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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瑟,别怕。”玉忘言安慰道:“我们先回府,晚上慢慢说。你对萧书彤有什么介意的,可以都讲给我,我全听着。”
萧瑟瑟眼中浮光散漫,点了点头,“嗯。”
回去的路上,玉忘言一直在安慰萧瑟瑟。本不擅言辞的他,为了哄萧瑟瑟开心,甚至连自己小时候调皮捣蛋惹祸的窘事,都讲给她了。
而他也如愿以偿的看见,萧瑟瑟终于将笑颜洒满容颜,久久没有褪却。
回到瑾王府,萧瑟瑟意外的觉得,今天的府里特别吵闹,还没跨进大门就能听见有人的嗓门很大很尖。
再一听,萧瑟瑟失笑,这不是浔阳王妃么?
这几天浔阳王妃很给面子的没来跟她挤一张床,但这小姑奶奶仍旧住在府里,听绿意说,她时不时就把局部弄得乌烟瘴气,这也导致了山宗不能跟着玉忘言出来办事,而要在府里盯着她,免得她闯到不该闯的地方——比如后湖的灵堂。
这会儿,浔阳王妃正在指导庞苓练剑。
萧瑟瑟被玉忘言揽着,走到了后湖畔,见八角亭旁,庞苓身影翩跹,姜红色的广袖天丝对襟裙衫翻飞如火鸟,越女双剑亮白如一对银蛇,随着翻飞的红衣而舞动。
浔阳王妃白衣如昙花,在八角亭下盯着庞苓,时不时挥挥袖子,指指点点的吆喝,看着活力十足。
萧瑟瑟由衷的喃喃:“庞苓的剑,舞得是越来越有架势了。”
“的确,刚中带柔。”玉忘言道:“看来浔阳王妃是有意指点庞苓的武功。”
正说着,只见山宗从一棵柳树后走出,绀色的锦袍上绣着一树苍松。
星眸含笑,山宗揶揄:“浔阳王妃要不要歇息一会儿?”
“你管我啊!你又不是我爹不是我娘不是我相公!再说我相公也是听我的!”
浔阳王妃两手叉腰,道:“大哥,我告诉你,我已经嫁人了!你就是暗恋我也不能一直跟我屁股后面!再被我发现一次,看我不把你的脑袋割下来当球踢!”
山宗的唇角抽了抽,笑道:“浔阳王妃请高抬贵手,而且在下的脑袋也不是那么好割。”
“少废话,闪边儿去!”
浔阳王妃骂着,就蹦蹦跳跳向庞苓,“庞苓姐姐,这人怎么这么烦!他也是使剑的,你去教训他吧!”
庞苓挽了个剑花,停下,看了眼山宗,笑道:“浔阳王妃不会是跟我开玩笑吧,我可打不过山宗,上次被他两下子把双剑都挑飞出去了!”
“我让你打你就打啦,师父的话你还不听?”浔阳王妃道:“放心打,打输了就换我教训她!我花谷七宿的名头可不是白吃的!”
山宗无奈道:“在下这流云剑侠的名头也不是混出来的。”
“好啊好啊。”浔阳王妃拍手道:“打打打!我要看你们打架!”
萧瑟瑟忍俊不禁,在玉忘言的耳边说:“她真的有把所到之处弄得乌烟瘴气的本事。”
玉忘言面色不变,心头却是无语的。浔阳王妃是什么样的人他不关心,可她闹的地点,是他家……
眼看着山宗和庞苓真的打起来了,玉忘言索性不多想,揽着萧瑟瑟到八角亭下坐下,把她抱在腿上,同看两人切磋。
一如上次,山宗左手背后,右手握着流云奔壑剑,单手跟庞苓较量。
庞苓招数多,变幻开,山宗不慌不忙左右挡开。
“呵!都偷不到空隙!”庞苓道:“山宗,你这路数怎么还这么怪!”
山宗笑着说:“在下自创的剑法,王爷也说过无迹可寻。”
“你还别说,就算是有迹可循的,遇上你这个水平,我也打不过!”庞苓边打边笑:“哪天我要是真上了战场杀敌,碰到个你这么深藏不露的,我就得马革裹尸了!”
山宗侧身,将剑柄一转,剑锋横过来,擦着庞苓的剑下划过,金属相擦的声音伴着几颗火星,惊得庞苓红唇微张,接着就见剑尖指上了自己的喉咙。
“庞侧妃,不吉利的话还是不要说了,近来一语成谶的事情在下遇到了不少。”
山宗将剑一收,抱着剑作揖,“庞侧妃,冒犯了。”
“甭客气!”庞苓完全不介意道:“山宗,你年纪也没比我大太多,剑法这么好,是不是因为在江湖上混得时间长?”
“算是吧。”山宗说:“在下几岁的时候父母双亡,就跟着高人离开顺京,之后不是在练武,就是在过着大风大浪的日子。”
庞苓眼中顿时生了羡慕之色,“这多好!我要不是身不由己,早出去历练了。整天在顺京闲得发慌,还不能为国做点事!”
山宗拱手不语。
“哎我说山宗。”庞苓笑容洋溢,收了剑问:“你以后还回江湖不?我看你就不会一直留在顺京。”
“大概会回去吧。”山宗轻笑。
“那好!”庞苓忙说:“你走的时候把我带上,我也跟着去打上几年,剑法定能狠狠提升!”
“这……”
“你顺便引荐我去见见给你铸剑的江塬先生!要是还有幸能求到江塬先生亲手所铸的剑,我家祖宗十八代都要含笑九泉了!”
山宗无言以对:“庞侧妃,说笑了。”
“没跟你说笑!我岂是心口不一之人!”
“在下……”山宗的笑容十分无奈。
萧瑟瑟看着,忽然笑出声来,抬袖子掩住嘴唇,语带笑意:“忘言,你看山宗像不像在被你的小老婆调戏?”
玉忘言额角一抽,道:“我没有小老婆。”
“我的重点是说山宗被庞苓调戏……”
玉忘言道:“山宗若应付不来再说……还有,我只有一个妻子。”
“我知道的,忘言。”萧瑟瑟莞尔。自打巩氏被赐死,那群闹事的妃妾被赶出去后,剩下的妃妾们寥寥无几,又被玉忘言安排给他的姑姑当干女儿了,就相当于是获得了宗姬的爵位,那些妃妾自然是乐意的。于是这么下来,整个王府后宅,就剩下萧瑟瑟和庞苓了。
倒是浔阳王妃从山宗和庞苓开始切磋起,就难得的不说话了。她端肘靠在一棵树上,十指间缠绕着许多条银色的细线,有条不紊的收放着,一边看庞苓的剑法。
这会儿见他们聊起来了,这才蹦蹦跳跳过去,夺了庞苓的剑,道:“好啦,刚才你有十七处破绽,我来教你提升!”
庞苓立刻喜道:“那真是多谢你了!”
山宗星眸含笑,故意问道:“浔阳王妃的武器是无坚不摧的雪蚕丝,什么时候还会剑法了?”
“你别装无知!当我是三岁小孩啊!”浔阳王妃叫道:“江湖上谁不知道我师父剑术诡谲高超,只不过我跟我师兄都更喜欢用线不用剑而已!”
“明白,是我冒犯了。”山宗拱手,这才将剑别回了腰侧,无奈的摇摇头。
见庞苓也不对山宗猛攻了,萧瑟瑟心想无事,便跟玉忘言离开了八角亭。山宗自然是早就发现他们在这里,给他们行礼目送后,便又被浔阳王妃缠着扯东扯西,算是没时间偷闲了。
远远的离开后湖,聒噪的声音还在萧瑟瑟的身后此起彼伏。
这样活力尖细的嗓门,仿佛无忧无虑似的抛却了凡尘的诸多苦恼,萧瑟瑟听着,多少也受了渲染,心头的郁结好多了。
当夜,玉忘言炖了家常的排骨汤给她。萧瑟瑟美美的饱食了一顿,练了会儿虫笛,便被玉忘言抱到榻上,耳鬓厮磨去了。
之前两个人一起做这事,玉忘言总害怕会把不小心弄伤她,不敢太过放纵,都是看着萧瑟瑟的状态来的。这回却是凶猛了不少,让萧瑟瑟感受到他异于平日的狂野,而其中的温柔和宠溺却又有增无减。
萧瑟瑟动情回应,娇软呢喃,心中含含糊糊的想着,原来熟能生巧就是这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快要过年了,好激动,忙碌了一整年终于能回家了。
☆、瑾王同款
后来被玉忘言抱在怀里,萧瑟瑟水眸半阖,歪着头靠在他肩上,把今天和萧书彤的对话都说了出来,也讲出了自己的担心。
她真的害怕,将来萧恪会去和玉倾玄站到一起,捅他们的刀子。
“瑟瑟,别怕。”玉忘言抚着她,柔声低语:“你爹的性情我多少了解,不会毫无准备。”
“我知道的,忘言,可是……”可是软刀子防不胜防,他们都是常在刀子里穿梭的人,难保不会次次都化险为夷。
“瑟瑟……”玉忘言把她抱得更紧,想要好好的安慰,可一时又不知该说什么能见效,心里不免责怪自己为何不学学花言巧语,花言巧语分明也可以配合着真心使用。
“忘言,我没事了。”萧瑟瑟小手抚过他的另一侧肩膀,喃喃:“早就已经决定,要和你水里火里一起想办法的,我不该这样担心,这也会影响你的心情。”
“瑟瑟……”
“没事的,忘言,有你陪着我,风雨同舟其实是很幸福的事。”萧瑟瑟笑道。
玉忘言沉吟片刻,吻在萧瑟瑟唇角,喑哑道:“之前承诺过,你为我挡酒,我便为你挡剑。”
“忘言……”萧瑟瑟感动,美眸浮现了水色,亦是再度动了情,婀娜似的在被子下抬腿蹭了蹭玉忘言。
知她是想要再来一次,玉忘言翻身把萧瑟瑟压下,双手和唇舌游移在她身上,惹得萧瑟瑟土崩瓦解,难耐的吐息。
“忘言……忘言……”她唤着,嗓音软的像是蜜糖,听在玉忘言耳中,比什么都要甜美鼓舞。
一切都遂她的愿,也极大的满足了自己,这样的时光醉人,谁也不想结束,就想这么缱绻下去,哪怕是觉得要魂消骨散了。
夜半,萧瑟瑟梦醒,有些口渴。
玉忘言正睡得熟,她小心翼翼的爬下床,没有吵到他,这才蹑手蹑脚的去倒水。
喝下些水,萧瑟瑟舒服多了,余光里看见小桌上摆着的黄历正是闰五月十四。
她不会忘记,在湖阳的时候和玉忘言互相约定,在闰五月十五,送给对方一件珍贵信物。她一直没有忘,这些天也都在准备那样信物,还差一点就可以完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