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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处几天冷战的尴尬似乎是一下子消失殆尽,我慢腾腾的跟在埋头向前的猫儿身后,开始了报复式的溜猫。
他一个劲的埋头走他的,我就故意不跟着他的步子,要么故意在路边小摊上流连,引他充大方不停掏钱;要么故意走丢了,惹得他抱着一大堆乱七八糟没用的东西四处寻我;要么故意被人踩着挤着碰着,边看他与人理论边欣赏他心疼猴急的模样。
前几天积出的一肚子气,这一路的闹腾,基本消散的差不多了,等到了欧阳喜家门口时,猫儿已被我整治的半点英雄豪侠气都没有了。
手上拎着一大堆小吃,脖子上挂着各种玩具,背后背着正啃糖葫芦的我,这番架势,足足让欧阳喜家所有人围观了个从头到尾。
欧阳喜是个什么人,猫儿在路上提了几句,我并不关心,瞧这只蠢猫直闯他家连招呼都不打的举动,估摸着也跟他一样是个马大哈的粗线条。
从闯进大门,一路奔到客厅,将我放到倚上,脱鞋查看被踩的证据,这么长一段时间内,猫儿眼里确乎根本没有别人的存在,装可怜的我那当然是非常的享受非常的痛快,但在看到这宅院的主人欧阳喜之后,我的所有得意立马全部收敛,甚至为自己这装模作样的姿态,感觉到了那么一点点不好意思。
收回脚,掖进裙子里,没找到鞋子,也不好站起来打招呼。猫儿却根本没有让我打招呼得念头,瞧了一眼站在门口目瞪口呆的欧阳喜,便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冲过去抱着那倒霉蛋便诉苦道:“欧阳老哥,这一路上真是没坑死我了,你这有大夫没有,赶紧喊个过来给我妹子瞧瞧……”
妹子……
妹子……
他后面的话我也懒得听了,牙齿一咬,找到了鞋子穿好,站起来便对着欧阳喜盈盈一拜,说道:“欧阳老爷,猫儿口无遮拦,别听他瞎说,我们这番前来并非有意叨扰,只想跟您打听一个人,若能告知,民女寒飞雪感激不尽。”
“寒飞雪?飞雪一舞倾天下?果然是你?”欧阳喜盯着我瞧了许久,眼睛一亮,推开了猫儿三步并两步走了过来,扶起我,激动得满脸肌肉乱颤,兴奋道:“去年有幸去荆州一赏姑娘的舞姿,毕生难忘。总想着再去荆州看看你,却不想你竟来了洛阳,这是在是……”
顿了顿,他似乎是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正了面容,说道:“姑娘有求,欧阳喜必应,既然来到了寒舍,还请姑娘赏脸,让我一尽地主之谊。肯请姑娘在此小住几日,如何?”
这人……有必要这么热情么?
我双手还在被欧阳喜攥着,推脱不开,抬眼绕过欧阳喜的肩膀瞧瞧猫儿的反应,他居然正瞪着欧阳喜后背吹胡子瞪眼。
我瞧着好笑,现于颜表,皆被欧阳喜看在眼里,喜不胜收得问道:“姑娘可是答应了?”
我连忙低头,掩饰道:“我初来洛阳,人生地不熟,若欧阳老爷愿意帮忙,实在太好了。这几日,就有劳老爷费心了。飞雪谢过老爷。”
我一躬身,又要拜下,欧阳喜拽着我手腕几乎要把我拽进他怀里去。猫儿实在看不过眼,扒拉开欧阳喜,拦在我们之间,说道:“别黏黏糊糊了,飞雪由我照顾,没你什么事,赶紧帮我找找王怜花到底住在哪,我老熊也谢谢你了。”
他说着,居然赌气一般,学着我也一躬拜下,欧阳喜没有拒绝,却是正正的受了,笑道:“好你个猫儿,什么不好学,学起别人当护花使了。照顾姑娘这种事,可不是你这五大三粗的性子耐得住的,也不看看飞雪姑娘是什么人,你就把人家当猴子一样的折腾?这破衣烂衫的,就是你照顾的?”
说完,欧阳喜又正了脸色,柔声于我道:“姑娘还是先在我这里住下,我马上差人去帮你打听王怜花。西厢厢房,随姑娘挑一间合适的,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洗澡水,干净衣服,都是现成的,想吃什么,我这便去让厨房给你做。”
我越瞧猫儿那气鼓鼓的模样越觉得有趣,喜滋滋得直接答应道:“那便多谢欧阳老爷了。”
十八 霰雪止安宁
当冬日的第一场雪纷扬着落下时,已是数月之后。由秋到冬,从荆州到洛阳,虽则路途中也有不少小插曲,总归还算是安宁平淡,很合我这辈子懒散的心态。
上辈子就是太过劳碌,算计重重才将自己算了进去,这辈子说什么也不能再继续那等工作狂的自虐行为。有道是,吃得香,睡得爽,站着不如坐着,坐着不如躺着,睡觉睡到自然醒,人生快乐似神仙。
而今的我,还真是天天快活得吃了睡,睡了吃。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条件是,有人喂。
身为纯正的米虫一只,不用工作,每日唯一需要动手的事情就是做饭洗衣叠被扫地顺带喂养一下与我同为米虫的两只鸡。
身为纯正的懒虫一只,不用动脑,每日唯一需要掐算一下的事情就是做什么菜以及列出清单吩咐猫儿明日去买哪些东西。
记得以前跟姐妹们探讨过离开忆盈楼之后的日子,虽则向往阔太太的或者自己开青楼的数量不少,但大多数还是羡慕一般人家平平淡淡的日子。
记得有位从良的姐姐告诉过我,男人长得好不好看不重要,有没有才华有没有钱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不能听你的话,能不能在只有一碗粥的时候分给你一大半,能不能一辈子只吃你做的饭,一辈子只穿你做的衣。
当然,日后的事实证明,这位姐姐的话十分有道理。人中龙凤,哪个女子不爱,爱的人多了,纵然你成功的嫁给了他,也会天天担心日日吃醋,怎能过好日子。真正适合居家过日子的,往往并非是俊挺的白马,而是那些灰不溜秋的毛驴。
猫儿么,比之毛驴,或许还强那么一点,至少他会赚钱有力气,搬柜子修房顶抗大米完全不用愁,每日拿的钱乖乖交给我,简直就是一头吃草挤奶能犁地会推磨的宝贝老黄牛啊。
鉴于对此等安逸日子的享受,我对周边各种类似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的闲言碎语充耳不闻,却是一心一意的开始将这等日子无限延长。只要能将猫儿哄高兴了,他便就能如此一直安心安意的养着我,乖乖的听我的话,给我修房顶搬柜子抗大米磨菜刀,这是多好用的男人啊。
而对于猫儿,这样的日子他也似乎过得十分乐意,每日一早揣着钱来吃早饭,领清单,然后出去采购或拐了我一起上街招摇给他那些狐朋狗友炫耀,吃过了午饭帮忙做做家务,下午一个打盹晚饭又好了,吃饱喝足吹够牛再跑出去坑蒙拐骗行侠仗义顺便胡乱找个地方过一夜,第二日再度循环。
本来嘛,定居于这洛阳不起眼的角落并非我本意,悠闲舒适的田园生活才是最适合放懒的日子。但那时在欧阳喜家小住,那欧阳喜日日缠着我,处处献殷勤,虽然只是为了哄我给他跳舞,却也让猫儿吃了不少日子的干醋。直到欧阳喜确定了王怜花的消息,猫儿立即便带我告了辞。
王怜花在洛阳时日日寻花问柳,无论在何处出没,身边总有不少美人相伴,城里的青楼简直就是那花花大少的家,出入自如,左拥右抱,好不逍遥快活。
早就知道王怜花是个这样的人,我自然是不介意,可猫儿听了之后,暴跳如雷,差点直接捋袖子要冲去王怜花家中拆房子。
欧阳喜拦下了他,又告知王怜花眼下不在城里,早就带了一车的美人出城游玩去了,猫儿便立即带着我出城说要为我讨还一个公道。
作为一个合格的演员,这出戏当然还是得表演到底,我哀怨的一叹自己命就这样,没什么大不了,他噼里啪啦的指着我却将王怜花大骂了一通,更是火冒三丈的表示说什么也要将那张卖身契拿回来。
说实话,猫儿发火那阵还真是吓着我了,长到这么大,头一次看到那么一个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粗线条发这么大的火。害我又是软语相劝,又是表示自己完全不在乎什么王怜花,顺了他一晚上得毛,才将他哄得安静下来。
王怜花的家既已安在洛阳,想拿回卖身契,自然得在洛阳等他回来。欧阳喜本还想邀我住下,猫儿这回是说什么都不同意了,我便做了个台阶,承了个中间,暂住在了欧阳喜位于洛阳城南的这一片地界中。
这几个月,跟猫儿朝夕相对,他也点点滴滴的说起过他的心意,但都是在骂王怜花时一下子带过。比如没早点赚够钱回来给我赎身,让王怜花早了一步之类;比如没早点看出王怜花的德行,害我奔波劳累之类;比如不会写字文笔不通没跟我通信以致没能拦着我跟王怜花交往之类;比如当初没好好听我的意见,还傻兮兮的想撮合我跟王怜花之类……
诸如此类各种吐槽,全都是在后悔自己晚了一步,笨了一点,让王怜花抢了先。
而他的自我检讨,在我听来,却是十分受用,只要他一不听话,随意的复制出那么一两句,他便就摇着尾巴吐着舌头乖乖的任我差遣了。
其实,这段时间,欧阳喜也是一直照应着,时不时的还会来看看我,送点银两之类。但日子总得来说,还是变化不大,十分难得的安宁。
我本觉得,如果王怜花就这么一去不复返了,找个机会让欧阳喜帮忙跟猫儿摊牌,把这事情定下来,算个日子一成亲,这辈子也就算是安稳了。
但从猫儿的各种表现证明,他对于卖身契这玩意异常的执着,大概意思就是,想要堂堂正正的将我的所有权转移至他名下。
然就算王怜花回来了,卖身契也不在他那里,我又该要怎么联系沈浪,怎么解释那卖身契离奇辗转的事情?
有些事情,想多了头疼,懒得去想,那便不去想了。
我依旧的每日放懒,每日的等猫儿回来吃饭,偶尔备多点酒菜招待一下欧阳喜,听听两个人的吹牛,就这么顺其自然。
然而今日却是有些不大一样,猫儿一大早吹着口哨敲开了门,满面红光,却是掏出了一块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