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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章溢拿他没办法,便叹了口气躺进睡袋里,侧过脸看着牧仁闭着眼睛睡去,他笑了笑,小声道:“牧仁?睡着了?”
牧仁没有回答,谢章溢翻个身坐起来,从背包里拿出纱布和药水,一边自言自语,“你小子幸亏是碰上了我,要是别人,谁还管你死活。”谢章溢说着便伸出双手拉下了牧仁的裤子,在那一瞬间,他觉得脑袋里传来一阵轰隆声,归于平静之后他的头脑一阵空白。
他迅速地拉上牧人的裤子,转过脸看着牧仁还在沉睡着的脸颊,他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是清醒的,不是梦。牧仁竟然是一个女孩子,这是他今天发现的一个惊天的秘密,但他,不,应该是她,为什么要隐瞒自己女孩子的身份?
谢章溢咽了咽口水,手足无措地用双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也顾不上为牧仁清理伤口的事情了,他现在脑海里只有刚刚看到的那一抹令人羞愧的画面。他使劲地摇了摇头,还是挥之不去。
清晨,牧仁睁开了眼睛,随即便转过头来看谢章溢是否睡在旁边,但是旁边的睡袋空无一人。牧仁拉开睡袋走了出去,外面的雪已经停了,谢章溢背对着她站在不远处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牧仁走了过去,将手搭在谢章溢的肩上,笑道:“兄弟,干嘛呢,一大清早就不见人影。”
谢章溢怔怔的回头看了牧仁一眼,他现在是没法将她当成兄弟了,似乎牧仁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他发现女儿身的事情,一如既往地表现得很开朗很放得开。
“怎么?一大清早就愣神?”牧仁笑道。
“牧仁。”谢章溢叫住她。
“干嘛啊。”牧仁低头看了眼自己受伤的腿部,伤口已经不流血了,应该不多久就会结痂的。
“要是有一个你很信任的人骗了你,你觉得她还值得信任么?”谢章溢看着她,意有所指地问道。
牧仁抬起头来看他,心里有一丝不自在,说:“那要看什么情况,有时候她是逼不得已的呢。”
谢章溢点点头,低头看了眼腕上的表,说:“但愿她到时候会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时间刚好,我们下山吧。”
牧仁点头,说:“休息了一晚我的腿伤也没那么严重了。”
两人继续前行在漫无目的的雪山里,冲锋衣很好地抵挡了严寒的风雪,谢章溢在来这里之前都没有想到过自己有生之年会登上珠穆朗玛峰。当然,他在来登山之前已经做过了几个月的培训,为了能有完好的体力登上顶峰,他也从来没有放弃过锻炼身体。
一年多下来,谢章溢不再是那个看起来没有一丝运动细胞的谢章溢,他被烈日晒得黝黑,脸上也有了成熟男人该有的风霜。唯一不变的,是他此次来西藏的目的,那便是试着遗忘蓝渃,只是一直都没有做到。
现在他知道了这两年来和自己称兄道弟的哥们,竟然是一个女儿身,他觉得自己要疯了,自己和她朝夕相处了两年,竟然都没有发现。顶多只是觉得他相貌清秀,比较讨人喜欢罢了。
知道了真相之后,他不可能和她像以前那样相处了,而他终于知道了樊为什么一直提醒着他离牧仁远一点,兴许他是怕他伤到牧仁。樊也是知道牧仁的秘密的吧,他一定是知道一些很多人都不知道的事情的吧,那些关于牧仁的事,到底有多少是不为人知的。
第一百零八章 说破
这次终于赶在天黑之前到达了原本驻扎在山上的营地,远远的就看见樊心急如燎地在那里痛骂着那些没有将牧仁找回来的队员。牧仁也顾不上脚上的伤,连忙朝樊跑了过去,一边还大声喊道:“樊!”
樊回过头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牧仁,心中不由得将所有的担忧都放下,随之而来的是欣喜若狂的情绪,他朝着牧仁走了两步,随后便大步地朝着她跑了过去,将牧仁拦腰抱起来,“你是不是傻!留张纸条就说要和谢章溢去登顶,你不知道这很危险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牧仁皱着眉头低声痛呼了一声,樊将她放下来之后才发现她脚上的伤,连忙蹲下身去,眼里焦急一片,“怎么了?怎么受伤了?”
谢章溢走了过去,说:“在山上的时候不小心摔的,我给她简单地止了血,不过还是要好好清理一下伤口比较好。”
樊的牙齿紧紧地咬合在一起,他隐忍着怒火一下子站起身来,眼睛十分不满地看着谢章溢,说:“你要脱离队伍去山顶发疯没人拦着你,但你要去冒险也别让牧仁跟着!你知不知道巴特尔就是因为雪崩才死的!”
“樊!”牧仁红着眼睛吼住了情绪不受控制的樊,她的胸口剧烈的欺负着,心里泛起了悲哀的情绪,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痛。
周围的队友听到巴特尔的名字之后都默默地低下了头,不知道要说什么,谢章溢表情怪异地看着他们,将头上戴着的帽子摘下来拍了拍上面的雪花,说:“巴特尔怎么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是我害死的?牧仁非要跟着我去我也没办法,我也没拿着刀逼她去,你冲着我嚷嚷什么?”
“王八蛋!”樊再也控制不住心底的不满,握紧了拳头就朝着谢章溢的脸狠狠地揍去。谢章溢一时没有防备,被身体强壮的樊一拳打到脸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往雪地里倒去。
牧仁呆呆地站在雪地里,刚才谢章溢冷着脸说出来的话着实伤人。她有些缓不过来,他真心这么冷漠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吗?就在她发愣之际,身边的队友都大声地制止着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
谢章溢翻身将樊压在雪地里,挥起拳头就往樊的脸颊打去,樊只感觉到太阳穴的血管突突的剧烈跳动着,脸部的多个地方都火辣辣的疼。
谢章溢简直打红了眼睛,他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这么多火气,就觉得心里十分窝火,恰巧樊助动车出击的那一拳成为了导火线。牧仁咬着牙将谢章溢扳倒在雪地里,朝着他大吼:“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谢章溢!”
谢章溢躺在冰冷的雪堆上才渐渐地缓过神来。他的眼睛终于有了焦距,扫视着站在周围看着他一脸惊恐的登山队友。樊被人从雪地里扶起来,用手背擦拭着嘴角边的血液,他颤颤巍巍地走到谢章溢跟前,不带一丝温度地说道:“像你这种人根本不需要团体。我想你可以走了,因为你的眼里只有你自己。”
“樊!”牧仁抬头看着樊,摇了摇头,说:“樊你别说了。”
樊听到牧仁还在为谢章溢辩解,心里没由来地生气,他将牧仁从雪地里拽起来,指着谢章溢。说:“牧仁你看清楚,他不是巴特尔!巴特尔早就在两年前死了,就在这山上为了救你而死的!你这么快就忘了他,选择这个没心没肺的臭小子?”
谢章溢站起身来,捡起地上的帽子拍了拍上面的雪花再给自己戴上,他没有心情听他们在讲一些有的没的心灵鸡汤。往营地的帐篷里走去。谢章溢背上了自己所有的行李,径直朝着山下走去。是该回程了,攀登珠穆朗玛峰用了好几个月的时间,现在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牧仁看到谢章溢背着行李就要离开,连忙挣脱开樊的手冲了过去。用手拽住谢章溢的背包呆子,“谢章溢你去哪!”
谢章溢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说:“回去找蓝渃。”
牧仁还是紧紧地抓住他的背包,没有放手的意思,她低下头深吸一口气,眼泪就掉在了雪地上砸出了一个温暖的小坑,樊刚想上去安慰,就被一旁的队友拉住了。
谢章溢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便回过头蓝一看,牧仁低着头啜泣的样子着实让他心里难受,他转过身来面对着牧仁,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牧仁用手背胡乱地擦掉眼泪,她抬起头来看着谢章溢,像是鼓足了勇气,她说:“谢章溢,我喜欢你。你别误会,我是一个女生,货真价实的女生。”
谢章溢觉得喉咙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他晃了晃脑袋摆脱眩晕,他看着她,冷静地说道:“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
“你都知道?”牧仁惊讶地看着他,他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只是看透却不说破,但我不是真蠢。”
“那你……”牧仁突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自己藏在心底的秘密都被他知道了,就感觉整个人就像*着身体袒露在他面前,万分的羞愧。
谢章溢偏过头看了眼正往这边看的樊,樊的脸色不是那么好,看得出他现在心情也是坏到了极点,谢章溢拍了拍牧仁的肩膀,说:“但我只能和你说抱歉,我还是没有忘得了蓝渃,你也多看看你身边的人吧,樊就很不错。”
牧仁抬起头自嘲地笑了笑,她摇了摇头,“我不在乎,你只管喜欢蓝渃就好,但你别阻止我在你身边。至于樊……你别误会,他是我同母异父的弟弟。”
樊真心不知道,牧仁为什么要这么死心塌地地跟着这一个心里根本就没有她一寸地方的男人,谢章溢和巴特尔实在是差得有点远。
在2012年的时候,那时候巴特尔是这个团队的领袖,带领他们登上了珠穆朗玛峰,在大家都在为登顶而喜悦的时候。一场没有预兆的大雪随之来临,大家都有些惊慌,毕竟在登顶的时候体力都消耗了不少,现在大雪有加大的趋势,在山里肯定是难以行走的。
那时候牧仁还是长发及腰的一位陷在热恋中的女孩,巴特尔牵着她的手在雪地里走着,还不时地问她是不是能跟得上队伍。
牧仁咬咬牙,身体的不适让她全身都在颤抖,她每一步都走得异常的艰难。巴特尔看了看四周白茫茫的一片,便咬牙蹲下身来,说:“我背你走,快点,不然跟不上队伍了。”
在这样的天气里,在这样的境遇下,本来体力就已经严重透支,巴特尔背着牧仁渐渐就跟不上了队伍,在雪地里两个人互相鼓励扶持着。
不料在接近傍晚的时候,在山里发生了雪崩,那一大片突然掀起的白色的浪潮,让一向镇定的巴特尔也苍白了脸色。他背着牧仁根本就无法大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