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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小,她不该承受这些的,她不能承受这些的……
沈嘉玥面色也不好,她从小看着婷玉长大,感叹一声,“我们去求求皇上、太后娘娘,一定会有办法的,或许,还没有决定此事,还有希望呢,你可要振作啊,婷玉的前程还要你这个做母妃的争呢。”
赵箐箐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挣脱了沈嘉玥和李兰儿的手,拭去眼眶中的泪水,又理了理衣裳,恢复了刚才神采飞扬的样子。三人这才赶往絮绵亭。
絮绵亭里坐着好些人,太后、皇上、皇后、两位长公主及几位妃嫔,三人连连赶过去,一番行礼后站定。
皇后将事情娓娓道来,眼里划过一丝轻松与可悲之情,待她说完,皇上才问赵箐箐的意思。
果然是远嫁一事,只霸国的意思是先定下来,等到公主满十三岁后再嫁往霸国,嫁给霸国皇太子之长子为正妃,往后很有可能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赵箐箐自然是不愿的,她只有这一个女儿,不管是正妃还是皇后,她都是不愿意的。但这事还是要询问婷玉自己的意思,本想说问问婷玉的意思,可看着皇后眼里的轻松,不免心底生气,凭什么我的女儿要嫁去霸国,你的女儿不用远嫁?不说为婷玉劝解,反而这么轻松,气不打一出来,她全然忘了皇后八个月的身孕,直冲冲道:“回皇上话,婷玉虽为长女,可她不是嫡女,且嫔妾身份也不高贵,方才皇后娘娘也说了,往后可能是一国之母,想来霸国不愿让她嫁过去的,故而嫔妾以为唯有宜珍公主的身份最适合,公主的母亲是皇后娘娘,身份尊贵,若公主往后也是一国之母那自然是一桩美事儿,且皇后娘娘的学识、气度、涵养、性情都是最好的,那么宜珍公主也必然是很好的,若公主嫁过去,霸国皇帝恐怕也会像先帝那样赞一句‘可堪为天下之母’,更能促进两国情谊。何况,宜珍公主只比婷玉小了一岁而已,皇上、皇后娘娘还能以霸国路途遥远为由多留公主几年。”余光扫向皇后微微颤抖的手,有一丝快意与不忍,她终究还是心软了,又接了一句:“自然这是嫔妾一番愚见。”
沈嘉玥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她以为箐箐只是为婷玉求情,却不曾想她说出了这番话,望着上面坐着的皇后有些惨白的脸和颤抖的手,只低着头不说话,也不知该说什么。她的私心不想让任何一位公主远嫁,选择哪位公主都是两败俱伤的下场。
当絮绵亭的气氛陷入沉默时,妃嫔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话,彻底激怒了赵箐箐——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1静言思之,躬自悼矣:出自《诗经·卫风·氓》
2向谁夸丽景,只是叹流年:出自《寒食日早出城东》
☆、第十二章 纸鸢之命(2)
寒风呼呼的吹着,柔和的月光照进絮绵亭,照进在场所有人的脸上,或凝重、或怜惜、或幸灾乐祸……可绝对没有喜悦,这个本该欢乐的元宵之夜,在这些人里体会不到丝毫的欢乐,更多的是哀伤,无法言语的哀伤。
妃嫔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早已激怒了赵箐箐,她浑身颤抖,脸色阴沉,不顾身后沈嘉玥的拉扯,女儿的事已经让她失去了理智,重重的冷哼一声,还未说话,整个亭子都听出了她的不悦,唬得方才那位说话的妃嫔再不敢出声,恨不得躲起来。
沈嘉玥好心安慰她,摇晃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多说。赵箐箐却不知好歹,用尽所有的力气挣脱了她的手,转身,啐道:“现在不是你的女儿是不是?我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你确定你的宜静不用和亲?也是,你怎么会考虑过宜静呢?恐怕就算宜静和亲,你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吧?”逼近一步,仿佛眼前的人是霸国的人,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唯恐天下不乱,复道:“到底不是亲生的,怎会为宜静设想呢?更不会明白我的苦衷。”
此话一出,倒让众人为沈嘉玥心寒,博得了不少同情,也让赵箐箐彻底失了机会。本来有些人还想着为宜欣公主求情,不让她远嫁和亲,毕竟众人中有几人是看着她长大的,有几人与赵箐箐关系还算不错,又有几人觉得宜珍公主确实比宜欣公主合适,如此一来,宜欣公主未必和亲霸国,算起来应当是宜珍公主和亲霸国的几率更大一些。可赵箐箐自己愤怒,却将气全撒在沈嘉玥身上,还说出这样的话,实在让人没了好感,众人纷纷倒戈,反倒是宜欣公主远嫁霸国的几率高了一些。
沈嘉玥本能的退后一步,看着那张精致的脸,生出无限凉意,这才是她的心里话吧?不,这或许是所有人的心里话,恐怕在所有人眼中宜静都不是我的孩子,是啊,即便玉牒上是我的名字,她也入了沈家家谱,可说到底也不过是一块遮羞布而已,一旦这块布拿掉便什么都不是了。她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实在不知该怎么办了,她的目光扫视过众人,最后定格在皇上身上,她求救于他,他却未曾理会她,讪讪一笑也不说话了。
所有人只看着不说话,反倒是平素不曾来往的昭阳长公主为她说话,一双温润而灵动的眼睛盯在赵箐箐身上,语气迫人,不怒自威,颇有长公主风范,“本公主瞧了这么久,不过是清容华不愿自己的女儿宜欣公主远嫁霸国罢了,自己气恼何必说沈昭容,人沈昭容和宜静公主又不曾欠你的,何况玉牒上都写了宜静公主的母妃就是沈昭容,且本公主听闻宜静公主也是入了沈家家谱的。如今清容华却说宜静公主并非沈昭容亲生,那本公主倒要问问你谁是宜静公主母妃?”拨了拨护甲,慵懒道:“清容华身为宜欣公主母妃,不愿让宜欣公主远嫁情有可原,但你也是皇兄的妃嫔,庆朝的妃嫔,应当为天下的黎民百姓着想。所谓先有国而后有家,你先为庆朝妃嫔后才是宜欣公主母妃,同样皇兄先为皇帝后才是宜欣公主的父皇。先要让国家安定,才能让自己的儿女妻妾安定。说句贸贸然的话,若霸国因此干扰我朝边境的百姓,你可有法子让霸国退兵?”
这话也唯有自愿和亲的昭阳长公主敢这样说,也难怪昭阳长公主会自愿和亲霸国,其胸襟、气度与口才恐怕是众长公主之首了!此话一出,连太后不免对她高看一眼。赵箐箐脸色尤为难看,涨红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
先帝的女儿谁都不是柔弱的,皆颇有公主风范。昭敏长公主淡淡一笑,眉心的愁苦已化为烟云,“我与八妹相处时日长些,竟也不知八妹这样的好口才、这样的好胸襟,实在让姐姐佩服,”复道:“霸国又不是虎狼之地,清容华不必如此担忧,而且此事还未有定论,何必急着气恼。”看向上头的三位,“母后、皇兄,今日不管是哪位公主和亲,在霸国我和八妹一定会照顾的,请母后和皇兄放心。”
太后满意的笑了笑,“这是自然,哀家和皇帝自然放心。”
“不若找了两位公主来,问问就是了,这事还是自愿的好,若宜欣公主不愿,那也是没法子的。”皇后凌然一笑如傲枝头的红梅,对上皇上深邃又询问的目光,谦和说话。
众人皆不知皇后何意,若宜欣公主不愿,那必然是宜珍公主,五位公主中唯二公主、三公主与大公主年龄相差不多,只差了一两岁,皆在考虑的范围之内,只是三公主已经夭折,故而只在大公主与二公主之间择选,不是大公主便是二公主,两位之间总有一位逃离不了和亲的命数。
皇上左右为难,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不愿任何一个公主和亲,但事与愿违。太后见皇上这样,咬了咬牙让人去找两位公主来。
慎昭仪许美淑提了一句,“其实文茵公主也是一个不错的人选。”众人心头一顿,都不说话陷入沉默。
不一会子两位公主到了,皇上将话说了个明白,问她们自己的意思。可她们迟迟不回话,急坏了众人。
“儿臣愿意,”一丝糯糯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和着寒风的肃杀,却坚定不移,“请父皇下旨。”
众人随着声音看向那个女孩,是宜珍公主。宜珍公主不过七岁,容貌还未张开,却也能看出往后是个美人,穿着一身淡粉绣花长袄,很是玉雪可爱,更多了一份坚定与尊贵。
皇后显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会这样说,愣在那儿,握在手里的茶杯停在半空。皇上看她这样,便知这是宜珍自己的主意,更是高看了她两分,和颜悦色的问:“你知道霸国在哪儿吗?”
“母后说过霸国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是另一个国家。”
昭阳长公主仿佛看见了自己跪在父皇面前说自愿和亲的那一刻,她父皇也曾问过她霸国在那儿,她当时却说五姐姐在那儿,父皇流露出一个无奈的眼神,挥退了自己,次日便下了旨意昭阳公主和亲霸国。缓步走到宜珍公主面前,眼中划过一丝心疼,问道:“告诉八姑姑,你为什么愿意?是心甘情愿的吗?”
宜珍公主摇摇头又点点头,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当然是心甘情愿的,侄女曾听皇祖父说过姑姑的事,皇祖父说姑姑是巾帼不让须眉,侄女不敢效仿姑姑,只愿效仿汉朝王昭君,让庆朝边境长治久安,也让霸国永远臣服于父皇,”复道:“自然这也是公主的责任,母后曾说过身为公主,就该修身齐家为万民典范。”
“好,有志气,这才是咱庆朝的公主,皇嫂教导有方啊,”昭阳长公主会心一笑,“皇兄,妹妹以为侄女这番话应当写入史册,流传万世,让世世代代的公主牢记自己的责任,庆朝给予了公主尊贵的身份,公主也该为庆朝做点事,至少凭一己之力保一方安宁,庆朝多少兵力投身于此,一场战争毁了多少个小家才有如今的泱泱大国,那些伤亡的士兵及家属也没有任何怨言,如此身为公主又怎能有怨言,千方百计推脱不去和亲呢。”
皇后淡淡一笑,“皇妹说笑了,宜珍还小,说的话怎么能载入史册,前朝的言官岂非要乱套了,我倒觉得皇妹这番话才要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