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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惧兄弟?”山宗的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
何惧回神,身子微微颤了下,好在不太明显。
他庆幸的暗舒口气,阴沉道:“什么事?”
山宗笑问:“在下看你一直蹲在那里,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无!”何惧说着的同时,手掌一握,将手里的血梨花碾成粉末。
在事情还不清楚的情况下,他是不会出卖“她”的。
密室里光线昏暗,潮湿的味道一直凝固在空气中,这里不透气,只是呆上一会儿就很不舒服。
玉忘言看见萧瑟瑟微微蹙眉,知道她不舒服了,便让何惧陪她去外面等着。
他行到邓伦的面前,沉着脸询问:“南林候府情况如何?”
邓伦忙说:“回王爷的话,侯府的家眷都安好,侯公子也没事。”
“没有人潜进去行刺他们?”玉忘言再问。
“这个绝对没有。”邓伦道。
这个答案在玉忘言的意料之中,他和玉倾云交换了眼色,眸底黯下来,冰冷间有这种含而不露的杀气。
他低声对玉倾云道:“南林侯虽死,但一定有他的人手握赵家的把柄,躲在暗处。赵家知道这点,所以没敢动南林候的家人。这应该是他们的交易。”
玉倾云说:“要是这么推测的话,我们应该早点找到那个人,拿到赵家的把柄。”
“那人不是等闲之辈。”玉忘言笃定道,眉峰一敛,淡淡冷笑:“不妨盯紧南林候家眷,看他们会与何人接触,尤其是南林候公子……那个人,到了某种情况下,可能会找上他。”
很快,南林侯爷的死就被传开了,本来这事也瞒不住,所以玉忘言和玉倾云商量了一番,索性将消息大大方方的放出去。
百姓们本来就都盼着朝廷将这蛀虫斩了,如今听他已经死在狱中,自然高兴。不少百姓还因此放起鞭炮来,庆祝这件大事。萧条已久的湖阳,倒难得能这样热闹而充满生机。
弄倒了南林候,收服了邓伦,接下来的便是剿灭水匪。
原本玉忘言是要亲自去的,却被玉倾云拦了下来,让他好好陪萧瑟瑟,在湖阳放松一天。
起先,玉忘言担心,玉倾云此去别又出什么岔子,毕竟上次刺杀他的人可能还在湖阳。
但很快的,玉忘言就明白了玉倾云的想法。玉倾云因为有荷村的事,积累了一肚子的怨气和恨意,总要有个发泄的地方。如能发泄在水匪身上,也是为民除害了。
是以,玉忘言留在了萧恺府中,而剿灭水匪的重担,落在了玉倾云和邓伦肩上。
四月十七,天气不好,满空的阴沉,云朵浓而窒闷,仿佛预示了远处的水匪营寨会经历一场灰暗的血洗。
而萧恺府中,花园的老藤秋千慢悠悠的摇着,秋千上的两个人依偎在一起,脸上的笑容至柔至深,眼里除了彼此,剩下的都化作云淡风轻,被排除在他们的小世界之外。
自从来了湖阳,便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两人都没时间能这样独处。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这一刻,还像是偷来的一样不保险,生怕玉倾云那边会出什么事,打破他们的世界。
“瑟瑟,想去街上转转吗?”玉忘言柔声询问,手在萧瑟瑟腰后轻轻拍着。
萧瑟瑟笑着说:“不想上街,就想在这里,和王爷在一起。”
玉忘言深切道:“这些天总是奔波,你没能休息好,其实我更希望你能把今天的时间用来好好休息。”
知道他是打心眼的呵护她、为她着想,萧瑟瑟心中很甜很甜,脸上却故意摆出不悦的神情,喃喃道:“原来忘言不需要我陪着,那我去找如吟姐姐和赵小姐了……”作势就要离去。
“瑟瑟。”玉忘言明显眉头一抽,手上已经快速搂住萧瑟瑟,将她往回捞。
只是下手时重了点,萧瑟瑟吃痛,摔坐在玉忘言腿上,娇嗔的打了他一下。
“瑟瑟,没事吧?”玉忘言心口一阵悬宕,“快让本王看看。”
“看什么?”萧瑟瑟娇笑,“光天化日之下,王爷还要扒了我的衣服不成?”
玉忘言一怔,一时无言,看似波澜不惊的眼底,却有那么一丝局促,如藏在湖中的游鱼,逃不过萧瑟瑟敏锐的眼。
她忍俊不禁,柔美的笑声轻轻飘荡在玉忘言的耳际。
她的夫,这个内敛沉稳、对外人寡言少笑的人,在她面前,竟还有这种可爱的表现,是因为,她对他来说要胜于外界的所有吧。
萧瑟瑟眼眸含了媚色,柔柔说:“王爷就是要扒我的衣服,也要抱我去屋里才好,到了屋里就剩下我们两个……”
“瑟瑟……”玉忘言顺势抱起了她,朝着屋子就去了。
☆、万分宠溺
萧瑟瑟笑意更甜,她可没漏看玉忘言眼底的喜色,还有那双濯玉般的瞳眸,内中的清澈也在变得浑浊深邃。瞳心烧起的火苗,映着萧瑟瑟的样子,映着她的静美、她的窈窕、她的柔和、她的神情和姿态……映着她被放到榻上时,流泻在绣鸳鸯褥子上的黑色长发,映着她微微张着的唇和喘息时在轻轻起伏的娇躯。
玉忘言的手撑在她身子两侧,萧瑟瑟心直跳,声音也不自主变的软糯,“忘言……”
“瑟瑟,可以吗?”他询问。
萧瑟瑟浅笑喃喃:“忘言,这种事,你不必太迁就我的。”
玉忘言微摇头,他怎能不迁就她。她这么玲珑窈窕,他真怕会一不小心将她弄伤。
“忘言,你这样宝贝我……”萧瑟瑟心下感动,索性鼓起勇气说:“当初你还曾强吻我,那时候的忘言去了哪里?”
“本王那时是魔怔了。”玉忘言皱眉,问道:“瑟瑟,那时,你心中该有多难受。”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觉得很幸福,忘言对我这样好……”萧瑟瑟喃喃。
玉忘言叹道:“本王终究是伤你太多。”
怎么又开始自责了呢?萧瑟瑟无奈而笑。这个人啊,一想到她受过的委屈,就恨不能都由他自己来承担,任何可能会伤到她的,哪怕只是一根头发这样的事,也要认真小心的对待。
萧瑟瑟喃喃:“忘言,你要是不舍得要我,那我去刺绣了。”
玉忘言眼底一深,目光灼灼凝视着萧瑟瑟。就在她饶有兴致的等着看玉忘言促狭的反应时,却不料他的呼吸突然近在咫尺,接着额头就被吻过。
“瑟瑟,我爱你。”
她被这喑哑醇厚的声音,震动了胸臆,忘记去回答。
温柔的吻,从额间下滑,绵绵密密的落到萧瑟瑟唇上,越发的炽热。萧瑟瑟忘我的回应,像是喝醉了酒一样,看芙蓉帐被放下,感受着周围的温度在飞窜着升起。
衣服的阻隔,一层层被玉忘言除尽。萧瑟瑟手心发热,抚过玉忘言的胸膛,更像是抓起一把火。这把火继续蔓延,烧了他的神智,焚了她的全身,萧瑟瑟碎声嘤咛,整个人都不再受控制,完完全全把自己交给了玉忘言。
“忘言……”她唤着,连出声都成了彻底的被动。
沉沦在甜蜜的折磨里,萧瑟瑟抱紧玉忘言,怎也舍不得他离开一丝。
记得从前,有人说她性情如冰雪,静美纯柔,却也冰冷如雪。
可旁人不知,这捧雪若是能被一双炽热的手小心翼翼的捧着,就会化成春水。
如今她已经找到这双手,他专注用心的捧着她。她要牢牢的握住这双手,一生一世,不相离。
后来,在玉忘言臂弯里靠着休息了会儿,萧瑟瑟懒洋洋的翘起手指,点了点他的胸膛,见玉忘言静静看着他,便又用指尖戳了戳。
“怎么?”他搂过萧瑟瑟询问。
“没什么,就是想和你在一起。”
这样爱意满满的答案,让玉忘言整颗心都是暖的,可是,当记忆回溯到与她这一世的初遇时,那却不是个好故事。
他记得清楚,那是在锦瑟下葬的那天,他将半块白玉鲤鱼放在锦瑟的棺木上,却不知瑟瑟就在旁边注视着他,流着泪对他笑。
玉忘言露出自责的神色。
“忘言,你怎么了?”萧瑟瑟再度戳了戳他的胸口。
玉忘言凝视着萧瑟瑟,沉吟片刻,抚过她的脸。
“瑟瑟,等回了顺京,我送你一样比白玉鲤鱼更珍贵的信物。”
萧瑟瑟浅愕,明白过来,忽觉得眼眶发热,好像有热泪要夺眶而出。闭了闭眼,将玉忘言抱紧了些,再睁眼时,眼眸柔美如丝,含了浓情如酒,“我也想送你一样信物……”
“好,闰五月十五那天,我们互赠信物吧。”
“嗯。”萧瑟瑟乖顺的应了,闭眼休息了会儿,又道:“忘言,四殿下和邓伦出发好久了,我有些担心。”
玉忘言安抚她道:“我同样不敢放心,但四殿下执意要求前去,若不听从,便太不讲人情。”
“希望能快点传来捷报。”萧瑟瑟很是希望,这件事情能顺利的落定,这样他们也能早点离开湖阳这个是非之地了。
再想到他们初来湖阳时,赵家派人去刺史府刺杀扑了个空。那赵家也真是精明,一次不成已经打草惊蛇,便也没来第二次,免得落下把柄。只是,刺杀玉倾云的那伙人,到底是谁派来的?
“忘言。”萧瑟瑟问道:“四殿下遭到的刺杀,你觉得会是谁做的?”
玉忘言沉默,在脑海中将大尧国的九位皇子过了一遍,道:“有可能是玉轻扬。”
这名字对萧瑟瑟来说,充满了恨意和痛苦,眸中闪过凄厉之色,下一刻就被玉忘言吻住眉眼,哄慰道:“有本王在,不要被他困扰。”
“我对他只有怨恨,没有别的。”萧瑟瑟生怕玉忘言误会她还对玉轻扬有余情。
“我知道。”玉忘言吻着她说:“我知道你的性情,所以知道你的心。”
“忘言……”这样的信任,让萧瑟瑟万分感动,她回吻了玉忘言,道:“我们不说这个了,还是说说赵小姐吧。我和她也没接触太多,可这次在有荷村看见她时,心里不知怎么的就像是被刀子给割了,实在同情她。你呢,应该也多多少少不是滋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