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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难的看了看尸体,又看了看我,说道:“你先等下,我把尸体先藏起来……”说完,真的拖了尸体往一旁的柴禾堆里塞了进去。
这个傻孩子啊,知府杀人,他全程目睹,如今还傻愣愣的把尸体捞上来,喊家属认领,他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挂上了替罪羊的牌子吗?
笨蛋!
四 王法何处在
“你别想太多,不怕,回去让常四娘带人过去就好,你什么都不要管了。”一路上,猫儿一直在想着法的安慰我。
想一想,那么死状恐怖的尸体,连大人看了都害怕,何况是一个孩子,而我这个孩子又不是不相干的路人,而是玲珑身旁跟班的,朝夕相处。猛然遇到这种事,怎么着我也应该表现一下害怕紧张不知所措的心情,于是乎,我也很配合的倚着猫儿,抽搐加颤抖得问道:“玲珑到底怎么回事啊?”
猫儿顿了顿,说道:“她被朝廷来的那个钦差杀了。”
钦差?!
我有些头疼,一个知府已经很难对付了,再加一个钦差,这即将上演的冤案该要如何化解?
“钦差大人害死的玲珑?怎么会?你怎会知道?”我不管不顾的提出了一连串问题,希望猫儿能顺着这些问题了解他现在的处境。
可这个实心眼的孩子只是一咬牙,很大无畏的回答道:“王刚那混蛋贪赃枉法了那么多钱,我不过是去他家里顺一点,救济贫民,替天行道,正好就看到玲珑被人从屋里抬了出来。王刚不光不替玲珑伸冤,还哈巴狗一样的问那个狗屁钦差有没有吓着,要不要再给他找两个姑娘乐和乐和,这两个狗官……我迟早要把他们的丑事抖出来。”
丑事……抖出来……
我嘴角略略一抽,差点没笑出来,他一个准替罪羊的小贼,还妄想跟权跟势最对,理或法都是那些狗官定下的,老百姓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已经阿弥陀佛了。
“猫儿,这么说,你……你打算上告知府大人吗?”我忧心忡忡的发问,直盯着他的眼。
他大大咧咧的说道:“他家那些贪污受贿的证据,我早就知道搁哪了,等我回头拿了出来,让他好看!”
我停下脚步,拽住了他,认真的说道:“那么这些证据,你打算交给谁?官小的不顶用,官大的别说贪大于清,就算有在世包公,咱们一届百姓,说的话又当真管用?猫儿,所谓官官相护,这件事已牵扯到钦差,牵扯到了京官,万一那钦差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或是哪个当朝权臣,你这么冒冒失失的去抖搂他的丑事,那不是等于把自己的脖子送到铡刀下吗?你可别因为一时之气把自己也搭进去!”
猫儿听的怔住了,定定的看了我半晌,问道:“飞雪,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说个话像个老学究,谁教你的?”
我一甩他的手,故意嗔道:“你怎么这么不开窍呢,我呆的那是什么地方,来来往往的又都是些什么人,若连这点事故都不明白,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猫儿哦了一声,又问道:“可是,玲珑死那么惨,咱们真就这么算了?”
我一皱眉,叹道:“天下枉死之人何止千万,你我又有什么办法。天理轮回,只能说一切都是命。今日玲珑枉死若是她自己种的因,那么总有一天害死她的那些人,也必会为自己平日里行的恶背负一切的果。猫儿,这件事,先放一放,谁都不要说好吗?我只担心如若知府知道此事是你最先泄露出去的,你会惹上一身的麻烦,洗脱不清啊。”
猫儿冷哼一声,轻蔑道:“我行得正坐得端,怕什么!我一没杀人,二没抢劫,就算说我行窃,也不过是关个两三年,他还能将我怎样!”
“你怎么这么不明白呢!”我放弃了扮演黄毛丫头,直接抓着他的胳膊正色道:“玲珑死在知府家,如果知府和钦差不会杀人,那么肯定是外人所为。而你又这么巧的在那个时辰出现在他家,想要让你背黑锅,再容易不过了,懂了吗?”
猫儿又怔住了,本是镇定的眼里猛然慌乱起来,竟有些茫然无助。
我继续道:“你最好确信没别人知道这件事,也没人看到你在知府家出现过,不然,你最好趁这件事还没捅出去,赶紧出去避一避。”
“为什么!”猫儿有些憋气,声音一炸,吼亮了街坊两盏灯。
我一见惊动了旁人,连忙拉着他向前跑出几步,说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好歹也在外面闯荡了这么久,怎的连这句话都不懂。为玲珑报仇也好,替天行道也好,一切都要等待时机,等时机成熟,你想怎样都随你,但现在确实不是时候。”
猫儿憋气道:“那什么时候才算是时候?”
“等你长大,有本事对付他们的时候,就是时候了。”我拉着他藏到黑影当中,知道他气闷非常,拉着他的手安抚道:“达官贵人的嘴脸,我见的比你多,好歹听我一句,总比赔了夫人又折兵强。就当是出去闯荡一番,你不是说过,要攒足钱给我赎身的吗?”
猫儿手一抖,气终于软了下来,说道:“那我不在你身边……你要被人欺负了,谁保护你?”
我一笑,说道:“你现在这样成天见不着人影的搞些小偷小摸,便能保护我了吗?”
猫儿低下头,小声嘟囔道:“我也是想着,这样好来钱……”
我摇头道:“小偷小摸,总还是见不得光的,你头上压的,总还是有个贼老大,哪怕是劫富济贫,也还是个贼,而百姓一提起贼,谁人不骂。”
猫儿一着急,张口说道:“我不是贼,我那叫侠盗!”
“哦……侠盗啊……”我头一偏,逗他道:“盗与贼不都是见不得光的么?哪怕前面加个侠字,还不是见不得光。”
猫儿还欲争辩,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只能以扭头,致气道:“算了,我总说不过你。”
我笑道:“你别生气,我又没说你做贼不对,只是圈在这小城里做小贼,你不觉得太没出息了吗?”
猫儿脸一黑,抽回手,不悦道:“那做乞丐讨饭就有出息了吗?”
我轻轻拍拍他的脸,笑道:“我的黑面神君,你要知道,天大地大,有很多事是你没见识过的。乞丐不一定没出息,你当该知道,丐帮这个名字吧。”
“丐帮!?”猫儿抓抓脑袋,说道:“又不是每一个乞丐都是丐帮的。”
“唉,管他呢。”我在身上头上到处乱摸着扒拉下了一副银耳环一支银簪子塞到猫儿手中,说道:“丐帮也好,峨眉武当也好,既然想做大侠,就往侠道上去,等你真正成了大侠,区区一个知府,算得了什么。”
他接过了那些首饰,一脸茫然,并没反应过来这是要做什么。
我将他往黑影里推了几步,小声道:“等你当了大侠,可别忘记忆盈楼里还有个寒飞雪哦。”
他疑惑的啊了一声,我一摆手,说道:“有人来了,别让他们看到你我在一起,快走吧!”
猫儿的身形在黑影里顿了顿,像是还有话要说,但远方急促的脚步声已大的连他都能清楚听到,便也只能一转身,往黑暗的巷子里奔逃而去。
我长舒一口气,扭转回头,挨着墙往外偷看了一眼,依稀见着一人跌跌撞撞的往这边奔来,衣着打扮好像就是随我一同前去寻找玲珑的龟公。
瞧了一眼,我连忙又缩回黑影里,眼瞧着那人狂奔而过,注意到他凌乱的喘息慌乱的脚步,有些失魂落魄,便猜着玲珑的尸体,怕是已经被找到了。
我把自己头发揉一揉,爬上墙头故意跌在地上,混了一身灰,手上膝盖上擦出一片血印子,沾了点水珠泡进眼里,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惨象,也一瘸一拐得往忆盈楼挪去。
果不其然,尚未拐进忆盈楼所在的小巷,楼里已有一大群人风风火火的赶了出来,为首的正是常四娘,我一酝酿感情,哇得一声哭出来,惨叫道:“四娘……”
常四娘见我如此狼狈,连忙奔前几步将我护在怀中,问道:“哟,孩子,你这是怎么了?在哪摔的?”
“我往回走的时候,有人抢我的簪子,我追他没追上,把你给我的首饰都弄丢了……四娘……对不起……”我抽抽搭搭的卖力表演,一番瞎话说的是闻着流泪听者伤心。
常四娘也没功夫计较这些,只是擦了擦我那张花脸,说道:“乖,没事,到时候四娘再送你一套更好的,你先回去,让人给你拿伤药擦擦,其他事改天再说啊……”
她急匆匆的打发了一个丫头送我回去,自己领着一群爷们往出事地赶过去,我依旧哼哼唧唧一瘸一拐的被丫头牵回了忆盈楼,凄凉不已的接受各位大姐大姑的慰问。
身为小孩,玲珑的事,自然是不大可能让我知道的太清楚,在常四娘回来前,我就被遣送回房间安稳的睡觉,半夜才听到下面哄闹的动静,女人们又是惊呼又是哭泣又是叫骂又是害怕。
躺在床上竖着耳朵偷听了一阵,楼下意见分为两派,常四娘唉声叹气的说玲珑命不好,此事就这么算了,与玲珑想好的女人们却各个要求上报官府要把害死玲珑的凶手绳之以法。
争论了半夜,似乎没什么结论,第二天早起之后,忆盈楼照常营业,也没什么变化,唯一细微的差别就是,每个人的黑眼圈,都更浓重了。
四绝已去其一,其他三女各怀心事,都闷在屋里不出门。碧瑶的琴声自楼上传来,忧愁哀怨隐隐带着不少的恐惧,我在后院发了一会呆,听着那琴声从悲伤渐入紧张,最后在决定之意明朗之时,骤然停顿。
一曲尚未结束,碧瑶怎会停下,停的这么急,莫非又出了什么事?
她这曲子,像是作出了什么决定,但想要离开这忆盈楼,只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我回了前堂,正看到一屋子或坐或站的男人,府衙打扮,不知是来查案还是来做别的什么事。
作为小孩,我又被那些姑娘阿姨扫到了人群之后,只听到常四娘从楼上下来,进入我看不见的包围之中,赔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