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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是打量了我好长时间,最后打破了我的神思恍惚。
“你姓凡?名可是……”
“凡音。”我无意识的回答,蓦然和他目光对了个正着,二人皆是一个怔愣。
却见他眸中滑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激动似有,喜悦似有,疑惑似有,悲伤亦有……那样多的情感混杂其中,待我以为自己眼花想看的更清时,他却状似疲惫的微微阖上了双目。
我看着他微微蹙起眉头,嘴边似噙了一抹苦涩的笑。想着这驸马还这是奇怪,但除去这一身体弱多病,他的样貌还真是无可挑剔。
再想到萧彤郡主那姣好的容颜,不由感叹这郎才女貌,天造地设这一类的词汇。
他沉默下来,似是睡着。正当我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冒犯时,他突然似自言自语般说了一句,似过往的风般轻,又似秋日里枯草摩挲的叹息。
“为何……要起这个名字?”
我愣住,不知他为何突然问起这个,当初不过是觉得闯荡江湖自己便是一介凡夫俗子,想到凡这个字,脑中突然觉得凡音很是耳熟,便想也不想拿来用了。
难道……这个名字中有什么蹊跷?又或是他认识的人有叫凡音的?
可眼下我可不能随便说这是我自己起的化名。
“是母亲留给在下的……遗物。”我说不清到底是有意胡编乱造,还是无意中有冥冥指引,“她说我来到这个世上,虽平凡普通,但呱呱落地那一刻却是她听过最美的声音。”
“是么……”他似呓语,神色黯淡下来,“也许是这样……也许是我想多了。”
我惊异的眨眨眼,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他又闭目沉思了一会儿,低语的一句却仿佛炸雷。
“当下兵荒马乱,一女孩子家独闯皇宫,怎可如此冒险。”
想必兄长在我面前出现都不会这般惊讶,我不相信自己的易容会有任何破绽。
是试探么?一定是试探!我惊疑不定。
“大人真会开玩笑,我凡音堂堂七尺男儿……”
他微张开眼,明明病弱,目中流动的神采却胜过常人。
“也许别人看不出,但却瞒不过我……”
这下轮到我不知如何是好了,“你……你是如何看出的?”局促一会儿,看他眸中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本想反唇相讥他要不要让冉王治我个欺君之罪,却突然想起对方可是驸马,保命要紧。
“大人!求求您放过小人,小人也是迫不得已,只是为了在这江湖行医方便,并不是有意欺瞒,只求大人能饶过我……”
我还从未这样夸张的告饶过,真是一点骨气也没有。虽然一点不合自己的性子,但我想这应该很符合这宫中奴才的样子。这般胆战心惊的模样,应该会博得他一丝同情与宽容。
“够了。”果真他立刻便放过了我。但不知为何声音里竟带了一丝失落,像是有什么突然不见了的样子,还隐隐的藏着些许嫌恶,“你若不想……那我便不会。”
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犹豫了一会儿,看起来在强打着精神再度开口,“听说你歧黄之术胜过常人?”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迟疑了一下,我想起了正事,“大人您身体虚弱,理应休息,您之前可是昏迷了很久,如今虽然苏醒,然病情加重是无法忽视的,更不宜这般劳神费心……大人意志过人,但身体却很难承受,还请大人爱惜自己的身体,郡主一直很担心大人……”
“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清楚。”他倏尔打断我,淡淡说道,望着我的目光却有了一丝柔和,“你不必担心,是我吩咐你不必医治的,我会亲自与郡主说。”
“那……那劳烦大人了。”人在屋檐下,还是低头要紧。想到这里,我立马做出一副马首是瞻的模样。
他见我如此,立刻移开了目光,“你认为郡主待我如何?”
我大吃一惊,怎也料不到他突然会跳到这个话题上,还来问我这个外人。立刻磕巴道,“在下……为何要问在下?”
“我只是想听你的看法。”他浅浅的望着我,那一刻我竟然移不开目光。
“郎才女貌,绝代佳人。”我一时想不到什么好措辞,随即胡乱开口,“郡主无时无刻不在关心着大人。虽然大人身体不好,但郡主从未把大人当做累赘,时时刻刻都看作最珍爱之人。只有提到大人神情才是最温柔的,那是面对心上人的光彩……”
说到这里,我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窥了他一眼,生怕他有什么不高兴。却见他已不再看我,微微抬头望着床上的绣花丝锦,神思似有些恍惚。
“的确……萧彤待我很好……”他喃喃,“这是我今生都难以报答的……”
我一愣,望着他凄然的神色心中一痛,急忙说道,“什么无法报答的话不要说,我这位名医不就是来这里让你能够报答她的么。只要能医好大人的病,这报答不就是一辈子……”
“你认为我做何才为报答?”他倏尔定定的望着我,莫名让我心中一阵猛跳。
“这……这……”我语无伦次不知如何作答。
“说出来,我要听你真实的想法。”他的语气不知为何竟有了一丝压迫。
我慌忙低头,“郡主期冀与大人携手一生,大人能够无病无忧,与郡主成为这天底下最幸福的一对良人,自然是对郡主最大的报答。”
“你是这般认为的么……”他倏尔奇怪的露出一抹笑,“那你说我现今待郡主如何?”
我奇怪他为何会说出这种话,难道是在抒发自己内心的愧疚?
“大人已是郡主的准驸马,我来这里时,听到大人口中还唤着郡主的闺名,说明大人心中也是有郡主的。郡主和驸马乃是天生的一对。但如今驸马不肯接受治疗的确会伤了郡主的心……”
“不要叫我驸马。”他倏尔打断我,听到此却突然转过脸去,终是神色黯淡了下来,“天生的一对么……好了,你退下吧。”
“可依郡主吩咐,大人可否让我……”我奇怪的望着他变幻如天气的神色,难道他还不要治疗么?而且刚才那些奇怪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倏尔瞪大了眼,他心里对郡主存着什么芥蒂?
“退下。”他口气微冷,让我不禁一个瑟缩。
“可是……”
他慢慢抬起手挥了挥,似是不愿再听,再次说道,“我的病是不可能治好的。”
他怎能如此论断!我突然心中莫来由的燃起一种愤怒,果真是驸马的傲气。好了,既然他答应为我向郡主说明实情,那便由他去吧,到时不行了可别再求我。我转身欲走,身后却突然响起了一阵猛烈的剧咳。
本不欲去管,却瞥见他满手的鲜血心中大惊。
“大人!”
他咳着,似要推开我,却没了力气,看样子是昏了过去。
我有片刻的怔愣,屋外传来动静,有人在焦急敲门。
“宁大人,宁大人,你还好吧?”
再不处理郡主恐怕就要惊动了,貌似她这个时候在晚宴陪着那越亲王。我可不想让这种混乱不堪的状况归罪在我的头上。
急忙打开阁门,我皱眉软语道,“宁大人需要静养,有我凡音在,请诸位安心。”
那帮丫鬟这才松了口气,我赶回床边,伸手扣住他的腕,却不由得被那冰冷的温度凉的一个瑟缩。
眼前却似出现了幻觉,刚刚一刹那似是滑过一抹剑光,凌厉逼人。
我晃了晃脑袋,静下心来听脉。他的面色苍白,表象看起来是受了风寒,如今脉象听起来却不是那么简单。
这种忽缓忽急偶尔仿佛消失的脉象,倒是像中了鬼系中的冰寒咒,可单单是冰寒咒却不足以让他咯血,想是有其他因素伤及到他的五脏六腑。
再仔细探知他全身经脉流动,我不由得完全愣在那里。他的经脉几乎全断,仅靠萧彤郡主的秘术千星维持,活到现在几乎就是万幸。而能让经脉仅用冰寒咒便破损至如此的,普天之下我只知道一人。那人便是,我的兄长。
我甩了甩头,告诫自己一切不能妄自定论。
经脉维持倒好,可这咯血究其缘由便是内腑之病,想是郡主用千星也不能缓解。冉国的岐黄之术九州闻名,连全国医官都治不好难怪宁?自己都说不能治了。
可我的歧黄之术,可是师承乐魂姐姐,怎可和他们相提并论。
想起乐魂,心中不由得又是一阵痛楚。
我轻轻捏住他冰冷的食指,想继续探知他内腑究竟伤到了什么程度,却不想手下忽然一动,紧接着声音在近旁微弱响起。
“凡姑娘,男女授受不亲。”他不知何时缓醒,明明虚弱的讲话都难却还在坚持。
我翻了翻白眼,“你把我想象成男子不就得了。”
他竟然微微笑起来,几近完美的容颜衬着唇边鲜红更是触目惊心。
“凡姑娘这样子,倒是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男的女的,死的活的,民间的还是皇宫的?”我漫不经心的说着,在察觉他伤的非凡人能及时,心想乐魂曾经为一个人渡过灵力便可疗伤,不知现今可不可以试一试。
“她啊……”他微微阖目,唇边笑意却愈发明显,“是个贵族,却一点没有贵族的矜持,反而调皮又倔强,长不大的样子,对我关心的却似个大人。她比谁都要善良,在她眼里,万物都是平等的……都是她的朋友……明明身份高贵,却比谁都渴望得到赞同,因为她知道,那些人的敬畏有多少是不由衷的……”
“那再正常不过了,听你这描述倒像是很喜欢她。可是你现在最喜欢的,当是萧彤郡主吧。”我没有仔细听他的轻声细语,凝神聚气,准备试一试这个方法。
“萧彤对我有恩,而我能回报的却……”他突然浑身一震,瞪大眼睛,眸中流露出难以言说的震惊,“凡姑娘,你在做什么?”
“别说话,我要静下心来,为你渡灵力疗伤。”
“快停下来!”他似是有些惊慌,“这个方法不行,无法融合的灵力会要了你的命的!”
“无法融合?”我灵识中能感受到他伤口处的愈合,虽然分外缓慢却不是没有效果,“正相反,我觉得灵力融合的非常好,而且,我能感受到,你的灵力很熟悉……”
“你说什么?难道你真的是……”耳畔听到他渐渐低下的声音,良久,手下突然一空,治疗被打断,我讶异睁开眼睛。
他皱眉细细打量着我,目光混杂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