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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众守卫忙得口头行礼,“属下无意惊扰了圣驾,还望万岁爷恕罪!”
“你们做得很好,都起来吧,朕来这里的事,不要声张出去,”成卓远淡淡道,一边抬脚进了宗人府,一边问那跟在后面的宗人府管事,“现下那仁亲王如何?”
那管事忙得躬身小心翼翼措辞,道:“启禀万岁爷,仁亲王初初进来的时候,脾气十分暴躁不安,日日咒骂不停,将殿中的一应碟碗家具都砸了个精光,扬言要见万岁爷,只是如今几个月下来,仁亲王人也似麻木了,也不再出声,日日都有七八个时辰睡着,醒着的时候,仁亲王便就瞪着窗外的太阳看,好好的一双眼睛都看的红肿了,还是不停下来,属下怎么劝,也都不听。”
“呵呵,眼睛都看肿了,他倒是多想出去啊,也好,明日不就遂了他的愿了吗,”成卓远冷冷地勾了勾唇,一边解下了披风丢给赵如海,一边又缓声道,“可有请了太医过来给仁亲王诊治?”
“是,万岁爷吩咐过,仁亲王在宗人府的一应吃喝穿戴都不能马虎,所以微臣一发现了仁亲王的眼睛出了问题,便就去太医院请了太医过来,”那管事说着,面色有些为难,顿了顿,又道,“只是仁亲王死活不肯让太医诊治,每每太医靠近,仁亲王就会撒泼打骂,如今已然有三名太医被仁亲王打伤了,所以微臣便再不敢去请太医了,只是近来仁亲王的眼睛越发不好了,微臣瞅着像是半盲了呢。”
“这样大的事儿,竟也来不向朕禀报?”成卓远的眼神蓦地一冷,看向那宗人府管事。
下一秒,那管事的忙不迭双膝跪地,叩头如捣蒜:“万岁爷恕罪!万岁爷恕罪啊!仁亲王如今神智已有些不轻了,且万岁爷已经下旨处斩仁亲王,只是一时未定下时日罢了,所以属下才斗胆以为万岁爷并不在意了,万岁爷恕罪啊!”
“不管怎么,仁亲王都是皇子,只要他一天不死,就容不得你们这起子下人作践,”成卓远冷声道,瞧着那管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成卓远抿了抿唇,缓声道,“即便是他死了,那也该有亲王的体面,哪里就轮得到你们这起子下人揣度置喙了?”
“是是是,属下知罪,求万岁爷饶命!”那管事的脑袋都磕破了,鲜血染红了半边脑袋。
“不中用啊,拉下去,杖毙。”成卓远抿了抿唇,淡淡道,继续朝里面走,任凭身后那管事撕心裂肺地喊叫求饶,也不曾回头。
成卓远朝着宗人府内院走去,步履缓慢而坚定。
说起来,这个地方,他倒并不陌生,四年前他也来过。
那时候,他刚刚被封为皇太子,册封典礼的那天晚上,他便来了这宗人府,记得当时也是赵如海在前面挑着灯给他带路。
宗人府这地方,还真是冷清,又森严,成卓远曾经听孙丽华说过,宫中最可怕的地方是冷宫,其实在他看来这宗人府才是。
冷宫不过是用来安放活死人的地儿,而宗人府则是将人变成鬼的地儿。
他记得清楚,四年前的那个晚上,成卓杨就躺在那冰冷的地砖上,披头散发,浑身血迹,双臂自肩下俱断,脸色更是惨白的吓人,尤其是那张嘴,没有唇舌的嘴,真是吓人。
那个时候,成卓杨已经整整躺了四天,还没有醒来,据太医来报,说是即便废太子醒来,必然也成废人,更何况废太子的神经已然错乱,怕也是不命久矣。
其实对于新立太子的成卓远来说,宗人府实在不是什么好去处,但是他还是来了,就那样好整以暇地坐在凳子上,看着奄奄一息的成卓杨。
那是他的亲哥哥,就那样躺在自己的脚下,但是他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他甚至让赵如海将灯放得更近一点,方便他更仔细地打量成卓杨的那张血肉模糊的脸。
这是他的亲哥哥,也是他一直怂恿构陷的皇太子,如今更是他
tang的手下败将,他一直听着太医说成卓杨怕是不行了,如今真真儿地瞧见,却才真的相信。
先帝下令废太子,但是却也下令好生医治成卓杨,只是在这宗人府中,又有哪个太医会真的费心为这个废太子医治?所以成卓杨虽然伤不致命,但是却迟迟不醒,怕是再这样下去,成卓杨真是要死在宗人府了呢。
那晚上,成卓远并不多言一句,就那样一直看着成卓杨的脸。
等到黎明时分,成卓远这才起身离去,走出宗人府的时候,成卓远吩咐了赵如海去太医院请秦律务必过来给成卓杨亲自医治,后来因为此事,成靖之还在朝堂上盛赞成卓远的孝悌仁爱之心。
成卓远站在养心殿大殿中,听着成靖之此言,心里暗自冷笑,笑成靖之的道貌岸然,更加笑成卓杨的蠢不可及。
不过,想来当时在心中暗笑的人,应该不止他一个,还有他身后的成卓仁和成卓熙吧。
所以,笑着笑着他就不笑了,而是暗中攥紧了拳。
也是因此,他倒真的不希望成卓杨就那样死,留着成卓杨自有他的用处,而且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警醒。
若想不成为第二个成卓杨,就必然要荣登九五、君临天下,要让所有的人都匍匐在自己的脚下,恭敬且畏惧。
现在看来,他也算是做到了。
成卓远走进宗人府内院,内院之中,只有一间西厢里面闪着烛光,成卓远便停在了那西厢的门前,并不着急进去。
成卓远仰头打量着这四四方方的院子,宗人府的内院自然不同寻常,这里种的都是松柏,显得极为肃静,因为松柏密集,所以院中连月光都几乎渗漏不进来,且周围更是鸦雀无声,连鸟叫虫鸣都不曾入耳,这样的氛围,即便是白天,想来也必定让人喘不过气来吧。
“成卓远,既是来了,何不进来?还是你连你自己都觉得羞愧难当、无颜相见吗?”半晌,西厢传出男子黯哑嘲讽的声音。
不是别人,正是成卓仁。
“三哥真是好耳力,”成卓远勾了勾唇,一边上前,亲手推开了房门,然后大步走进,一边牵了牵嘴角道,“三哥,咱们兄弟可真是好久不见。”
烛光幢幢,只见那西厢中,家具齐全,只是却也脏乱得很,地上更满是碎瓷瓦砾,瞧得出,那管事的所言不虚,成卓仁果然是暴躁的很。
此时成卓仁正盘着腿颓然坐在软榻上,衣衫褴褛,须发脏乱,双目深陷且红的骇人,远远看去,竟像是骷髅一般,骇人得很,哪里还有半点从前三皇子的英姿勃发?
“成卓远,今时今日,你屈尊降贵来这宗人府做什么?特地来跟我这个将死之人炫耀你的成功吗?”成卓仁瞪着血红的双眼低声吼道,随即又蓦地阴冷笑道,“成卓远,你处心积虑这么些年,如今你事事都称了你的心吧?你很开心吧?夜半无人的时候也会笑出声吧?!”
“朕听说三哥的眼睛已然都看不见了,不想三哥却还是这般瞪着眼,三哥,你这又是何必呢?”成卓远打量着成卓仁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赵如海忙得从怀中取出了一块垫子垫在凳子上,成卓远悠然坐下,一边又缓声道,“还是三哥历来都喜欢勉强自己做无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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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极:忆来何事最销魂,第一折枝花样画罗裙3
成卓远打量着成卓仁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赵如海忙得从怀中取出了一块垫子垫在凳子上,成卓远悠然坐下,一边又缓声道,“还是三哥历来都喜欢勉强自己做无用功?”
成卓仁浑身颤抖,冷声喝道:“成卓远今时今日,你位登九五,而我沦为你阶下囚,自古成王败寇,所以你要杀要剐,我自然是无话可说,只是连这个最后一夜,你都不肯让我安然度过吗?偏生这个时候,你还特特过来对我冷嘲热讽,成卓远,你安得什么心?!稞”
“三哥,好歹你我也是同胞兄弟,且不说什么血浓于水,到底也都是一道看着长大的,所以三哥明日上路,朕这个做弟弟的哪有不送一程的道理?虽然三哥心里从未当朕是弟弟看,”成卓远慢条斯理道,一边挑了挑眉,道,“还有,朕也委实不想三哥做个糊涂鬼,至少在过奈何桥喝孟婆汤以前,三哥要死的明明白白不是?”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过是你和老六狼狈为奸加害于我!我沦落至此,也是成王败寇,再没有更明白不过的了!成卓远收起你这假仁假义的模样吧!你是个什么德行,你我心中都是门儿清,又何必这般装模作样?!”成卓仁怒吼道,一边啐了一口唾沫,模样十分癫狂,只是因为看不见,那口唾沫却吐到了自己的靴子上,然后成卓仁又怒声道,“成卓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爬上这龙椅的!当年若不是你从中挑拨,大皇兄未必会准备不足就贸然谋反逼宫,二皇兄、四皇弟、五皇弟也不会因此送命!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都是你从中挑唆!”
“今时今日,就连我也要做你的刀下鬼了!成卓远,人人都道谪仙不过七皇子,但是我却知道你的心比千年寒冰还冷!比鹤顶红还毒!”
“成卓远,你身上的龙袍,可都染着血呢!有大皇兄的、二皇兄的、四皇弟的、五皇弟的,如今还有我的!我不信你闻不见那血腥味儿!我不信你能一直心安理得下去!我不信午夜梦回的时候,你能还这般安然?!”成卓仁歇斯底里道,声音越来越高,也越来越癫狂,“若是父皇在天之灵知道你这般蛇蝎心肠,必然也狠毒了你!必然也悔恨至极!即便当初将皇位传给骄纵跋扈的大皇兄,也好过你这个阴毒之人!我呸!”
“呵呵,三哥口口声声说朕是蛇蝎心肠、阴毒之人,难道三哥就没有这辣手无情的时候?”成卓远玩味儿地看着成卓仁的疯癫模样,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浓,一边继续缓声道,“三哥若不阴毒的话,当初又何故暗中使计,让二皇兄和四皇兄这一对一母同胞的兄弟心生芥蒂、几欲拔刀相向?又是谁派人在二皇兄、三皇兄薨世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