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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那时我也已有了几分醉意。
前奏响起时,杨康拉着我走进舞池。史莱克和米娅这对怪异的组合很快就吸引了酒吧里所有人的注意力,当然,我们那些夸张的舞蹈动作在他们看来也十分滑稽。他们拍着手,大声地叫着、笑着,还有人吹着口哨怂恿我们接吻。我们当然没有接吻,我们一直心无旁骛地跳完了整段舞,然后心照不宣地给了彼此一个High Five。围观的人们开始不明就里地鼓掌,我们于是也牵着手向他们鞠躬致意。这个时刻大约持续了十几秒。DJ很快切入了另一首歌,杨康便拉着我往台下走去。
我甩了下他的手说:“我的奖杯呢?”
他愣了一下,继而环顾起了四周。终于,他看到了放在吧台旁边橱柜里的那个玻璃奖杯。
“那个可以吗?”他问我。
我说:“勉强可以吧,虽然寒酸了一点。”
他无奈地笑笑就示意我先去门口等他,自己则飞快地冲过去把那个奖杯从橱柜里拿了下来。那酒保一脸惊惶问了句“你要干嘛”,话音未落就眼睁睁地看着他抓起我的手来往酒吧门外跑去。
我们跑了大约五分钟,确定没有人追来,便在胡同口的一条马路上停下了脚步。
“杨少爷,真想不到你竟然也会做这种事。”我拎着高跟鞋回头笑道。
“拜托,不是你让我这么做的吗?”他把手里的奖杯塞给我说。
“我也没想到你真的会去抢人家奖杯啊。”我斜眼看着他说,“估计明天‘史莱克兽性大发,洗劫什刹海酒吧’的新闻能被推荐上新浪首页,你恐怕要火一阵子了。”
“奖杯还我,真是的,好不容易帮你抢了来还要被你损。”他佯作上前要抢,我忙转过身去把奖杯藏在了怀里。他便只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
我们就这么聊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等来出租车,他便提议我们走两个街区到南面的主干道去等。我说好,然只走了两步就不肯再往前走了。他问我怎么了。我指了指自己的脚说,刚才跑的时候脱了鞋子,脚底好像弄伤了。
他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在我身边蹲下身去。我抿嘴笑了笑就上前伏在了他的背上。
有那么一会儿我们什么都没说。直到走过一个街区的时候,他才突然开口说道:“我突然想到,如果被人看到现在这个场景,他们心里会怎么想呢?”
“嗯,估计‘史莱克兽性大发’那个新闻可以出个后续报道了…”
“闭嘴。”
“喂,是你先说起这个话题的好吧。”
“再多说一句就把你扔地上。”
我只好乖乖地不再说话。
晚风拂过,吹在耳畔隐隐有些痒,我心里的那池水静静地悄悄地一圈一圈地漾开了。
☆、第十五章 错觉(2)
我们回到杨康的寓所时已经接近十点半了。刚才他在楼下问我要不要去他家处理一下脚上的伤,我迟疑了一下还是上来了。
客厅的灯亮起来时,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一半是笑他那个搞笑的史莱克装扮,一半是笑那个奖杯——那竟然是一个“美国骑驴篮球大赛”的亚军奖杯,这世界上还真是无奇不有。他把奖杯拿过去看了一眼,也跟我相视大笑起来。
“这倒的确像那个学长的风格,有一次他还参加了一个农场拖拉机拉力赛。”他又跟我说了几句那位学长的轶闻就让我先去洗澡了,自己则去了楼上帮我找创可贴。
我从浴室出来时,他已经坐在沙发那里等我了,身上换了一件清爽的蓝色细纹衬衫,然脸上的绿色油彩却还是没有洗掉。
我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忽然觉得有点尴尬。我想他大概也跟我一样尴尬,因为他不管是帮我检查伤口,还是把那两个创可贴粘在我脚底的时候都没有开口跟我说一句话。我抱着自己的双脚靠在沙发上,脑中蓦地又蹦出了“unfortable silence”这两个词。好在正当我想着该怎样结束这种该死的沉默时,他忽然起身说:
“哦,对了,我应该可以找到那支曲子。”
“《世事无常》?”我问道。
“嗯,那是查克。贝利那张《从圣路易斯到利物浦》的专辑里面的曲子,'1'当年看完《低俗小说》之后我就买下了那张黑胶唱片。”他说着就往那台复古留声机的方向走去。
“在唱片行淘到的?”
“在纽约的一个拍卖行买到的。”他回头跟我笑了笑就打开了留声机下面的收藏柜。
我没有再问什么。
他很快就找到了那张唱片。留声机的指针落下的瞬间,一阵洋溢着浓浓的布鲁斯和乡村风格的轻快音乐便在偌大的客厅里跳跃了起来。
他像那天一样去吧台那边的菱格酒架上取了一瓶香槟和两只高脚杯过来。三杯香槟酒之后,先前被冷风吹醒的醉意便再次涌了上来,几分钟前的那些“尴尬的沉默”也全然没了踪影。酒有的时候还真是个好东西。
他开始跟我聊起了那首《世事无常》。
他说:“你知道吗?其实查克。贝利是在监狱里完成这首歌的曲谱的。”
“监狱里?”
“嗯,那时他因为被指控强|奸未遂入狱了。”
我点了点头:“那这首歌是关于什么?”
“一对相爱的年轻人在教堂里结婚了。他们一开始没有钱,只能住在用大减价的东西装修的房子里,吃着冻在冰箱里的快餐。后来那个男孩终于找到了工作,他们就有钱了。他们买了很多唱片,全部是摇滚、节奏布鲁斯和爵士乐。他们还买了一辆车。”
“什么车?”我摇了摇手中的酒杯歪头看着他说,“莫非是一辆银灰色的法拉利?”
他轻轻地推了我一下,手里的酒险些洒在了沙发上:“是一辆53年的老爷车,樱桃红色的。”
“那还真够拉风的。”
“他们开着这辆车去了新奥尔良庆祝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一群老家伙对他们说:C'est la vie。”
“什么意思?”
“这就是生活。”他把手臂靠在沙发上看着我。
“果然还是用法语说出来比较性感。”我说。
我们在聊这些的时候,《世事无常》的曲子从留声机的指针下传了过来。杨康站起身来对我做出了一个邀请的手势,我便端起高脚杯和他将那支扭扭舞重又跳了一遍。
这首曲子过后是《加油,波比萨克》、《我曾经做过的事情》和《去利物浦》,前奏的旋律有种奇异的相似。在这过程中,我们一直喝着香槟酒在地毯上跳舞。一开始脚下的节拍还是合着音乐的旋律在跳动,后来我们便完全是在胡乱扭动了。这个夜晚,我们似乎喝了太多的酒。
《去利物浦》之后是一首没有歌词的节奏布鲁斯舞曲,曲调悠扬舒缓,杨康告诉我这支曲子叫《夜的律动》。还真是恰如其分。
我们在这支如夜色般缱绻的曲子里睡眼惺忪地摇晃着,然后他的手就不知怎么搭在了我的腰上,我于是也踮起脚尖将手臂环在了他的脖子上。他体贴地弯了一下腰,那张绿色的脸也离我更近了一些。我仍是米娅,他仍是史莱克,然这次我却没有再笑,即便是隔着那层难看的油彩,他那双迷离的桃花眼也让我觉得心慌意乱。
就这样拥抱着慢慢摇晃了一会儿之后,我们突然接吻了。我已经想不起是他突然吻了我,还是我主动吻的他。当然,也有可能我们只是不小心碰到了——就在我仰起脸来或者他俯下身去的一瞬间。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那个突如其来的吻就像是一颗小小的火种掉落在了荒草丛生的原野上,刹那间一片熊熊的烈火便自那零星的火光中猛然窜起,势不可挡地直冲云霄。
他的吻是热烈的,攫取的,不容置疑的,那温热的气息和火一样的热情让我觉得既兴奋又害怕。我的胸口像是燃烧了起来,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着。于是我紧紧地拥抱了他。他也更加用力地将我缚在怀里,就像是要将我嵌进他的身体里。
我不知道我们究竟吻了多久,我只记得自己后来几乎要在那个侵略一般的吻中窒息过去,在那之后的下一秒我们就一起倒在了沙发上。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我想。
我大概在跟他跳那支舞的时候就确定,我跟这个男人之间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情,不是此刻,就是之后的某个时刻。我对此心知肚明,却仍旧紧张地无法呼吸,无法动弹。我人生中曾经历过许多这样的时刻,然我却从没有像此时一样如此地紧张过。
让这件事就这样顺其自然地发生下去也没什么不好,我吻着他的时候这样想。不过,这件事如果突然结束,我也并不会觉得沮丧,因为我总觉得在这之前的某件事似乎还没有准备好。所以当我意外地扯掉了他额上那只绿色的“耳朵”时,我还是没有忍住笑出了声来。
“不好意思,扯掉了你的耳朵。”我在他身下轻声说道。
他若有所思地俯身看了我一会儿,终也忍不住笑场。
“仔细想想,这场景也真够滑稽的。”他坐起身来把右手覆在自己的额头上说。
我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他便已起身离开了:“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客房是楼上的第二间。”
我默然不语地看着他的背影,一时有些凝神。
“Good night, Mia。 ”他走上那座螺旋形的玻璃楼梯时用深沉的声音对我说道。
“Good night, Shrek。”我亦低声说。
第二天早上醒来后,我的心情一直是忐忑的。直到走下楼梯时,我都还在暗自思忖着,如果他一会儿说起昨晚的事,我应该怎么回应。
可是我显然是多虑了。我走进客厅的时候,他正在若无其事地吃着早餐,见我来了就像往常一样跟我打了个招呼。他已洗去了昨晚那层绿色的油彩,一如往常的俊朗帅气。
他很快吃完了早餐,匆匆地收拾了一下就走到门口按下了电梯,他说他一会儿有个很重要的会议,就不跟我一起去公司了,咖啡和吐司都在那边的餐台上。
除此之外他什么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