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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赏钱可不少呐……”
方行小声嘀咕,见到叶孤音真靠过来了,却往后挪了挪,讪笑道:“你太客气了,但是不行啊,我在天一宫里还有一个老婆没娶呢……好歹等娶了她再说吧……”
“你也要娶老婆了?”
叶孤音微微一怔,良久强笑道:“恭喜!”
方行叹了口气,道:“等她肯嫁了再恭喜吧!”
叶孤音被噎了一下,觉得自己还是不了解这个小魔头,他在神州也能混到天一宫少宫主等人作陪饮酒的首席上,出手杀人砸场子,连少宫主与谢临渊这等大人物都不敢拦他,可比自己这些人强多了,苦笑一声,没有再说什么,腾起一朵云驾,袅袅飞向了远空。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别告诉我师傅,我在神州过的不好……”
她的声音传了回来,荡在山间,柔柔惋惋,便似山间拂过山岗的夜风。
方行不知道说什么,蹲在云朵里,默默的往嘴巴里灌起了酒。
“小土匪,你干嘛呢?大长腿呢?”
远处有一道金影飞掠了过来,却是大金乌见他久久不归,一路寻来了,二人身上有彼此的道印,可以在一定距离内相互感知。来到了空中,见方行躺在一朵明月下面的云上,懒洋洋的往嘴巴里灌酒,而举目四望,不见叶孤音在旁边,也有些好奇,小声发问。
沉吟了很久,方行才忽然叹了一声,道:“金六子,小爷心里感觉有点不舒坦!”
“怎么不舒坦了?”
大金乌心里有点发毛,一般情况下来说,小土匪心里不舒坦了,那别人肯定就舒坦不了。
方行没有直接回答,过了半晌才开口:“金六子,小爷我像英雄吗?”
大金乌毫不犹豫道:“不像!”
方行沉默了片刻道:“那怎么会有人把小爷当成救命的好汉呢?”
大金乌有些无语,道:“那眼得有多瞎……”
方行向大金乌翻了个白眼,倒没骂人,因为大金乌这话简直不能更实在了。
一人一鸦大小瞪小眼,话题接不下去了。
方行忽然一拍大腿,道:“走!”
大金乌呆了一下,道:“去哪?”
方行道:“我刚才身上的钱全送人了,心里不自在,咱们找几个肥羊干一票去!”
……
……
“这就是你给他预备的大礼?”
此时的道台之上,方行久久不归,那个据说是轻松卸掉了鹤灵子一臂的妖鸦也走了,场间一时有些沉寂,静坐许久之后,见方行似乎一时半会是不会回来了,一众作陪的妖修士起身告辞,谢临渊又挥谴退了一众仆役,道台上便只剩了他和邱小玉、道无方三人。
也是在没了外人之后,谢临渊忽然然转过了身,目意复杂看向了道无方。
那个身上肥肉如小山一般的天一宫少宫主吃吃一笑,眼神儿阴鸷,低声道:“此子桀骜难驯,我看他答应谢师兄你的条件答应的如此顺利,多半耍了滑头,不过有一点我倒确认,此子有些本领,若能驯服,也能为我们一用,御人之道,与熬鹰相仿,对这等野性难驯之人,光给好处是没用的,还得让他知道,咱们给了他的,究竟是何等殊荣……”
“所以你安排了此着?”
谢临渊声音低沉:“就不怕他耍起疯来,反而弄巧成拙?”
此时他看向道无方的眼神很有些不善,甚至有些反感,毕竟对他来说,这一晚的事情已经出人意料顺利的解决,不仅划掉了一个潜在的危险对手,甚至还将其化作了自己的盟友,虽然付出了一点儿代价,那也是非常值得的,心里倒觉得方行是个非常上道儿的人了。
也正因此,他心里反倒隐隐觉得有些不快,怕道无方此着让自己横生枝节。
道无方低声笑道:“此着是早就安排好的,本想在他拒绝了我们的好意之后,唤出来让他看看这些桀骜不驯的南瞻修士下场,也算是一道警钟,不过他倒是爽快答应了,但这也无防,若他识趣,我们大可以与红妆楼商议一番,将这红牌讨了出来,当作是送给他的一份大礼,若他不识趣,呵呵,红妆楼亦不是好相与的,那背后的纯阳道大弟子宋归禅以护持神州道统为大义,很是聚拢了一批爪牙,估计这小鬼是斗不过他的,但也会给他添点堵,若是这小鬼能联合起了所有的神州修士,再来一次苦海云台斗法,那宋归禅想必也会头疼……”
“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谢临渊缓缓点了点头,道:“挑动神州修士与宋归禅斗法,我们好坐收渔翁之利么?此着倒是不错,若是顺利,宋归禅在神州北域小辈第一人的名头将被动摇,而南瞻修士身上那些隐藏很深的机缘也能落入我们手里……只是,若是毁了我这次的招婿大计,又怎么说?”
道无方摇了摇头肥大的脑袋,无奈笑道:“我的谢师兄哎,这小鬼忙着去和护道盟斗法了,自然就会帮你解决苦海大剑客云独这个难缠的对手,甚至说文家的文亦儒都会受到牵连,你岂不是坐收渔利的大好处?嘿嘿,回去精心准备一份厚礼吧,龙女已经算是你的了!”
谢临渊微微一怔,旋及大喜,面上罕见的出现了一丝微笑,举杯向道无方致谢。
而道无方亦是哈哈一笑,端起了酒杯,笑道:“那一道剑胎可值得?”
谢临渊轻声一笑,道:“若我有,再送你一道亦可!”
第611章 抢抢抢
神州北域邺州城西一处名唤玉壶山的山脉,隐藏在苍莽深山之中,人迹罕见,周围既无村落,亦无城池,不算什么福地,也并无宗门建立在这里,不过虽无宗门,此地却有一处灵脉,每年也能产得十万灵石,品质中等偏上,正是北域世家文家的一处产业,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文家也派驻了一名金丹以及十名筑基在此,率着几千名凡夫在此灵铁矿石。
到了夜间,文家派驻在此的金丹长老正在房间里核对了这一个月里灵石的开采数额,然后记载在了玉册上,准备第二日一并运往文家入账,正将一大堆繁琐的数额一点点计算了出来,却忽然察觉到了什么,震惊的抬头,然后目瞪口呆的看到房间多了两个人……
准确的说,是一人一鸦!
人是灰衫的少年,面上蒙着一块黑布,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狡黠的眼睛,而旁边的那个……实在是有些讨厌,又胖又大的身体,像只磨盘一样蹲在太师椅上,一身火金色羽毛……关键是,这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只乌鸦啊,你在嘴巴上再蒙块黑布有个屁用?
“你是谁?”
这金丹长老心下大吃了一惊,伸手按住了桌子上的剑匣。
他没有因为那少年的模样滑稽就掉以轻心,因为这一道灵脉虽然产出不大,但也是文家的产业,外围笼罩了一层大阵,便是文家子弟进入此间,都会通报给他知道,他想不明白这两个家伙是怎么悄无声息通过了大阵,在无人发觉的情况下来到自己房间的。
“不想死就别乱动!”
蒙面的灰衫男子反应很快,大喝一声,将一把大刀剁在了桌子上。
“小爷打劫,现在这矿上所有的灵石都归我了!”
“打……打劫?”
这金丹长老怔住了,这还真是个来打劫的?
竟然直接冲到文家的灵矿里来打劫?
“你是找死!”
文家长老冷笑一声,手按剑匣,一道剑光破匣而出,直斩此对方,与此同时,他已施展挪移之术,向着房间逃去,这一系列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他也顺利的催动了剑匣之内的法剑,对方来的太过蹊跷,就算他是金丹境修士,也不愿与人动手,还是小心为妙……
再者就是,凭自己金丹境界的修为,竟然感觉不到他身上的气机所在……
事有反常即为妖,因此这本就不以战斗见强的金丹长老,立刻决定不与对方正面交锋!
只可惜,法剑催动了,要逃时却逃不到了。
那蒙面的灰衫男子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的身手,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子。
“小爷打劫你没听到吗?”
“听……听到了……”
文家长老颤声回答,经此一手,便已发现此人绝非能能惹得了……
那柄自己仗以防身的上品法剑此时还在那乌鸦嘴里叼着呢!
半个时辰后,这个长老以及驻守在这一道灵矿上的十几名筑基便都被扒光了衣裳吊在了山上,整个灵矿一个月来攒下,还未运回文家的灵石全部被人一扫而空,甚至还未开采的灵脉也被人用莫名手法汲光了灵气,一条至少还可以开采十年的灵脉,废了。
而这样的事情,还在不停的发生着,短短两三日,便足足出现了七八件。
灵巧宗在岳州城里规模最大的一间法器铺子被人抢了,所有法器皆被抢光,铺子也被一把火烧了,负责打理这间铺子的女掌柜和坐镇此间的金丹后期长老被打了个半死,赤精精被吊在了城门上,这么一间在岳州城里开了几百年的老字号法器铺子就这么被生生毁了。
苦海云家有一名杰出子弟,被誉为筑基境界小剑神,在黄泥瀑观水悟剑之时,被人一棒子打晕了,身上那本孤本剑经被人抢走,比性命还珍贵的配剑也被折成了两段,最过份的是,堂堂小天骄,竟然被人倒吊在了一株大榕树上,脱的只剩条裤衩,就这么吊了一夜被人发现时已经是第二天,后来传出消息,人虽然救醒了,但道心受殒,再也提不得剑了,一株好苗子就这么被催折,云家一时大怒,据传一位金丹大乘长老拍着桌子说要找出那人来报仇。
宋家一处伺养灵兽的山脉被人抢了,所有珍贵灵兽全放跑,一只不剩……惟一剩下的,就是一片烧干了的灰烬以及一堆啃光了的骨头块,后来被证明那是文家寄养在这座山上最宝贵的灵兽吞天蛟的骸骨……文家的那位以伺养奇珍异兽的长老当时就气晕了,醒过来时拿着法剑就满山转悠找人拼命,过份啊,太过份了,这些灵兽可是百年心血啊……没了!
此外,还有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