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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瑟瑟一惊,同时玉忘言将她挡在身后,不让她听见后面的话。
“本王大致知道是谁,是不是……”后面的话萧瑟瑟听不清了,只看见山宗点头,证明玉忘言猜测的无误。
到底是谁想杀她?萧瑟瑟很想知道。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阵阵马蹄声,只见烟尘挫日起,一队官兵策马疾行。
那为首官兵还举着一段卷轴高呼:“北魏国压境,边境告急!边境告急!”
官兵们行驶的太快,惊得百姓们忙往街道两侧躲闪,一时间翻倒的人不计其数。
闹市区本就混乱,眼下百姓们推挤着躲闪,很快就波及到萧瑟瑟这里。
玉忘言忙拉紧了她,可没有想到,如洪水般乱涌的人潮,竟是将两人挤散。
交握的双手被冲开,萧瑟瑟眼睁睁的看着,玉忘言离自己越来越远。
街道上乱成一团。
萧瑟瑟奋力挣扎着,想要回到玉忘言的身边,可是慌乱的人群令她无法逾越,喊声也被人群的惊呼所吞没。
马蹄渐起的尘土,遮掩了视线,渐渐的,萧瑟瑟再也看不到玉忘言的身影,只能看见影影绰绰在不断起伏。
她好像听见暗处那两个侍卫在喊着“王妃”,可是她看不到他们,他们也找不到萧瑟瑟。
她被冲到街道的另一端。
“王爷!”山宗勉强挤到玉忘言的身边。
“快找瑟瑟。”玉忘言眉峰紧锁,她是孩童的智力,遇到这样的事定然万般着急绝望。
山宗和玉忘言一起投入人群中,喊着萧瑟瑟的名字。
马队终于行过了,北魏国压境的恐怖字眼,让慌乱的人群迟迟无法恢复秩序。
萧瑟瑟被挤得更远,差点摔倒,勉强扶住旁边一个翻倒的推车,刚想爬上推车让玉忘言看见她,却在此时,感到有好几道凶残的视线正看着她。
几乎是同时的,萧瑟瑟看见了寒光。那是刀刃的寒光,有人持着刀刃,正朝她的胸口戳过来!
萧瑟瑟忙撑着推车,身子朝旁边侧过,惊险的躲开了一击。
那刀子就从她的腰际扎空过去!
萧瑟瑟扯着嗓子大喊:“王爷!山宗!”
喊声在吵闹的大街上,瞬间就被淹没,而紧接着就出现三个男人,将萧瑟瑟围住。其中两人直接揪住萧瑟瑟的双臂,动作生硬冷酷,萧瑟瑟痛的额角发青,仍旧大喊:“王爷!山宗!”
“再叫,再叫割了你的舌头!”
一巴掌被扇在萧瑟瑟脸上,一个男人赶紧用块布塞住了萧瑟瑟的嘴。
她挣扎着,看着方才那个拿刀的男人,此刻就贴近在她的面前,将锋利的刀刃对准她的心口。
下一刻刀子就被捅入,鲜血立刻汩汩涌出,漂亮的襦裙被染上鲜红。
萧瑟瑟痛的几乎要晕厥,眼前发黑,却硬是咬紧牙关,忍着剧痛扭动身子,踢了离得最近的两个乱跑的百姓,让他们看见自己的伤。
“啊!杀人啦!杀人啦!”
两个百姓立刻被吓得六神无主。
“杀人啦!有人杀人啦!”
“该死的。”持刀的男人啐道,扬手就砍倒一名乱叫的百姓。
另一人吓得发出无比凄厉的嚎叫,撞在其余人身上,“杀人了,他们、他们杀人!”
“快报官啊!有人杀人!”
“快报官!”
受惊的百姓们一边推挤,一边喊得更大声。
“这该死的女人。”持刀男子狠狠盯着萧瑟瑟,看着她仍大睁着眼与他对视,眼底的冷然和沧桑,竟令他这个职业杀手都感到有些不自在。
他再度扬起手中的刀,朝着萧瑟瑟捅去。
说时迟那时快,扬起的刀竟被一阵劲风辗作铁屑。持刀男子大惊,还没搞清楚那劲风是哪里来的,胸口就挨了一掌。
男子口吐鲜血,七经八脉被这一掌瞬间就震碎了。
临死的前一刻,他只看见一双犹如天工雕琢的男子眼眸,眸底盛了冰,正用一种充满杀意的眼神,为他送终。
另外的两个男人见情形不对,急忙就要应对。可是他们没来得及应对,就被重重的击打了身子。
玉忘言一掌杀了那持刀男子后,又出掌打在这两人身上,打死一个,留了一个,被山宗点穴制服。
玉忘言展臂,将倒下的萧瑟瑟接在怀里。
她像是一团没有依托的棉絮,终于贴上了玉忘言的胸口。
“王爷……”萧瑟瑟喃喃着,意识散尽。
☆、贪心所致
时间好像过得很快又很慢,萧瑟瑟的意识昏昏沉沉,脑袋里像是塞满了浆糊,什么都不清不楚。
身体沉甸甸的,还有痛苦的感觉在胸口处撕扯,萧瑟瑟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个很漫长的梦,梦里有鲜红华丽的嫁衣、玉轻扬眼中的繁花似锦、刑场上的万人痛骂……最后是玉忘言拉着她的手,到城南旧巷买粉嫩娇黄的糕元宝、牙白香糯的方头糕、细长绛红的条头枣糕、宽大粉白的条半糖糕……
萧瑟瑟睁开了眼睛。
“呜呜呜,小姐,小姐你别死啊,你快点醒过来啊。”
绿意的哭声就在耳畔,旁边还有玉忘言和山宗,他们的对话模模糊糊,传入萧瑟瑟的耳。
“王爷,方才我过来的时候,听医女说王妃的性命已经无碍,就是何时能醒来还不好说。也多亏那把刀没有伤到王妃的心脏。”
是啊,多亏自己那时候奋力错开一寸,不然就必死无疑了。萧瑟瑟缓缓将眼睛睁大,终于让几个人看见她的瞳眸。
“啊!小姐、小姐醒了!小姐终于醒了!”绿意惊喜的喊道。
这嗓门有些刺耳,萧瑟瑟喃喃:“绿意……王爷……山宗……”
“瑟瑟。”玉忘言就坐在榻上,俯身靠近了萧瑟瑟些,“怎么样了?”
“很疼……”萧瑟瑟能清楚的看见,玉忘言眼底的血丝。
“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小姐都睡了一天一夜了!”绿意哭道:“我和王爷昨晚都陪着小姐的,我中途睡着了好几次,王爷一直都没睡。”
玉忘言一夜都未合眼?
萧瑟瑟心中发酸,知道了玉忘言是个骨子里是有担当的人,明明对她毫无感情,却还是悉心照料了她一晚上。
这样的男人,她当初为什么要扫尽他的颜面?
萧瑟瑟说道:“王爷和绿意快去休息……还有别的婢女姐姐……”
“别人我可不放心!”绿意口快道:“我一定要在这里照顾小姐,倒是王爷快去休息吧。”
山宗道:“我也留在这里。”
“王爷……”萧瑟瑟央求。
“你再休息会儿。”玉忘言道:“昨日是本王的疏忽,差点酿成惨剧,本王有责任照顾你到康复。”
萧瑟瑟心中更酸,想说话,却脑子里又混沌起来,只得闭上眼睛。
听得山宗说:“昨日那刺客招供了,真是个死士,我用了十几种自己都看不过去的酷刑,才打开他的嘴。”
“谁是他主子?”玉忘言问。
“他说,是六殿下。”
萧瑟瑟睁开眼。是玉倾寒要杀她?
玉忘言波澜不惊,“山宗,这个答案,你觉得可信度有几分。”
“不瞒王爷,我一分也不信。”
“本王和你不谋而合。”玉忘言面容沉静,“这招嫁祸,实在不高明。”
山宗冷笑:“是,嫁祸谁也不该嫁祸给六殿下。所以看那死士都被折磨得不成人样还不卖主,我想也审问不出什么结果来了。”言罢又问:“王爷,这次刺杀王妃的人,和王妃出嫁路上的那一伙刺客,可是同一个指使者雇佣的?”
“不一定。想找瑾王府麻烦的人多了,有人浑水摸鱼,也有可能。”玉忘言沉默了片刻,说道:“府里不忠心之人,还有后院那些女人,暗中清清。”
这意思萧瑟瑟明白,今日自己和玉忘言上街的事,肯定是有内奸泄露出去的,不是府里的下人,就是某个妃妾。
萧瑟瑟苦笑,自己的命是有多炙手可热,在萧府斗败了萧文翠和黄氏,来了这瑾王府又要被人盯着。
到处都是步步惊心的战场。
“小姐,你喝水吗?”绿意倒了一杯水端过来。
萧瑟瑟点点头,玉忘言这便一手接过水杯,一手揽住萧瑟瑟,小心的将她扶起些,又试了试水温,吹了吹,方才喂萧瑟瑟喝下。
这水正是温凉适宜的,萧瑟瑟心酸,又心头微暖,动动唇要说话,却见玉忘言忽的皱眉,有些痛苦的样子。
是血蜈蚣在躁动吗?萧瑟瑟多想问出口。
“躺下吧。”玉忘言喂完了水,让萧瑟瑟躺回枕上,小心安置。
这会儿有婢女敲门,玉忘言唤她进来,进屋的是个熟面孔。这婢女名叫阿圆,端着碗热浓浓的汤药走来,小声说:“王爷,医女熬好了参汤,给王妃喝下能快些康复。”
“嗯。”玉忘言起身,走到了阿圆身前,看着这浓浓的汤药,味道的确是人参无疑。
但多年的冷静和戒备,令玉忘言不忘用银针试了这参汤,无毒。
他从阿圆手里拿过参汤,没回床边,而是用余光多看了阿圆几眼。阿圆低着头,袖子下露出在抖动的双手。
“王爷,奴婢告退。”她福了福身,转身就走。
玉忘言低喝:“山宗,拦住她!”
阿圆吓了一跳,被门槛绊倒,接着就被山宗提起来,押到玉忘言面前。
“阿圆,你好像很紧张。”山宗似笑非笑道。
阿圆此刻脸色惨白,宽大的衣衫再也掩盖不住躯体的抖动,在山宗犀利的目光下,整个人似要散架了。这副模样明显是有鬼,萧瑟瑟睁大眼,看向玉忘言手里的参汤。
“山宗在问你话。”玉忘言冷道:“你在紧张什么?”
“回、回禀王爷,奴婢……奴婢没有紧张。”
玉忘言冷道:“这参汤有什么问题,你老实交代,本王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参汤、参汤没有问题……”阿圆脸色更白了,“王爷刚才不是验了吗?这就是上好的浓参汤,要是王爷不信,就、就……让奴婢喝下试试。”
“不必了。”玉忘言眼底暗下,目光凛冽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