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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离开,沈嘉玥一下子瘫坐在绣墩上,多年的情分一朝化作云烟消散了,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明知这一天一定会到来,但没想到这样快,她不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恬静的女子,从前‘亲如姐妹’的话语仿佛还会在耳边响起……一切都在改变,她在变,自己也在变,今日的自己已非昨日的自己了,岁月让我们都变了……
过了一会子,赵箐箐笑着入内,见这样的姐姐,手在她眼前游移,好久沈嘉玥才缓过神来,惊奇道:“你何时来的?我竟不知。”
赵箐箐忙不迭道:“姐姐当然不知,方才你在发呆,来了一会子了。在想什么?”
“她变了,不再是以前的旭薇了,而是恭贵姬杜氏了。”
赵箐箐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茶壶在空中一顿,手一软生生滑落在桌上,溅出水渍,宽慰道:“明知这会到来,又有何好难过的,只要我们两人不变就好,”嘴上一顿,补上一句,“还有若芸。”
沈嘉玥点了点头,淡淡一笑,可她仍有些放不开,话锋转过,“若芸她…”复道:“人已死,也不能替她平反了,只是我们要当心史氏了。”见四下无人,放心道:“你有没有想过她的事,总觉得史氏不可能知道若芸要陷害她的,必然是有人告诉她的,她才来的及为自己铺好路,甚至去陷害若芸的。自然也有可能是若芸身边有她的人。”
赵箐箐思索再三,“姐姐的意思是…我倒觉得还是她身边有史氏的人更有可能,毕竟那会子史氏那般得宠,人人都对她恨之入骨,怎么可能帮史氏呢。”
沈嘉玥笑了笑,“那倒未必,若是个心思淡然的,又怎会对史氏恨之入骨呢。那件事明着看是若芸揭穿史氏,可到头来反而害了她自己,总觉得后头还有一个人在推动这件事,她目的绝非史氏而是若芸,别忘了满宫都知道若芸和我们交好,她是要借史氏的手除了若芸吧。”
赵箐箐听她这样说,连忙问:“可是若芸又不得宠又没有子女,那人为何要害她?是不是杜旭薇?”
“应当不是,自然也有可能。不是的理由就是那时她虽得宠但没史氏得宠,她的性子你也知道的,自己得宠不希望别人和她一样得宠的人,不可能在知道若芸要害史氏时帮她一把的,她恨不得史氏死,那她就是最得宠的妃嫔了,为何要帮史氏?说可能,理由是她恨若芸,一心想让她死,这才帮史氏一把。”
“我觉得不是的可能大些,这事要不要查?”
沈嘉玥点头,“要,当然要查,就算不能为若芸讨回公道,也能知道谁是幕后的人,我们也能防备一二,如今我们在明她在暗,后宫所有妃嫔都要查。就像若芸说的,后宫哪有什么安分的女人……”
☆、第一章 女人宿命(1)
草长莺飞,春意盎然的三月,舒适的天气格外让人心静,这样的春天终究是宫外的春天,皇清城里的女人们一丝都没有感到春天的到来,只觉得烦躁压在心头,多希望这个三月来的慢些,再慢些。
可三月哪里会让她们如愿,如期而至的春天,如期而至的三月,景华朝初次选秀伴着春天的气息拉开帷幕。
所有十四岁至十六岁少女要经过层层筛选,才能进入储秀宫成为记名秀女,学习宫中礼仪等一段时间后,再由掌权者阅看,决定其去留,以留牌、撂牌决定,‘留牌’为上记名秀女,‘撂牌’则选秀失利返家归去。上记名秀女的去处是入后宫,成为天子嫔御,或是嫁给皇室宗亲、朝廷重臣,为人正室。但在众秀女眼中臣子之妻不若天子之妾来得更尊贵,否则就不会有选秀时的惨绝人寰的争斗了。
每每选秀之时总有很多的争斗,只有在争斗中胜出才有可能成为人上人,故而后宫妃嫔的心机从秀女时便有了。世祖曾一度顶着前朝后宫的压力废除选秀制度,只留礼聘制度,奈何民间不平,只好在几年之后重新恢复制度,却下令秀女若闹出人命其家族三族以内同罪,如此争斗才好了些。
湛蓝的天空上飘过一只蝴蝶纸鸢,阳光照在蝴蝶上隐隐闪过七彩之色,沈嘉玥抬头望去,不免心中一暖,想起那些在沈府无忧无虑的日子了。那时真好,什么都不用操心,什么事都不用挂在心上,每天早起梳妆好去前厅给双亲、祖母请安,一家人围坐着用早膳,用完后做些自己的事儿,简简单单过上一天,这样的日子很平静,即便偶尔有些小风小浪也不用自己去承受。只是这样的日子再回不去了,踏上花轿开始注定一辈子再没有那样宁静悠闲时光了……
紫苏见此微微有些察觉,打破殿中的寂静,笑着说:“不知哪儿来的纸鸢,娘娘可要让底下的宫人做一个放?”
沈嘉玥微微一笑,“我都多大了,哪里还能放那个,传出去可要笑话人了,”瞧着天空上的纸鸢,闪过一丝艳羡,又觉着哪里不对劲,称:“你出去看看哪里来的纸鸢,我估摸着是…是花絮园的纸鸢。”
话落,紫苏也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花絮园因地理偏僻很少有人去,只在选秀时热闹一些,众秀女偶尔会往花絮园赏花,如今因着礼部很早就准备了选秀事宜故而还未到三月中旬记名秀女入了储秀宫学宫中礼仪,这也是选秀中争斗最多的时候,这个纸鸢若真从花絮园那儿放的,恐怕是有秀女故意为之,忆及此,连忙称喏,可还没有出殿,被沈嘉玥叫住了。
沈嘉玥灵机一动,拦住了紫苏,道:“让如花进来为本宫更衣,你去备轿子,本宫亲自去探探虚实。”
紫苏这才下去,如花入内,为沈嘉玥更衣梳妆。一身青绿底暗花纹长裙,同心鬟上嵌着几朵小绢花,与春天的气息融入,显得活力。
上轿,在花絮园不远处停下,徒步入花絮园,花絮园前面的储秀宫廊下站着不少秀女,见她来,忙不迭请安,花絮园内只见一个穿着湖蓝色秀女装的少女在那儿笑着拉扯着手中的线,一收一放,完全没有注意她的到来,如花不禁有些懊恼,刚要出言斥责,被沈嘉玥拦住了,这样好的笑声已许久没听见了。
过了好久,纸鸢断了线,那秀女嘟囔着‘哎,竟然这样快断线了’回首看见眼前的沈嘉玥,吓了一跳,不知道是谁,又见她的打扮必然是宫中哪位妃嫔,连忙请安,“臣女给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沈嘉玥倒来了兴趣,“你怎知我是娘娘,而不是宫中女官?”
话音刚落,幽怨的声音传来,“给惠贵嫔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熟悉的声音落入耳中,沈嘉玥不看也知道是自己的妹妹沈嘉琼,以她的姿色层层筛选并不成问题,自然能入得储秀宫,只是能不能挨到终选,谁也不知道,即便挨到终选,会不会入宫还两说。沈嘉玥自嘲的笑了笑,或许她根本不足为奇,抬手免了礼,“不必多礼,都起来吧,”复道:“方才本宫瞧见有人在放纸鸢,便来这儿碰运气,没成想还真遇上了,你叫什么名字?”
沈嘉琼见自己姐姐不理睬自己,以为上次那事她还耿耿于怀,不免心里一阵难过,又见她只理会那名秀女,没来由的生气,在一旁不说话,却死死盯着那名秀女。
那名秀女始终低着头,不敢抬头,微微紧张,道:“回娘娘话,臣女萧月贞。”
沈嘉玥见她低着头,很是守礼,笑了笑,“萧秀女很守礼。”眼神飘过沈嘉琼脸上,一副随意的样子就有些来气,有些恨铁不成钢,也好歹是妹妹不能让旁人欺负了去,加之自己答应过母亲,咬了咬牙,“琼儿,你在宫里若是有什么不便的地方,遣人来合欢殿回,明白吗?明儿午后姐姐让如花请你去合欢殿坐坐,想和你叙一叙呢。”
萧月贞谢了礼后,一直站在一边,听得沈嘉玥这话,一脸茫然,旋即有些明白了,也只是静静站在一边,未曾说话。而沈嘉琼显然很高兴,随意道:“多谢姐姐,姐姐放心吧,一切都好着呢。”又显摆道:“哟,我们姐妹说话,倒让萧秀女站一边了,当真是罪过。”
沈嘉玥就是想让储秀宫上上下下都知道沈嘉琼是她亲妹妹,别错了主意,也就默许了沈嘉琼这种显摆的意思,笑道:“让萧秀女见笑了,琼儿是本宫的亲妹妹,我们姐妹好久没见了,一时聊起来,忽略了萧秀女呢,还望秀女不要责怪呢。”
萧月贞低眉顺眼道:“臣女不敢当,方才纸鸢断了线,臣女还要去找回来,臣女告退。”
待萧月贞离开,两人的气氛明显紧张起来,静的不行,好久沈嘉琼唯唯诺诺道:“父亲是一定要让我进宫的,姐姐我……”
沈嘉玥打断她的话,“父亲能替你决定,也只是一时的;你的一生终究要自己做决定的。何况,父亲的决定正合你的意不是吗?你终究是想入宫的,这谁都没办法改变。”想要离开,望着她的脸,又说了一句,“储秀宫的日子不比家中,自己多小心些。”话毕,离开了花絮园。
萧月贞边走边找纸鸢,越走越远,更是着急,竟然都不知这里是哪里,秀女只能在储秀宫、花絮园一带活动,若随意离开,要按宫规处置,她知道这个规定,所以便更急了。
帝后相携在繁花园赏花,不准任何人打搅,萧月贞却闯了进去,见眼前的两人连忙跪下,紧张的话都说不出来,皇后一见装扮就知道是个秀女,没来由的生气,冷意笑道:“是哪家秀女,这样不懂规矩?秀女随意不准出储秀宫、花絮园一带,你胆子倒挺大。”
皇上望着底下的秀女,说:“嫏妤何必生气呢,既然不懂规矩,按宫规处置就是了。”
萧月贞忙不迭道:“回娘娘话,臣女萧月贞,家父官职是正奉大夫。”复道:“还请娘娘恕罪,方才臣女放纸鸢,奈何纸鸢断了线,故而出来寻找,并非有意违反宫规的。”
皇后旋即一想,若是计较倒显得自己不通情达理了,挥挥手,“念你是初犯便罢了,抬起头,让本宫和皇上瞧瞧。”
萧月贞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