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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要见您。”再抬头,凤君已是一脸镇定自若。
凤羽盯著他的眼睛,依旧是冷冰冰的口气道:“见到了又任何?”
“我想知道,您会杀我吗?”凤君直言道。
“交出兵符,朕不杀你。”凤羽道。
凤君胆大包天地笑起来,道:“杀我的理由是什麽。”
闻言,凤羽即刻脸色一沈。
“放肆!”他斥道。
“您杀我,是因为我爱您,还是因为我的存在威胁到您?”凤君蓦然语出惊人道。
一丝凌厉自凤羽眸中划过。
不愧是他最器重的皇子,凤君很聪明,但有时候偏偏是这点聪明误了他自己。
看著陷入沈默的君王,凤君在心里自嘲又苦涩一笑,直言不讳道:“那一夜的酒,你对我下药了不是吗?”
他酒量不差,而那秘密又一直压抑在他心里多年,怎麽会一次酒醉就坦白了出来?何况,他分明记得自己并没有多喝,有凤羽在眼前,他又怎舍得喝醉了双眼而看不清他。
在牢中,他想了许多,想到回京前副将的警告,当时他只当是危言耸听,别说他深爱著凤羽,即便他真的只把凤羽当父亲,他又怎麽可能相信自小宠他疼他的父皇竟会打算杀他?仅仅是因为自己为了他在阵前英勇杀敌才手握大权。
陷入天牢前一刻,凤君仍然相信凤羽是因为自己不知羞耻的爱慕而想杀他,但是当自责过後,他想清楚一切,真相却教他更痛心。
原来自己在外辛苦征战数年,这数年的相思煎熬换来的不是凤羽的信赖,而是宁杀勿放的怀疑。
别说凤羽是如此英明的一个君王,即使他无能昏庸,自己也绝不能会有推翻他自立为王的念头!
凤君简直要为如此充满讽刺的自己狂笑一场。
凤羽在他酒中下迷魂之药,不过是为了套他的话,想知道他会不会背叛自己,然而意外得到的却是他的一番爱慕之词。
精明的凤羽总归也有失算的时候。
凤羽是个不屑抵赖的人,既然凤君都已经推测出事情的真相,他也不否认,只道:“兵符,你交还是不交?”
凤君坦然道:“把兵符交给你,我不就没有任何留在你身边的价值了吗?”
凤羽道:“你仍然可以是朕的大皇子。”
“但您已经不会像爱一个儿子那样来对待我!”
“那是因为你根本没有把朕当父亲!”
“我有,我把您当成我最爱的父亲,但同时也是我最爱的人。”凤君深情地望著居高临下的君王,他没有畏惧,没有後退,态度是如此的坚决和肯定。
“荒唐!”凤羽斥责道,双眸怒睁,凤君看他的眼神是那样炽热,不是後宫妃妾们那种景仰的爱,而是一种欲据他为己有的强烈感情,这种放肆的目光根本是在藐视他君王的威严。
“是的,我爱您是一件荒唐的事情,但不论是您,还是我自己,都无法停止这份荒唐的感情蔓延。”凤君倔强地昂视他的父亲、他的君王,他的目光澄澈可见,满满是对凤羽的倾慕之情。
别人都害怕君王眸子里所射出的锐利光芒,而他独独欣赏这样一份强势的美,因为他曾感受过这一双眸子所包含的温柔和爱怜,感受过冷酷君王不为人知的柔情一面。
“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朕!”凤羽怒喝道,一脚踢在凤君胸口。
如果今日凤君跪在他眼前乖乖认罪,他或许能够宽容一些,但这不知死活的凤君竟偏偏用那亵渎的眼神看他,令他想起一双已经埋葬地底的眼眸。
“朕最恨的就是你这双眼睛。”他眼神阴狠道,仿佛巴不得取下凤君的眼睛。
凤君倒在地上愕然。
不,不对,他曾记得凤羽说过,他的母妃最爱他这双眸子,所以小时候凤羽总是夸奖他这一双眼睛好看,又黑又亮,宛若星辰。
“你知道你这双眼睛像谁吗?”凤羽忽然问道。
凤君摇摇头,他的眼睛不像凤羽,也不像他那早逝而只给他留下画像的母妃。
凤羽冷笑起来,他的笑声里有一种恨意,让凤君不禁感到刺骨的寒意。
凤羽残忍地一字一句道:“你这双眼睛,跟你真正的父亲,几乎一模一样。”
凤君震惊地望著他,难以置信。
“你的母妃欺骗了朕,让朕白白给她养了二十年儿子。”
待续
君王(3)
凤君的母妃洛贵妃是凤羽在十五岁时钦点进宫的,虽然那时他已立皇後,但皇後人选是由朝臣与太後决定的,他无所谓喜欢不喜欢,而洛贵妃却是第一个由他自己做主选的妃子。
洛贵妃本是一个县令之女,生得温婉秀丽,凤羽在选秀画册上一看见便爱不释手。洛贵妃入宫後受尽凤羽的宠爱,虽年长凤羽三岁,但年少的君王仍处处护著她怜著她,舍不得她受一丝委屈。
洛贵妃说宫廷寂寞,凤羽便赐她通行令牌,让她家人能随时入宫探望陪伴。若是她稍有一丝苦闷,凤羽便觉得心都揪起来,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都摘给她。
入宫两个月,洛贵妃脸上的笑容越发减少,年少的凤羽便放下一切事务,尽心尽力地讨她欢喜。
凤羽说只要她愿意笑一笑,他什麽都答应。
洛贵妃娥眉轻蹙,向年少的君王提了一个不请之请。
原来,洛贵妃有一兄长,相貌人品皆不差,尤其弹得一手好琴,可惜一直没有个好差事,如今到了适婚年龄,高不成低不就的,於是希望凤羽给他在宫里安排个差事,好让他也高攀上好人家的千金小姐。
凤羽一听是如此简单之事,当著洛贵妃的面就下了一道旨,册封她兄长为御用乐师,即日搬入宫里头来。
果真,洛贵妃不再郁郁寡欢,每日与她兄长切磋琴艺,对凤羽的笑容也越来越多。
一年之後,凤君出世,凤羽看著繈褓中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欣喜的同时对洛贵妃的爱怜更是有增无减。
到了凤君周岁时,模样已经长开,剑眉星目的,既不太像凤羽,也不太像洛贵妃,倒是跟洛贵妃的兄长有几分相似,所有人也只当那是舅甥之间的血亲关系。
洛贵妃生凤君时落了病根,纵然有好药良医调养著,可终究没能熬到听凤君叫一声“母妃”。
洛贵妃的兄长在妹妹死去後悲痛欲绝,向凤羽请命离宫而去,凤羽念他兄妹二人感情深厚,又怕自己睹物思人,便恩准了他带走洛贵妃生前最锺爱的那把六弦琴。
眼见凤君一日日成长,凤羽看著他与洛贵妃兄长越来越相似的容貌,不知怎的,心中隐隐不安,因此,凤君从小就被凤羽明言禁止接触任何琴类。
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个皇子,凤羽毫无保留地宠爱年幼的凤君,在凤君牙牙学语的时候,他教会了凤君开口说第一句话,那就是“父皇”。
凤君就是在冷面君王的温柔呵护下逐渐长大,这种得天独厚的待遇,其他皇子公主都不曾享受过。
越是疼爱的孩子,对他的期望就越大,凤羽对凤君的要求自然相当严厉,他精心把凤君培养成一个杰出的武将,他要他最满意的皇子不仅仅有资格继承他的皇位,更要有能力捍卫他的江山。
凤君没有令他失望,做到了他所要求,所期望的一切,甚至超越了他要求的,这本该是非常值得他欣慰的事情,然而,一个意外的发现改变了所有。
谁也想不到,洛贵妃的兄长根本不是洛家的孩子,他只是一个养子,与洛贵妃非但没有兄妹之实,甚至两人在洛贵妃进宫前已经彼此爱慕。
这分密报,解开了凤羽心头多年的不安疑虑。
凤君,他最骄傲的皇子,到头来根本不是他的儿子!他居然被蒙在鼓里二十年,整整二十年!
看完密报的那一刻,凤羽的愤怒可想而知,一个天下至尊的君王怎麽能够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最可恨的是,他花费了多年心血培养的皇位继承人居然个贱种!枉费他竟如此疼爱他,教育他,而今想来,通通是对他的羞辱!
狂怒的凤羽撕碎了那份密报,下令将洛家满门抄斩,洛贵妃的兄长虽已死去下葬多年,他仍下令掘棺鞭尸,以泄他心头之恨。
然而,仅仅这麽做依旧无法消抚君王心中的恨意,除了洛家人,还有一个人需要受到惩罚,并且是最严酷的惩罚。
那个人,自然便是夺去他最多宠爱又令他最蒙羞的凤君。
但,如今的凤君并非手无实权的皇子,他拥有率领火凤国千军万马的兵权,拥有与朝堂君王对抗的资本,即使凤羽心中恨他入骨,却不能轻易动他分毫。
适逢此时,有边关消息传来,说是凤君在军中声望日益壮大,大有取他而代之的意思,这越发叫君王心里不是滋味。
一个下贱之人岂有资格登上君王之位!
未免打草惊蛇,凤羽只好按兵不动,先发一道旨令召凤君回京相聚,等到凤君入宫,他便用药想套出凤君的话,即使不能光明正大地杀了他,也能治他个叛变之罪。
疏忽防备的凤君果然上套,一切依计行事也相当顺利,只不过最後结果却大大出乎凤羽的意料之外,他怎麽也想不到藏在凤君心中的秘密竟然是对自己的爱慕。
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都是一样的淫乱下贱!
凤羽怀恨看著脚边一脸难以置信的凤君,报复的快感在心中升腾起来。
既然凤君爱他,那要折磨这个贱种岂非容易得多?
“父皇,我不信您所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凤君嘶声大吼。
他一直以自己是凤羽的儿子为傲,如果他连凤羽的儿子都不是,那他跟凤羽之间唯一的一点联系也就没有了!
凤君爬起来,跪著走到凤羽面前,痛苦地请求道:“求您,父皇,请您告诉我一切都不是真的,我是您的儿子!是您的儿子!”
“闭嘴!”凤羽伸手掴了凤君一掌,那一口一句的“儿子”简直是对他赤裸裸的羞辱。
“不可能,这不可能……”血丝自凤羽蠕动的薄唇边淌下,他摇了摇头,不相信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