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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太子妃呢!”
柳氏忍无可忍,推开花正珂,走上前:“母亲,失踪的不止夕颜,还有淑儿和桂圆。我们不是没有在宫中找过。但是,确实没有。只能说,她们可能是一块被人掳走了。”
“掳走?谁敢掳走我们花家的人?”花老太君常年习武,丹田气足,横眉竖立,威风凛凛。整个花家,也就是靠花老太君的名望撑下来的。说皇室礼让这位老奶奶三分一点都不奇怪。
柳氏跪下,拿袖子擦擦眼睛,哭噎着说:“母亲,夕颜不是我亲生的,你可以说我。但是淑儿是我亲生的,她失踪我能骗你吗?”
听她这话不假,花老太君沉声问:“那么,这事儿到底你们查的怎么样了?”
“我拜托了宫内的素卿娘娘占卜,得出,淑儿她们,可能是被掳到东陵去了。”
“东陵?”花老太君像是吃了一惊,“怎么可能是东陵?”
柳氏愁眉苦脸,正因为这东陵是第一大国,他们也不敢跑到东陵要人。况且,除了占卜师的话,都无证无据的。
“东陵国帝君治国有方,从未听说有强盗流寇。再说了,什么人能跑到皇室的后山来掳人?”花老太君越想越觉得蹊跷,简直不可置信。
底下,跪着的人中间,两个知情的,都把头低到进地洞里了。只生怕奶奶一个目光射过来揭穿他们的底。
只听花老太君问:“当时,我们家的人,还有谁在后山?”
花跃羽一惊,猛地抬起头,想再低下去时已经来不及了。
“跃羽,你出来给奶奶说说。”
花怡羽给他拼命使眼色。花跃羽端着心惊胆战,走到奶奶面前:“奶奶,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没问呢,你就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老人家啪又一掌打在桌上。花跃羽屁股落地,两只手抱住脑袋:“奶奶别打我。我真不知道那些人是什么人,你应该问三姐。”
花怡羽想翻个白眼死掉算了。
“怡羽!”柳氏震惊的神情不亚于其他人。
“娘。我也是没办法,要是我说了,大家不都得死。”花怡羽嚷道,“那些人武功了得,而且衣着华贵,怎么看,都是富贵人物。怡羽是想到,他们竟然能自如进出皇室后山,压根不把我们皇室放在眼里。”
柳氏捂住胸口,眨着眼:这么说,她女儿,不是被流寇而是被贵族掳走的。这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花老太君冷声道:“若真是如此,老妇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到东陵帝君面前讨个明白。”
底下的人一个个却皱着眉头。去东陵向东陵皇帝要人?不可想象。
“娘。”花正珂在心里盘算好,跪下进言,“贤王要去东陵国面圣。不如,我们可以先加入贤王的使节团。”
“嗯,是个法子。你赶紧去办。”花老太君应允。
花正珂起身疾步往外走。
等儿子走后,老太君一记目光又落在儿媳头上:“等我见到夕颜,自会问个明白。”
柳氏气得牙根都咬出了血。
【64】公堂对薄
白昌国使节团,浩浩荡荡,百余人,向东陵国进发了。贤王出发之前,从白昌国庆祥帝手中,接过了向东陵国帝君黎子墨递交的和平协议。
贤王此行,可谓是任重道远。白昌国一直以来为东陵的进贡国。只因这东陵强盛,白昌不得不倚靠东陵,维持自身在三十六国中的地位。也有,白昌在很久很久以前,只是东陵的一个潘,后来自己独立出来。因此,在东陵皇族眼里,它白昌,从来不像是个独立的国家。不过是它东陵的附属。
白昌独立时,与东陵签过若干条约。其中有一条最让白昌无法容忍的,是不止规定了白昌要对东陵进贡的义务,而且,白昌朝政国防,无论发生如何变动,都需向东陵禀告。可以说,像庆祥帝这样,当年登上皇位时,都是必须先通过东陵国帝君的认同,方能登基。
如此看来,白昌这个所谓的独立,形同于虚设。这让白昌国皇室痛心疾首,已是长达多年。
直到白昌国这代皇室里出现了个贤王。贤王在各国之间,树立了不小的名望。见时机已到,白昌内部决定,让贤王尝试与东陵谈判,使得白昌能拥有真正的自主权。
贤王出发时,信心百倍,在庆祥帝与民众的高呼声中立下势必完成使命的承诺。
花正珂通过游说皇室,让自家人参与到了贤王的使节团。
队伍出发之后,贤王特意踏上了花家老太君的马车,慰问花老太君。花老太君的名望,在白昌富有威名,天下人,都知道花老太君铁铮娘子的性子。想必,花老太君,能在东陵帝君面前,为他撑一撑后腰。
不过,他本人似乎忘了,他本人早与花老太君结下了不小的梁子。
花老太君连杯茶都没给他喝,道:“在我闭关修行这么多年后,回来怎么就听说了殿下打算立淑儿为妃了?”
当年,花夕颜因他一封休书跳河自尽,花老太君一怒之下,曾到皇宫揪着他贤王的领子放言:若她孙女有个三长两短,他等着陪葬。之后,找到花夕颜时,花夕颜已是怀了身孕,作为一个女子的清誉尽毁。花老太君又一怒之下,冲到皇宫,要他贤王负起一半以上责任。最终经过皇室与花家之间的再三协商,贤王答应,在花夕颜未能找到人家嫁出去之前,不得再谈选妃立妃之事。
贤王猛然记起这回事,眉宇微微一拧,语声却很宁和:“老太君,此事不是本王决定的,是你们花家自己向皇后提议的。”
“谁?”花老太君随即一个眼神找儿子算账。
花正珂忙贴到她耳边,细声解释:“母亲,这事说来话长,主要儿子是考虑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反正,届时贤王终究是要娶妃的,既然他都有愧于夕颜,再娶我们家女儿淑儿不也好。”
岂知这话换得花老太君一记栗子直敲到他脑瓜上:“混账东西!不用说,这样的馊主意,定是柳氏给你出的。”
花正珂委屈地说:“母亲,她出主意并没有损害到花家。我们花家出个太子妃不是可以压到其它贵族头上吗?贤王今后当了皇帝,我们淑儿是皇后,我是皇帝的岳丈,整个白昌国不都得最敬重你这位皇后的奶奶。”
“口口声声说为花家好,只记得淑儿忘记了夕颜,此等阿谀奉承的软骨头,我花家一代又一代,到你这代,简直是不成器。”花老太君越说越怒,怒火中烧,几个儿子各自成家立业,却都是不争气的,官做的越大越只知道贪图小便宜,早已忘记花家人的根本,让她无颜面对先祖,连自己的长孙女都保不住。于是怒指再指到了儿子脑袋上:“你以为你和柳氏打的这算盘,真是为淑儿好吗?你自个儿瞧瞧如今这景况,淑儿呢?”
“淑儿,淑儿她——”花正珂一声声颤惊,无言以对。
“淑儿失踪许久,贤王可有曾为她担心过半分?”
在旁听着花家老太君叱骂儿子,贤王本是怀着看好戏的心态,结果一不留神,老太君将矛头对到了他身上,令他脸面上好一阵尴尬。
花老太君对这些人没眼看,挥袖道:“请殿下出去吧。我老了,身体不行,车途疲劳,要休息。”
贤王耐性地行了礼再出了花老太君的马车。
花正珂刚要跟着走,后面老太君突然抓起茶盅扔到他头上:“混账东西。夕颜是修了什么孽缘才有你这样的爹!不要忘了,花家继承人是不论男女的,夕颜是嫡长女,你想立谁,除了夕颜,都别想。”
柳氏本就担心,在外听着,现又听见老太君这样放话,一口血都快吐出来。她争了那么多年,当个继室容易吗?为花正珂生了四个女儿,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现在居然被老太君嫌弃!
早知该把花夕颜弄死!
使节团在路上行走有八日时间才到东陵。在此之前,东陵长公主府先热闹了起来。因为受到胡太后的委托,长公主承担起了举办夏日灯会的重任。一早,长公主一面和驸马商量请帖名单,一面自家女儿扯着她袖子央求她让黎子墨收回禁止其入宫的皇命。
“都说圣上脾气古怪,比先帝是有过之无不及。这是你自己惹来的,娘无法为你在圣上面前说话。再有,不过三日,你到街上走走散散心,到谁家里串串门,不就过去了。”长公主拍下女儿淘气的手,“若真心无聊,回闺房学学绣花。不要以为你是郡主,你出嫁时,嫁妆里头,要有你自己绣的东西。”
“娘。”黎季瑶委屈的是,“我又没有做错什么。皇兄如此对我,过于苛责。”
“还说你没有做错?”长公主斜睨女儿,“你不想想你招惹谁了?招惹了当今圣上面前的红人。”
驸马爷黎永康见着插话,跟着长公主教育女儿:“不要再说了。圣上这是为你好。人红是非多。好多人眼睛都盯着那颜尚书。你跟进去凑合,你不怕被卷进是非里头。我和公主都怕,到时候,没人能保得住你。”
“谁盯颜尚书?盯颜尚书做什么?”黎季瑶眨着迷糊的大眼睛,问。
长公主和驸马爷都摇头叹气。他们这女儿哪样都好,就是从小被他们保护过头了,以至于心机过于单纯。
黎季瑶见一个两个都不睬她,一跺脚走了出去。跟着她的丫鬟三七,见她在院内团团转,坐不下来,于是提了个小建议:“郡主,要不然,到宫夫人家里坐坐。”
长公主府与宫家人不算熟识,因为宫家人,都是性情淡泊的,不爱交际,使得大伙儿背地里爱说宫家人是尘世不染的仙人,贬义大于褒义。
黎季瑶却因为当年与皇嫂宫皇后交情颇深,后来,常背着长公主往宫家里跑。在宫夫人家里,看宫夫人那双巧手绣花,也是件赏心悦目的美事。
三七这个建议解了黎季瑶的闷。黎季瑶拍手叫好,坐上轿子,跑到了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