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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宗招招手,十几个瑾王府侍卫聚集而来。
“王爷,山宗大人。”
“嗯。”玉忘言对他们道:“分散下去,搜索可疑之处,不要泄露行迹。”
“是。”侍卫们拱手低声应答,接着散去。
“山宗。”玉忘言道:“你先跟他们一同搜索,如果有发现,立刻来告诉本王。”
“知道了。”山宗隐匿在黑暗中。
玉忘言看了眼萧瑟瑟,“走吧。”
“去哪里?”萧瑟瑟问。
“去玉倾扬的住处看看,也许锦瑟的玉佩会被藏在书房或是卧室。”
“……好。”萧瑟瑟喃喃,跟随着玉忘言的脚步而去。
今夜月朗星稀,寒月为漆黑的世界裹上一层冰凉的霜色。
疾走在这曾经无比熟悉的地方,萧瑟瑟强迫自己不要耽于回忆。
她努力保持着警惕,在玉忘言的掩护下,接近了内宅。
“有人。”
玉忘言忽然低语,拉着萧瑟瑟靠在墙上,将她紧紧压在怀里。
萧瑟瑟攀着玉忘言的身子,不敢出声,稍稍踮脚,目光跃过他的肩膀,看见了不远处的垂花门下走过一队巡夜的侍卫。
身子被玉忘言推到墙角,彻底被覆住。那些人没有发现异状,脚步声在远离,玉忘言这才放开萧瑟瑟,她大口的喘过几口气,看着玉忘言紧锁的眉头。
“王爷……”
“没受伤吧?”玉忘言歉意的低语:“本王也不知道刚才那一下的轻重。”
“我没事的。”他方才已经注意了,萧瑟瑟能感觉到。
“王爷,我们接下来怎么走?”
“这边,你当心脚下。”
有玉忘言牵着,萧瑟瑟没来由的安心,手间传来的热度顺着脉络,蔓延到她的全身。
望着他的背影,她忽然觉得,好像不是那么害怕这个曾经像是地狱的地方。这样神奇的感觉,让萧瑟瑟心底涌出些诧异。
她随着玉忘言,来到玉倾扬的书房前。
玉忘言轻轻推开门,拉着萧瑟瑟迅速入内,将门关好。
漆黑的书房里,只有从窗纸透进来的月光。萧瑟瑟花了些工夫让眼睛适应,接着谨慎的搜寻起来。
两人一人搜东侧,一人搜西侧。
玉忘言时不时看一眼萧瑟瑟,怕她会弄出声响,然而见萧瑟瑟似乎很熟悉这里的陈设,玉忘言的眼神沉了沉,心底疑窦丛生。
萧恪和玉倾扬走得不近,何以萧恪的女儿会这样熟悉玉倾扬的书房?
就像是她曾经在这里住过似的。
这个念头的产生,让玉忘言心惊。
他选择止住思绪,继续搜寻玉佩。
约摸一炷香的时间后,两个人将书房翻得差不多了,并没有找到那块玉佩,略有失望。
玉忘言示意萧瑟瑟过来,推开门,带着她小心的遁出,往玉倾扬的卧室而去。
玉倾扬的卧室在太子府的正中间,那曾是张锦瑟一直幻想进入的地方,她到死都没能踏入。
萧瑟瑟想到自己那时候的执念,好笑之余,怨愤的情绪也在切割着她的胸口。
他们很快就到了,在这富丽堂皇的卧室门前,停步。
出乎萧瑟瑟的意料,这么晚了,卧室里还有昏暗的烛光。印象里,玉倾扬是不会睡这么晚的。
萧瑟瑟无声的靠近房门。
突然,她听见房里传出了声音,软软的、娇媚的女子的声音,却在响起的那一刻,就惊得萧瑟瑟汗毛竖起。
“太子殿下……嗯……轻点……讨厌啦!”
萧瑟瑟根本不敢相信,这声音竟然是、竟然是……
“啊呀!太子殿下,你好坏……嗯,不要摸那里,好痒……”
萧瑟瑟如遭雷击,这刹那几乎要软倒在地。
锦岚姐姐。
张锦岚。
怎么会?这怎么可能!
摇摇欲坠的身子,被玉忘言扶住。他的眉峰如弯刀,染了清寒的月色,眼底碎光流转,望着萧瑟瑟,又望向房门。
“锦岚,我的宝贝……来,再让本宫香一个。”
“讨厌啦!”
“别躲啊,想躲到哪里去?”
“哎呀,别、别……嗯,好舒服,殿下,好舒服……”
娇吟声夹杂着男人音调饱满的逗弄,从门缝中流泻出来,不断的钻入萧瑟瑟和玉忘言的耳,像是万箭穿心似的,狠狠撕扯着他们的心脏。
张锦岚和玉倾扬……
谁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萧瑟瑟脸上震惊的表情在变化,随着房里的声音,一点一点的变成惨笑。
原本是那么担心锦岚姐姐会和自己那时一样陷入火坑,可为什么现在是这样的事实?
犹记得从前自己要嫁给玉倾扬时,锦岚姐姐是最反对的,不断的告诫自己不要被骗。
可是现在,锦岚姐姐却和玉倾扬在大婚前就做这种事。
难道,一切都错了吗?
是不是被蒙骗的人,始终都只有她张锦瑟?
想起锦岚姐姐从前对她的好,萧瑟瑟不愿相信眼前的事,她宁可认为,锦岚姐姐是被玉倾扬诱骗而失身的。
然而,接下来传出的声音,将萧瑟瑟打入地狱。
“太子殿下,你可知锦岚为了今天等待了多久?原以为张锦瑟一死我就能嫁过来,没成想拖了好几个月。你说她一个死人,怎么能这么阴魂不散?”
☆、以身犯险
萧瑟瑟身子一震,当场僵立,这一刻无与伦比的震惊带着一阵剧痛席卷了她的四肢百骸。
从没有想过竟还有这样的事,从没有想过亲密无间的嫡姐会这样说她!
房内,玉倾扬低低喘息:“还不是因为那时候让张锦瑟当了叛国内奸,这个身份摆在这里,父皇就总不愿意本宫再娶张家的女儿。”
张锦岚娇声道:“都是殿下不好,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张锦瑟就行了,还费那么大力气诬陷她做什么?这样反而给我们找麻烦呢……哎呀,太子殿下你好讨厌,不要乱摸!”
“宝贝,别生气了。”玉倾扬粗声笑说:“主意是母后和外公出的,说不能偷偷弄死张锦瑟,一定要给她坐实个罪名,让所有人都认为她是罪有应得,这样她没法翻身,即使以后查出来是冤案也怪不到我们头上,玉佩的事情也更能被遮掩过去,从此玉佩就是本宫的了。”
“可那玉佩的玄机到底要怎么显现出来?”张锦岚不悦的娇喘,“你们都说那块玉佩藏着不得了的玄机,为此不惜花费大力气。可是玄机呢?要怎么看?锦岚在张家这么多年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更别说张锦瑟自己都不知道了。”
玉倾扬道:“那一定是天时地利不对,母后和外公都派人私下里打听,总有一天,本宫要……”
“嗯……殿下真坏,话都不说完……好舒服啊殿下……”
隔着一扇门,门外的萧瑟瑟,只感到眼前的一切都在坍塌。血液里好像充斥着生锈的味道,她仿佛在咽下腐败的泥土,瞪大眼睛,听着房内欢愉的声音,天地崩挫。
这就是她的姐姐。
十几年来对她照顾有加的好姐姐。
原来所有的善待都是假的!从一开始,嫡姐就和玉倾扬串通一气,等着张锦瑟含恨而终,他们再私下里接管所有!
真相竟是如此的残酷不堪!
这样鲜血淋漓的背叛,这样崩溃的现实……萧瑟瑟痛苦的眸底,煞气一股脑的涌出。
是自己瞎了眼,到今天才知道这里头的真相。
玉倾扬、张锦岚!她的好夫婿!好姐姐!
她会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会从他们手里把一切都讨回来!
忽然间,身后人握紧的拳头发出响声。
萧瑟瑟明显感觉到玉忘言的身体在颤抖。被他紧攒的拳,青筋暴起,他怒不可遏,他激愤难当。强烈的愤怒让玉忘言几乎要破门而入,亲手撕开那两人的胸膛,将他们的心肝脾肺掏出来悬挂在高处。
他从没有这样恨过,恨得忘却一切!
然而萧瑟瑟猛然转身,紧抱住玉忘言。
她的动作让玉忘言再度一震,低头看见的是她更加用力的依偎,几乎要将脸埋在他怀里,低低呢喃。
“王爷,不要,不要……”
玉忘言终究是冷静的,这瞬间便明白了萧瑟瑟的意思。
她在让他忍,哪怕是肝肠寸断了也不能打草惊蛇。
忍过去。
只有忍过去了,才能将伤害全数奉还给那些恶人!
紧握的拳头渐渐松开,玉忘言轻拍萧瑟瑟的背,以示回应。
她抬头,这刹那,两个人都看见彼此悲痛欲绝的目光。而萧瑟瑟的那双眸里,更是凄哀、苍凉,含着泪水铮铮切切。无尽翻腾的愧悔情绪,清晰的倒映在玉忘言的眸底,他心底一惊,猛然间想起了张锦瑟含恨而终的容颜。
他为何又想到了锦瑟?
明明是两个相差太多的女子,可为什么他总是不由自主的将她们重叠?
就在这时,玉忘言的身后,一名瑾王府侍卫忽然出现。
感知到他前来,玉忘言拉起萧瑟瑟,转身离开屋门,来到侍卫的面前。
侍卫立刻在玉忘言耳边说:“王爷,弟兄们在太子府东南角的树林里,发现了一个可疑的暗门,里面有可能藏了间暗室。”
玉忘言眼神一沉,道:“速带本王去看看。”
“是。”侍卫立即带路。
萧瑟瑟被玉忘言牵着,随着他继续奔走。此刻心中还难受的如同凌迟,张锦岚和玉倾扬残酷的字句还在耳畔叫嚣不休。
她的每一步都跑得极其瘫软艰难,可看着玉忘言还能细心的体贴她的速度,萧瑟瑟的双眼模糊了。
两个人奔走了很久,终于来到了侍卫所说的东南角树林。
树林在池塘的对岸,玉忘言静静看了片刻,回眸对萧瑟瑟道:“本王自己进去。”
“王爷……”萧瑟瑟摇摇头,“带上我。”
玉忘言道:“这样的地方,难保不会有机关,你在这里等着本王。”
萧瑟瑟再度摇头,眼底有细碎的泪光,“我想和王爷同进同退。”
“留下。”玉忘言声音冷了下来,“听本王的安排,你的安全重要。山宗!”
“王