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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里的菜我自会看着的。”
一句话就把得弟给堵了,没办法,得弟只有挪了挪步子,却在离窗口还有三步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她抬头见他鼻头很红,便有些担心的道:“外面是不是很冷,要不,你进来坐坐?”
本来时间上是来不及了,可听她柔声问他要不要进去坐坐时,心中也软了下来,就像是着魔了一般,不自主的就不点了点头。
他才刚移步到大门,门已被得弟打开了。
他侧身就进去了。
许是听见开关门的声音,屋子里的刘氏问道:“大妹,是你爹回来了吗?”
得弟登时满脸通红,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是,倒是蔡卓越朗声一道:“伯母,是我,卓越呢!”
刘氏听着是蔡卓越,心中也开心不少,连声音都愉悦不少,“是卓越啊,才从镇上回来吗?中午就留下来吃饭吧!”
蔡卓越为了能让刘氏更好的听见自个儿的回答,站到了卧房的门口,“我和爹刚回来,拉了一些木头,这马上就准备去镇上了,就不准备留下来吃饭了。”
得弟一听,又要走了,心中竟是浮出一丝小小的苦涩来。她垂头,绞着手指,正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把手里做好的那双鞋垫拿给他。
刘氏就笑道:“那你和大妹说话吧!等过年了回来,再好好说说话。”
蔡卓越笑着应了下来,转身就到了得弟的跟前,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半响,却是掏出了一条亮闪闪的手链来,他在镇上买的时候,听说是用水晶做的…虽不知道是什么玩意,但瞧着却是好看的,他就忍不住想这东西要是让得弟套在那白皙的手腕上,肯定好看…
却又是把自个儿的工钱零花钱存了下来,好不容易才买了这么一条…
“这个…是用来带着手腕上的,你试试看,好不好看?”虽是订了亲,可仍旧免不了的有些小紧张。
不知道是隔了多久,得弟终是把那东西接了过去。
一时,蔡卓越就傻呵呵的笑了起来,“你知道怎么戴吗?我帮你戴?”
得弟是个脸皮薄的,羞涩的摇着头。
又说了几句话,多是蔡卓越在说,他要多久才回来,这段时间又都做了一些什么…在她的面前,他总觉得自个儿像是憋了好久的话没有说,一时竟是说不尽的,可看时间不早了,怕去镇上的时间晚了,就道:“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给我说了,下次给你带回来?”
得弟微微摇头,支吾道:“你还是别乱花钱了,得把钱存起来…这些东西又不是能吃能用的。”
蔡卓越挠挠头笑了,“只要你开心便是…这时间不早了,我爹还在家等着,这便走了。”他说完话,转身就准备离开。
“等一等。”得弟叫住他,转身就急忙忙的跑进了自个儿的闺房里,片刻又跑了出来,手里却是多了一双鞋垫,像是多么烫手的东西,她竟是拿不住了,一下子就塞进了他的手里,“我也不知道合不合适,要是不合适,你…你…”
蔡卓越愣愣的看着自个儿手里的那双鞋垫,满脸带着不可言喻的笑容,连连点头道:“合适,一定合适。”就算不合适,也要塞到鞋底里。
他看着上面的图样,花样是极美的,一针一线,绣的那样整齐…
得弟见他看呆了,又害怕等会儿家里人看见了他手里的那双鞋垫,竟是催促道:“你不是说时间不早了,怎么还不走?”
“我…”蔡卓越见她满脸羞得像是熟透了的晚霞,也懂得了她的意思,笑着点头,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我这就走。”
蔡卓越走了,得弟才把那条手链放好,满脸红扑扑的进了厨房。
她才进去,招弟就已笑道:“大姐啊!你那手链还是收好哦!要是让三妹瞧着了,怕是要给你争的了…”
一听这话,得弟羞得要死,直跺脚,“二妹你刚才偷听…”
招弟撇嘴笑道:“我可不是偷听,谁叫你们说话不找个私密一点的地方,别人瞧不着,再说悄悄话呢!竟是在堂屋…我刚才刚刚准备出去拿点东西…”
得弟咬咬牙,夺过她手里的锅铲,就开始捣腾锅里的东西了,招弟再怎么说,就是不听的了。
不过是觉得好玩,就多说了几句,见得弟不理她,也觉得没趣,就没再这话题上面纠结了。
等饭菜要做好的时候,田光明和来弟也回来了。
吃午饭时,招弟把买过年猪的事情说了一下,田光明就点头,说这事包在他的身上。
果然,不过第二日就得了准信,流浪坝有户人家要卖猪。
因为是乡里乡亲,这猪肉的价格倒是只要了一个平常价,称量的时候,猪还是空着肚子的…
把买来的猪赶回家,为了不必要的麻烦,立马就请了隔壁村的一个屠户,帮忙把肥猪给宰了。
招弟是个胆大的,杀猪时,可是把双眼睁得圆圆的…她可总算是理解了什么叫做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
她还在怔愣之间,张氏赶紧的把早就准备好的一个木盆子放在了猪血流出来的地方,只见红艳艳的猪血没多会儿就装了大半盆,没多会儿,又赶紧把盆拉开了。
来这几年,招弟还是懂的了许多东西,比如这会儿,用木盆装着的那猪血沉淀了就成了血旺,记得以前四川有道菜,好像就叫“毛血旺”…她却是爱吃的。
等猪死了,才见大人们把猪去毛,又用铁钩把猪倒挂着,才破开取里面的内脏。
这些东西是肯定不能丢的,就叫屠户帮忙把内脏简单的处理了一下,招弟得闲了,才赶紧叫上来弟一起,端着木盆往小溪去。
走时,来弟却不放心,不停的交代道:“爹,等会儿一定要给我把猪脑留着啊!”
田光明笑着道:“你就放心吧!我记着呢!”
去的路上,招弟倒是好奇这来弟要把猪脑拿来做什么,出声问道:“三妹,你喜欢吃猪脑?”
来弟笑道:“猪脑用了白菜叶包好,放进火堆里烧,烧好过后可香了…以前我只吃过一次,是怎么的也忘不了那味了…”
想来也是,就村子里来说,每年杀过年猪的也没几家人,大多数都是去集市买上几斤肉,就算是把年过了。
小溪的水十分暖和,没多会儿,就把猪内脏给清洗干净了,回家的时候,刚好看见屠户在宰猪头,来弟几步就跑了上去,她还打算去摘菜叶的,一旁的庆有却早就拿着菜叶等在一旁了,那双眼睛也是泛着闪亮的光。
招弟记得前世那会儿吃火锅的时候还吃过这猪脑,看上去也没什么,可是当这会儿那猪脑从柱头里面掏出来的时候,她就觉得恶心了。
她皱着眉头道:“这怎么吃啊?”
“就这样包在菜叶里面烧了吃呗!”
说干就干,来弟和庆有已是迫不及待的把猪脑往菜叶里面放,得弟出来看见,却把东西接了过去,“这东西都没放调料,哪里会有多好吃?再说了,这上面的血丝都还没挑干净呢!赶紧的,去重新摘两张菜叶过来。”说着,已是细心的把猪脑上面的血丝挑了出来。
来弟和庆有也是一股脑的跑出去摘菜叶了。
等菜叶摘回来的时候,得弟把猪脑上面的血丝已挑干净了,又放了盐入味,才把猪脑放到菜叶上包好,不时地还说道:“就你们刚才包的那样子,能吃吗?”
两个小马屁精,立马点头说:“还是大姐包的好看。”
得弟自是不顾他们两个的话,拿着猪脑进了厨房,张氏正在做午饭,所以灶台里面还烧着火的,蹲身把菜叶放进火堆里,有灰紧紧的掩盖着。
虽说是烧东西,但却名不符其实,就像是烧土豆、鸡蛋一样,都不能用明火烧,只能埋进柴灰里…
“等会儿好了我再叫你们。”
两个哪里放心啊!就蹲在灶膛口看着,张氏立马眉毛一扬,沉声道:“你们两个要是给我把火弄灭了,别说是猪脑,今天中午,午饭也别想吃了。”
姐弟两这才不敢蹲在那里了。
得弟苦笑,看来她是个没威信的。
招弟也进厨房帮忙,就见那姐弟两站在厨房门口盯着灶膛口,心中也是一阵好笑,他们还不停的问好没好?可就是没人回答他们,都快把他们两给急死了。
好不容易,张氏才放了话,“二妹,给他们姐弟两看一下吧!记得跟个什么似的。”
招弟在火炉里找了找,才把菜叶给取了出来。
白菜叶已辨不清原来的模样了,不过打开菜叶,里面的猪脑却十分鲜嫩。
姐弟两已迫不及待的直接用手开始招呼了,那吃相,把招弟看得是眉毛紧紧的皱在了一起,庆有还好一点,到底是男孩子,可来弟那样子却是在是有些吓人了。
最最关键的是,姐弟两把那猪脑弄成一塌糊涂之后,还问:“二姐,你要不要吃?”
招弟的眉毛一挑,“你们吃吧!”
姐弟两吃的是更加欢喜了,一个猪本就没多少猪脑,一会儿便解决完了。
招弟连忙打水让姐弟两都洗了洗脸,不然,那满脸脏乎乎的样子还真是有些…
一头猪,就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基本上便把所有该处理的东西都处理了。
中午吃了午饭过后,在张氏和廖氏的帮忙下,把每块猪肉都抹了盐,然后由田光明在厨房的角落上面支了一个木架,才把猪肉悬挂在木架上,接着,就是生火开始烤腊肉了。
这个地方的腊肉并不是直接风干的,而是先用烟熏干过后,才挂在通风的地方。
一般情况下,这烤腊肉的火最好是不要停歇,而且尽量少用明火烤,全部是浓烟最好。
为了让腊肉更香,田光明还特地去山上砍了一种专门烤腊肉的树回来…
只是,接下来的日子,是把煮饭的得弟给苦了。
而另一个是不是帮忙的招弟,却找了种种借口,怎么的也不愿进“乌烟瘴气”的厨房干事,有时候,得弟实在是忙不过来,还是田光明去帮忙烧得火。
腊肉一共是烤了六天左右的时间,才总算是下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