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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败如山倒,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今天在皇宫中发生这么多事情,虽然现在外面还没有弄出什么动静,但是明天……肯定会有兴师问罪的人过来!
他犯的,是诛九族,满门抄斩的罪啊!
“将军?”管家的脸色一白,刚想问什么,却被宇文墨挥了挥手止住。
“你也走吧。”宇文墨低叹出声,真诚地看向管家,感激地朝着他点了点头,“管家,这么多年,你辛苦了。我替宇文家族谢谢你。”
管家对整个家族的衷心和付出,他都看在眼里,原本还想着以后让管家在将军府中颐养天年,晚年过过享福的好日子,却没想到,现在还连累上了他的性命。
“将军!”管家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哽咽着跪在宇文墨的前面,“属下不走!属下小时候就是被宇文家捡回来的,这一辈子都要在宇文家做事!”
他吸着鼻子,看着宇文墨肩膀上的伤口,一脸的辛酸:“将军,您就让下属帮您处理好伤口吧,您这样下去……真的拗不过今晚的!”
一个人,哪有这么多血可以流?
“明天一早,就会有人来。”宇文墨闭上眼睛,估算着,“我到时候死,还是现在死,都是一样的。你快点下去吩咐,府中剩下这么多人的性命,也全靠你了!”
“我……”管家哽咽着点了点头,犹豫了半响,终于倏地起身冲了出去,消失在了苍然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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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只剩下宇文墨一个人,他这才抚着肩膀,低喘着环视着这个屋子中的摆设,心中是喜悦和失望夹杂的复杂情绪。
这个房间,本来是被布置好了当新房的吧?
房间中大红色的垂曼还是崭新的,桌上放着嫣红的桌布,上面金色的盘子里还放着象征早生贵子的各种食物。琳琅满目,横呈了整整一个桌子。
“瞳瞳,我这辈子,终究还是没有办法娶你……”宇文墨喃喃地说着,伸手拿起桌上的两个杯子,然后倒上了两杯酒。
“若是有下辈子,你还会嫁给他吗?”缓缓地拿起其中的一个杯子,他颤颤地伸手,艰难地和桌子上的杯子相碰,似乎苏瞳就坐在他面前一样,“我输得太彻底,终究什么都给不了你……”
仰头,将手上的酒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汁顺着他的喉腔一路滑下,呛得他不由地咳嗽,只是一咳,肩膀上的血又冒了出来。
已经失血过多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下去,宇文墨扒拉着桌缘,终于还是阻止不了身体地后仰,终于重重地摔倒在了地面上。
仰面看着天花板,宇文墨只觉得越来越困,意识越来越模糊,终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朦胧中,这一生发生的事情像是像是一幕幕图片一样,在他眼前飞速的展示而过——
那年,他尚年幼,便受到皇帝的器重,得到皇甫王朝最好的培养;
那年,他正少年,义气风发,便被授予将军之位,名声大噪;
那年,他驰骋沙场,战功赫赫,却在归来途中,遇到他此生的情劫——苏瞳;
那年,他远赴沙场,将她留下,没想到一个擦肩,便是错过一生的遗憾;
珠子归来,使命归来,他在一片祥和中选择了战争,他在一片光明中选择了黑暗,他在本该得到一切的人生路上,失去了一切……
宇文墨的眼睛缓缓闭上,此生的事情飞速在他脑中划过,在一片落寞和失望之中,他却反而嗅出了一分释然。像是前程往事,随风飘散,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才会领悟到真正的豁达……
“瞳瞳……”他喃喃地开口,嘴角扬起一抹温暖和满足:若是光阴能够流转,我依然不后悔当初和你相遇,我依旧愿意走上这条不归路。
与其功成名就,高处不胜寒地孤独一生,不如像现在这样活得痛快,死得狼狈,倒也不枉此生。
纵使世界毁灭,我依旧不后悔与你相遇。
周围彻底安静下来,良久,“吱呀”一声,房间的门被人推开。管家手中捧着一个药箱进来,想要先汇报已经遣散处理完了府中的下人的事情,却在看到宇文墨倒在地上的时候,倏地已经,惊慌地冲过来。
“将军!将军!”他着急地喊了他两声,宇文墨没有任何的反应,管家吓了一跳,手指颤颤去伸过去触碰他的呼吸……
还有!
虽然很微弱!但是好在还有!
管家差点喜极而泣,连忙打开旁边的药箱,手忙脚乱地帮宇文墨处理肩膀上的伤口,不知道撒了多少的金疮药,那边的血才总算是不流了。
“将军,你可千万别出事啊……”管家喃喃地开口,自言自语地祈祷着,他看着宇文墨苍白如纸的脸上,心中担心到了极点——流了这么多血,将军还有可能醒过来吗?
只是,想到将军的话,他的心跳又是慢了一拍:就算醒过来了又怎么样?明天皇宫中一来人,岂不是又要死了?
管家坐在地上思量了良久,终于在绝望之际,脑中灵光一现,想到了一个办法……
【519】皇甫王朝
他眼角的余光正好看到药箱中的一个小瓶子——那个瓶子里,装的是止疼剂!
平时在包扎伤口,伤口疼痛难忍的时候,就会撒一点那种药粉。那种药粉,也能让人暂时昏迷不会醒来,现在,只能用他了!
他小心翼翼地给宇文墨服下了一点药粉,然后将他身上的伤口处理好,替他换了一件普通人的衣服,连夜带着他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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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
河边。
水面波光粼粼,阵阵的水波摇曳,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漂亮。
管家用刀子在旁边的竹林里砍了很多的竹子,然后连夜赶制好了一个大大的竹筏。他的手上被竹尖刺出了好多小口子,手臂和手背上都是伤痕,他也浑然不觉。
这个竹筏,像是生命的绝唱,让他心甘情愿,用自己的命去拼命完成。
“将军,属下只能送你到这里了。”终于完成了一切,管家艰难地将宇文墨搬上竹筏,看着他苍白的脸色,老泪纵横。
这是他誓死效忠的将军啊!
这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宇文墨啊!
他能体会到,宇文墨心中的痛,到底多么大!宇文墨所要担待的东西,到底多么多……
“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过去的,宇文家族的一切,不应该由您来承担,就让这一切都过去吧。”管家喃喃地开口,终于狠力地一推,将竹筏推了出去。
这条河,是通向别的国家的,但愿将军能走出去,能永远不要再回来。
“将军,您保重!”看着远去的竹筏,管家在河边跪了下来,朝着消失在河上的黑影磕了三个响头,“将军,您一定要活下去!”
说完,他利落地起身,再也不复适才的悲切,脸上充满着勇敢和决绝。
他跃上马,以最快的速度重新回到将军府中……
府中的下人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昔日鼎盛的宇文家族,现在庭院中也徒留一片狼藉。管家看着满目的疮痍,自嘲一笑,抬脚走入了宇文墨的房间。
他将刚刚为宇文墨换下的那身铠甲穿在了自己身上,然后颤颤地从身上掏出一包药粉,倒在了桌上的酒壶中,轻轻地摇了摇。
这里毒药,入口穿肠。
待到准备好一切,他才缓缓地转身,从身上掏出一个火折子,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将小火苗凑向了一边的垂曼。
那嫣红的垂曼还在摇曳着,一旦一个角碰上火舌,火势便凶猛地一跃而上,瞬间便让整个房间都亮堂了许多。
管家面无表情地在房间中的多个方位都点燃了火,然后拿着桌上的酒壶,慢慢地在房间中央的空地上坐下。
“老将军,属下……来了……”他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喃喃地开口,然后将那个有毒的酒一口全部灌了下去……
毒素很快在他身体内有了反应,他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惨叫,却不能止住七孔之中缓缓流下的血液。
他的身子颤了颤,终于倒了下去,在这一片火海之中,任凭火舌吞灭。
将军,属下无法在陪您走下去。
属下对您最后的保护,就是用这种愚蠢的方法,替您而死……
火势越来越大,将军府中的人已经所剩无几,直到整个别院都烧成一片火海,才有人发现着火,惊叫了出来,拿着水盆前来救火。
可是这么大的火,岂是说救就能救下来的?即使外面的百姓听到声音,也自发前来帮忙,但终究还是没有来得及在房屋倒塌之前将火扑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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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人们在清理废墟的时候,在废墟之中发现了一具男性的尸体。
他仰面躺在地上,身体直挺挺的,显然死前没有经过什么挣扎。他的身上还穿着没有完全烧毁的盔甲。只是这个男性的尸体,已经完全面目全非,面色焦黑一片,无从辨认。
但是据将军府中剩余的下人们回应,这个尸体所处的房间,是宇文墨的卧室。
而将军,昨天受了伤,就一直待在卧室中,再也没有出来过。
果然和宇文墨料想的一样,宫中一大早就来了人。那些侍卫当着百姓和下人的面,宣布皇上已经驾崩,其死因和宇文墨有关。
虽然在场的百姓皆是一片震惊,不相信皇帝驾崩,更不相信竟然和宇文将军“有关”!但是宫里的人认定了宇文墨是乱党,并且前来将他捉拿归案。
只是现场只剩下了一具焦黑的身体,他们无法辨识这个尸体的身份,只能根据衣服,这个身体身上的衣服便是宇文墨昨天在宫中所穿的铠甲,于是便将他认定为宇文墨。
叛将已经自尽,侍卫将尸体带回听候发落,也将宇文将军府彻底封了起来。
只是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