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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瑟瑟听见有人边吐边说:“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啊,他们是中邪了吗?”
“上次祭祀团被闪电劈死的事也是这般蹊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萧瑟瑟在玉忘言的怀里,把头抬起来,咬了咬牙,耳语说:“忘言,你害怕的事情发生了,天英帝真的不该设这次的宴会……”
把顺京四营的主将都集中到焦阑殿来,万一有谁想下手除掉他们,岂不是正好可以一网打尽?天英帝自信的认为,没人能做到在焦阑殿上一下子杀四个孔武有力的人,可他一定不会想到,这四个人不是被杀的,而是三个自杀,一个疯魔!
一片混乱之中,太医终于提着箱子来了,一看躺在地上的南营主将,太医们也吓得差点跌了跟头。
这主将还在癫狂,几个禁卫军将士冒死夺下了他的剑,把他按在地上,捆住他的手脚,这才把人抬上担架,跟着太医们抬走了。而另外的三营主将,彻底没了气,死透了。
五殿下离自刎的那个最近,看着眼前的尸体,咬牙切齿道:“可恶!他们这是鬼附身了吗?父皇,得让仵作验尸看看!”
天英帝惨白着脸道:“常孝!你来办!你要给朕一个答复,朕要答复!”
“臣遵旨!”常孝立刻受命,相比之其他发抖呕吐的臣子,他还算是镇定的。
仵作很快就来了,大内总管劝天英帝还是回去休息,可天英帝早就激动了忘记了病痛和疲惫,偏要听一个答复。明明都在好好的看歌舞,为什么四个大活人说疯就疯,还恰恰就是这四个人!这是谋害,这一定是谋害!到底是谁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做到这一步!是谁?是老二吗?还是谁!他要听仵作的说法!
天英帝不走,其他的人也都不敢走,发抖的仍在发抖,呕吐的也还在捂着胸口,女眷们瑟缩着低低呜咽,不敢抬眼去看天英帝。
玉忘言扶着萧瑟瑟,在一方圆垫子上坐下了,给她揉了揉小腹,小声的说:“委屈你了,只得等等,靠着我睡一会儿吧,瑟瑟。”
“我没事的,忘言。”萧瑟瑟乖顺的斜倚在玉忘言的肩头,闭目养神,仍旧保持着清醒的感官。
她能听见仵作们查验尸体的声音,能听见他们操纵各种工具的摩擦声,还能听见他们疑问的叹气。
似乎过了好久,几名仵作互相交换了眼色,达成了协议,对天英帝道:“陛下,三位将军的确是自杀的,然而……不是自愿死的。”
好些人倒抽一口气。不是自愿死的,难道真的是鬼附身了?
“给朕解释清楚!”天英帝喝道,因着用力过猛,随后又是一阵虚脱的咳嗽,“咳咳,咳咳咳……”
仵作们连忙跪到地上,说道:“陛下,为了查明三位将军真正的死因,卑职们只能剖尸!还请陛下能够允许卑职们把三位将军带回大理寺,剖尸检验!”
天英帝咬牙看着三位爱将,悲痛至极。他们都是忠良,却落到这样的下场,若是剖尸,死无全尸是极致可悲也极致侮辱的对待,可若是不剖,他们又死得不明不白……
天英帝咳嗽着,艰难的挤出一个字:“剖!”
仵作们得了许可令,在常孝的示意下,收拾好工具,跟着抬人的禁军将士们,退出了焦阑殿。
☆、兵临城下
流言是一种很可怕的力量。
它也许不是空穴来风,但在经过有人刻意的处理后,便产生了动摇人心的作用。
焦阑殿上顺京四营主将三死一重伤的事,很快就传开了,竟是谣传成天英帝多疑,因着上次四营主将被六王调换的事,怀疑四营主将不忠,便设鸿门宴杀了他们。百姓嗟叹,这分明是鸟尽弓藏、兔死犬烹!天英帝此人,不能跟他享富贵,实在太能猜疑!
听闻此谣言盛行,天英帝又是咳嗽又是吐血,即将坍圮的身体像是暴风中的朽木,随时都可能完全垮掉,连太医们都摇着头双眼通红的说,陛下要是依旧是这样的情绪,就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了。
大理寺的仵作,还在整理验尸报告。常孝私下里告知玉忘言,此次三位将军死的怪,许多有经验的老仵作也看不出到底是哪里有问题,目前不得不查阅古籍,寻找蛛丝马迹。
常孝还猜测,这种死法,可能来源于江湖上的隐世门派。
大事一件接一件的来,仓促的让人无法招架。
离顺京最近的吉王爷,起兵造反了。
天英帝紧急调集在顺京周边诸省的防备力量,行军阻击。他想将吉王剿灭在顺京之外,然而随着每天传来的战报,天英帝的脸色一天比一天差,身体也渐渐的越来越难以维持。
吉王的反叛军虽然遭遇阻击,却还是在一点点靠近顺京!
眼下顺京四营主将死的死,重伤的重伤,顺京又流言滚滚,四营的副将和手下将士们对天英帝怀着怨怼,新派去的主将镇不住局面,四营不听使唤。
屋漏偏逢连夜雨,东南祥王起兵,西南福王、瑞王起兵,欲占领大尧南部国土,再会师北上,四王合力拿下大尧。
传战报的内侍,脸色一天比一天铁青。他颤抖着双手,高举战报,哆嗦着等待天英帝接下来的雷霆大怒,余光里瞅向下首处站着的瑾王,十分不明白为什么都到这个时候了,瑾王还是安之若素的,仿佛根本没听到这些无比惶恐的信息。
又一张战报被送来——吉王已破了顺京最后一道防线,直逼顺京而来。
而此时,四营还是乱作一锅粥,生还的南营主将带着伤回到南营,去稳定自己的下属。大理寺那边,仵作们也还在合力分析三位将军的死因。
“滚!滚出去!全都给朕滚出去!”天英帝挥掉桌案上的战报、书籍、纸笔、砚台,一干物什纷纷砸在就近伺候的宫人们身上。
宫人们哀声躬下,然后赶紧倒退着作鸟兽散。
一本书就被摔在玉忘言的脚下,他皱皱眉,把书捡起,随手整理了书页,道:“皇伯父稍安勿躁。”
天英帝的怒火又变作愁容,叹道:“忘言,你说,顺京四营都不听指挥了,只有一个南营也挡不住吉王的叛军,朕在想,是不是只有老二能镇住他们。”
“绝不可如此。”玉忘言斩钉截铁,“并非臣侄危言耸听,只怕要是顺京四营落入二殿下手中,吉王就再无顾虑了。”
天英帝咬了咬牙。老二,他从来就信不过,现在更是认准了他的野心。但是从诸王逼宫起,老二就一直在暗处,虽然忘言派人查清楚老二和诸王的确一直暗中勾结,可是现在顺京危矣,有能力镇住顺京四营的又只有老二……
“疑人不用。”玉忘言缓缓站起身来,正视起天英帝,“二殿下,不能赌,皇伯父要是赌了,定然输得身败名裂。”
天英帝颓然倒回到椅子上,“那你说,该怎么办?”
玉忘言道:“争取四营,和叛军正面交锋。这件事,臣侄来做。”
“你……有把握?”天英帝涣散的眼底,出现了明亮的火光。
玉忘言轻哼了声,“有没有把握,臣侄不敢说。都是赌,赌在臣侄身上,至少不会反咬一口。”
“唉……”天英帝长长叹了口气。
“还有一事。”玉忘言拱手道:“为避免诸位殿下趁机作乱,臣侄建议皇伯父将他们召入帝宫,在叛乱结束前,不得外出私自行动。”
“准!”
“臣侄还需要顺京周边所有驻军的调度权与便宜行事之权。”
天英帝沉吟片刻,道:“准!”
有天英帝给予的调度权和便宜行事之权,玉忘言很快就组织了顺京周围所有零散的驻军和武装力量,抵挡吉王的叛军。
这些军队因在野外,对顺京四营主将“兔死犬烹”的事知道不多,也不如顺京四营那样义愤填膺,故此听从军令,奋力拼杀。
吉王的叛军受到强力阻击,推行的速度变慢。
恰在此时,东南的祥王在打到湖阳一带时,遭遇了一支庞大民间武装力量的拦截。这支武装力量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不但相当熟悉地势,作战的方式也诡异多变,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烧粮草、暗杀战马、打了就跑,跑了又换个方向来打,把祥王的正规军绕得晕头转向,就这么被困在了湖阳。
而西南的福王、瑞王两支叛军,福王军被事先得到风声的浔阳王杀得直接没了气势,左右也想不通为何会碰上这等煞星,浔阳王甚至把福王送去给其他几位王爷的信全都给拦截了,把他弄成了孤家寡人。
瑞王军的遭遇更为诡奇,同样被骁勇善战的浔阳王军队猛打,可领兵之人并非浔阳王,而是个蒙着面、持有浔阳王至高军令的年轻男子。
这男子下手也是够干净,不教瑞王送出消息。福王、瑞王各自孤军奋战,心中大呼,究竟是谁走漏了风声?
消息送不出去,远在顺京外的吉王,开始焦躁不安,担心是同盟们遇到不测情况。
多日的阴雨和泥泞,如同在吉王焦躁的心上又泼了一桶油。吉王一急,仗打得就蛮,破釜沉舟似的对顺京发起更为猛烈的攻击。
顺京四营的东西两营,忽然哗变,新任主将被副将领着士卒杀死,两营就地揭竿,以“起义”为名,给吉王叛军开路。
南营那重伤主将只得带领南营弟兄,抵抗东西两营。而北营上下隔岸观火,既不造反也不守城,静观其变。
霪雨霏霏,天地间阴暗沉闷。
早春的雷声,刺眼的闪电,反射寒光的兵器,交战的人,震天动地的喊杀声……都聚集在天地间,聚集在城郊这片土地上。
暴雨,倾盆,猛烈的冲刷大地,纵横在土地间的是红色的血水,刚被雨水浇淡,就因又有人战死而再度被染红。
一个个死去的人,不论是敌人还是战友,生命都像是落入土地中的雨水那般,消逝的毫无痕迹。
这一切,在战报上,只得寥寥几字——反叛军已兵临城下。
顺京城的宗亲坐不住了,百官坐不住了,天英帝更坐不住了。
能派出的武将都已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