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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氏等了半响没有下文,才推了冯辉伦一下,“你不是说不让他们种那块荒地吗?怎么还不着急。”
冯辉伦又是愣了愣,“不忙这一下的,再睡一会儿。”说完倒头就睡。
等得冯辉伦终于起床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很高,明晃晃的阳光刺得人的眼睛有些不舒服。
况氏跟在冯辉伦后面,面上难掩兴奋,雀跃道:“今儿就让他们看看,得罪了我们的下场是什么…”
田光明顿住脚步转身盯着况氏,纠正道:“我们去找他们不是因为他们得罪了我们,而是因为他们未经批准就擅自开垦荒山做耕地。”
况氏看着田光明那正经的样子,一时没有明白过来这话的意思,等她终于明白,连忙点头附和。
…
招弟看着薄荷已经栽种了大半块,站起身来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面上带着满足的笑,仿佛就看见了一大块茂盛的薄荷等着收割,只是那笑脸还没有来得及完全展开,就僵在了脸上,
得弟看见招弟的脸色渐渐地阴沉了下来,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顺着招弟看去的目光望去,却没有看见什么…等等,她好像看见了人,十分熟悉的人,
得弟的脸色也变得不好看了起来,连声音都带着一股阴嗖嗖的寒气,“爹娘,捣乱的人来了!”
田光明与刘氏一听,立马就站了起来。
果然,冯辉伦与况氏从上面下来了,脚步沉稳淡定,仿佛是胸有成竹一般。
刘氏冷冷一笑,“真是阴魂不散,走哪儿都跟着来了。”
田光明默不作声,只是那隐忍的目光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此刻的怒气是多么的大。
倒是来弟不谙世事,对一个人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对于况氏,不用说,十分讨厌,所以那张小脸立马紧绷了起来,骂道:“瘸婆子来了。”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那两人听见。
况氏本来一张兴高采烈地的脸立马沉了下来,双目凶狠的瞪了来弟一眼,把来弟唬得浑身一个哆嗦,立马就躲在了刘氏的后面,不过那小嘴却仍旧不忘道:“瘸婆子,讨厌鬼,人人烦,”
“好个嘴刁的丫头,教的可真好啊!”况氏的笑声没有丝毫温度,冰冷冷的,让人不由地感觉到一阵诡异。
“看人说人话,看鬼说鬼话。”刘氏也不是吃素的,自然不肯一来就落了下风。
况氏一听,火冒三丈,这话不就是说她是鬼吗?顿时就想骂回去。
冯辉伦冷冷的打断道:“不要误了正事。”
况氏立马就安静了下来。她看向招弟们的眼神有嘲弄与讥讽。
正事?
招弟静静的看着冯辉伦,她倒是要瞧瞧,一个冯辉伦能弄出什么名堂来。
至于田家的其余几人也是把目光搁在了冯辉伦的身上。
冯辉伦对于大伙儿的反应十分满意。双手背在身后,大摇大摆的往前走了几步,停在一株已经种好的薄荷前面,他低头看了一眼脚跟前的那株薄荷,翠绿的叶子在阳光下轻轻摇曳,勃勃生机…
抬脚。落下。轻轻碾动。
一株薄荷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毁在冯辉伦的脚下。
招弟等人的目光由惊愕转变成不可置信,她们看着冯辉伦脸上那得逞的笑,心里是说不出的怒气。
招弟忍不住的怒吼道:“你干什么!”她双目喷火的瞪着冯辉伦,像是要一把火把冯辉伦染成灰烬才肯罢休一般。
冯辉伦淡淡的笑着,一副面孔得意的有些狰狞,“我早就已经说了,这是清溪村集体的土地,不可能划成你们耕地的。你们偏不信,还要来种,我就只有这样了。”扫视了已经种好的薄荷,“你们最好尽快把这些全部给我收拾好,不然我马上就拾两把干柴来,给你全部烧死。”
招弟气得牙痒痒,如若不是怕冯辉伦的肉脏,她真想冲上去很混得咬掉一块肉。
“你最好马上就给我全部烧死。”招弟倒是不信邪,冷静的说道。
冯辉伦听着那有些冰冷的语气,打了一个抖颤,他可没有料到一个孩子会有这么大的恨意出来,“你以为我不敢?”
“你有本事尽可能试试。”田光明两步上前,站在招弟的旁边,他一生气,面色铁青,看上去有些可怕。
看着田光明那光溜溜的胳膊,全是肌肉,冯辉伦害怕的退了一两步,“你们不要以为又劳力我就不敢把你们怎么样了,你们要是敢动我一根寒毛,我让你们吃不这兜着走。”说完就要抬脚去踩另外一株薄荷,却在几人凶狠狠的目光中僵在了半空中。
来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抱着那只僵在半空中的脚,狠狠地就给小腿来了一口,疼得冯辉伦脚一伸,就把来弟蹬倒在地。
来弟竟是没有掉眼泪,一双眼睛瞪得圆圆大大的,“我叫你踩我家种的东西,就是要咬死你。”
冯辉伦掀开裤腿一看,留下了一拍牙齿印,恨不得两步上前就教训来弟,只是可惜的是田光明挡在了面前,他过去不了。
“田光明,念在旧情上我才叫你们尽快处理好,要是换了别人我早就换了另外一种办法对待了。”冯辉伦有些害怕田光明那结实的肌肉,语气有些服软道。
“你尽可以换换其他的办法,我们奉陪到底。”招弟轻蔑的语气,淡淡的道:“反正是我们有理,难不成我们还怕了不成?”
冯辉伦可没有料到一个孩子会这么难搞定,想想平时,他硬软兼施,早就把人收的服服帖帖了,哪会有今天这情景。
“田光明,你家的孩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个个都是女娃子,不是伶牙俐齿就是泼妇般的凶狠…现在倒好了,大人说话,一个劲儿的插嘴。”冯辉伦双眸微眯审视着招弟,他就没有搞懂了,这招弟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以前不就是一个男孩子的性格,大大咧咧的嘛!
田光明看着冯辉伦纠结的样子,微微一笑,“我家的孩子教成什么样不用你管。你要说正事就尽管说。”
田光明很少笑,冯辉伦看见他笑,心竟打了一个抖颤,生出莫名的寒意。他收了收心神,坚定的道:“反正不管怎样,这块地马上给我腾出来,不能种植东西。”
田光明坚定的语气同样道:“我们也是同样的话,这块地我们种定了。”
一时,场面就这样僵持了下来。
临近午时的阳光有些厉害了,不一会儿,冯辉伦就感觉到后背已经湿透,鼻尖也渗出汗珠子来,他可好久都没有晒过这么厉害的太阳了,身子开始有些不适。
招弟觉得就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干脆道:“娘,大姐,三妹,我们来栽种。”
冯辉伦一听立马准备阻止,岂料人高马大的田光明往他面前一站,他就没办法了。
招弟暗暗好笑,冯辉伦难道都没有听见她没有叫爹吗?没有叫就是因为样防着他!
冯辉伦微微仰头,看了看日头,觉得刺眼的很,更甚是有些头昏眼花了,他是耗不下去了,“我告诉你们,你们永远都别想从我这儿拿到字据。”说完手一甩,就转身离去。
况氏不甘,难道事情就这样算了?她拉住冯辉伦的衣袖,低声问道:“就这样算了?”
冯辉伦瞪了她一眼,“现在太阳这么厉害,难不成不算了还站在这儿晒太阳不成?”顿了顿道:“你放心,他们永远都别想从我这儿拿到字据,这样他们就永远证明不了土地是她们的。”
况氏没有明白过来冯辉伦的话,傻傻的道:“那有什么,拿不到字据他们不是照样种地吗?而且因为土地没有记载在案,他们还不用上税呢!”说到这儿眼前一亮,似乎是瞬间就弄明白了过来,拍大腿正准备开腔,却被冯辉伦阻止了。
…
招弟始终觉得那字据没有拿捏在手里有些不放心。
早知道开垦一块荒地会这么麻烦,她是怎么都不会去做这事的,可现在要她半途而废,她却觉得有些舍不得。
可现在跟冯辉伦已经彻底闹翻了,要想冯辉伦把字据开出来是不可能的,至于其他办法,却是一时想不出来了。
…
天气足渐变暖,田光学觉得自个儿身子比前些日子爽利了不少,连咳嗽都少了许多。只是现在的他仍旧不可能下地干活…
一想起家里欠的一屁股债,他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都过去好些日子了,他还在后悔,后悔当初没把事情考虑清楚就急着去套马…如果当初把那笔钱节约下来,还添上一些银子就可以多盖两间瓦房了…
他只希望他能尽快好起来,这样他就能下地干活了。不然还等几天,把苛捐杂税一缴,家里怕是揭不开锅了。
虽说富贵一下子懂事了不少,但以前没做过什么活的他加上只有八岁,起的作用却不是很大…
所以说,人活一辈子谁都看不透,不然他这次也不会在鬼门关闯上一回捡回了一条命。
招弟进屋看见垂头丧气的田光学,笑呵呵的凑了上去,坐在他的一旁,才出生道:“二叔,身子什么大碍了吧?”说话间手抓住了田光学的手腕,趁着他没注意把食指往脉搏上面一搭。
现在的她虽说医术不精,不敢乱下药,但像这种平时的复诊她还是可以的。
脉搏沉稳,跳动有力,有条不紊。
身子已无大碍,只是脉搏每次跳完都要微微停顿一下…病根这事就只有慢慢调养了。
田光学看着招弟的小巧可爱的脸,心中暖暖的,自打是出事了,招弟可谓是三天两头就往他这里钻,嘘寒问暖,端茶递水,虽然都是些芝麻小事,但足够暖到心窝子里面去了。
怕招弟跟着烦心,再加上近段时间真的好多了,他道:“身子没什么大碍了,怕是还等上几天也能下地了。”
招弟看他面色红润了不少,心中也松了一口气。转移话题问道:“二叔,你知道三叔要进镇打工的事情吗?”这是她今日进来的另一个事情。
进镇打工这几个字在田光学听来有些刺耳,要是别人来这么问,些许他早就怒了,可今儿问的是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