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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青鹤的名头在东北确是响彻震天,但在江南却不太为人熟知,想来这年青道士是名师子弟,还能对毒青鹤有所耳闻。只见他躬身答道:“后辈法号恬静,焦师兄已陪无为师伯上山去了!”
怡静有些犹豫,忆君接口问道:“俞女侠和洛水医隐是否也上山?”
怡静有些茫然,那农装大汉立刻说道:“小的已将小姐病情告知他们了。”
恬静“哦”了一声,面上浮起股不豫神色,只好说:“无为师伯与洛水隐医上山合力为俞师姐疗伤,大约旬日后才能下山。
各位有什么话在下可代为转知。”
鲁智辟傲然一笑,他与怡静格格不入,将马头一圈,道:“十日后咱们再来,就请转告此话吧!”说完驰马而去。忆君想了一想也跟着跑回那小市集。
峨嵋后山广大险奇,壑谷峰岭处处皆是。这时正是清晨太阳初起之时,金色的光芒尚能照射翠绿的峰巅,谷里仍是阴深一片。
突然一处特别隐秘的谷里电射出白线。好快,只见幌眼间一个白衫俊秀的少年已挺立在山头。
“想不到思师十年苦练之处是这么隐秘,看来我也该利用此处潜心苦修一番……”说话的人正是亿君,他寻得了二十余年前他的师父——凌云习艺之处——迷离洞府。
只因凌云所给他的绢册上载有“迷离洞”的地位和路径,否则忆君也不能在短短一日之间寻得这绝秘之处。
日轮逐渐升高,阳光映在他微微有些泛白的脸上,使人觉得他像大病愈后的懒俯,的确在这一月中他所受的打击是太大了,不但苦心寻觅的父兄在见了面后竟成永诀,而且慧真子的下落又失去踪影。更遭的是自己身负寒骨之毒,在未寻到洛水医隐以前,连要如何下手医治都不晓得。
“为何我总是伤在毒的上面呢?”分明有些不服自己的经验不足!但他三次的负伤又确完全由于太过不注意暗毒。
肉体的伤痛加上心里的伤痛另他清瘦了许多,他哺哺道:“这该是我太过自信了,从来未曾好好将阴阳秘芨的功夫苦练过,导阳辅阴的绝学虽只要得法练来不难,但未曾经常修为和使用的我如何能发挥它的威力?他想起自从他闯荡江湖以来,只在风云洞中曾使用过一次阴阳相合的功夫外,其余的都是以单种功夫对敌的。
“嘿!咱现在把阴阳秘芨的功夫练得能随意发出,那还会败给黄衣老怪吗?哼!咱的血海深仇也得在下次遇他时讨回来。”
“叮!”他手中已多出柄普通铁剑,只是尖端剧却了一截,变得与他那柄青霞剑一股长短。
然后又缓缓从怀中解下那条灿烂的金色灵鞭,但看他右手短到左手金鞭,人如玉树临风地立在山顶。
山巅的松林被那大风吹得如阵阵的波涛,很有节奏地一起一伏。锐啸夹着摩娑声使人听来心胸为之振奋激动,忆君看着松林,面上突然浮起一种了悟和跃然欲试的表情。
他很快朝松林行去,在松林连接处停了身形……“呼!”他手中金鞭首先挥出,顺着那松涛,涌出的内力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气流直压出去。强韧的松干被这增强的生力军压得如灯草般贴地而倒,但松干弹性极强,只一伏倒又随着另一股劲风扬起。
这时天空一片云层降落,立刻这布满松林的山峰隐没在白茫茫中,只听得阵阵如浪涛拍岸声,那些密浓的云雾,像被一只无形的大彩巾猛力绞扰,幌眼间被驱得云散大开……当这峰顶再次显现出来之时,一个罕见的景象现在眼前。
忆君发眉竖立,两只手徐徐交相挥出,看他全神贯注神色严肃的模样,显然正处理着一件极吃力的工作。
十丈外的松林像死了殷根根直立,任那山风如何狂吹怒搅竟毫不摇动,即使松顶之针尖都是如此。
远处的松涛仍是如波起伏,但只要一进入三十丈内即渐渐减少终归平静,也就是说亿君的功力在三十丈内已有超乎自然的力量了。
漫漫忆君胸腹开始起伏,脸色也由白而红,双手交替越来越快。他心中正忖:“当我能毫不费力的达到止松涛如死的地步时,应该不再输给那黄衣魔僧了。”远处的峰顶突然冒起个长发垂肩的人来,秀美绝伦的面上看着亿君超乎常人的力量,现出讶异和敬佩之极的神情,她轻轻提了报披巾,立刻如飞燕般直往忆君所立的山间掠来。忆君虽全神贯注在练功上,但这女子才一显身立刻被他发觉,他很快转身,对着来人方向傲然而立。“啊!啊!”
一个娇媚的口音吃惊道:“想不到是古公子!”敢情来人竟是追云燕慕容风。忆君对追云燕很有好感,轻轻笑道:“慕容姑娘也来此山练功吗?”追云燕摇摇头,但脸上疑惑的表情却一直未消,她用目光讯问着,也用口问讯道:“古少庄主是…是…我一直以为少庄主是不会武的呢!”
忆君笑容可掬.他此时不再隐瞒自己身份,微微躬身道:“家内也不知小弟会习武!”
追云燕突然发觉他手中的金鞭和身穿白锦长衫,更加惊奇,问道:“古少主竟是闻名天下的白衣人?”
忆君没有回答,仅笑着点点头,他明白“白衣人”的名头在江湖有多响亮,但现在他已不在乎他所有的名头,他一心一意的只想将杀父仇人击毙。
反而是追云燕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她脸上一直有难以置信的表情,但忆君刚才那消抑松涛的功力又不容她不信。
“你……你真是白衣人吗?”慕容风声音有些梗塞地问道。
忆君再次点点头,那知慕容风突然跪下,美目中竟涌出感恩的泪水。忆君早料到这一着,连忙双手虚虚一托,凭空将追云燕扶了起来。
追云燕面上有些羞红,道:“前承公子仗义相救,小女子与诠兄皆衷心感激,如公子有所驱使,小女子必尽力作到,以报相救之德。”
忆君微微一笑,他心中突然灵机一动,问道:“慕容姑娘来此是专为寻访焦诠兄的吗?”
慕容风面上又涌红霞,点头道:“我想他该是在这山中的。”
忆君自然明白他独自上峨嵋的用意,无非是想很幸运的碰着焦诠。他曾答应过俞会要和解慕容风与她两人之间的冲突,此刻正是上好时机了。他含有深意持笑道:“慕容姑娘见过俞著姑娘吗?”
追云燕面上有些不安,但她猜不透忆君问此话的用意,只摇了摇头。
“但想姑娘是知道俞女侠的,而且还很注意俞女侠对吗?”
忆君笑里更透出亲切和狡黠了。
慕容风脸上立如朝霞般赤红,她儒哺道:“你如何知道……知道这些事情?”.忆君大眼眨了眨,朝北方指了指道:“咱与焦兄从北相伴行来。一路上他告诉了你与俞女侠的一切事情,而且在洛阳城郊大城禅寺处更遇着俞芸姑娘……”
慕容凤有些好奇,又有些关心,露出很注意的模样…忆君看了看她,又继续道:“俞芸是个好姑娘,虽然她不及你美,但待焦兄的真心和耐心却是你所不及。我知焦兄喜欢你胜过她的,但我想为她向你求一件事情,你能答应吗?”
慕容风自然明白忆君所求的是什么,她也听说过俞芸种种,但对情的占有,她却不愿放弃。
忆君看她有些犹豫不决的样子,心知必是个性好强与对爱的自私,这是人的天性,他不敢对追云燕强求,也不敢再挟恩要求。
慕容风面上有心理交战的痕迹,但最后终于开朗了,最后她慎重的说道“我愿意接受你的要求,但我得为正…”下面的话她不能再说下去。忆君长长吁了口气,点首道:“这个我会同焦兄与俞女侠谈,现在我得去寻那无为洞府,你愿意随我一块去吗?”
慕容风本来来此地就是抱此希望,当下立刻同意,此山势雄伟深广,要去寻一个隐秘的洞府自然很不容易,但忆君已踩查了数天,对这洞府的地位已有了个把握。
春天已逝,夏日的炎热尚未降临尘世,山间的树木青翠之色渐浓,显出一片苍郁。百鸟争鸣,遍山野花无数,晴朗的天气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峨嵋后山一处绝秘岭下,浮云白日在高高的天空悬挂着,清澈而发出淙淙之声的水,顺着山崖轻溪中流着。溪的始原,上百个小而平没的潭水,青石畔仁立着一位白衫书生。背对着,看不出其面貌如何,只觉得他袖手的姿态,含着高华和忧郁。
淙淙的泉水不停地流着,似乎将这文士深深的吸引住了。潭水的倒影中,他修长的身影显得紊乱的繁杂,正似他此刻的内心是。
远处有一声锐啸响起,音色高亢圆润,生似在招呼着同伴,果然更远的一方接着也是一声锐啸响起,这啸柔媚悦耳,竟有些似燕呜。
旁潭而立的书生对那初起之啸声毫不在意,但一闻得第二起啸鸣,却似受到极大的激动,身形微微一震,抬头往声来处望去。
只见起伏无尽的山岭上,两个小点一白一青如电射而来。
不到盏茶时间,两条迅捷无比的身影轻飘飘地落在他身前“焦大哥近况如何,害得小弟和慕容姑娘寻找了很久,想不到会在此处遇见!”是忆君的声音说道。
立于潭水之旁的正是铁扇书生焦诠,面上表情木然,好像没有听见忆君的话,只痴痴地凝视着身后的追云燕慕容风。
慕容风脸上寒冷之气竟一扫而空,显出从未有过的怜惜。焦诠已是瘦了,苍白了,在短短的数日中竟像老了数年。这是他对追云燕给他的感情所付的代价。
“诠哥…”她轻轻拂了拂,绽唇说道:“小妹寻你已有余月了。”
焦诠被她一句问话从痴呆中醒过来,慌忙道:“这真是小兄罪过,凤妹是单身来此吗?”
慕容风笑了笑道:“帮主老人家与家兄都来此了。芸姐的病好了吗?”
焦诠并不奇怪慕容风如何知道俞芸病危,只奇怪她为何肯直称俞芸为姐。他缓缓道:
“姜妹正由无为道长,大雄禅师两人和为她驱除体内风寒之毒。据说自她从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