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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四人武功精湛,听风辨物,已知有暗器袭来,倏然旋身伸手向空一晃,将满天打来之金钱镖悉数收去,人也似落叶般纷纷坠地无声。
这时李仲华与郝云娘已跃下驴背,反身投目注视,见状一惊。
那四人仍然无声无语,合掌一揑一搓,只见他们掌隙间冒起一缕青烟,霎时而尽。
康秉遂见这四人现出这惊人功夫,猛然忆起这四人来历,不由胸头一震。
但见四人中一面形特长,五络短须,青惨惨地一张面孔,两眼精光闪烁,望了众人一眼,冷冰冰地说道:“施袭的是谁?快滚出来!”
罗湘泰“哼”了一声!跨了出来,道:“是俺,又怎么样?你不知凌空跨越别人头顶,有犯大忌么?”
那人也不答话,倏地身形一动,来势绝快,流星飞电“啪啪”两声脆响中,人又落至原处,长身傲立。
罗湘泰两颊红赤,肿起老高,气焰顿失,双目露出惊悸之色!?
陡然康秉遂越群而出,躬身抱拳笑道:“在下眼浅,请问四位是否当年艺慑武当的‘梵净四奇’?”
那人面色一动!突放声大笑道:“老夫兄弟四人数十年未在江湖走动,居然还有人认识?真是难得已极!”
音调倏又一沉,道:“老夫还要赶返山中有事待理,此刻不耐烦找你们晦气,三日後再见吧!”
说著双眼飞掠了郝云娘肩头雌雄双剑一眼,将手一扬,四人同地两臂一抖,拔身三丈多高,悬空斜飞而去,转瞬间身影俱杳。
锦城镖局五镖师默然无语……
李仲华问道:“康兄,这‘梵净四奇’是何来历?”
康屎遂想了一想道:“这‘梵净四奇’来历,兄弟也知道得不多,曾听家父言及,四奇并非汉人,而是瑶苗杂生,武功不知何人所授?与中原路数迥异,但其诡异繁博,少人能及,年未三旬即名满西南,只要与他们结有梁子的人,极少逃生;三十余年前四奇闯上武当,剑创二十七名武当高手,安然离山,此事传遍遐迩,之後不知为了何事?突然销声匿迹!数十年来从未见他们露面,江湖已渐淡忘,只道他们已归道山,却不料在此遇上……”说此一顿,面现重忧,苦叹了声道:“此处就是梵净山尾峦,想梵净山脉连亘千里方圆,叠崖锐鰐,危峰掠天,丛林密莽,不见天日,又毒瘴去来倏忽,人畜当之无不立时死亡,故武林中人均不知四奇居处,一则视梵净为畏途也,若兄弟知得,定然赶去为方才罗兄误会有所解释。”
李仲华不由一愣!道:“康兄为何重视若此?小小误会也不值得康兄解释,莫非‘梵净四奇’三日後真个有不利於罗兄么?”
康秉遂摇首道:“岂仅如此?同行之人俱恨上了,李少侠与郝姑娘虽然不惧,但兄弟受人之托,当忠人所事,为此小弟不胜重忧。”
罗湘泰大叫道:“头掉下来,不过碗大的疤,死了还有来生,有甚么怕?”
康秉遂冷笑道:“恐怕你们还未将暗镖送到地头,便已魂归地府,你死了不算甚么?锦城镖局的名号给你砸了,真化不来咧!”
罗湘泰不禁面红耳赤,默然羞愧无语。
怱闻侧面崖脚处随风送来一阴恻恻笑声道:“‘浊世神龙’竞有此犬子?使人惋惜。”
其声低沉阴森,使人听得不由心悸胆寒。
康秉遂闻得勃然色变,大喝道:“甚么人?敢侮蔑康某,何不请出来见见!”
霍地转身,微一挫腰,人已凌空拔起二丈高下,猛一旋背,改势斜飞,望崖脚扑去,其势若电。
只康秉遂扑近崖脚,猛然出掌“叭”地一势大响,登时劈裂一角山石,溅飞如雨。
这时距崖脚五丈远处,窜起一条黑衣人影“哈哈”大笑,笑声一起,人已远在五丈开外,去势迅疾,眨眼人影已杳,笑音尚飘浮空际。
康秉遂已跃回,脸露赧然之色道:“不瞒李兄说,目前贵阳至昆明之间,已经有下少武林人物来往聚集,看来就在最近天南武林中,必有甚么异动?似乎不是一桩事,微妙离奇,日来所见,都是一些隐世已久的高手,令兄弟不无隐忧。”
李仲华诧异道:“康兄,你离黔已久,为何知道得这么清楚?”
康秉遂道:“养龙寨我们所居客栈,就是兄弟手下,据他们禀报故而知悉。”
李仲华、郝云娘对望了一眼,了然於胸!
不过他们知道天南武林纷争重心是在昆明黑龙潭,贵阳武林人物云集,是否是“独目老怪”詹阳欲与“七星手”浦六逸争霸便不得而知。
当下略谈数句并慰劝五镖师一番後,便兼程赶赴贵阳。
途中虽遇见下少江湖人物,并未发生事故。
日暮时分,已到了贵阳城郊,巍峨城堞,婉蜒龙蛇,稳稳在望。
众人在万家灯火,行人络绎於途中进入贵阳山城。
康秉遂领著李仲华进入省城首屈一指的“源长”客栈。
店伙见著康秉遂均异常恭敬,很明显的这家客店是康家所开。
“源长”客栈这两日投宿进出的都是些江湖人物,异常惹人注目。
康秉遂领著李仲华等人进入客栈最後进一座小院落,疏疏落落置有数十盆景,嫣红姹紫,花香袭人,三明二暗的房间,幽洁雅致,带有浓厚北方气味。
这院落与前面隔绝,自成一小天地,繁嚣吵杂之声杳不相闻。
康秉遂进入李仲华室中仅谈了数句,怱闻院外传来击掌声……
康秉遂面色不由一变,当即笑道:“两位且请宽坐一回,兄弟要告辞片刻。”
李仲华微笑道:“康兄有事只管请便。”
李仲华望著康秉遂身影在门外消失後,回面望著郝云娘道:“云姊,你较小弟江湖阅历丰富,可听出击掌声有异否?”
郝云娘摇首道:“这击掌本替代江湖暗语,利远不利近,黑夜荒山传递之用,但在此处显得不合适用,分明事关重大,你没瞧出康秉遂神色有异吗?”
李仲华对康秉遂神色也不免怀疑?闻言垂目沉思。
突然郝云娘唤声。
“华弟!”
李仲华抬目凝视姑娘,只见姑娘下唇抿了抿,说道:“华弟,我们明日就动身赴昆明吧!与‘七星手’浦六逸之约趁早解决,再与我寻觅娘亲,江湖之事少伸手为妙。”
红烛辉映之下,姑娘一双黑白分明双眸闪出爱恋之色。
李仲华心中暗暗难受,但又不敢形於颜色,忙道:“云姊提议正合小弟之意,我们明早就启程吧。”说时,忽见锦城镖局五镖师匆匆由外进入。
“火鸽子”邓通拱手道:“在下等需去城南交割镖货,一俟妥当後,即连夜赶返巴蜀,途中承少侠姑娘援手,感铭五内,他日两位去蜀时,务望驾临锦城敝局一行。”
李仲华谦逊了两句,便送五镖师出得院外返回室内。
这时店伙送来一桌丰盛的酒筵,李仲华问道:“小二哥,你可知道康秉遂兄何往么?”
那店伙闻言一怔!
哈腰笑道:“恕小的不知,只吩咐小的送上酒筵,请二位食用,临行之时,尚交代小的转告二位不必等候。”
李仲华“哦”了一声,相谢了几句!
店伙躬身而退!
两人酒醉饭饱,谈笑之际,怱闻院外起了一阵争执声?
一个粗豪嗓音与店伙互相喝骂!
李仲华眉头一皱,笑道:“云姊,你请坐一会儿,有人冲著我们来啦!”
说著,双肩一晃,疾掠而出。
只见店伙伸手拦著院门,阻著一年方四旬的黄衫大汉进入。
店伙回面飞望了一眼,道:“你瞧不是有人住吗?说了你又不信,现在总死了心吧。”
那黄衫大汉打量李仲华两眼,才冷冷道:“就算有人住我也要瞧瞧,反正他一人也住不了这么多间房。”
说时伸指而出,翻腕向店伙肩臂之间戮下,存心想卸下店伙那只手臂。
店伙也深谙武功,但知近来聚集贵阳江湖人物,均是些武林好手,不敢自讨苦吃,指未递到,即疾往後跃。
黄衫大汉出手迅捷,店伙虽避得快,仍被指风扫中肩胛,禁不住“呵唷”一声,踉舱後退数步。
李仲华见这黄衫大汉这等横蛮无礼,分明有心生事而来!
眉梢一剔,跨前两步,正好阻住黄衫大汉的去路,冷笑道:“尊驾何往?”
黄衫大汉理也不理,毫未中止跨前的身形,飞掌横向推出,口中喝道:“闪开,用下著你管!”
李仲华大怒,身影横挪让开来掌推势,左腕疾翻飞出,五指如电迳向来掌手臂扣去。
黄衫大汉一见对方飞出巧拿手法,玄诡已极,竟然无法化解?心中凛骇异常,忙望院外闪去。
李仲华冷笑一声!随著飞扑而去。
黄衫大汉一闪开後,两臂猛振“嗖”地穿空斜拔而起,坠落屋面,一缕淡烟般疾逝飞去。
星月满天,凉风习习,突然耳边响起一甜脆似银铃般的低笑声……
李仲华蓦然一怔!
转面望去,只见哺啉俏影亭亭立在两丈外屋面上,一双明媚双眸凝视著自己。
他不料浦姑娘又现身於此?不由两颊发烧,心头怦怦跳动,忙跃身近前,道:“姑娘,别来无恙?”
浦琳嘴角泛起盈盈笑意,点头道:“方才黄衫大汉是‘梵净四怪’手下,志在探明虚实,以及觊觎郝姑娘肩後雌雄双剑而来,小丑跳梁,无庸置意,妾身此来,望少侠赶赴昆明,了却与家严前约。”
李仲华一听浦琳自称“妾身”不禁胸头一震!俊脸通红,讷讷道:“在下也有意,明晨启程,不过郝姑娘之母大是难事……”
浦琳接口道:“此事妾身与舍弟自有个安排,舍弟已先赶返昆明,只是须少侠协助,方可无形化解……”说时,声音放得极低,说出化解之法。
李仲华听得连连点头,浦琳又道:“家父近日为得归南樵献他一册‘内功拳谱’江湖道上已生劫夺之心,贵阳武林人物蘖集结盟就是为此,家父忧心不已,如若为著郝姑娘之母引起郝姑娘两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