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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双目复明,必须耗费若干时日,不得已我非要赶去,华弟!我在青城後山玉麓洞等你就是。”说时星眼红生,泪珠涌出。
李仲华一把执住姑娘手腕,哽咽失声道:“云娘,这怎么成?要不,小弟随你先去青城吧!”
郝云娘芳心大为感动,佯装笑容道:“痴子,人无信不立,怎可不去黑龙潭应约?我准在玉麓洞等你就是。”忽然挣开李仲华执住玉腕的手掌,身如流星飞矢般射出庙门。
李仲华大叫道:“云姊,等我……”人也掠出庙外。
此际时将黎明,薄雾升起,李仲华凝眼望去,只见昏茫迷蒙中,姑娘身似一缕黑烟,疾闪而去,转瞬行踪已杳……※ ※ ※ ※ ※昆明——地居高原,冬温夏凉,四时如春,景胜犹若江南,风光极佳,北枕秀拔李仲华知道浦六逸离滇,必是为著戴云山江少山主投奔他之事有所铺排,反正自己不是寻仇而来,趁此暇隙,可玩赏滇池风光,并探访武林有何异动?李仲华只听前面三大汉中,居中一人说道:“听说飞龙镖局前天出了事,‘金面悟空’盛永祥身负重伤只身逃了回来,这次并未走镖,不知与何人结仇?任谁问他与何人交手,他只是摇头苦笑不答……”
另一人冷笑道:“盛永祥早该走霉运了,想当年‘叙州二杰’去拜望他,遭受冷淡傲慢不说,尚被盛永祥劈成重伤,倘镖局人物都像他?我们线上朋友合该挨饿喝西北风啦!”
李仲华一听,就知这三大汉是坐山为寇人物,心中有点厌恶,正想反身离去,忽听一人说道:“‘金面悟空’盛永祥所谓的扎手人物小弟知道。”
“是谁?”
“天绝魔君!”
“你怎么知道?”
“小弟昨天遇上‘天绝魔君’弟子,由他口中才知道盛永祥三月前出手击毙‘天绝魔君’第四门徒,方有此祸,事尚未了,等著瞧吧!”
李仲华听得一怔,心说:“这怪物也来了?我倒要去飞龙镖局瞧瞧。”
三大汉下得楼去,李仲华亦随著趋下!走了一段路程,忽见三大汉似有所畏?伫步闪在路侧,一面庄肃之色,意似让路等人通过。
李仲华呆了一呆,猜不出是何缘故?这条路径又是僻径,极少人行,抬目望去,只见十数丈外有一身著紫色绸衫老者轻飘飘地走来,雍容肃穆,气派极大。
他不禁“哼”得一声,略不停步,向前若无其事般走去。
忽然,一大汉跃了过来,横掌一推,喝道:“酸丁!还不让开,你想找死么?”
哪知一掌推出,竟然滑空?李仲华极自然地走了过去,那大汉不由双目发怔!这时,紫衣老者已走在近前,李仲华神态自如地擦身而过,不禁微“噫”了声。
李仲华头都不回,仍是安详无事般向前继续走去!正走之间,只觉身後劲风飒啸,就知有人偷袭,冷笑一声,手中摺扇“神龙摆尾”
迅若灵飞旋身划去。
这一式快若闪电递出去,眼中即见一大汉腾身扑来,扇锋正指向大汉“胸坎”穴上。
那大汉似出意料之外,两臂硬往回收,两腿一沉,坠落下地,两眼露出惊疑之色?瞧不出这酸丁竟负一身武功!远在五、六丈外紫衣老者亦不禁动容。
李仲华不想伤人,扇招未递满立即收回,动作轻灵无比,冷笑一声道:“在下与你无仇无怨,何故暗算偷袭?”
大汉瞠目不知所答,一张黑漆漆的脸庞涨得宛如紫猪肝色,突然眼露凶光,大喝道:“大爷瞧得你不顺眼,便想伸量伸量你。”一面说,可是脚步望後退了回去。
色厉内荏,李仲华不由微微一笑,右臂倏伸,巧快无伦地扬腕一弧,扇骨立点在大汉“肩井”穴上。
那大汉只“哼”得一声,仰翻在地,昏死过去。
两声喝叱声起,其余二大汉持刀跃身扑来,攻势凌厉无比。
李仲华不禁大怒,右手摺扇一式“拨云锁雾”圈向左面攻来持剑大汉“肘腕”大穴,左掌五指横向一攫“小天星七十二巧拿手”手法诡奥无比,已搭上右面攻来大汉腕脉,一弹一拿,那大汉身不由主的横向一倾,往另一大汉冲去。
左面那大汉正被李仲华“拨云锁雾”扇招逼得往回一撤,无巧不巧地剑芒劈向冲来同党身上,两下里都是急势,又身不由主,眼看就要血光飞迸。
凌空传来一声沉喝,李仲华“哈哈”一笑,身已飘开丈外。
只见紫衣老者一手抓著一人,两目神光逼视在李仲华脸上。
李仲华脸色一沉,道:“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胆敢生事妄为,可见你那门中都是一些不法之徒,如不出手惩治,更是肆无忌惮了。”
那紫衣老者毫不动怒,反而微笑道:“阁下所责实是,老朽稍时定然惩戒他们无知冒犯,不过老朽……”
李仲华见紫衣老者丝毫不动怒,大感意外,他一听说话就知道下文如何,必是询问自己出身、姓名、来历,如等他问出自己则不好走了,忙接口道:“既是如此,在下还身有要事,先行告辞了!”说时双手一拱,旋身急驰而去。
只听紫衣老者语声:“好机灵的少年。”
李仲华飞驰了一段路程,发觉紫衣老者并未追来,方把身形放缓,折向走回大路。
一踏上通往昆明宽敞细石路中,即见来往游人,三五成群,不绝如缕。
他心头默默思忖著方才所遇的紫衣老者,雍容肃穆,气派甚大,是否就是阎王令浦六逸?他想了一刻,不觉心烦,於是撇开这个问题不去想!抬目望去,只见前面有两人背影仿佛甚熟,不知在何处见过?穷思之下,下禁想起在燕家堡中所见之昆仑“腾蛇神鞭”沈煜及川东大藏寺神僧“广应大师”门下“铁臂苍龙”刘晋。他情不自禁地喊了声:“刘晋兄!”
前面两人一怔!别面过来,也是呆了片刻,同时“哦”了一声,迎了前来,执手寒暄;他们虽是一面之交,可是彼此心仪企慕。
尤其是沈煜心感李仲华义助之德,只觉故知相遇异乡,快慰平生。
“铁臂苍龙”刘晋道:“这里说话不便,我们去至运河包一小舟驶入城中,藉资畅叙如何?”
李、沈两人连声赞好,三人一同步至运河岸上,唤来一艘篷船,跃入驶去。
这运河又名篆塘河,沟通滇池与昆明市区之间,十余里水程,船只往来频繁,沿岸青林垂影,四围稻香,风光极佳。
三人在船中促膝而谈,刘晋微叹一声道:“自燕家堡中一见李兄,第二日刘某又匆匆离去,燕家堡烟消瓦解,沈兄与刘某曾参与其事,只是并未再见李兄,事後得闻李兄威望江南,心欲前往,怎奈均是为俗务所耽,未能如愿,天幸在此相遇。”
一阵谈论之下,李仲华知道他们两人均是去燕家堡追查失踪武林人物下落,却并未找出真凭实据。
“据线索判断确认是‘翻天掌’燕雷所为而已,是以联合‘阴山秀士’师徒及甚多同道突袭燕家堡,却末料燕家堡不战而退,纵火烧堡逸去!我等搜索殆遍,仍然找不出确据。”
李仲华微笑道:“二位可曾搜查过堡主夫人持修精舍竹林之旁,一片松样密林中一所黑鸦鸦大宅么?”
“铁臂苍龙”刘晋道:“怎么未去过?大宅内只是堆放米谷、乾粮之属,为此家师还与堡主夫人‘千手观音’萧月娴发生争执,拚搏了一场,事後握手言和,家师负责择一清修之处偿赔‘千手观音’……”说至此,目露惊疑之容,道:“莫非李兄有所见吗?”
李仲华才知道出得地穴後所见那片浸空飞翠的篁竹,倾外斜倒及“千手观音”所居的雅致精舍为何成为颓垣断壁之故!闻言目注“铁臂苍龙”刘晋一阵,不由前情往事,涌塞心头,长叹一声,将自身经历始末娓娓说出……沈煜不禁怒形於色,刘晋目皆欲裂,两手交击道:“李兄可记得地穴尸体所留名姓么?”
李仲华道:“事隔这久,虽然记得一些,但记忆不全,待小弟回店後笔录所忆,交予刘兄,再不然待此间事了,小弟与刘兄再去涿鹿一趟。”
刘晋黯然点头,垂目沉思。
李仲华一提起北返涿鹿,不由怆然神伤,两眼觑望舱外,河岸一片笼绿合翠,嫣红姹紫,堤柳含烟,水平如镜,脑际油然泛起燕京故都风光……燕京昆明湖亦是明瑟如镜,云影天光,一碧千顷,台榭错落有致,忆昔驰马於西华门外古木遮道之翠柏苍松社稷坛园中,何等优游自在?登临西山,眺望中南海风光,白塔带虹,历历如绘。
当年衣马轻裘,躞蹀京华,曾几何时?只剩得一袭青衫,落拓江湖,至今思之不胜缅怀,惘然神望……李仲华正忽忽若有所失,耳边忽响起沈煜语声道:“李兄,你可知道燕家堡‘阴阳手’孔骧、‘阴手抓魂’侯文通都在昆明么?只是未曾见得‘翻天掌’燕雷,兄弟两人亦是为著追寻燕雷而来的。”
李仲华倏然从幻境中醒转过来,一振精神,微笑道:“小弟也正闲著无事,反正黑龙潭之约,可迟可早,二位兄台如需小弟效劳之处,自应追随骥尾。”
刘晋轩眉笑道:“李兄若能相助,自是再好不过,刘某方才已忖出追寻燕雷之策,不过宜缓不宜急,如今李兄欲待何往?”
李仲华稍一沉吟,道:“小弟想去飞龙镖局一趟。”
沈煜惊道:“李兄怎么与‘金面悟空’盛永祥套上交情?”
李仲华摇首道:“小弟并不识盛永祥其人。”
沈煜怔得一怔!道:“盛永祥为少林莆田下院出身,武功精深渊博,与莆田住持乃师兄弟辈,後来不知为了何事与住持发生争执,一怒蓄发还俗,不惜叛门来在天南,投靠阎王令,创设飞龙镖局,少林碍於浦六逸,为防引起武林轩然大波,一直装聋作哑,故做不知,其为人高傲阴刻,若知李兄与浦六逸之约,说不定生心暗害,既然不识,还是不去为妙。”
李仲华笑道:“小弟何尝想见‘金面悟空’盛永祥?只是……”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