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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仲华不由朗声大笑道:“凭你们也敢出此狂言!在下爱来就来,爱去就去,岂是你们能留得下来的?”
那青衣中年人喉间发出一声低沉的阴笑,冷冷说道:“尊驾就不说出,我也知道你说些甚么?尊驾能够生离飞龙镖局已算万幸,尚欲在女少当家面前生事惹非……”
李仲华不禁怔住,忖道:“他们不是七星门下?”
忖念之际,只见中年人转面望著红衣丽人说道:“此人不可留下,终成我等心腹大患。”
红衣丽人意有不忍,略一犹豫,从怀中缓缓取出一面长约一尺之玉筝,左手抱在怀中,轻抬右腕伸出纤纤玉指,作势拨向筝上之弦,李仲华茫然不解其故。
青衣中年人目光泛出怒意,大喝道:“贤妹怎不下手?”
红衣丽人不由柳眉一挑,两指飞落筝弦上,青衣中年人疾见飘後五丈开外,两手紧掩双耳。
只听筝音一响,徽音乱晃,李仲华只觉入耳一阵晕眩,气血散乱,下禁大惊暗道:“此是甚么邪法,怎么这等厉害?”赶紧收敛心神,才平复下去。
青衣中年人面色煞白,目涌杀机,大喝道:“贤妹怎不下全力施为?将玉筝拿来,让愚兄催他死命。”说著长身一掠,已到红衣丽人身前,五指迅飞地欲夺过玉筝。
红衣丽人旋身错步,罗衣飘飘,已自闪开七尺“咯咯”娇笑道:“你这是做甚么?玉筝是我师门之物,你怎能越俎代庖!”虽然绽开鲜花般的笑容,但语气之间却蕴含极深的怒意。
青衣中年人闻言面色微怔,知红衣丽人惑於李仲华神采俊逸,不忍下手,心中甚是忿怒,面上却淡淡一笑道:“反正他总是死定了,不用玉筝催魂也是一样。”说著右掌迅快劈出一股强猛无伦的劈空掌力,风力劲啸。
李仲华发觉对方威猛的潜力中,渗有一种阴柔的和风,极似自己受矮胖老者暗算的掌力一样,不禁怒喝了声,正欲出掌硬接。
忽感身侧一片劲力急出,对方掌势登时卸於无形,微微一怔,只见两条人影电射当场,正是那“紫衣无影”褚神风与一从未见过的白衣少年。
那白衣少年英俊不凡,却一脸冷冰冰地,双眉带著极重的杀气,望了李仲华一眼,飞快地移注目光投射在红衣丽人面上。
青衣中年人一见褚神风,心中甚是愤怒,喝道:“你是甚么人?竟敢伸手架梁?”
褚神风“呵呵”笑道:“你不知道老夫,老夫却知道你们,你是叫做甚么‘六指剑’容天飞,那红衣贱婢叫做甚么‘玉筝仙子’茅文英,可笑浦六逸貌似英明,竟分辨不出你们居心叵测,阴谋不轨的人。”
茅文英一听褚神风唤他红衣贱婢,不禁柳眉倒竖,不待褚神风话音一落,即娇叱了声,即纵身欺前,疾逾飘风,左手五指倏向褚神风肩上抓去。
白衣少年轻笑一声,右手迅如星飞的拍出一掌。
那“玉筝仙子”蓦然撤回抓向褚神风的五指,足尖一点飘後五尺,妙目一转,掩口娇笑道:“你这是做甚么?我又没恼著你,干嘛出手?”
容天飞见状,心中妒忿涌起,跃身欺前,双掌回环攻出五掌,招招均是攻向白衣少年要害重穴。
白衣少年轻笑一声,双手亦是一般迅捷无比攻出,凌厉玄诡之极,五指幻影,罩向容天飞双臂肘腕。
两人似乎功力互无轩轾,转眼,十数招过去,打得难分难解。
“玉筝仙子”目注两人交手情形,一手按在玉筝徽弦上,蓄势待发。
这时“紫衣无影”褚神风望著李仲华笑道:“你中了卫长民的‘六合阴掌’仗著功力纯厚,逼住伤势不发,适才你若妄施内力一拚,难免伤毒恶化,性命亦将不保。”
李仲华不由泛起一种感激之念,忙道:“承蒙褚老前辈援手,但区区‘六合阴掌’未必伤得了晚辈性命。”
褚神风一怔,笑道:“难得你能知道老夫是何人。”继而面色一正道:“年轻人自负胆勇功力,本是件好事,但不可率意任性,让老夫扶扶你的脉象,察你所受阴毒伤势深浅如何?”
李仲华略一踌躇,伸出右臂,褚神风五指搭在“寸阂”穴上,一按之後,即双目泛出讶异之色,喃喃自语道:“奇事,奇事。”
李仲华不禁茫然不解,只见褚神风睁目问道:“你可是中了掌後,曾服了甚么灵异丸药么?”
褚神风扶出李仲华五脉平和,毫无异状,怎么也想不透其中缘故,在茶楼中见李仲华脊心隆起,汗湿透出宛然一只掌印,他见多识广,知李仲华受了‘六合阴掌”暗算所致。
李仲华摇首说道:“晚辈未曾服过甚么丸药?”
褚神风注视了李仲华一眼,见李仲华面色诚正,知非虚语,缓缓松开五指,慨叹一声道:“你说得不错,如不服下卫长民的独门解药,别的药物也难济事,纵然还有别的灵奇妙药,亦非一朝一夕可以取得,但你伤势竟好得这么快,老夫实难解。”
他不知李仲华曾服下“天游叟”“补天丸”及石生异种枇杷。
“补天丸”留在体内,缓缓增进本身功力,水涨船高,与日精进,那石生异种枇杷,功能增元益气,祛除百毒,两种灵药隐藏体内,自然而然地可发挥潜在能力。
李仲华也不知道何以使然,当下微微一笑。
两人睁目望去,只见白衣少年愈打愈神勇,掌腿飞舞,可是他身形移动之处,不出一尺方圆,武功异常卓绝。
容天飞身形似走马灯般,两掌并伸六指,以指当剑,指影缤纷,划空生啸。
气流漩荡,逼起尘草弥涌散飞……突然白衣少年极诡奇地欺前一步,右掌由下望上甩出一招“倒打金钟”,飞快无伦。
这一式却是极平常的招式,然而在白衣少年手中施展出来,不但具有意外威力,而且含蕴无数巧妙的变化。
容天飞竟无法破解这平凡的招术,“蹬,蹬”退出两步,面色疾变,目涌杀机,缓缓抬起右掌,掌心由白转红,由红变黑……红衣丽人突飞身向前,伸出纤纤右手一拉容天飞,眸光在李仲华、白衣少年两人面上一转,娇笑道:“容兄,算啦,这几人最多活不了七日,我们还有急事要办,且容他们多活些时吧!”
容天飞似极畏惧红衣丽人,鼻中“哼”了一声,右掌缓缓垂下。
白衣少年冷笑一声道:“未必!”
红衣丽人斜睨了他一眼,媚态蚀骨,笑道:“由你嘴强。”娇躯急疾逾飘风般闪出,向方才被李仲华扣腕昏死在地的匪徒“心俞”穴飞戳了一指,又闪回原处,与容天飞两人穿空斜飞而起,向墙外掠去。
白衣少年剔眉大喝道:“哪里走?”双掌平推而出一片强烈排空潜劲,直向两人悬空的身形击去。
红衣丽人“咯咯”一声娇笑,红袖後甩,两人身形如飞鸟般疾坠墙外不见。
白衣少年只觉自己所推出掌力,被红衣丽人甩来潜劲弹回,两目威棱暴射,突双肩一振,人如穿矢般,望墙外射去。
“紫衣无影”褚神风望着李仲华道:“这贱婢端的意狠心毒,临行尚不留下一个活口,以防泄漏,较老夫犹胜三分。”
李仲华怔了一怔,道:“他们就不怕我们去黑龙潭说出飞龙镖局的事么?”
褚神风“哈哈”大笑道:“你至现在还下明了这是怎么回事?难就难在此点,你向何人说出,恐又走上你此来的覆辙,除非是面见浦六逸本人,但……”
忽闻墙外喝叱声起,褚神风忙道:“我们去瞧瞧!”说时紫影一闪,人已在四、五丈远外,李仲华跟著掠去。
两人一落在墙外,即见五个黑衣大汉,将白衣少年团团围在当中,手持雪亮的兵刃,迎日生辉。
白衣少年满脸浓霜密罩,阴森怕人,白衫飘飘,宛如鬼魅临风,虽在朗空丽日之下,见之犹使人不寒而栗。
倏地两个黑衣大汉猛扑上前,一人“雪花盖顶”进招,另一个“浪涌千层”两招分攻上下盘,凌厉劲疾。
另三黑衣大汉刀光疾刺白衣少年後胸,刀光生辉,映日生寒。
李仲华瞧出这五黑衣大汉身负武功均不同凡俗,不禁为白衣少年惴惴心急。
只见白衣少年身形一挪,让开身後三人,右手迅若飞电伸出已抓著一人“曲池”
穴上,左足飞踢而出。
左侧黑衣大汉“浪涌千层”卷空,心知不妙,被白衣少年一腿踢中肘骨“喀嚓”
一声,臂骨断裂,情不自禁地嗥叫出口,翻出六、七尺外,捧著断臂满地乱滚,鲜血汩汩涌出如泉,惨不忍睹。
白衣少年一脚踢出,右手一拉,将扣住那人身不由主的伏冲面前,左掌并立如刃,飞快向那人项间猛劈而下。
只听那人“哼”了半声,一颗六阳魁首已应掌劈下,项内泉涌鲜血,喷出丈外,白衣少年顺手一甩,尸体如同激矢撩在五丈远处。
其间动作不过眨眼工夫,其出手之狠辣,堪为平生仅见,另三黑衣大汉不由登时震住,刀尖平伸,为防白衣少年突袭出手。
“紫衣无影”褚神风瞧得微微皱眉,低声说道:“今日又瞧见比老夫还要狠辣的第二个人了!”
李仲华不禁偏首注视褚神风一眼,问道:“褚老前辈,此人是谁?”
褚神风目凝著白衣少年,微微摇首道:“老夫也不知道他的来历,只知他姓阙,途中偶遇,一路伴行千余里,习性较老夫还要冷漠,问两句才答一句,如依老夫当年习性,少不得伸量他两下。”
李仲华见他也不知道这白衣少年是谁,心中暗自纳罕,也不追问下去。
这时,白衣少年双眼冷峻阴森地逼视著三黑衣大汉,缓缓举足,一步一步迈前。
三黑衣大汉目露愤悸之色,身形则自动地退後,场中气氛充满了无比的恐怖、肃杀,似弓弦拉得无可再满似地,一触即发。
突然,白衣少年闪电欺身而进,左掌掌缘迅疾一挥,三黑衣大汉手中三般兵刀,登时脱手飞出。
只见白衣少年一翻右掌,疾望当中那人胸前“玄机”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