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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当年的事,如今棺木里躺着的人,圣上打算如何对太皇太后解释。槿汐不能不认为,这是否为对方的某个策略,目的是想将棺木里的人抬出来。”
云尘景那笛子没有吹了,是拿笛子头挠了挠自己的额头:“棺木里躺着的那人是谁?”
好像之前他完全不知道这回事似的。不,他是以为她从棺木里爬出来了,棺木里现在是空的。毕竟,族里的人,告诉他有关她回来的事,并没有具体说到什么挡灾娃娃之类。
关于挡灾娃娃,黎子墨是在灵源寺,听了那里的师傅讲过一些。所以,棺木里躺着的人,理应就是花家那个废物大小姐。能不能动这个花家废物大小姐,灵源寺的大师给出的主意是,暂时不要动,找到施咒的人,看是布了什么阵,才能确定动不动为好。
“如你这样说来,她那陵墓都有人进过了,你再重兵把守,有用吗?”
有用,若是没用,人家不会急着将老人请出山,想逼他们将棺木抬出来了。
“我除了重兵把守,在那里结了印。”
东陵帝君的结印,想要破,天下没有几个人能办到。
不过,她这话说的有道理。如果那些人目的是棺木的话,逼着她显出原形,是最好不过的手段。只要想一想,对方那些人的逻辑很明确。直接夺她七魂六魄不成,当然只能是从破坏挡灾娃娃身上下手,只要她七魂六魄未完全回归原位,就能以这招杀了她。对方这是有策略的,一步一步。
屋门口,李顺德看着那个叫小五的少年,怎么看怎么一个奇怪。不知是不是流民的习性,小五在外头等主子的时候,直接跳上栏杆坐着,一点奴才的样都没有。
门帘一动,花夕颜从里头走出来。
“娘娘今晚不在这儿服侍圣上吗?”李顺德问。
花夕颜答:“今晚本宫要陪太子殿下和花公子。”
回去以后,连两个儿子能不能常见,都不清楚。怕两个儿子闹别扭,今夜当娘的,要和儿子们说清楚先。
睡到半夜的小太子爷,便是轻轻被母亲摇晃醒了。
“娘?”
“嘘。”
手指点住大儿子的嘴巴,以防惊动了小吃货。
小太子爷眉头紧紧地望着她。
“殿下,回宫以后,暂时本官可能不能经常陪殿下了。”
“多久?”小颜的呼吸有些急促。
“可能几日吧。”
“确定是几日吗?”
“嗯。”
那些人想他们母子不好过,她当然也不会让那些人好过的!
小太子爷紧张的小颜突然松解开来:“我相信娘。如果娘办不到,有我和我爹。”
儿子突然间长大了,从之前刚遇到她时那种依赖,到现在突飞猛进,想保护弟弟,想保护她。
是未来当皇帝的料子。花夕颜不知是何情愫,摸了下大儿子的脑瓜,再看向那头睡得像头猪的小儿子,永远不知何时才能长大的模样,内心里吐出口长气。
启程回京时,黎季瑶得知了皇祖母已回来,一下被震到像是失了魂似的。接着,说什么都不愿意回长公主府了。不想回长公主府,不想回宫,黎季瑶心里一横,决定先赖进齐家住几天。
金嬷嬷对这个郡主,完全是无语了的,直想瞪眼翻白眼。然而人家是郡主,愿意住进谁家里,对那户人家都是天大的福分了。齐家怎么会拒绝。齐云烟立马派了金嬷嬷先回齐家,将郡主要住进齐家的事禀告父母,让齐家有所准备。
齐夫人女儿出门这几天里,没日没夜都在等消息。尤其是,在京城里大街小巷都在传闻太皇太后已经回来住进月室殿的时候。他们家女儿,好不容易攀上了圣上的御前红人,而且据说是未来要当月室殿主人的人。结果,太皇太后这样杀回来,岂不是没戏了。
管那个颜尚书能不能坐上月室殿主子的位置,齐夫人想,只要女儿能攀上个黄金单身汉,够了。至于颜尚书在宫中是死是活,其实也管不着。犹如当年宫槿汐入宫当皇后一样。
金嬷嬷低下声,对主子说:“好像小姐,有所察觉。”
“什么?”齐夫人叫了这一声时,连忙往窗户外望了望。
“夫人,没有人经过的。”金嬷嬷道,“老奴进来和夫人说话时,将小丫鬟们,全部都遣了出去。”
齐夫人这才好像定下了心,道:“你说小姐察觉,是怎么回事?”
“宫大人邀请小姐。小姐拒绝了。老奴想来想去,小姐为何拒绝宫大人,如果小姐不是察觉了那事儿,怎么可能拒绝这等美事。何况,从许久以前,小姐好像是喜欢宫大人的。”
对于金嬷嬷这话,齐夫人眉头撇了开来,不以为意:“小姐她能察觉什么?再说那事儿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过了这么久,谁能想得到。我女儿我还能不了解吗?她拒绝,是害羞。若不是真喜欢宫家少爷,不会这样害羞的。”
主子都这样说了,金嬷嬷当然不会再进言。
齐夫人道:“这事儿,你绝对不要再提起。如今这院子里头,老人已经没剩下几个了。都是新进的丫鬟婆子,你不要说了让那些人听了去,起了疑心,再传谣,对我们齐家不好。”
听到主子说的那句老人没剩下几个,金嬷嬷的脸色晃过一丝白,连忙点头:“老奴对夫人是忠心耿耿的。”
“我知道。你跟我最久,不然我怎么唯独留了你。”
金嬷嬷咬了咬牙根:“夫人说什么,老奴都是按照夫人说的话去做的,从来没有差池。”
齐夫人是完全冷静了下来,问:“郡主要来这里住?”
“是的。”金嬷嬷道,“郡主与传闻中一样,性子古怪。”
“再古怪的小主子,到底是长公主和驸马爷的掌上明珠。服侍好了,齐家有长公主府当靠山,是好事。”
听这齐夫人的话,齐家是要真诚款待黎季瑶的到来了。
齐夫人像是想起什么,唇角勾了下:“我听说,那位九夫人,带着千金一块去山庄了。”
“是,奇怪的是,只见李小姐一个人回来,九夫人倒是不见了踪影。李小姐回家时那脸白成纸张一样,我猜,九夫人是山庄里头得罪了人,已经——没了。”
无疑,齐夫人听到这话马上乐了:“看你和我斗!二品诰命夫人能算什么!不就是一张狐狸脸以前巴结先帝得来的。”
在圈子里,早有传,吏部尚书是靠夫人上位的。九夫人那张狐狸脸魅惑了先帝,导致先帝为了弥补戴绿帽的部下,才给了李某人一个吏部尚书的官帽子戴,也使得九夫人来见皇帝时不太难看。
“如今圣上与先帝截然不同的性子,她想去诱惑圣上,是活该!”
金嬷嬷听着主子泄愤,却是想:似乎,那九夫人并没有去勾引黎子墨。究竟人怎么没的,的确令人感到蹊跷。不过是有听说,那位御前红人颜尚书,似乎是去找过九夫人。难道两个女子为圣上大打出手,就此九夫人给没了命。
御驾回到京城那日,为暮阳西下。黎子墨出行,向来喜欢静悄悄来静悄悄回。没有惊动到任何人。去完避暑山庄的皇室,回来了。
消息传进宫中。已经先霸占了月室殿的两位老人,并没有出宫迎接圣驾到来。众人不得纷纷猜测,这两位老人似乎心里都蕴足了一股怒气,只等圣上一到,往圣上头顶上发泄。
宫中霎时分成了两股力量。因这黎子墨也是有脾气的人,入宫之后,直接去往永宁殿,紧接,传话当时在宫中值守内务府的人,片刻后,一下子砍掉了让太皇太后和太皇太妃得以进入月室殿的宫人和侍卫,共计有责任的几十人有余。
李顺德的脑袋都是汗。其实,早在避暑山庄听说两位老人住进了月室殿,黎子墨的脸显得十分难看。倒不是由于这月室殿被人侵占,而是,如此轻易放人进入,岂不是说明,这宫内有老人的内应。既然都住得进月室殿,想必,要进到他皇帝的永宁殿,照样不难。
一排宫人侍卫,跪在空地等着被问斩。审问都不用。
这股厉风吹到了两位老人那儿,终于是起了波澜。耳听这边皇帝下令砍了这些人头之后,是要对服侍她们的一群其他人动手了。
太皇太后念慈,从躺卧的床上坐起来。陈氏匆匆的步子穿过珠帘,道:“念慈师父是醒了吗?”
“圣上说什么了?”
“说,这些人全是间谍。”
“要杀多少人?”
“守卫京城的卫军,已经在月室殿门口了。”
念慈拍掌:“取高祖赐予我们的宝剑,让卫军撤兵。”
陈氏急忙要去做这事时,念慈又道:“算了,我们两人走出去,看他圣上是不是敢砍我们两个脑袋?”
刚好,门外传令,说是圣上来了。
两个老人就此按兵不动,等着天子进来。
龙袍穿过门帘,闻着里头一股气味,是檀香。好好的一个月室殿,他不在几日的功夫,一下子像是变成了庙庵。这些老女人,该有多讨厌这块地方。明明,这是她们以前当皇后时住的地方。
墨眸里犹如一片汪洋。
两位老人,以前,对这个皇孙,是极少见的,几乎没有印象。因为先帝当时还未正式立太子时,她们已经都出宫了。但是,与陈氏对长公主说的一样,仅凭倚老卖老,想必,黎子墨不能拿她们如何。
“皇孙给两位皇祖母请安。”黎子墨淡淡向两位老人行了礼。
只见两位老皇后,一个穿着出家人的灰袍,头戴貌,面容消瘦,每一条皱纹像是刀刻出来一样,这人,是先帝的生母,念慈师父。一个衣着比较华贵,美貌犹存,是太皇太妃陈氏。
“免礼吧,帝君。”陈氏代念慈下了下马威。
随之,宫人端茶上来。
黎子墨坐在两个老皇后对侧。
茶过一巡,陈氏开口:“听说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