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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一阵“的得”蹄声——挂月峰虽是岭高千例,但在这万籁俱寂的黑夜,而忆君灵敏的耳对这蹄声仍是听得分外清楚——只见他一晃身站了起来,随手也将郭莲扶起,脸上蔓延着疑惑神色——“什么人这么晚了还急着骑驰奔?”忆君自言自语说道,遥目向下山望去。
郭莲尚听不见马蹄声,仅仅从忆君口得知是这么回事,她看不见忆君脸上神色,是以问道:“会是他们派人来寻找我们吗?”
忆君摇摇头,答道:“不可能,这人是由大路来的,正向咱们古家庄跑去,大概是出了什么事情,走!咱们快赶回去。”
忆君说完,不待郭莲说话,拦腰将她抱起飞身上马,双腿一夹,龙儿即如箭般朝岭下跑去。
由峰顶至峰下有很大段距离,待忆君奔至山下,那一骑早驰得无影无踪,忆君认清方向一声哈喝,龙儿立刻大放脚程——郭莲尚未觉出事态紧张,仍娇柔地偎在忆君怀内,忆君一边领骑,一边叮嘱她道:“等下回到家里千万别道出我是白衣人的真像,否则蜈蚣帮得知,关外五雄将永无宁日!”
郭莲当然没口答应——渐渐古家庄在望,翻过小丘即可见着雄传的庄墙,灯熄就寝的情况,谁知此时不但灯火通明,并且隐隐传了呼喊声——忆君“咦!”地哼着,一领坐如飞般掠到庄口且说龙儿一路纵跃如飞,转眼前已临到在门口,早有两个庄丁恭迎在外,一鞠躬向忆君说道:“禀告少任主,庄主刚才身受重伤而回,此刻正欲着人去寻少在主!”
忆君心中惊喜参半,紧张地问道:“伤得严重吗?”
庄丁点着头,神色甚是黯然,倒是郭莲在马上转脸轻声问道:“是你大哥么?他怎么了?”
忆君应了一声,陡地一夹马腹,龙儿被激得一股劲冲至厅前厅内一片静悄悄,只有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忆君几乎要大喊起来,只见他扶着郭莲步进大厅,脚步放得轻轻的,一声大气也不敢出。
厅中正有十余人围着古濮,只见他全身伤口不下十余处,腥红的鲜血仍泪泪流出,郭泰青坐于其前,小心诊治着,然而古濮仍是气息奄奄。
眼着痛泪,将郭莲交到郭云手中,然后排开众人踱至其兄旁。郭泰青脸色十分凝重,仔细地验检着伤患,别的什么也没顾到——这遭像死一般沉寂,静得边一根针落到地也能听得分外清明,渐渐古濮的口张开,目光涣散地注视着面前一大堆人,嘴角滚出的鲜血已凝成血块——待了好一会儿,郭泰青颓丧地站起身来,一转身望见了忆君,无望地摇摇头,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古濮——“郭……郭伯父,难道大哥是无救了吗?”
郭泰青恨声道:“他身上的刀伤刃伤只需些药物及止血即可准好,但当胸那一掌却是‘闽东双怪的五毒掌’,除非有绝世灵药,否则就得以最高内功,硬将其毒气从天顶逼出…”
“绝世灵药一时间如何能求得,但我们之中有谁内功足够将少庄主的毒逼出?唉……”
忆君哺哺说道:“我……我……”
郭泰青突然像获得什么宝贝,暮地大叫起来,欣喜地道:“有了!有了!云儿,你还记得咱们途中遇得的那军毅吗?我相信他的内功逼毒气外出有余,只要寻得他,古少庄主就有救了!
有谁知道他住在哪儿吗?”
郭莲正要出口点明忆君的身份,但又陡地记起忆君曾叮嘱过她——千万别在人们面前泄露他会武功的秘密。立刻她又缩回话,静待忆君自己回答。
忆君本想说出自己即是军毅——白衣人,但多年的隐瞒身份的习惯自然便使他有一种掩饰自己的想法,只见他灵机一动,道:“白衣人的住处我虽不知,但我寻得到他,但大哥能等得及找到他再着手救治吗?”说时他已暗运神功,准备为大哥驱毒。
郭泰青看了着古濮面色,很肯地答道:“古少庄主经过我刚才为其拿脉,并且服下了些药物,只要在六个时辰以内寻着白衣人,少在主一定能得救的!”
忆君说声:“好吧!待我去寻他,只是他不愿别人任意去他居处,由我一人将大哥抱去如何?”说着即将古濮轻轻抱起。问明了郭泰青救治之法后,骑着龙儿直向挂月峰而去——
—余下的众人皆松了口气,望着忆君踪影不见才相继返厅,只闻郭云悄声问他妹子道:“莲妹,你们俩老半天到哪去了y’郭莲嘻嘻一笑,附着郭云耳朵,道:“咱们刚才看着白衣人呢广“白衣人!”郭云惊呼道,这一声立刻引起郭泰青的注意。
“云儿!”郭泰育问道:“你说白衣人什么?”
郭云不敢隐瞒,只好肃容道:“莲妹说刚才她与古兄弟已见着了白衣人!”
“真的,莲儿?”洛水医隐诧声道:“怎不请他至此处来呢?”
郭莲状极愉快,她也觉得这游戏好玩已极,只见她笑道:“我当然邀请啦!但白衣人说他不能来,他也不愿有人去找他!”
郭泰青摇摇头,口中哺哺说着:“这真是怪人……这真是怪人!”
高肇炎等少的一辈听得郭莲见着白衣人,俱拢过来羡慕地要求忆君讲些关于白衣人的事情,郭莲正求之不得,立刻故意大大吹嘘一番,说白衣人长得如何如何样,并且担保忆君此去,必定马上能够寻得他——四位庄主与郭泰青听得安心不少,俱静静坐在位上等待忆君归来,只有郭莲被围着的人间长问短,一直不停地讲着——XXX挂月峰顶,此时又有两人跌坐于其上,前面的人正是身负重伤的古濮,后面的忆君,一双右手紧紧贴着他背脊往来淤动着——只见古濮的脸色渐渐红润,腹内咕咯咯直响着,并且竟能微微吟出声音,但知觉仍是未恢复。
忆君已将胸前撕开,当胸的血红手印已渐渐消去,而天顶上的热气,正在丝丝冒着。
七大魔头之中,以千毒鼠的武功最为狠毒狠诡,其次则数“闽东双怪”的老大杜发——
杜发自他的兄弟死后,更因仇恨心切,埋头荒山苦练十余年,因他当时年岁已大,如要习正宗武功则须从头学起,其势实不容许他如此,是以他尽练些狠毒绝诡而易速成的功夫。
“五毒掌”即是其中厉害之一,五毒是指蛇、蝎、蜈蚣、赡蜍,还有苗疆有名的一种“碧目蛙”。
练时将此五种毒物混合饲喂,每日取其吐沫粪便涂于掌际,吸收其绝毒气质。虽说这功夫易练成,但要练至要极高也得四五年。
再说忆君等,此时他们已到了最紧张阶段,只见忆君满头大汗,右手运劲已由古濮背脊移到脑杓处。这是全身最脆弱的地方,只要运力稍微不纯,或用力过猛,则天灵受震非死即残废。
忆君虽说功力对此足以胜作任,但他从未有过此经验,使时不禁有些战战兢兢,而一直小心从事。
最后也积压终于将手移至右催脑际正中,接着手一扬,一股腥臭已极的黑烟随手而起,忆君知道大功告成,轻轻跌坐一旁养神,静待古楼醒转。
良久!良久!古濮仍是没有动静,一阵山风吹来使忆君昏乱的脑蓦地清醒,他在这短暂的一刻中,想到了许多问题——古濮均匀的鼻息声,能令忆君安心不少,由郭泰青的告诉,他知道这是完全康复的现象。
突然古濮眼睛慢慢张开,两手也能够摇摇幌动,口中哺哺发出声音,记君一喜将古濮双肩抚住,向两旁摇了摇,颤声问道:“大哥,你好了吗?”
古濮焕散的目光渐渐聚合,最后集中在幼弟的脸上,如得到了久望不获的宝物,他无神的投射,一直不肯离开忆君的脸,又像是怀疑自己的视觉,他迷惆地说道:“君弟!君弟!
是你吗?啊真像真像你的声音呀!”
话中充满这样多感情,显出他对忆君是多知怀念,忆君几乎失声痛哭,看大哥半年不见的面容,无形中像苍老了许多。
“大哥,大哥,真的是我,君弟!“忆君啜泣喊道。
古谈哼一声,立刻振奋了起来,两眼睁得大大的,问道:“咱们在哪儿?是在阴间吗?”说时很快向四周看了一下,怀疑地揉揉眼睛,神情已是完全清醒。
“不,咱们好好的活着,大哥,告诉我,是谁将你伤成这模样的?”忆君激奋的问道。
“啊!古濮陡然记起,愤恨的说道:“是了,刚才我不是受了重伤?君弟!竟是你将我救了吗?”说着似有些不敢相信。
忆君当然知道大哥绝不会相信他有救他的能力,是以点点头,道:“是白衣人救你的!”
“白衣人!”古濮显然大吃一惊,着他四下探索一遍,失望地问道:“他在哪儿?”
忆君微笑着答道:“他有急事去了,告诉我是谁使你受伤的?”忆君又重问道。
古楼看看忆君企望的样子,深深叹了口气说道:“我是被蜈蚣帮的杜发,赤羽剑尹联伦两位长老与另三位一等护法打伤的,当时‘……”下面是他的叙述。
原来古濮自从忆君离家,不久即接得蜈蚣帮的通知,在辛庄主元庆的主持下,他与辛飘枫很快成了婚,然后即上道至武当山拜谒师门。
武当山距关外遥途数千里,在这漫长的一段行程中古濮到未遇着什么意外,除了发觉一路上尽是武林人物朝南而去的反常现象外,不过这并不令古濮感到惊奇——当古濮将其父兄遭虏的讯息告诉浮尘子时,浮尘子并不感到惊讶,因为他们也同样得到了一封相似的书信,并且浮尘子也早已决定好要如何办——古濮本待要与武当派人一同至武夷山的,但因浮尘子顾着关外五雄的安全,仍叫他速速回去,以免蜈蚣帮乘虚而人——古淄自然不听师伯的话,立刻他又整装上道,心中虽念着父,弟安全,但有了掌门师父为他作主,内心也安定了不少。
并且他还挂着家中孤独一人的辛飘枫,立刻连夜兼程回返。
这一日他已到“会蛮”,再有一日路程即能达到古氏牧场——想着快能见到新婚的好妻,他心中当然有些兴奋,然而就在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