和破荷》,心里面堵得厉害。
“万岁爷,一会儿您去哪儿用晚膳?奴才现在就去通传。”赵如海恭恭敬敬问道。
“兰亭殿,”成卓远将茶水一饮而尽,沉声道,“兰妃的伤可大好了?”
“是,兰妃娘娘的身子已然大好了半月有余了,”赵如海一听成卓远要去兰亭殿,少不得有些惊诧,成卓远自从那日清晨去过一趟兰亭殿,赏了赵兰儿几盆西陲长欢,便就再未提起赵兰儿,不知怎的,今日成卓远竟有兴致去兰亭殿,赵如海当下又道,“那奴才现在就去通传了。”
成卓远挥了挥手,赵如海躬身退下。
成卓远走到龙案前,白皙的手指缓缓拿起案上的书信,今日一早到的边关机要。
不出意料,慕容南风了结了赵志胜,同时也要了陶不凡的半条命,眼瞅着赵氏一族和陶氏一族都要分崩离析了,这虽然都在成卓远的意料之内,但却也有让他出乎意料的地方。
比如说,慕容南风奏请,慕容王府二十万大军戍守恰克图。
这慕容南风显然是比慕容肃更加厉害难缠的角色,若他答允,那么从今后起慕容王府的势力便就涉及到了边关,若是他不答允,那二十万大军一旦返回京师,必定给朝廷带来不小的压力,更何况,慕容肃和曹楚仁已然开始勾勾搭搭,他们都是经历了前朝皇太子逼宫谋反之乱的,而且他们也更具野心和实力。
所以呢,慕容南风这一步棋走得极为精妙。
所以呢,在这一切尘埃落定之前,赵氏一族和陶氏一族暂时还不能亡。
不对,是赵兰儿和陶惠颜还不能亡。
尤其是赵兰儿。
前朝所有的风雨动荡,必须在后宫找到平衡。
☆、定局:枇杷暗把浮香送,还把离思共记取2
前朝所有的风雨动荡,必须在后宫找到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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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九,重阳节。
按照往年的惯例,重阳节宫中自是要为太后好一番祝寿的,只是今年因为边关战事,加上太后早前又说了一切庆祝事宜务必从简,所以今年的一切宴会都取消了,取而代之的是,万岁爷携德贵妃和兰妃以及巧云郡主前往慈瑞宫陪太后家宴也就罢了。
这几日以来,慕容微雪身子颇有些不适,日日晨起都必定好一番头晕乏力,有时候日上三竿都懒怠得不想起来,身体懒怠得紧,青玉忙得日日汤水不断地伺候着,人也跟着瘦削了不少。
前一段时间的那场变故,旁人自是无从得知,但是青玉却真真吓得失了魂,她是断断不许慕容微雪再出什么闪失的父。
太医只道是秋日忧思人乏,开了些补药也就罢了。
慕容微雪入宫这些年,身子一向也算是好的,倒也并不如何服用汤药,所以这几日人更加恹恹。
且成卓远这几日也多去兰亭殿。
宫中人尽皆知,兰妃娘娘舍身护主,万岁爷也甚为怜惜,如今兰妃娘娘身子大好了,万岁爷更是宠爱有加,旁的不说,那价值千金的西陲长欢,连太后处都没有,偏生兰亭殿就有那许多盆,可见圣心所向,宫中人是最懂得人情冷暖,自然兰亭殿的日子也是越来越红火,虽然不及初雪殿蒙宠多年,但到底也颇惹人注目。
这阵子前前后后的发生的事儿,自然慕容微雪心中也是明知,自是更加郁郁,所以这场病便也就开始缠缠绵绵了起来。
不过,话说回来,慕容微雪倒也不是如何委屈愤恨,自从成卓远失忆之后,她的心便也就淡了许多,虽然仍旧日日牵挂念想,但是到底觉得成卓远与以往不一般了,单单是丢了这三年的记忆,便就让慕容微雪百般痛苦,在她看来,万岁爷仍旧是万岁爷,但是却未必就是从前的成卓远了。
为此,她也努力过,有的没的就给成卓远烹一壶菊花茶,瞧着成卓远慢条斯理地品着,三不五时地夸一番德贵妃的手艺见长,不愧是茶中状元,旁的倒也再没有说过什么,慕容微雪瞧着那杯中落寞绽放的菊花,心里面一抽一抽地疼,渐渐地便也就麻木了许多,人也更加懒怠了下来。
只是到底如今,眼瞅着成卓远日日朝兰亭阁那头奔走,慕容微雪到底还是绷不住了,时时在心中提点自己,且不能耍什么小性儿,让人看了笑话,但到底还是难受得紧,所以这几日连门都不曾出,又嘱咐青玉多看着,一概大小事宜,都由她看着,但凡能打发的便就打发了。
这一日晌午,慕容微雪吃了汤药之后,便就躺在暖阁中又睡了去,青玉眼瞅着慕容微雪睡熟了,这才蹑手蹑脚地出了去,刚伸了个懒腰,便就瞧着赵如海手捧着个食盒缓步走了进来,青玉欢喜地忙迎了上去。
“赵公公,可是万岁爷今儿晚上要过来用膳?”
青玉搓着手,笑盈盈得问道,若换做几日之前,赵如海进出初雪殿那可是最最寻常不过的事儿了,但是自打重阳节之后,成卓远便就鲜少来初雪殿,自然也就用不着赵如海传旨,所以今日青玉瞧见赵如海自是欢喜不已。
慕容微雪虽是不言,但青玉哪里不懂慕容微雪的心思。
“这个……”赵如海面色颇有些为难,顿了顿才笑着将手中的食盒递了出去,一边缓缓道,“万岁爷如今正忙得批折子呢,如今朝中可都是一等一的大事儿,自然这些时日,万岁爷十分劳神费心,不比往常可以在后宫多加走动。”
青玉咬着唇,瞪着那食盒,想说什么但到底还是忍住了,只是赌气地踢了踢地上的石子。
赵如海瞧着青玉脸色不好,便赶紧又道:“万岁爷听闻贵妃娘娘今日身子不大爽快,便就让奴才送了这些子雪蛤过来,这可是今年东北来的第一批雪蛤,霍将军说今年雪蛤不比往年丰足能够一年三运,所以今年只运了这一批,这雪蛤前脚才进了宫,万岁爷便就下令让奴才领了这些子过来给贵妃娘娘滋补玉。体,如今就连太后的那一份儿还没送去呢。”
“有劳公公了,”青玉勉强勾了勾唇,给了赵如海一个不算太过干巴的微笑,如今进宫时日久了,她虽还是少年人,但到底也学会收敛自己的性子了,且赵如海又是个善解人意之人,青玉捧着食盒,咬了咬唇,顿了顿,又道,“烦劳公公多在万岁爷面前美言,咱们家娘娘如今身子虽是不爽,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症,有这等珍贵的雪蛤滋补,自然是好的,若是万岁爷能多抽空过来看一看娘娘,说不定娘娘不日就能痊愈,说白了娘娘还不是心里惦念着万岁爷的缘故。”
赵如海抿了抿唇,颇有些无奈:“谁说不是呢,只是万岁爷的心思谁敢猜想?如今只盼着贵妃娘娘能够看开些,到底娘娘才是万岁爷的心尖宠,至于旁的,老奴多嘴一句,贵妃娘娘就权当看不见听不进也就罢了,娘娘如今可是贵妃之尊,若是被人拿住了什么把柄倒也是极不好的。”
青玉一声叹息,瞧着那食盒
tang上描这的仙鹤交颈的图案,心里面不由得又是一番别样滋味。
若是娘娘真能够看不见听不进,那该多好。
若是娘娘当年没有进宫,仍旧在王府做那个被父兄宠坏了的小姐,那该多好。
只是,时过境迁,为是人非。
若是,小王爷在,那该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