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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棺床的屏风,采用线刻画的方式,较清楚地表现出粟特人的葬礼情节,虽然画面上不见祆教的神祗图像。但在多个情节上与上述北齐石棺床的画面相似。
“这做石棺床也有着祆教的明显特征,你看这床座立面,上面所刻的护法图像不是通常所见的佛教题材,也是属祆教的天神,这应该是信奉祆教的粟特人在融入我们的生活之后,吸收汉地葬制的同时,在他们的葬礼图像上仍然保留本民族的习俗的代表作。”韩孔雀道。
“老板,你快过来看看,这里面居然还有不少墓室。”就在这个时候,对石棺没有什么兴趣。走在前面探路的黄山,回来像韩孔雀汇报他的发现。
走到了这里,好像已经没有了任何危险,这里只是一座空空的地下陵墓。
“不少墓室是什么意思?”卫长青首先问道。
这时肇东可从里面走了出来道:“准确的说,应该是有很多陵墓,而不是墓室,我看那里的陵墓风格各有不同,应该不是同一个年代建造的,就算是在同一个年代建造的,也应该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逐次建造的。”
“这么说这里是一座地下陵墓群?”韩孔雀惊讶的道。
“应该是这样,这里很可能是祆教的一座隐秘地下陵墓群。”肇东可道。
跟着黄山,韩孔雀走进一座墓室,这座墓为长坡道单室砖墓。半圆起券的石刻墓门雕刻彩绘华丽,墓内只有一座石刻棺床,棺内空空如也,不要说陪葬品,就连尸体也没有。
不过,这座石棺一如既往的精美。棺床上屏风画12块,采用浮雕贴金彩绘的手法制作,构图饱满,画面有宴饮、乐舞、狩猎、出行等题材,表现的是与墓主人的葬礼习俗相关的内容。
题材涉及祆教的画面雕刻在半圆形的墓门额石上,采用对称式的构图,中央为火坛,火坛造型别致,上为带仰覆莲座的火盆,中间为三头骆驼的坛架,下为莲座坛基。
盆内火焰正旺,焰尖上方刻出莲花流云。
火坛两侧相对地刻有戴口罩的司火祭司,与北齐石棺床祭司像不同的是,这座墓的祭司刻为人面鸟身。
在祭司的上方刻有对弹琵琶和箜篌的飞天,其飞翔的姿态与祭司鸟身的动态相呼应,构成了一组带有神性化的象征图像。
祭司的前方设有供案,上面摆放着供物和用品;在门额的底边两角,各有一位跪姿的胡人,一着帽一披发,各自照应着供器,应是主祭司的助手。
根据图像的主次关系,鸟身祭司和助祭者又可看作祭祆仪式的真实写照。
从门额整体画面来看,图像既以实际的祆教祭礼为依据,同时又赋予画面宗教化的神圣寓意,装饰手法的华丽在于突出墓主人的生前地位。
而就在这座墓室右边十几米之外,还有一座墓葬,为长斜坡单室墓,石筑墓门,门楣刻四臂神和灵兽,门柱雕刻有葡萄枝与伎乐天人组成的装饰纹样,墓门乳钉之间有线刻的莲花飞天。
这座墓葬好像比刚才的那座还要华丽,不过,这里好像也是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了墓塘内的一具石椁,而这句石椁又称石堂,跟刚才的那些石棺又有不同。
石椁形制为歇山顶的石房,歇山顶,即歇山式屋顶,宋朝称九脊殿、曹殿或厦两头造,清朝改今称,又名九脊顶,为古代汉族建筑屋顶样式之一,在规格上仅次于庑殿顶。
歇山顶亦有传入东亚其他地区,日本称为入母屋造,所以说这种制式的东西出现在这里,更明显的体现出了中西结合的意味。
这很显然不是祆教刚刚传入内地时建造的,而是跟汉文化融合之后形成的独特丧葬制度。
除了这点,石椁面阔三间,四壁外墙和基座立面,施刻有不同题材的浮雕和装饰纹样。
正立面中间两扇大门,以乳钉作装饰,门上横框石上刻粟特文和汉文双语墓志。
当然,这座陵墓还是祆教的特色更加明显,墓室门前台阶五级,双狮门墩石各有一群胡儿围抱相嬉;门两侧站立高浮雕的四臂神,肩头刻作张口的猪头,裤管刻为象头,脚下有地鬼承托。
两次间开直棂方窗,窗两侧各立一侍者,窗上刻四人一组的乐队,窗下为司火坛的祭司,祭司形象作人面鸟身,系日月冠,戴口罩,束腰带。
这组刻在门窗立面的图像,主题明确,表现的是祆教葬礼的仪式场面。
而这里面,祆教的祭祀、护法天神、地鬼都出现了。
如果这些东西出现在其他地方,韩孔雀也许不会多加关注,而出现在这里,韩孔雀自然要着重研究一下。
对地鬼,或者说是恶行者,或者直白的说对灵魂的研究,不少宗教都很在行,而这祆教的研究,好像更加深入一下,这一点从恶行者和双鱼玉佩上看,就知道了。
这座石椁东、西、北三面外壁,以浅浮雕的形式分栏描绘宴饮乐舞、驼运狩猎、祆主说法、灵魂过桥升天图等画面。
北壁的画面以宫殿宴饮为中心,大体取对称的形式铺排宴饮、出行、驼运等情节,表现出浓厚的西域民族的宗教信仰与生活习俗。
北壁紧东头的画面分上下二层,由云气加以分割,上层刻山洞中一老者为兔子说法。
云气之下,一位有翼天使手托食盘和水果自天而降,其下另有两位天使飞伸双手,接引渡过冥河的一对男女。
按祆教的葬礼习俗,在去往冥界的路上,死者的灵魂必须涉水过河,河水会带走他身前的“业”和“记忆”,成为一个干净的灵魂,便能平安地步入通往天国的切努特桥。
这幅画面紧接东壁的过桥图,表现的正是死者渡河上岸后的情节。
石椁东壁有三幅画面,都由桥来连通,是最能体现人死魂归天国这一祆教观念的图像。
刻有桥的两幅画面,构图可分上下,以山脉和流云作为分界。
下层的图像主题是送灵魂过切努特桥,桥头站立二位着胡服带口罩的祭司,他们持杖司火,面前只刻出升腾的火焰,省却了火坛的细节。
上方以山峦为界,山头云气之上是密斯拉神及其助神。
骑牛的密斯拉神,周身有光环绕,主司光明,是灵魂的救主和引路人。
胁侍两旁的是助神斯劳沙和拉什努,他们协助密斯拉审判亡灵。
其下戴冠持花果供物的五位天人,俯视下方,仿佛是在接受凡间的祭祀供养,所画情节恰如琐罗亚斯德教圣书《阿维斯塔》的描述。
如太阳般明亮的密斯拉,是诸神之首,他最先登顶赫腊山(即“正义之山”),俯瞰亚利安全境。
山间的二犬,是由神灵指派,尽着守护切努特桥的职能。
桥上正过着献祭的马、牛、羊、驼队,走在队伍最前头的是男女墓主人和鞍鞯齐备的坐骑,在他们的上方,即是魂归天堂的墓主夫妇和马匹,流云之上的翼马与莲花托举的人物,表现的是墓主灵魂乘跷升天的旅程。
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千年不腐
紧接桥外的第三幅画面即是天堂胜景,云气之中有羊、驼、鹿等灵兽,云角之上是男女墓主人到达的天堂净土,由伎乐天人奏乐引导,墓主夫妇骑马的图像作了天堂的暗示,象征灵魂在天国的遨游。
三幅画面连环相属,生动地再现了祆教生死观念主导下的灵魂升天的行程。
“这是在传教吧?”不知不觉间,所有人都聚集在了这座墓室中的石棺床跟前。
韩孔雀道:“这应该是一副说法图。”
韩孔雀知道卫长青说的是石椁西壁的三幅画中,紧接门壁的画面是一幅说法图。
在上方,琐罗亚斯德交脚坐莲花座,左手举胸前扬掌,右手举头侧拳指说法,身着袒右装,头绾小髻,络腮大胡,举通身光。
两侧有听法众,座前有男女二人捧物持花供养。
莲花座下刻溪流坡岸,岸边有合十听法的人众,狮、鹿、牛、羊和野猪也皆伏地闻法,与人同处,都取静态,以此显示法音调伏的伟大。
“这形象怎么那么像道祖鸿钧开坛讲法?狮子、牛羊都出来了。”卫长青指着画面道。
韩孔雀道:“所有宗教都有这种记录,连牛马都能听法得道,那说法的大神得多么厉害?所以这幅画应该是记录的祆教教主的说法图。”
“古老的祆教教主?这个在国内可没有听说过。”卫长青道。
韩孔雀摇头道:“国内出土过这么一副说法图,你没听说过,只能说那副图不简单。”
这虽然不是迄今所见唯一描绘琐罗亚斯德说法的画面,也不是祆教教主的形象第一次出现,但这种记录祆教教主说法图的东西,绝对是珍贵的。
近代新近发现的古墓中,表现祆教图像和葬礼习俗的墓葬并不少,甚至一些雕刻在墓室门楣、石椁门侧和基座上的四臂神祗原都有各自的职掌和名号。
但由于信奉祆教的粟特人入华之后,在接受汉文化的过程中,逐渐改变了原初的信仰。这个古老宗教中的诸多神祗渐被淡忘,因此,要准确地解读这些图像,仍是有困难的。
就算韩孔雀博学多才。他也只能认出一些特别的神祗,像四臂女神娜娜,还有一些祆教的祭祀,当然像恶行者或者是善行者,这个就算不认识。也能够猜出来。
而这幅画就是这样,虽然从没有见过祆教教主的记载,但通过这幅画,韩孔雀还是能够准确推测出这幅画表述的是什么,所以能够猜出那是祆教教主说法,并不困难。
在入华粟特人主要聚居的北方地区,周隋之际祆教图像的墓葬在甘、肃天、水、山、西太、原和河、南登、封都有新发现。
不过,那些墓葬全都被破坏的厉害,但通过一些记载,韩孔雀还是能够知道一些墓室当中发现了什么。
特别是一些有身份的祆教教徒的墓葬。由于能够确定他们生活的年代,而通过他们墓葬中的浮雕石刻的风格,就可以推测出这里的这些石棺、石椁、石棺床的大体年代。
比如说太、原王郭村出土的虞弘墓石椁,浮雕屏风画面相对简化,图像具有较典型的萨珊波斯风格。
墓主人虞弘在北周时任职“检校萨宝府”,曾出使过波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